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穿越之以身相许/男主他貌美如花——竹板板
时间:2017-11-23 18:09:30

  ……羊老绝壁是故意的。常宝兮默默地转身,心道:只好先委屈任劳任怨的护卫们吃个闭门羹了。
  门外众护卫:“……”
  常宝兮跟在羊老身后走进后院,一眼就看到了正中站着的那个人,一时怔忪,那人眉眼温和道:“阿宝啊,许久不见了。近来一切可好?”
  回过神来,她正色行礼道:“先生,劳您挂念,一切皆好。不知先生如何?身体可还好?”
  张大夫笑了笑:“说来初来此地时差点也染上了那怪病,若非一时运气,此时也就只能由你与老师研究这病症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常宝兮满脸惊讶。
  羊老哼了哼道:“她是被一个病人不慎咬了一口,好在当时问题还不大,换成现在那可就不一定了。”
  常宝兮皱眉问道:“传染性已经变得如此强烈了吗?”
  谈到正事,三人围着院子正中的桌子坐下。
  羊老摇摇头解释道:“我们也不知道常丫头你了解到哪个程度了,老头子就干脆详细给你说说。像我刚才说的被患者咬伤染上病的,在早期就已经存在,但只是个例。经过仔细的对比研究,我们推测,因为此种途径染病,是那个病人恰好有伤口、流了血,正是这种污血沾到了被咬者的伤口,导致后者染病。”
  张大夫接着道:“但是,这个结论是我们近期才推测出来的。在早期出现这种情况的非常之少,二十个被不同程度咬伤的人,可能每一个被传染上的。”对于这种状况,张大夫两人的研究一度陷入了死地。
  常宝兮则不然。
  很显然,无论此病是否人为的“疫病”,有一点是十分明确的,那就是此病的危险性是由轻转重的,早期患病的人多是嗜好暴饮暴食,哪怕不采取恰当的治疗也能活上三两月,而此后越发严重,到如今已然将口腹之欲延伸到活人身上——杨家村的那名青年不就疯狂到连自己母亲的手指都生生地撕咬掉一根!
  以这种可怕的情况,若是唾液传播、甚至呼吸道传播,不出一个月不光运丰城,这周围一应城镇都将湮灭,哪还有他们医者研究的余地?
  此外,常宝兮自乔裴口中已然得知,此次的“疫病”多半是郦国有意为之,其目的也绝不是拉着整片土地上的人陪葬,是以郦国根本不可放出连他们自己都难以掌控传染范围的蛊毒。否则,一不小心就极有可能引火烧身。
  血液传染则不一样。这个世界还没有输血的概念,极少量的血通常起不了什么作用,若是再加少许限制条件,只要能瞒过一段足够长的时间,郦国将有八成以上把握将这场“天灾”控制在缙安朝疆土之内。
  “半月之前,情况出现了变化。”张大夫沉声道,“因为咬伤染病的病人大幅度增加,后来经过查看,城内有一部分染上这种病的不光人心智尽失,嗜血疯狂,力气较其他的病人更为增长迅猛,且口中长有异物,内含极猛烈毒素,与毒蛇有几分相似,一旦被咬中即会往伤者伤口中注入毒血,最少七成可能染上此病,不出五日症状即与前者如出一辙。”
  “现今最大的问题是,救治所需药材种类繁多,这满城的病人加起来实在价钱不菲。而若是调整药方,药材好说了,然需要医者单独进行施针。”羊老拔下木簪子骚了骚白发,长长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不屑,亦有叹息,“不是老头子我看不起他们,莫说坊间寻常医者,便是太医院那群太医全部扒拉过来,我估摸着只有一半能上阵的,剩下那一大半的都需要回炉重造!”
  总的来说,一种方案重物力,一种重人力。硬要选一个的话,当然是前者更容易做到。毕竟一个优秀的医者不是一天两天能培养出来的,可能喝口茶的功夫,一条人命就没了,实在耽误不起!
  而现在羊老与张大夫显然还在犹豫,原因也很简单——除了这两种方案,还有第三个,那就是……封城!
  张大夫:“运丰城还算好的,这里是府城,事情发现的早,知府很快派人下来控制住了局面。只是不知为何,某天突然有数十人爆发疾病,知府重病不起,底下的官员分成两派闹起了内讧,随后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好在刘知府很快醒来大刀阔斧修理了手下的人,幸有这位刘大人顶在上头,是以运丰城至今还能勉强支撑。”
  羊老眉头紧锁,不语。
  其中的一些事情,便是不说常宝兮也能猜出来,刘知府能及时醒转过来,定是羊老或是张大夫的关系,她觉得羊老的可能性更大,毕竟羊老的医术更高明,紧急情况下还是羊老出手更稳妥迅速。
  常宝兮道:“对于药方,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张大夫:“哦?”
