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小店里,许南风隐约听到爆炸两字,只侧眸看了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吃面。
爆炸这种事情,每天都在不同的各地连番上演,着实算不上是什么新奇的词。
只是,几秒后,她听到了婚礼两字。
恍神间,才想起,今天,是陆西洲的婚礼。
不过,这个时候,陆西洲跟时羽,怕是已经入洞房了吧。
她愣了半晌,自嘲的扯了唇角,重新动了筷子。
许是面太烫了,那些散发出来的热气太灼人眼,一个眨眼,就有眼泪掉下来,直直坠入面汤。
她把头埋的更深。
只是,那些滚烫的热气间,她为什么,好像听到了陆西洲的名字?
脑海里有一瞬的空白。
紧接着,她听到了时羽的名字。
这名字就如同插在她心口的一把刀,总是时刻提醒着她,曾经的那些不自量力,以为只要努力奔跑就能跑到陆西洲心里的日子。
一个名字出现可能是幻觉。
两个名字……
她猛地抬头,朝电视屏幕看去。
画面里是爆炸后满目苍夷的现场,大量的搜救人员带着防水面罩下水,有医护人员端了担架,上面躺了皮肉绽开的人。
四处,都是炸裂的船身碎片,里面夹杂着森然的白骨。
隔着屏幕,似乎都能嗅到一股血腥味儿。
可上面没有陆西洲和时羽的脸。
仿佛她刚刚听到的那两个名字,只是她的错觉。
她脸色一片惨白,静了一瞬,才稍稍回神。
她环顾四周看的仔细的人。
找到了。
几秒后,她站起身,走向斜后桌。
作者有话要说:
嗯,炸了,以后再出场,就是残陆总了。
今天的我穷到连辣条都吃不起了,但是,我还是那么可爱,那么好看,那么爱你们。
所以,走过路过的小宝贝儿们,帮忙收藏一下我的预收文《嘿,我的小结巴》以及基友樊清伊的《中二是病我就不治》呗!
☆、第39章 我是他的未婚妻
斜后桌是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盯着电视屏幕看的很仔细, 连面都忘了吃。
她在男人身前站立, 手指张开, 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好。”
那人终于收回视线,看了她一眼:“你好,什么事?”
“刚刚这则新闻里,说是哪两个人的婚礼?”
“喔,是那个叫陆西洲和什么时羽的。”那男人说完,忽然叹了一口气:“啧, 多可惜啊, 时羽那模特长得挺好看的。”
话音刚落,他就吓了一跳:“嚯, 你跟她还长得挺像。”
许南风没有理会他的一惊一乍,她拳头已经紧握,一字一句开口, 像是在做最后的确认:“你确定?”
“确定啊。”
有那么一瞬间, 许南风觉得整个天都塌了。
满脑子都是陆西洲被炸的四分五裂的画面,嗡嗡作响。
她抱住脑袋,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下来。
身体的力气像是被一个巨大的漩涡抽走, 抽的干干净净, 连站都站不稳。
她的身子猛然坠下去,蹲在了地上。
眼泪砸在水泥地, 洇开大片的水渍。
那男人见状,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许南风没说话, 只看到弯下去的背在阳光里轻微的颤抖。
男人自讨没趣,怪异的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吃起饭来。
小餐馆里人来人往,不少人朝着她看。
许南风察觉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猛地抹了把泪,站起身来。
几乎是跑着,来到柜台前,扔下一张十块,拔腿就往出走。
后面老板娘大喊:“找钱,喂!”
许南风没有停顿,她像阵风一样跑出去。
站在路边打了车,回到公寓。
打开电脑订好最近一趟回A市的机票,许南风开始马不停蹄的收拾的东西。
收拾好东西,离登机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她又拿出手机,不停的去搜索关于那场爆炸的相关信息。
满屏的触目惊心。
新闻里说,一共失踪了三个人,一个是陆西洲,一个是时羽,一个是陆沉。
旁人她不在乎。
她唯一在乎的,是陆西洲。
那个浮现在屏幕上的名字,就像是长在她心口的一团肉,随着呼吸在心口辗转。
而此刻,他生死未卜。
她坐在漆黑的房间内,眼睛通红。
天边是薄薄的月亮,洒下淡淡的光辉,笼罩在这人世。
她闭上眼,双手合十,对着月亮,在心底为陆西洲祈祷。
祈祷他能大难不死。
这是此时此刻,她唯一能为他做的。
不知月亮有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她听到窗外有沙沙的风声响起。
睁开眼,看了下时间。
凌晨十二点三十四分。
是时候走了。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将心底的焦灼不安统统散进空气里,只余下一股破釜沉舟的孤勇。
她一定要找到他。
是死是活,总该看他最后一眼。
拎着行行李箱出门,离开这个蜗居了三个月的小屋。
打车,去机场。
两点,登机。
漆黑的夜空,她踏上回家的征程。
时隔三月,再见,他是人是尸?
