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个演技派——苏子叶寻雪
时间:2017-11-24 16:08:52

  生平第一次白子曰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喉头恶心的想吐,‘救命’二字卡在‘救’字上,声音微弱的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身体就着脖子被凌空托起,白子曰觉得她的脑袋快和身体分家了。
  心中呐喊‘我不想做断头鬼啊!’
  然后下一秒就被拖着往旁边的水塘拽,从始至终,白子曰连偷袭者的脸都看不着。
  死都不知道被谁弄死的,这感觉真是万般委屈!
  “住手!何人胆敢在我阪香寺造次!”
  思修的声音突然犹如一道霹雳闪电,瞬间将快失去意识的白子曰给击了回来。
  白子曰从未觉得思修的形象有今日这般光辉过。
  仿佛是带着金色的圣光降临到自己眼前。
  寿星就是厉害啊,自带特效出场呢!
  白子曰觉得自己可能是被掐傻了…
  眼看着思修就要冲上来和偷袭者对峙,白子曰只觉脖子咯噔一下,伴随着背后一记足以让人口吐鲜血的大掌用力一推。
  飞出去了…
  空中停留不到一秒,直接坠入水塘。
  ……
  阪香寺的水塘很大,大部分区域处于水不过小腿肚的位置,但唯独有一处,水深超过两米,当然这只是白子曰平时闲着无聊随便目测的深度,实际其实比她想象中还要深。
  大概是因为底部连接了山间温泉出水口的缘故,水温倒是没有很低。
  白子曰扑通一声掉进去,溅起无数水花的同时,刚得以释放的呼吸道,猛地吸入一口泉水,简直犹如致命般的摧残,瞬间呛得失去了意识,身体像是被抽空一样,缓缓沉入水底。
  世界陷入无尽的沉寂。
  直到一个声音似有似无的出现在耳边。
  “白子曰!”
  明明好像听到了,却不能有任何的反应。
  沉睡是漫长的,更何况是一场未知何时能醒过来的沉睡。
  白子曰的世界,停滞不前。
  ……
  “千算万算,实在没有想到,他会对白子曰下手。”慕九渊一拳捶在墙壁上,懊悔万分。
  “你打乱了原有的历史,很多事情就不可能和之前发生的一样,白子曰牵连着最大的变数,你可不能乱了阵脚。”思修一边配药,一边说道。
  “这次,他觉察的有些早,要不是你出现在我前头,或许所有的进程都会提前。”慕九渊表情凝重,沉了良久又继续说道:“我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就这样轻易的改变了白子曰的命运,对她是否公平。”
  “九渊,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她救活的。”思修拍了拍慕九渊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提着药箱去看白子曰了。
  足足过去八个日夜,经历了高烧反复昏迷不醒的每一天。
  白子曰终于在大伙的期待中被思修救回来了。
  这一次,白子曰是真的觉得,死亡离的那么近,她甚至连思考‘会不会穿越回去’的时间都没有,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洞,两眼一抹黑,就差腿一蹬了。
  “现在的感觉犹如重生!”白子曰因多日病着而发白的嘴唇有些干涩,勉强挂着笑意开起了玩笑。
  阿英哭着说:“这种时候,小姐还有心思开玩笑。”
  白子曰握住她的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说不定以后都死不了了!”
  假装乐观的样子莫名让人更加心疼。
  “少说两句话就不会死了!”思修在收拾药箱的同时抛来这么句话。
  许是此刻确实体弱,有些强撑,白子曰真是没有任何心思和思修互怼,再加上还记得死之前的那道光辉,打心眼里觉得这次多亏思修相救,才能重见阳光,顿了顿还是默默的说了句:“谢谢。”
  态度也算诚恳。
  思修这就要出门了,回头说道:“医是我医,可救就不是我了。”
  ‘吱’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白子曰疑惑的看了看阿英,阿英当即回说:“是木公子跳到水塘子里把小姐救上来的,奴婢都要吓死了,犹记得上次在山泉溪谷的时候小姐和木公子被水流冲走的险境,实在是心有余悸,谢天谢地小姐总算是醒过来了。”
  又是木九...
  仿佛每次白子曰遇到什么乱七八糟各种事儿的时候,木九都会及时出现伸出援手。
  这到底是缘分还是孽缘啊?!
  跟水杠上了?!
  欺负白子曰是个旱鸭子?!
  “那他没事吧?”
  “没事的,小姐放心。”
  没事就好,白子曰下意识的点着头,然后又突然惊叫道:“哎呀!我睡了这么久岂不是错过了思修的生辰?!”
  阿英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儿:“小姐都在踏上躺了八天了!八天!”说着,还一共手比着八的字样,表情略显浮夸:“所以!当然!肯定!是错过了生辰,不仅如此,因为小姐突然遇刺,大伙还哪有心思给思修主持过生辰啊,说起来,等于根本就没过!”
  这就有些抱歉了啊…
  “不过他本来也就不怎么喜欢过生辰,估计也不会怎么样的哦?!”白子曰表情扭捏的说道。
  “是是是,小姐最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咯,哎呀!我的礼物还没送给思修主持呢!既然小姐已经醒了,那奴婢就先出去一下,您好生歇着,奴婢去去就来!”
  “诶诶诶!”白子曰还来不及说话,阿英那丫头就小跑着出门去了。
  重色轻主子的家伙!
