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阑激动得给了秦彐森一个拥抱:“谢谢外叔公,我爱死你了。”
夏名慧也激动得哭了出来,就差没跪下来给秦彐森磕头谢恩了。
“......”拥抱虽然甜,但秦彐森的心里苦。
“......”秦雪梨的心里,TMD更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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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度假村,秦梦阑一头栽进了汗蒸房。
躺在汗蒸房里思考人生的梁成砚眨了眨眼皮,动也不动得招待了她:“欢迎来到非洲农民的工作室。什么吃的都没有,嫌热自己拿水喝吧。”
秦梦阑特别开心得从地上捞起一把黑黢黢的电解石,然后蹲下身子,凑过头去,一个个得堆积到梁成砚横陈的躯体上。
梁成砚:“......你想干嘛?”
秦梦阑痴痴笑着,顽皮得跟三岁小孩一样,想用石头埋了梁成砚这个大傻子。
大傻子不甘被埋,重申道:“......你到底要干嘛?”说归这么说,也没见他伸手掸掉身上的石头。
秦梦阑终于不甘寂寞,朝天上撒了一把石头雨,兴奋到直嚷嚷:“梁成砚,你的眼睛有的治啦,你终于可以看见啦,你还可以出门逛新街口啦!”
“......”梁成砚也想跟着激动一下的。
无奈石头雨下得太大,毫无人性得砸到了腿长脚长的他。真是,,,疼死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小说也像匆匆那年里面的那句歌词:在我的生命里,我会尽一切努力,不碌碌无为,将梦想进行到底......
谢谢每一个支持vip的妹子,我会珍惜你们每一个。
等一等,我承诺的让大梁进手术室。。。今天算进了吧?
☆、心想事成
大年初二的这一天早上, 梁军彦拎着行李,一身疲惫得回到了度假村。天空灰蒙蒙的,一朵看着顺眼的白云都没有。大过年的,看得真叫人郁郁。
其实心里的郁郁,跟天气又有什么关系呢?
熬了两天在内蒙古大草原上抢下了一个73亿的合同,梁军彦想开开心心回家庆祝一下的, 一走到家门口就打住了:自己儿子瞎了大半年了, 钱赚得再多又用什么用。
度假村的接待室里空无一人, 停车场里也是一辆电瓶车也不剩, 压抑了大半年的梁军彦终于忍不住了。
他要发飙了!
他要让这些大过年玩忽职守的员工统统滚蛋!
掏出手机,梁军彦先给孙乐乐打了电话,准备劈头盖脸得骂她一顿。谁想到那头响了六声才被接起, 孙乐乐惯常小心翼翼的“董事长,您说”, 顷刻变成了“董事长, 您稍等”, 然后“啪”得就给他挂了。
梁军彦的眼皮跳了跳:“......不想干了吧。”
孙乐乐不接电话, 好啊,他找夏名慧。
夏名慧是梁成砚生母资助过的女大学生,孤儿出生又没有嫁人, 工作以来都是全身心得投入到大梁事业的可持续发展中,所以年纪轻轻的就能升到人事经理一职。作为“大梁劳模”一般存在的夏名慧,肯定不会、也不敢挂他的电话。
梁军彦拨了过去,跟他想象的不大一样, “嘟”了十几秒后夏名慧都没有接他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busy now, please redial later。”
梁军彦收回手机,渺无希望得看了一眼度假村大门口那一排共享单车。
想不到,他也有骑单车的这一天。
......前提是他会共享啊。梁军彦一脸迷茫得站在几辆单车之间,上看看,下看看,咦,这怎么用呢,需要用手机扫什么二维码吗?
哎呀,好需要一个懂时代科技的人来指导他呀,就比如上次指导他坐地铁的那个小姑娘......
此时此刻,指导人坐地铁的小姑娘正在和那两个要被董事长fire了的好员工商讨出国事宜。
三个人多番讨论,最终决定了:秦梦阑一定要跟着去。
秦梦阑点了点头:“我去没问题,问题是我没有美国签证,而且过完年我就要开学了。”
孙乐乐低头思考了一下,帮助她解决问题:“美国签证我们加急办一下。今天初三,初六我就将你得所有资料提交到中介那儿去。”
夏名慧跟着补充:“我先转十万到她卡上做个存款证明。美国领事馆又不过春节,直接今天申请了吧,初七就可以让上海分公司的同事带她去领事馆面签。”
秦梦阑又想了想,心里还是不太踏实:“最主要的问题还不是签证。下学期有三个大考等着我,CET6,法语专四,计算机二级。我要是跟着去了美国,赶不回来考试的。”
夏名慧作为一个有着多年人工作验的人事经理,听到这些证书就脑瓜子疼:“CET6就是个鸡肋,比不上专业八级,更比不了雅思托福。法语专四更是个鸡肋,你回头直接考个专八就行了。你过了专八,还要什么专四的证书?还有那个什么计算机二级?我的天......你毕业之后又不去当程序员,计算机二级有多大用?手机二级才有用吧!会玩微信,会玩直播,会玩连连看,这才是现代企业人才选拔的标准。”
秦梦阑挠了挠头:“......好吧。”她又没说她不愿意去,瞧夏名慧和孙乐乐俩个人扎耳挠腮的猴急样。
梁成砚什么事都做不了,就坐在沙发上听她们三个女人叽叽喳喳絮絮叨叨。自从眼睛看不见,梁成砚对身边人的定位定得愈来愈清晰。比如,夏名慧变得像她的老干妈,孙乐乐像她的真小姨,而王珊珊......