  羊老也把视线转过来。
  于是,她便将自己在杨家村里研究出来,并几次改良后的方案缓缓道来。她不知道羊老他们的法子具体为何,但是能让两人如此犹豫不决,定然是耗费巨大。而她的这个方案却并非如此,虽然还达不到令她满意的地步,但是仍有改良的余地。
  果然,听完常宝兮的讲述,两人都陷入了沉思。最后,还是羊老先开口道:“此方法倒是比我们想出来的都好,不过若要大规模施用,还需再稍作修改。”张大夫亦是颔首,眉宇间却有几分忧色。羊老继续说:“且此事非我等能轻易做决定的——以一人之力征召全天下基础扎实经验颇丰的医者,哪怕刘知府也做不下来。”
  张大夫犹豫的看向羊老:“老师,你……”
  “我们没有时间了!”羊老只能这样回答。以他当初在京□□望,如果延续到今日,此事哪里需要求别人,他一人便足矣担起全部责任!现在不同了,当年他早早厌烦了京城尔虞我诈的生活,弃官远远遁去,潇洒自在了几十年,今日总算是后悔了!
  可惜啊可惜!
  闻言,常宝兮眉目含笑,只道:“先生与羊老不必为此事担忧,既然提出来了,我必是有足够把握。”
  羊老眉梢一跳,似是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老头子差点忘了!那个化名江一的小子,到底是何方人士?”
  “哦——”常宝兮拉长了声音,微微笑着看向羊老,虚伪地笑看着羊老,慢悠悠地开口道,“原来您早就知道江一有问题啊?”
  “呃!”羊老语噎。
 
☆、042
 
  常宝兮也就这么一说,没真想为难羊老,话题转回去,配合地回道:“您正好猜对了,我所说的正是江一。怎么说也是有能耐让您破例放身边的人,想来对其身份,您多少有几分把握。即便拿不准亦无碍,左右您需要的仅是‘江一’的背景镇得住场面。”这个“场面”不是指一众医者,而是一部分蠢蠢欲动的官员。
  运丰城之事的确不幸,不管是对百姓,还是地方官吏而言皆是如此。然而,凡事俱有其两面性。
  “自古有言‘祸兮福之所倚’,所谓‘疫病’一事若能处理得恰当,则升迁有望。不出意外,刘知府亦能青云直上,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是以,少不得有些个小人会在后头作祟了。在此事真正完结之前,先生还需多多注意自身安全。”
  常宝兮这番话正是说给张大夫的。羊老虽然远离朝廷喧嚣多年,但到底浸淫官场多年,对这背后的牵扯依旧看得清楚明白。张大夫跟随羊老学医时,羊老已经离开京城多年,然在当地余威犹盛,张大夫身为羊老唯一的学生,自然也无人敢给她下畔子,在此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张大夫难免有些“单纯”,对某些事看得不清不楚。
  张大夫轻皱眉头,有些不解:“在此等危机时刻,真有人如此枉顾良心行不轨之事?且运丰城由刘知府做主,一些个闹事的官吏下属皆被刘知府下手处置了,这当头还有人胆敢跳出来?”
  “据两位先生所言,此事从头至尾刘知府并无失职之处。”羊老亦用心教导过她,称一声先生亦不为过。于是,常宝兮继续解释道,“现在是太平盛世,假使此事得以圆满解决,刘知府当仁不让为最大的功臣,这一份大功足以保其这辈子官途顺遂、平步青云。乃至,封侯拜相亦非毫无可能!”无视张先生震惊的面容,她接着讲下去:“不止如此——”
  “还、还有?!”
  “比如说:一张饼十个人分,每个人都能吃八分饱。然而就好比同辈的兄弟姐妹之间,总有几个相较于其他孩童更受长辈宠爱,于是受宠的吃了十分饱,吃完后还有消食的点心。不讨喜的不但饿肚子,而且只能闻闻点心的香味。”常宝兮打了个比方,“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冒出一个孩童!以极其出色的成绩博得了长辈的喜爱,于是情况变成了这样:受宠的孩童被分走了长辈的偏爱,再也不能过吃一半扔一半的恣意生活。而不受宠的则日子过得更拮据了,饼和点心只有那么多。”
  羊老捋了捋山羊胡子,听着年纪轻轻的常丫头将背后的厉害关系分析的一清二楚,忍不住斜了眼自己这唯一的学生,视线转过去,看着常宝兮,语气肯定道:“常丫头,你要说的不止这点吧!”
  常宝兮颔首:“自古优秀的将军不怕打仗,因为仅是一场战争的胜利就能带给他们大量战功,封妻荫子不在话下!文人或许比不上武人,可如今遗留的鼎盛世家,哪个不是为缙安朝的建立稳定做出贡献的?若是有心查探不难看出,运丰城已然结合天时地利人和——这一笔功劳,倘若谁都拿不到也就罢了,如若被一群小小的地方官抓住了,而且还被其中一个拿了大头,让京城的一部分权贵怎能善罢甘休?!”
  张大夫怔了怔,良久才苦笑着长叹一口气,缓缓摇摇头:“照这样说,运丰城遭此劫难倒是占大便宜了?”
