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发生了什么来着?
苏比试图回忆。
晚上八点,太阳落山后,她迫不及待地赶往汉尼拔家。
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看到一个在路边乞讨的小女孩,衣衫破烂,满脸油污。
美帝这么发达,又是未成年人,照理该有社会福利机构处理这种情况才对。苏比心疼小姑娘,把当时身上带的,杀掉汉尼拔回家路上要给托尔买食物的钱都掏了出来。
苏比蹲下身子把钱递过去,好心劝道:“把这钱拿着赶紧回家吧,太晚了不安全。”
小女孩小心的伸出手,作出要接钱的样子。
就在要碰到苏比手指的那刻,小小的两个手掌突然握成小拳头,冒出四根钢针,一举刺中苏比的腹部。苏比还没回过神来,小女孩已经骑到她的脖子上,抱着她的头一拧……
醒来时就在这儿了。
墙上一个扩音器突然响起一个男人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音质还不如上个世纪的通讯设备。
[你好,苏比。]
[我想玩个游戏。]
[是生是死,你自己选择。]
[大多数人活着都不知道心存感激。]
[但是你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
……
短暂的停顿后,声音再次响起。
[从现在开始,你头上的装置会越来越紧,直到你的脑子爆炸。]
[在那之前,你有五分钟的机会逃脱,钥匙就在你的肚子里。]
[如果你了解我,会知道我给你的时间很慷慨。]
[至于慷慨的理由么?]
[小心你身后电钻,它会对准你的心脏不断靠近。]
[对了。它是木头的。]
[祝你好运。]
一段杂音后扩音器没了声音。
身后响起电钻钻动的声音,头上的铁箍也在以缓慢的速度不断收紧。
苏比骂道:怎么是个人就知道我是吸血鬼?就不能给人一点隐私吗?
竖锯坐在监视器前,他亲眼看到这个叫苏比的女孩,被磨破的皮肤奇迹般地迅速愈合。不管给他送信的人是谁,那人所言不假。
“以为会永生的吸血鬼在死亡面前的反应。”竖锯笑着自言自语:“有趣。”
他把监控器的声音调大了些,享受着苏比的每一次无济于事的挣扎,每一声痛苦到极致的惨叫。
苏比招头看了眼对面墙上挂着的电子钟,橙红的数字显示已经过了47秒了。
此刻苏比无比佩服童年男神孙大圣,被唐僧念了那么久紧箍咒,事后居然没趁唐僧不注意一棒子打死他,大圣爷真是菩萨心肠。
才一分钟不到,苏比已经感觉头要裂开了。如果她能逃出去,一定要把设计这个机关的人吸干血、再救活、再让他溺水而死、再救活……让那人把所有死法都体验一遍再送他去见上帝。
哦!不。上帝他老人家不收垃圾,这种人只能去地狱了。
铁头套被一把坚固的大锁锁着,苏比用蛮力试过根本扯不开。
那人说钥匙在她身体里?
苏比尽力忽视头部的痛,集中注意力感受钥匙的具体位置。
怎么会在胃里?死变态怎么塞进去的?
要想掏出钥匙,只能先徒手撕开腹部的皮肉……再撕开胃袋……
“啊!”苏比嚎叫了一声。双手放在腹部,深呼吸……
枪林弹雨都活过来了,还怕这?
苏比已经做好自残的准备了,反正会很快愈合。不把监控后躲着的死变态碎尸万段她怎么能死?还有罪魁汉尼拔……
苏比试着先把指甲掐进肉里。
“啊——”太TM疼了。
墙上的电子钟质量不过关似的,走得飞快,已经过了两分多钟了。
苏比感觉铁头套已经从压制皮肉到压制头骨,后背也能感受到电钻逼近时的凉风。
动作得快点了。苏比插了一根手指头进腹腔。
下水道的铁网突然被什么东西顶开。
一个穿着汽修员工作装的年轻男人拿着把大斧头冲到苏比身后,一把砍断了电钻的木钻头,又三两下砍断了铁头套的电源。
苏比忍痛掏出手指,问道:“你是谁?”
