“凉凉肚子疼, 去厕所了, ”
“去厕所了?夏凉是这么跟你说的?可我刚从厕所回来并没有看到她人, 我是最后一个, 这会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们要不要去找找看,”
夏凉欲进门的动作因这话按下暂停键,说话的这位叫褚萍, 是个柔声细语娇娇柔柔的软妹子,也是她们绘画班的。
夏凉原本对她第一印象还不错,现在看来,还得再相处相处。
被宫斗剧荼毒过的她总觉得褚萍这话不对味……
“我刚看到夏凉在花坛那边打电话,应该是给她家里人打的,”
“花坛吗?我…”
“你又没看到是吧!那你眼神可真不好,我也看到了,”
这个清冷的声音是武微微!
夏凉:……
果然不是她多想了,不过武微微和平晓晓真让她挺意外的,居然一起给她打掩护!
“我只是想说我没注意花坛那边,”褚萍柔声辩驳道。
是个挺会变通的姑娘。
“听你们这意思,褚萍关心夏凉还关心错了,”
“她这样的关心,一般人都要不起吧,”平晓晓呵呵道。
“平晓晓,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正常聊天说话唄,”
“晓晓、微微,你们是不是对我有误会啊,我只是关心一下同学而已,没别的意思,”褚萍急着解释道。
“我对你没误会,就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平晓晓道。
武微微干脆连回都没回。
“你们别吵了,我出去找找看,”肖雅丽道。
夏凉赶紧进屋,“凉凉,你回来了,”袁晴兴奋地叫道。
“你这是孙猴子的眼睛,这么黑都能看见我,”
“哪有多黑,借着月光看东西很清楚的,”袁晴道。
“回来了,就赶紧上床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训练呢?”肖雅丽道。
夏凉‘哦’了声,脱了鞋爬上床,扯开被子盖身上。
“睡不着啊,前天这会,我还在海南夜游呢,十二点之前根本睡不着,”说话的是刚刚那个替褚萍抱不平的,叫什么来着,华丹!
听说是个富二代,还是个挺高调的富二代,自己开着保时捷卡宴载着保姆来报名的。
宿舍三楼跟人吵起来的就是她,她的床位是下铺,但是最后一个到的,来的时候床铺被另外一个女生给占了,那女生还以为大学宿舍跟高中、初中宿舍一样,全靠抢来着。
她来的时候赶上那女生出去打水,她二话没说,直接让家里保姆把人家的床铺给丢到了地上,人家回来自然要跟她吵的。
这事夏凉是从袁晴那听来的,而池俏的做法是,要么她把自己的新床铺赔给那个女孩,要么她把这事直接报给院里,她也就可以打哪来回哪去了。
遇到横的人,只要比她更横就行,而且池俏也有压她的资本,她是助教学姐,有打分权的。
最后华丹把自己床铺赔给了那个女孩,自己则又花钱买了套新的,她有钱爱买多少套买多少套,池俏不管,只叫人将女孩原先那套拿到宿管大婶那给她用了。
大概是在池俏学姐那吃了鳖,华丹就想在别的地方找回面子,今天也是显摆了一天的富贵,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似的。
“我也是,前天这会才从国外飞回,十一点多才下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呢?”褚萍紧跟道。
唔……这也是个白富美的人设,相较华丹,要低调多了。
这会才九点刚过,都是暑假当惯夜猫子的人,生物钟还没调过来,一时半会的也睡不着,也不知道谁起的头,你一句我一句地就开始聊起来。
你暑假去了哪,我暑假去了东欧。
我西欧……
我日本……
我马尔塞夫……
我丽江……
总之都是家境优越,不差钱的主就对了!
才第一天,夏凉还没把人认全,声音和人也对不太上,就闭着眼睛瞎听。
聊着聊着就从同学聊到军训,聊到教官身上了,“你们说夜里教官会不会搞什么紧急集合啊,”
“才刚开始,要搞也得等几天,”
“你们别说,我们教官还挺帅的,”
“帅有什么用,还能跟他谈恋爱怎么着?”华丹语气十分不屑。
“怎么不能,我高中就有个女同学跟教官好上了,一放假就去部队看教官,教官休假时也会来看她,感情还挺好的,”
“结果呢?你那个女同学现在怎么了?”华丹问。
“教官退伍了,他们正在商量结婚的事,”
“也就是你同学不上学了呗,那你有没有问问那个教官家里是做什么的?”