―――――
夜寂寂,海浪一圈一圈涌上来,裹挟着带了腥味的潮湿海风。
搜救队的人行至海中的一处小岛上。
小岛距离海岸不远,是个孤岛。
船停在岸边。
几人筋疲力竭的从船上下来,拖着沉重的双腿往前走几步,确定潮水涌上来不会淹没身体,仰面躺了下来。
乱七八糟的躺着,并未有什么规律。
一整天的搜救,叫所有人都累到极致,几乎在躺下去了几分钟内先后闭上眼。
四周漆黑一片,唯有海浪翻涌的声音。
只是,不多时,这海浪翻涌的声音里,似乎夹杂了某种难耐的呻,吟。
听起来……像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孤岛上怎么会有人的声音?
这群人里面领头的那人警惕性素来高,几乎在一瞬间睁开了眼,猛地坐起身来,扭头看向四周。
沙滩广袤,背后是一片黑梭梭的森林,张牙舞爪的枝桠延伸向不知名的远方,远远看过去,如果无数的鬼魅。
他听说,有些孤岛上,是有野人的。
不会,这么巧,给他们碰上了吧?
登时吓出一声冷汗。
他吼了几声,先后把自己的同伴叫起来。
几人抱怨的揉着眼睛看向他:“怎么了?”
“你们听……”他压低声音,一双眼凝视四周。
“唔……”微弱的男声,如同苟延残喘的将死之人最后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叹息,在这荒凉的孤岛上,突兀又瘆人。
几人听着,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什,什么东西在叫这是?”其中一个男人搓了搓手臂问。
领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把手电筒递给我。”
“你要去找?”
“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人颤巍巍的把手电筒递到了男人手里,他站起来,拍拍身上潮湿的泥沙,对其他人说:“都跟我走,别走乱了。”
那些人硬着头皮站起身来。
几人寻找这微弱犹如幽魂的声音,一路朝沙滩的东面走过去。
脚掌踩在沙滩上,微微下陷,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那微弱的男声比之前更清晰。
走到最东面时,那声音已经很大了,海浪声都遮不住了。
就在这里了。
领头抬手,停下脚步。
一众人都顿在他身后。
他拿了手电筒,尽量往远了照。
直至,在一棵树下,发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缩起来的野兽,又像是传闻中的厉鬼。
手电照射范围,还能看到一行血迹,滴滴答答的蔓延至树丛。
领头深吸了一口气,迈出步子,往那边走。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血腥味儿渐渐变的浓郁。
最后,在距离那团黑影前五十米的地方,领头再一次停下脚步。
手电筒,缓缓上移。
晃动的厉害。
是男人的手在抖。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去看。
看清了。
是一张人脸。
被血迹覆盖的人脸,唯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在暗夜里微微发着光。
是个人。
还是个伤的很重的人。
原来原先那诡异的声音,是他忍不住发出的痛呼声。
领头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人是蜷缩着身子的。
已经只剩下半口气。
他伸手将他的身子翻过来时,他没有半点挣扎。
领头听到他虚弱的呼救声:“救我……”
他看到了他胸口前佩戴的那朵红花,婚礼上新郎带的红花,不大的一朵,寓意吉利。
所以,这个人是那消失的三个人里的其中之一——陆西洲。
领头错愕几秒,收了手电,朝身后还在抻着脖子看热闹的几人吼了句:“看什么看,赶紧把人弄到船上!”
几人这才放下心来,七手八脚的过来帮忙。
多年的营救经验,叫他们知晓移动伤者的时候如何更为妥帖。
轻手轻脚的把陆西洲弄到船上,不敢停留,就立即返程。
看他的样子,再耽误该没命了。
卯足了劲,几人轮着划船。
终于,在一个多小时后,反回了原来的海滩。
伤残人员已经全部被送到医院,这里没有救护车再停留。
只能打电话,另叫了救护车过来。
这里离市区稍稍有些远,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救护车的声音才由远及近,不过并未驶进来,而是停在了不远处的公路上。
从上面下来几个抬着担架的护士。
陆西洲已经疼晕了过去,被抬上担架,送进了救护车,连夜往医院送去。
急诊。
医生简单查看过病情,一锤定音,双腿骨裂,腹腔出血,需要立即进行手术。
差了护士去联系病人家属,准备手术。
护士忙前忙后,发现陆西洲只有一个近亲,远在美国,就算是现在打电话,也根本不能赶回来。
而从陆西洲现在的情形看,如果不立刻进行手术,怕是过不了今晚。
一筹莫展之际,忽然,从走廊外,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