定位比较模糊的“王珊珊”摊开自己的手账本,写下了这几天要忙的事情,写到一半想了起来:“哎,初六初七去上海的话,岂不是碰不到毕弛了......”
耳朵很尖的梁成砚捕捉到了这个销魂的人名,插话道:“毕弛是谁?”
秦梦阑想了想,也不愿意瞒着他:“我眼中最完美的男人。”
“......”梁成砚被这个过期的狗粮噎到了。
夏名慧忽然想到了美国签证的申请难度,转头又问秦梦阑:“你之前去过其他国家吗?有没有风景照自拍啥的,面签的时候可以提交上去。”
秦梦阑抬头想了想,还真有。
“大一的时候,跟系主任去参加了一个诗朗诵比赛。在法国敦刻尔克,宁大外院的官网上还有我们出去比赛的照片。”
夏名慧点了点头没说啥,梁成砚的话倒是很多:“你比赛拿奖了吗?”
“......没。”秦梦阑低了低头,迟疑着要不要告诉他实话。
“那谁拿奖了?”聊天的目的就是要互相伤害么。大家都聊了一个多月了,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
秦梦阑忍了忍,还是决定告诉他实话:“......秦梦阑。”
梁成砚选择在沉默中结束这个话题。
孙乐乐和夏名慧尴尬得对视了一眼。确定肯定以及一定,等到梁成砚的眼睛好了,她俩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梁军彦最后还是放弃了共享单车,拖着行李箱气喘吁吁得走回了公寓。门一开,人一个瞧不见,只看到走廊上横七竖八的行李箱子。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有梁成砚春夏秋冬的衣服,有码得整整齐齐的枕头枕套,有杂七杂八的耳机和手机线,连衣撑架子都塞齐了七个颜色进去。最离谱的还是那半箱子火锅底料,香辣的、菌菇的、番茄的各种口味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们这是要干什么!开火锅店嘛!
头一抬,气急败坏的梁军彦就正面撞上了从观察房里出来的秦梦阑。
俩个人对视了一眼,秦梦阑率先开口:“哟,董事长回来了。”
“......你们都在忙什么呢?搞得家里乱七八糟的。”梁军彦忍了忍,到底不能对一个还大学没毕业的小姑娘乱发脾气。
秦梦阑摊开双手:“不是我搞的啊,我的行李箱还在家里。”
说完就跟没瞧见他一样,来去自如得出了别墅大门。
梁军彦无言以对得看了一眼她离开的背影,心想这丫头到底哪家的,脾气这么大,装个懂礼貌的样子都懒得装。
如他所愿,没过过久,夏名慧就完完全全得告诉了他答案。
梁军彦张了张嘴:“她是秦彐森的侄孙女?”
夏名慧点了点头。
“...难怪瞧着眼熟。我记得她妈妈是个小矮子,没想到一眨眼,小矮子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梁军彦忍不住就要回忆往昔峥嵘岁月。
夏名慧扯了扯嘴角,打断他:“董事长,秦教授是通宵了一个晚上跟美国那边沟通的。传递给我们的消息是公子要在美国待上一个月,手术费、住院费什么的大概需要几十万刀。”
“钱不是问题,要多少给多少。”堵了大半年的心墙,终于等到了拆迁这一天。哪怕花上几个亿,为了儿子他都在所不惜。
梁军彦想要分享这份畅快愉悦的心情,环顾了一圈却没看到他想分享的人,质问道:“乔春雨人呢?我让她联系秦彐森的,怎么拖到最后让人家小丫头联系上了?她都闲在家里干什么了,没跟着参与吗?!”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给小乔上眼药的机会。夏名慧心里那个得意,但面上却绷得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翻了翻随身本,夏名慧清了清嗓子,添油加醋得报告道:“除夕早上,小乔太太带了几个朋友在汤山泡温泉,下午和三个朋友在度假村里打麻将,晚上又和几个不认识的生意人去了市中心。初一好像也这样,我跟着秦梦阑去找秦教授的时候,托了人告诉她。小乔太太她......没有反应。”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随便抖搂几个“汤山”“晚上”“不认识”这些词出来,就能引得梁军彦浮想联翩。开玩笑,度假村里有温泉。乔春雨却不在家里泡,跟着别人去汤山泡......