“没问过,条件应该不算好,几万块的彩礼磨了好久都没定下,”
华丹一声嗤笑,“猜到了,”
肖雅丽说了句睡吧,时间不早了。
夏凉翻了个身,抱着被子酝酿睡意,进入梦乡状态。
“啊…鬼啊,”
一声尖叫,女孩们包括夏凉都被惊醒了。
“怎么了?”肖雅丽问道。
褚萍惊魂未定,抖着手,指向自己上铺,“宿舍里有…有鬼…”
大家顺着她的手看去,我去,这是什么鬼?
贞子吗?
因为宿舍还没送电,灯也开不了,就着手电筒和灰蒙蒙的光看过,就见褚萍的上铺,一个脑袋似的东西悬下来。
还一动一动的,有胆子大的人仔细看过,才确定那玩意不是什么鬼,那是平晓晓的头发。
别看平晓晓人不高,头发挺长,不扎起来时能垂到腰际,这会又整个头半悬在床边,任她乌黑亮丽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下。
这模样还真有种贞子的感觉,尤其被惊醒后,抬头往上看时,那露出来的面无表情又惺忪的脸,真真跟女鬼差不多。
别说看着就很胆小的褚萍,就连夏凉也被吓了一跳。
“平晓晓,你怎么这姿势?”肖雅丽一边替自己顺胆,一边问。
“我都说了我睡相不好,”平晓晓一脸委屈。
夏凉:……
这哪只睡相不好,这简直是自杀和杀人式睡法!
吐糟时正好被袁晴听到,“你睡相也没比她好多少吧!我那么好的睡眠质量都被你砸醒好几次,”
“我一晚上光数你掉床的次数了,夏凉,你不觉得身上疼吗?”武微微幽幽问道。
她住夏凉上铺,睡眠质量一向浅的很,就听下铺的夏凉啪的一声掉下床,然后自己摸索着爬上床,没多久几个翻身就又摔了下去,然后继续爬回床睡。
她们不说夏凉不觉得,一说还真挺疼的,“觉得,”
这会才五点多,起床铃还没响,大家还能继续睡,“你们谁跟平晓晓换下床,”肖雅丽问,她倒是想发扬风格让铺,但她也是上铺。
袁晴也想,但是考虑她的体重,怕她睡上铺,下铺的人睡不踏实。
最后还是褚萍发扬的风格,她在下铺吓破了胆,觉得还是上铺安全点。
“唉,早有人跟我换床睡多好,也省的我的形象都被破坏了,”平晓晓感慨道。
夏凉也觉得第一印象真不靠谱,混久了才知道,平晓晓小白花的外表下是一颗二到不行的瓤,因为那张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当然了,势利还是很势利的。
她抱着被子继续睡,掉床掉着掉着也就习惯了,这个毛病必须自己克服。
次日,唐教官不仅拿来了素描本,还给扛了个相机过来,徕卡m7,徕卡系列里的高端贵族货,站军姿的时候把她叫过去,一本正经道,“夏凉,教官交给你一个任务,拿着这个相机把同学们的英姿都拍下来,等军训结束,也好给大家留作纪念,这个任务能不能完成,”
“能,必须能,”
“对,就是这个气势,这才是革命的好同志,”
帅不过三秒,凑过来低声道,“回头把哥拍帅点,再画几幅哥的人物肖像画,我拿回去跟战友们显摆下,我妹是清大高材生,多长脸的事,够哥嘚瑟好长时间的,”
夏凉:……
正经脸道,“哥,你本来就很帅,”
“还是我妹有眼光,”唐教官捏捏她的脸,一脸乐呵。
于是,别人站军姿的时候,夏凉就负责在一旁画画、拍照……小日子过的不要太舒服。
训练时照常训练,军姿也会站,不过最多十分钟,唐教官一准有事找她,拍完他们班的照片,就去拍别人班的,画完肖像图,还可以画军场景图。
总之不闲着就是,那也比大太阳下站军姿来的好。
有同学开始抱怨道,“教官,为什么夏凉可以休息,我们却要一站站四五十分钟的军姿,”
“夏凉没休息啊,她一直在拍照,在画画啊,”
“拍照、画画我们也会,可以轮流拍照、画画的,”
“你们没她拍的好看,也没她画的出彩,”
“你没看过我们拍的照片,凭什么说我们没她拍的好看?”
