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他设计作品的人,都应当有一颗善良而美好的心,不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陆西洲再没有耐心同她们斡旋,直接一脚踩在了方才第一个说话的女孩的椅子下方落脚的横木上,微微弯了腰,冷漠的直视她:“说,是谁让你们来的?”
那女孩被他慑人的气势压迫到身体在颤抖,却依旧紧紧抿住了唇,不开口。
“不说话?很好。”
陆西洲吩咐了男人在仓库里洒汽油。
男人把汽油围着几人散开,后退。
陆西洲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偏头看着几人:“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你这是杀人,杀,杀人是要犯法的!”有女孩儿扯着嗓子结巴道,声音里满满的害怕。
“犯法?”陆西洲挑眉:“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连骨头渣都不会留下,警察找得到凶手?”
那女孩唇瓣动了动,再没说出什么来。
陆西洲“咔嚓”一下,点亮打火机。
微弱的火苗在空气里跳跃。
昏黄的灯光,衬得几人的脸白的可怕,有胆小的,已经开始哭泣。
“还不说?”陆西洲没什么耐心的松了手。
打火机直直坠落在地面,微弱的火苗在触及到地面汽油的一瞬,瞬间窜的老高。
转眼,火光将几人包围其中。
火势迅速蔓延,转眼舔舐几人裙角。
陆西洲和黑衣男人不紧不慢的往外走。
那几个女孩儿终于慌了,大吼大叫起来:“等等!我们说,什么都说!求求你,收手吧……”
陆西洲脚步一顿,眼角挑了一下,给了男人一个眼神。
他立刻提了水,灭火。
仓库里空,火只沿着有汽油的地方烧,不算太大。
几桶水过后,灭了。
剧烈的咳嗽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哭声从烟雾里飘散开来。
陆西洲弹了弹衣角的灰尘,走回去:“是谁?”
“一个女人,带了鸭舌帽和口罩,脸看不清楚。”
“你们怎么联系的?”
“她给了我们一个联系方式。”
“给我。”
女孩拿出手机,把那个号码拿给陆西洲看。
陆西洲把手机扔给男人:“去查这个号码。”
“好。”
“另外。”陆西洲扫了扫眼前乌漆嘛黑的那几张脸:“把她们送去警局。”
犯了错,总该受些惩罚,不能因为她们是孩子就心软。
他心疼她们,又有谁来心疼他的小姑娘?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这样的惩罚太轻了,不过,念在她们也只是受人指使,被人利用,放她们一马。
真正该对付的人,是那个幕后凶手。
女人?
许南风性格温软,很少与人结仇,除却原先的继母,还有那个远赴国外的妹妹,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要这样处心积虑的害她。
除非……
。……
手头的事情处理到差不多,陆西洲重新折回滨江花园。
他没想到,他刚刚下车,秦宁,从许南风的屋里走了出来。
却不是回自己的屋,而是,直直朝他走来。
他的额角有绷带,快要贴住眼皮,却遮不住他眼底的愠怒。
他一言不发的走过来,抬手就是一拳,用了全身的力气。
陆西洲没躲,也没还手,被他砸到趔趄,后退。
几秒后,唇齿间有淡淡的血腥味儿蔓延开来。
“连人都保护不好你秀什么恩爱?”秦宁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将他用力的抵在车身上:“陆西洲,你有能耐把我支走,怎么没能耐护得住她!”
陆西洲后背撞在车把手上,腰间传来撕裂的痛意,他低喘着盯着秦宁:“这事是我不好。”
“跟我道什么歉?你伤害的是她!”
陆西洲看着那扇重新合上的门,他脑海里出现许南风被人按在地上打的场景。
他恨不得一刀子扎自己心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所以秦宁的拳头一下一下落下来时,他一次都没躲。
这都是他该受的。
秦宁泄够了份,打到没有力气,才停下来。
他没想到,他被齐安缠着攀岩摔破脑袋住院的空档,许南风会受这么大委屈。
他第一次有了胜负欲,一种要把许南风抢过来的胜负欲。
比让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就算她不喜欢他,可至少在他身边,她是安全的。
他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他一双眼第一次含了那样重的戾气看着陆西洲:“姓陆的,以后离她远点。”
作者有话要说:
都来猜猜呦,给小姐姐下套的人是谁?
☆、第82章 他爱她
秦宁是轻微脑震荡, 看到新闻偷偷从医院里跑了出来,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损了太大力气, 脑袋里好像有什么碎了一样, 哗啦啦的响,眼前阵阵发黑。
他站在原地,双手撑在膝盖,身子晃了一下。
陆西洲上前扶了他一把。
秦宁用着最后一口气推开他,低吼:“滚!”