“救你离开这里的人。”年轻男人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电锯,接上被砍断的电源的另一端,把缠在苏比腰上的钢条锯断。看了眼监控,急切地对苏比道:“赶紧跟我走,晚了就出不去了。”
在惊慌之中的苏比来不及思考,立马跳进下水道。
监控室里的竖锯急得猛地站起来,对在外面屋子里大口吃着汉堡的小女孩道:“快去把人抓回来。快去。”
小女孩冷冷地抬头:“之前说好的可没有包括这件事。”
“那你现在继续去大街上流浪,期待着你想找的人奇迹般地迎面向你走来吧!”竖锯愤怒地踢倒轮椅,手扶着监控器的桌面咳了好几声。
小女孩冷漠地看了老人一眼,扔掉手里还剩了小半截的汉堡,用威胁的语气道:“最后一次。不然,下次你就要在履行诺言和见上帝之间选一个了。”
苏比从下水道逃出去后,到了一座废弃工厂的门外,门口停着辆旧货车。
“快上车。”年轻男人打开车门,招呼苏比上去。
苏比一跃而上,车门关上的一刻看到了后面不远处飞奔而来的小女孩。
年轻男人猛地一踩油门,把小女孩甩开了。
“谢谢。”苏比揉着疼痛无比的头,向男人道谢:“您怎么会突然出现的?”
“跟踪他很久了。”年轻男人踩了刹车,等着红灯,扭头看了眼苏比。“您很漂亮。”
“谢谢。”苏比客气地冲恩人笑了笑。但内心并没有半点要以身相许,以报救命之恩的想法。
“您真的很漂亮。”男人也笑着,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根针管,扎向没有半点防备的苏比,将里面的淡绿色液体全部注入脖子里。
苏比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栽倒在副驾驶上。
男人粗糙的大手掌轻轻摩挲着苏比皎洁如月的脸,饱含深情地说:“还好去的及时,没有受伤。”
前面已经是绿灯。
货车继续往前驶去。
☆、第7章
“队长。这是迄今为止,唯一在竖锯的精巧机关中成功逃生的受害人。”实习警察埃德指着监控画面中一个小黑影,紧张地看着身旁的偶像,美国人民的二战英雄——美国队长。
“放大面部特写。调整清晰度。”史蒂夫·罗杰斯总觉得画面中的模糊身影似乎在哪见过。
黑暗中道路监控系统的清晰度十分有限,豆大的头部放大成屏幕大小后,像是黑白版的EXCEL小王子蒙得里安的画作。别说能认出是谁了,能认出是人都费劲。
“不能再处理清楚一点儿吗?”史蒂夫·罗杰斯凑近屏幕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埃德摇头:“局里的设备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要想从这种渣画质得到清晰的受害人面部画面,只有通过高科技了。
而提到高科技。史蒂夫·罗杰斯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位已故老友的儿子——托尼·斯塔克。他所经营的斯塔克工业,不仅拥有最先近的武器制造技术,在其它科技领域也有很大建树。
分析一张图片对托尼·斯塔克而言简直轻而易举。
***
马里布街10880号。
斯塔克工业总裁托尼·斯塔克的海景别墅内。
“波茨小姐,麻烦告诉斯塔克先生我有事请他帮忙。”史蒂夫·罗杰斯坐在待客室的沙发上接过佩普递过来的咖啡。
“现在可能不太方便……”佩普面色有些尴尬。
“斯塔克先生有公事在身?”
不需要佩普回答,史蒂夫·罗杰斯马上知道了答案。
隔壁房间一些奇怪的呻/吟声透过隔音墙传过来。
这下连史蒂夫·罗杰斯也尴尬了。队长干咳了一声,转头看着窗外广袤无垠的海平面发呆,佩普低头,假装看着手中文件夹里的白纸。两人尽量忽视斯塔克先生“痛苦”的惨叫声。
几分钟后,一个身材曼妙的年轻女子手里拿着外套从待客室外路过。
佩普和美国队长又等了一会儿,确定给足那位风流总裁整理衣冠的时间后,佩普过去敲门。
大汗淋漓的托尼·斯塔克捡起地上的瑜伽垫,用有些责怪的语气对佩普说:“叫你一起运动一下,也不知道你生的哪门子气。不过我好久不练筋骨僵化,刚才做瑜伽动作差点没把我疼死。”
“所以,您指的运动是瑜伽?”想太多的佩普小姐机智地转移话题:“队长有事和您商量,他人在待客室。”
洗完澡的托尼·斯塔克走入待客室,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美国队长。“虽然我和政府有生意来往,但不代表你们工作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麻烦我。”
队长摆手,指着面前的咖啡道:“公务在身,不能饮酒。喝咖啡就行了。”
托尼·斯塔克把美国队长带来的图片数据导入电脑。“贾维斯,搞定它。”
贾维斯处理分析的功夫,托尼·斯塔克坐到美国队长对面的沙发上。“竖锯的案子很难办?”
“真的令人懊恼。每次都晚他一步。”
“照你刚才所说,这次的受害者成功脱身了?”