梁军彦已经隐隐怀疑,自己是不是改了名字叫梁军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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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这一天秦梦阑在大梁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来到了美国领事馆。搞得很像银行大厅的领事馆大堂里,站了一波等待面签的赴美人士。
排在她前面的沧桑大叔告诉她:“我的英语好得可以去新东方当老师,帐上存款也够在美国挥霍五六年,但TM面签官就是不让我过。这都第三次了......”
秦梦阑原本没什么压力的,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拿不到签证,她就不能跟着去美国,不能围观梁成砚眼睛复明的那一天了。
天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期待“那一天”......
沧桑大叔诉完苦后告诉了她秘诀:“总结一下啊,这些面签官看得最严格的还是长相。长相猥琐的,来多少次都白来。”
早说么,秦梦阑拼什么都拼不过人家,除了脑子和脸。
“当然了,你也可以巴结一下这些面签官。尤其是颜控的女面签官,赞扬一下她的发型啊,唇彩啊,五官啊,pass的机率会高一些。”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前辈的经验确实值得学习。
坐在厚厚的玻璃墙前,秦梦阑将自己的资料递了过去,紧张得对看了一眼里面的黑人面签官,笑嘻嘻道:“啊,您的唇彩真棒,能告诉我色号吗?”
黑人面签官接过她的资料,将自己的身子往前挪了挪,露在了她可以看清的范围里,告诉她道:“抱歉,小姑娘,我是个男性黑人,不涂口红。”
“......”瞬时就悲剧了。
黑人大叔也是见多识广了,低头看了一眼秦梦阑的资料,开始提问:“你是个学生?”
“啊,我是。”秦梦阑并拢双腿,双手叠放在腿上,像一个小学生一样,一脸拘谨得开始答题。
“去美国干什么呢?”
“陪我朋友看病。”秦梦阑如实答道。
黑人大叔有些怀疑:“哦?我觉得中医博大精深,你们完全可以留在中国治疗。”
早知道说去美国旅游了,秦梦阑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中医结合的效果会更好。我们准备去纽约的NYU医院,那里的眼科专家简森教授、爱德华教授,让我们很有信心。”
黑人大叔点了点头,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去美国求医的,资料调查得充沛详细,查不出什么漏洞来。跟着十几分钟又问了几个问题,秦梦阑的英语口语不错,虽然比较法语差了点,但回答得口齿清晰、条理分明,黑人大叔最终留下了她的护照和个人资料。
秦梦阑欣喜得站起身来,激动得说了好几句谢谢。
黑人大叔一脸慈祥得看着她,祝福道:“希望你们在美国心想事成。”
天时,地利,人和,加上钱多,纽约一行自然心想事成。
梁成砚的眼睛躺在医院里接受了一周的术前准疗,各个专科的专家都推估出了自己领域的手术失败率。
梁成砚看不见预估报告,秦梦阑看得见。
俩个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躺在床上的身上还流淌着麻醉剂,说话都没有力气:“有希望吗?”
站在床边的说话掷地有声:“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我们都要坚持。”
躺在床上的人笑了笑:“我觉得,你比我更操心这双眼睛。”
秦梦阑放下了手里的报告书,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梁成砚,心里也不大好受:“我没操心什么。”
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秦梦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崩不住,沙哑着嗓子说完了全句:“我就是希望你能看得见。”
梁成砚完全被她的哭声给镇住了:“...我们商量一下,大过年的,不要哭丧了。”
其实秦梦阑知道,她不是哭丧,她是喜极而泣。
预估报告表示,替换仿生眼的成功率高达76%。手术之后,护理得当的话,梁成砚的眼睛可以还原到5.0,连激光手术都免了。
秦梦阑能不喜极而泣么?
大概,或许,她也清楚了自己喜极而泣更深一层的原因。
病房门外,一身大褂飘啊飘的秦彐森,碰到了一身西装勒得慌的梁军彦。老同学相见,两个人脸上都没有什么欢愉,愁眉苦脸得聚在了一处。
秦彐森扬了扬嘴角:“想不到我们在这样一个场合重逢。”
梁军彦跟着挤了个笑:“我也想不到,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
秦彐森指了指病房里面的俩个人,面容严肃:“我先表个态,我并不赞成你儿子跟我侄孙女走在一块儿。老梁你可以放心,不是我看不上你这个人,是我看不上你全家。”乱七八糟的,娶了姐姐居然还跟着娶妹妹。
“......”一个人的舌头跟性格一样,多少年都不会变。
梁军彦也点了点头,表示道:“原来我蛮喜欢你这个侄孙女的。爽朗,大气,还目中无人。可谁知道呢,你这个爽朗大气的侄孙女心思太深,人也毒辣,什么报酬都不要,就想让我帮着整垮她生父的产业。摊上这么个女儿,她老子是造了多少孽啊。这样也好,你不赞成,我也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