陆西洲的手停在半空中,几秒, 垂下来。
秦宁不看他, 缓了一会儿,跌跌撞撞的回屋。
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板后, 陆西洲收回视线,看向许南风的屋子。
门紧紧闭着,生硬的把两人隔绝成两个世界。
可他不能任由她将他赶出她的世界。
有人挑拨离间两人的关系, 他不能着了那人的道。
就算是铜墙铁壁, 废了这双手,他都得横插进去。
陆西洲一言不发的走到许南风的门前,冲着里面喊:“我在外面跪着等你原谅, 你什么时候肯见我, 我什么时候起来。”
门板隔音效果并不能完全消音,陆西洲知道, 许南风听到了。
说完,他走下台阶, 身体笔直的,跪下来。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为了她,他可以牺牲一切。
这一跪,便是整整一个下午。
天色渐黑,许南风在二楼的窗帘后第八次往下看,陆西洲还跪在那里,只是,脊背已经没有那么笔直,渐渐变的佝偻。
昏黄的灯光下,他卑微的模样,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许南风不能不承认,她心软了。
他的腿当年遭受重创,后来费尽千辛万苦康复,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受不得这样长时间的下跪。
更何况,他跪的不是软垫,而是冷硬又粗砺的地面,带着沙子的地面。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差点就缴械投降,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去见他。
攥紧拳,咬了下唇,扯着窗帘的手,在轻轻颤抖。
迟疑,心疼。
那些情绪反复来回的在心口翻涌,比身上的伤,要痛一万倍。
可当今天她软弱无助想要找一个依靠时,他在哪里?
她不是一个娇纵的人。
只是有些敏感。
那几个女孩的辱骂,叫她想起当年,李凤英带着许希来到家里时的情景。
小三这样的字眼,让她如芒在背。
几乎是在一瞬间,所有的理智分崩离析,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可现在冷静下来,当她从这起事件里抽身,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陆西洲不过是一时没能顾及到她。
如果说要认错,他做到这种地步,足够了。
可不知怎么,像是有一根鱼刺哽在喉头,取不出来,咽不下去。
她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因为童年时的阴影。
。……
长时间保持这样的姿势,膝盖的位置像是有卡车碾过,快要一块一块的碎裂开来。
额角有汗珠渗出,聚成大颗,再滑下来,流进眼眶,酸涩刺痛。
陆西洲手掐在大腿上,手背的青筋根根分明。
很疼。
可他不能倒下,他得等许南风出来。
他得等她原谅他。
他闭了闭眼,压下一口气,纾解疼痛。
忽然,有一滴冰凉的液体坠在额角。
一滴,两滴,三滴……
他睁开眼,下雨了。
很快,整片天幕都沉下来,乌云压的极低,层层叠叠的汇集处,像是藏了看不见的妖兽。
初夏的雨,来的又快又急,转眼倾盆。
单薄的衣服很快被打湿,雨水穿过薄薄的布料伸出肌肤,寒意入骨。
膝盖处的刺痛,变得尖锐又犀利。
每一秒,那痛意都像是直击灵魂。
陆西洲咬了牙,瓢泼的大雨中,意识开始轻飘飘的往上飘。
楼上,许南风一直没有离开床边,当雨敲打在车窗,当水流遮挡了她的视线。
心口的防线,在一瞬间,溃败了。
再也没有办法冷眼看着陆西洲跪在漫天的大雨中。
她一路跑着从衣柜里翻出雨伞,连外套都顾不得拎一件,匆匆忙忙的下楼。
推开门,绵延的雨丝扑面而来,转眼打湿发丝。
她恍若未闻,着单薄的半袖短裤踩着雨水跑过去。
模糊的雨势中,陆西洲似乎看到一个人朝他跑来。
纤细的身姿像是随时会被吹走。
想跟她说多穿点衣服在下来。
可他张不开嘴,脑海里近乎空白。
忽然,头顶的雨,没了。
他艰难的仰了仰脖子,就看到许南风焦急的一张脸,朦胧的在眼前晃动。
他扯了下唇角:“你,来了……”
气若游丝,嗓音沙哑。
呼出的气,滚烫的像是要将她点燃。
他发烧了。
许南风一手拿着伞,一手去扶他。
他浑身没力气,使不上劲,全靠她一人。
许南风心里一急,索性扔了伞,在雨势里,憋了一口气,用力的把人往起带。
眼前只剩下光怪陆离的白光,陆西洲的潜意识,却叫他配合许南风的动作。
僵持五分钟,终于,站起来。
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许南风身上。
许南风迎着雨,扶着他回屋。
关上门那一瞬,瓢泼的雨势,终于被隔绝外面。
她把他放在沙发上,气喘吁吁,浑身都在往下淌水。
陆西洲已经昏迷。
他在那样大的日头下跪了整整一个下午,又在灭世的雨里淋了那么长时间,冷热交替,加之身上的隐疾,突然爆发,并不意外。
许南风顾不得自己身上的水汽,把他放展了,再把沾在他身上的衣服被拔下来。
时至今日,他不是病人,她不是护工,他们两人的身份,变得暧昧而微妙,再看到陆西洲的身体,许南风内心无法平静。
脸微微发起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