  常宝兮:“先生……”
  摆了摆手,张大夫勉强扯了个笑容:“阿宝你不必解释了,我差不多懂了。运丰城之事解决的不好,就是个麻烦,处理得恰到好处即是助力。我观刘知府为人,是个正直清明的,其身后怕是无人助益,真要有人眼红下畔子,恐怕会酿成大祸。此种龌龊之事,我是定不能忍的!阿宝与老师且专心医道,此事有我来盯着。”张大夫语气坚定,眼中流露出厌恶愤怒神色。
  是了,以张大夫的为人,哪里容得了这些肮脏的小人作祟。
  就像很多读书人一样,张大夫是个彻彻底底的医者,无论是钻研医术,还是于医馆教导学生,无一不是为了“病人”。
  常宝兮也不再说什么。事实上她还是夸大了,事情应当不会如此严重,混迹官场的人多少有点眼色,有些便宜贪得,有些则不然。运丰城情况之恶劣严峻,显然属于后者,常宝兮省去这段一字未提,是因为注意到羊老在听到刘知府时的态度颇值得玩味,而且之后羊老显然在暗示且配合她把事情说得严重些。
  虽然不知为何,可大事上常宝兮还是更信任羊老,张大夫心性纯良,这是好事,但太过善良的人关键时刻很容易让人觉得过分软绵,难以带给人安全感。
  张大夫拜在羊老门下,一身医术不说青出于蓝却颇得几分真传,足以让大多数医者望尘莫及。更难得的是,其有一颗较之菩萨也不逊色的好心肠。
  医者仁心!
  这话不假。
  张大夫从羊老身上袭承的不止是高明的医术,同时包括了羊老的为医之道。这是好事,即便此时,常宝兮依然如此认为。
  任何一个出色的医者,无一不是一手医,一手毒。一个能妙手回春的良医,也能杀人不留痕迹。缙安朝的开国帝王凤景帝身边,就跟着一名医毒双全的神医,这位神医留下的《医经》至今仍为天下医者奉若至宝,前三册还被杏林世家作为族中子女的启蒙读物。即便传于民间的《医经》乃经由太医院修改编纂后的版本,其中与毒术相关的内容仍占了总篇幅的近四成。
  多年的相处,常宝兮很了解张大夫的为人——这是一位十分执着、执着到堪比圣人的医者,完全可以用“伟大”一词来形容——的确是非常好的医者。
  朝夕交替,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灿烂的金辉洒满这片土地,然而温暖的阳光仍旧驱散不了人们发自心底的寒冷。青天白日里,宽广平坦的街道上走着零星几个人,运丰城冷冷清清。街上的行人佝偻着脊背,浑身上下用厚厚的布包裹住,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只偶尔露出一双眼睛,充斥着疲惫、惶恐、麻木不堪。
  常宝兮到的时候,庭院中除了她认识的两个人,另外还多了个胡须飘飘的中年男子,虽然年纪不小了,脸上法令纹很深,但依然能看出其五官周正,一身知府五品官服理得顺顺贴贴,没有一丝褶皱,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一个十分严谨自持的正派人物。
  这人大概就是那位刘知府了。
  只稍微看了一眼,转过视线迎向了首座上清俊男子漆黑如墨的双眼,意外地,常宝兮没有一丝犹豫走上前,而待到坐下她才猛然意识过来,下一刻,她不由偏头看过去,入目的是乔裴面庞上毫不掩饰的欢喜满足,她眨了眨眼,似是不在意地移开视线,人却安安稳稳坐在椅子上,再没想着是否需要避嫌的问题。
  刘知府正在向新来的“上司”汇报工作,哪怕坐在他面前的这位乃是当朝太子,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依旧脊背笔挺,站在原地神情既不谄媚也不至傲慢无礼,当真是不卑不亢的典范。而对于突然插进来的陌生女子,亦没有露出任何不满,这样看来倒也不是古板迂腐之辈。当然可能只是对方善于隐藏情绪也说不定。
  待刘知府告退,乔裴随后挥了挥手,龚远接着也离开了此处庭院。
  来到运丰城后常宝兮与乔裴两人就因事务繁忙很少能这样安静地坐着聊聊天,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其中常宝兮当了十几年哑巴,不是很懂得如何和人闲聊。乔裴就更不用说了,撇去性格不提,以其太子的身份,这世上也没几个人敢和他“闲聊”。
  不过,乔裴此人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擅于学子,尤其是擅于举一反三。只要他有心去做的,就没啥是做不成的。乔裴往日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人家有一对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撒狗粮的姐姐、姐夫啊。
  后者虽然就是个致力于拖后腿的辣鸡,前者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友爱幼弟的稳重可信的好长姐。
  于是,经过长姐细心教(tiao)导(jiao)的乔裴,扯起闲来那是一溜一溜儿的,话题不要太多好么\\( ̄︶ ̄)/ 
  话是这么说,抵不住常姑娘目前只对和“疫病”有关的事感兴趣!最后,熬夜苦心钻研各式宝典、自认为已掌握要领的乔裴只能与“未婚妻”谈起了一点情趣都木得的正事。没错!就素未婚妻,虽然没有正式的定亲仪式,但他们已经约定好啦,回去就能直接成亲了好么!妥妥的未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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