“嗯。为防止竖锯二次加害,要赶紧找到受害者,从他嘴里也能知道竖锯的很多信息。”
[斯塔克先生,数据分析完毕。]
贾维斯通过全息投影技术,把分析所得的人像投射在半空。
“是她?”美国队长吃惊地看着画面里的女人。这不上次在竖锯作案现场遇到的那个女人吗?
托尼·斯塔克也差点看入迷。绝色佳人啊!
***
苏比在一口枯井中醒来。
血液里像有毒液在流动,让她提不起半分力气。
“你醒啦!”
苏比闻声望过去,一个被锁链锁在井壁铁环旁的红发女孩正看着她。女孩子有些脱水,嘴唇干裂,手腕或许因为奋力挣扎过的缘故。伤痕累累。
苏比这才发现自己也被以同样的方式锁着,头顶圆圆的井口再往上,可以看到挂着吊灯的木屋顶。井口露出半截木梯,应该是凶手送她下井时用的。
“这四哪儿?”苏比软得像一堆融化的软糖,连说出来的话也黏黏糊糊的吐字不清。
红发女孩摇头。“我下班路上被人从后面扎了一针,醒来就在这儿了。”
果然大家的受害经历差不多。苏比没有再说话的力气,虚弱地喘息着,绝望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命运。
井外破旧的荒野木屋里。
加里高兴地坐在工作台前,画着投计图稿。那套他即将拥有的美丽的人皮衣。
裸/露在黑色汗衫外的皮肤有着丑陋的紫红色的疤痕,从面部蔓延至全身,没有一处的皮肤是正常的。加里的皮肤像是雨后腐殖地坑洼的表面,他还未出生就被诅咒了,带着这副人见人厌的皮囊降世。
所以,他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刚出生就被丢在了福利院门口。
二十来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朋友,所有人都躲着他。
成年后第一次放下脆弱的自卑心鼓起勇气表白,被女孩子骂是“恶魔身边丑陋的宠物”。
好在。那句话是她此生说的最后一句话。
二十岁那年,他经历了人生中一次重要的成长,从男孩成为男人。授课老师是一名美艳的妓/女。
那是他第一次触摸到女人光滑的肌肤。打那之后,他对肌肤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想把那上天赐予的美丽存在占为己有。
近一年来,他辗转英美两地,杀害了十一名年轻妓/女,切割了十一块那些人身上,不同部位的最细腻无瑕的皮肤,但那些碎片远远不够做成一套足以覆盖他全身的衣服。
他本打算一直杀下去。因为犯罪真的太容易了。
一点点钱就可以让妓/女去任何你想让她去的地方。
做这行的女孩子一般没什么家人,失踪了也没人在意。
而且大部分年纪轻,身体条件好。
他的杀戮计划在今天早上收到那封匿名者的来信后改变了。
他从没见过照片上的女人那样完美的肌肤,白晳红润,没有半点杂质,即使放大无数倍,皮肤也细腻得如精致的瓷器一般。
本来他今天白天在苏比的楼下耐心守着。苏比回家时有个穿着红色紧身衣的男人扶着她,好不容易晚上等到她再次出门时,又被一个流浪小女孩抢了先。加里担心心爱的皮肤受损,急忙跟了过去,所幸成功把人救了出来。
想到马上能套上完美皮肤的加里,忍不住兴奋之情,愉快地哼着歌,在纸上的设计图上划着要剪裁缝制的虚线实线,脑海中想象着自己穿上新衣的样子。
画完设计图稿。加里从工作台的抽屉里,拿出他花了9999美元买来的新刀。33层的刀身结构让刀身呈现出美丽的花纹,用刀刃在纸上轻轻一挥,一根细如发丝的小纸条就被削下来了。
只有这样锋利的刀,才能将那完美的肌肤,切割出光滑无比的轮廓。
“美人。我来了。”加里抓起桌上的硅/胶面具,贴到那张恐怖的脸上。这个面具是他面对世界与人群时的遮羞布。穿上灰色的工作套装,戴上黑色的皮手套,羞于见人的皮肤都被隐藏起来了。
红发女孩见井口有动静,惧怕地往井壁上靠。苏比无力地睁开眼,救她的男人把木梯放到井底,手里拿着刀,沿着木梯慢慢爬下来。
“不要啊!求求你放过我。”红发女孩跪在地上祈求道。
“别自作动情。你对我而言没有用处了。”
男人走到苏比面前,贪婪地欣赏着她的肌肤。“美人。可能会比较疼,你忍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