“我就知道……”
夏凉都无语了,这么任性□□□□回答真的好吗?
这是来给她拉仇恨值的吧!
唐教官却将她画的Q版人物形象图拿给大家看,“你们有她画的好看,有新意么?”
众同学:……
Q版画,是后世流行的一种画法,比例上分为五头身,四头身,三头身,两头身,比例越小,头越大。
一种可以将所有不可爱动物都画成可爱、呆萌的画法,这会并没有见有人这么画。
画的是军训时的画面,三十个同学都给Q画了,超级可爱又形象,不会因为比例缩小,变化而认不出这人是谁,又可爱又形象,连男生都好喜欢夏凉笔下他们的形象。
似漫画又不是漫画。
Q版画虽然俘获了一大半人的心,但教官明显偏袒的做法还是让有些女生心里不得劲,当面不敢说什么,背后总要发泄两句的,“教官也太偏心了!”
“教官不是偏心,是太明目张胆了,他对夏凉的心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也太公私不分了吧,”
“夏凉那态度也半点不带拒绝的,想来她也中意教官吧,”
“中意有什么用?难不成她还敢跟教官谈恋爱?”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没听王亚茹说,她同学就跟教官好上了,”
“当兵的都是什么人?家里有钱的会让孩子去当兵吗?这又不是战争年代,当兵能有什么前途?从军校出来的军官是不会带学生当教官的,最多是做辅导,被选来当教官的都是新兵和二年兵,这些人学历不过就高中中专而已,说得不好听,有些人在家时还是学生混混,在家里实在没地方呆,才丢部队里或改造或镀金的,这些人不能说都没出息吧,但有出息的少,最多是家里有门路,有部队当兵这个履历,退伍了好安排进什么企事业单位,剩下的没关系没门路的,退伍了搞不好连自己都养不活,跟他们在一起能有什么未来可以憧憬的?所以我说和教官在一起的人脑子有毛病!”华丹依旧不屑道。
“我瞧着唐教官挺好的,跟其他班上的教官不一样,”褚萍柔声说。
“不过是长得帅,气质好而已,本质还是个当兵的,”
“夏凉家里不差钱,兴许人家不在意男方条件怎么样呢?只要感觉好就行,”
夏凉不想听墙角,但她想睡午觉,被迫听了两耳朵,就进去了,“夏凉……”
“都别管我,你们继续聊呗,”
褚萍等人:……
最尴尬的事,在议论别人时,正主出现了。
夏凉拿了脸盆去洗脸,准备趁着歇晌的功夫做个面膜,“夏凉,唐教官是不是喜欢你啊,”袁晴悄么地过来问。
“肯定啊,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
“……那你呢?你答应吗?”
“答应什么?”
“做教官的女朋友,”
“我为什么要做教官的女朋友?”
“他不是喜欢你,要追你吗?”
“他喜欢我是真,但肯定不会追我的,”
“为毛,”
“他是我哥,”
“……真的假的,你怎么有那么多哥哥,不对啊,他也不姓夏啊,”
“谁说只有同姓才是哥哥?你难道没有表哥的么?”
“……”一时没想起来。
“他妈是我三姑,懂否?”
唐铮,她三姑家的二表哥,为人十分的恶趣味。
他要玩,她有什么办法?
午觉起来,精神饱满的夏凉准备去找她二表哥唠唠,“唐铮同志,你要再这么恶趣味没够,我就打电话给三姑好好唠唠了,”
“臭丫头,没大没小叫谁呢,哥好容易休个假过来看你,你就这么回报哥的,”
“我陪你玩了这么久,你啥时候回去啊,”
“你这是在撵我吗?”唐教官一副受伤状。
“哥,你不去演戏真是白瞎了这个天赋,”
兄妹两逗了会嘴,唐铮一秒正经脸,摸摸她的头,一脸欣慰道,“一眼不见,当初的小黄毛丫头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
“说的跟我们十年八年没见面似的,”明明高二暑假才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