  “她这是要去哪儿?着急忙慌的。”
  慕九渊随后而来,看到白子曰已醒,近日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孔明·思无休
 
  “思修思修,思之无休,阿英这丫头算是栽里面出不来了。”白子曰叹着气摇着头看起来很是无奈。
  慕九渊靠近床榻坐了下来,轻点了白子曰的鼻尖,宠溺般的笑着说:“才刚醒,想的事情倒还挺多,不难受了?”
  “我发现,自从遇上了你之后,好像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事发生,特别是!总和水打交道!”白子曰没好气的说道。
  “还好你醒了,不然我都在想婚期是不是要推迟?”慕九渊似是在自言自语。
  两个人完全没在一条线上对话。
  “婚期?!”白子曰才意识到,她这一睡不醒,生生在黑洞中度过了婚前最后的时间。
  算算日子…
  初六!不就是三天后?!
  “不是,我都这样了,婚礼还要如期举行?!”白子曰确认道。
  慕九渊理所当然的点头:“你活过来了,一切照旧。”
  然后不等白子曰再说话,慕九渊又补了句:“嫁衣稍后就会送过来,你试试,应该很合身。”
  言语间上下打量了一眼白子曰,对于‘合身’二字似乎很确定。
  “现在才送来,万一不合适还来得及改吗?”
  “我亲自把关,不会有误差!”慕九渊说的那叫一个自信。
  白子曰听着却是觉得哪儿哪儿都别扭。
  什么叫做你亲自把关?
  把哪儿的关了?
  什么时候把的?
  我怎么…我…
  白子曰总算回过味儿来,黑着脸喊了句:“表哥~~~”
  而后又说:“以后说话请注意分寸!”
  慕九渊被冷不丁冒出来的‘表哥’二字噎住,半响没回嘴。
  等他再说话的时候,表情态度都极其认真,认真的让白子曰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总感觉这家伙又要挖坑。
  “子曰,如果以后你知道有一些事我一直没跟你说实话,你会不会很生气?”
  这显然是一句废话!
  哪有人被骗不会气的哦!
  不过白子曰看起来却是丝毫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淡然的望着慕九渊:“你在我这儿存的稿子太多,你说的哪一桩哪一件?”
  “……”
  慕九渊确实没想到白子曰会这么反问回来。
  “难不成是…”白子曰故意拉长语调,接着说道:“木九就是慕九渊?!”
  路数不太对啊…
  慕九渊瞬间变成下风。
  “那你吐口血看看!”白子曰仰着下巴说道,颇有一种坐观好戏的节奏。
  “……”慕九渊顿时无言以对。
  嫁衣如慕九渊所说一般,十分合身,无需改动,穿着就能上场。
  只是看着镜中的自己,白子曰有些恍惚。
  这样,就要嫁人了?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草率啊。
  “小姐穿着真好看!”阿英说。
  白子曰抿嘴一笑:“就你嘴甜,对了,木九去哪儿了?”
  从刚才绣娘过来的时候,木九就突然不见了身影。
  阿英一边帮忙整理衣袖,一边回道:“许是去找思修主持了吧。”
  “哦…”莫名有点失落。
  看样子是没法提前给他看了。
  绣娘将嫁衣重新收好,向白子曰行过礼之后纷纷退下。
  “阿英,我们去趟集市。”
  “小姐这才刚好,就不要出门了吧。”
  白子曰瞥了一眼阿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手指在她额间使劲儿一推:“你傻啊你!我当然是有事才要出去的,难道你不想给你的爱豆补过个生日?”
  阿英大概是明白了白子曰的意思,不过这‘爱豆’又是哪里来的词?
  “就是偶像!”
  “偶像?!”
  “就是你爱慕的人咯!”白子曰解释的实在有点麻烦。
  “小姐~~~”阿英倒是突然娇羞起来,仿佛白子曰说了什么过于外露的词似的。
  “行了行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爱慕就是爱慕嘛,反正你也不可能嫁给他,看看也罢,没什么大不了的。”白子曰摆摆手,先一步出了厢房。
  阿英撅着嘴跺了跺脚,拉长语调喊着‘小姐’二字,一边略显对上句话的不满和抱怨,一边还是乖乖地紧跟着出了门。
  两人路过内堂的时候,看到慕九渊和思修正跪坐在堂内,神色凝重的像是讨论着何事。
  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因为此时所处的方向正对思修的位置,他倒是一眼就发现了白子曰的存在。
  视线投了过来,于他对面的慕九渊自然也顺着他的目光转头望向这边。
  三人视线相聚,若有所思,却谁也没说话。
  微风吹过,吹乱了白子曰额间的碎发,眼睛一晃,飞进了什么东西似的,瞬间泛起泪花。
  白子曰随手揉了揉眼睛,一旁的阿英立刻询问道:“小姐,怎么了?”
  “哦,没事,可能是进了飞絮什么的吧,揉揉就好了,我们走吧。”
  不等阿英想要为她吹吹,白子曰已经迈着步伐继续朝大门去了。
  内堂里的慕九渊突然起身,对思修说:“我去看看。”
  阿英扶着白子曰上马车,身后传来慕九渊的声音:“你身子才刚好,不宜多走动。”
  白子曰落在木梯上的脚停了下来,侧身望向慕九渊。
  “只是有要去买的东西,不碍事的。”
  “那也不可,你要买什么,让阿英去就好,或者我替你去买。”言语间,慕九渊已经快步上前,拉住了白子曰的胳膊。
  “你这是干嘛呀,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不放心的话,你也一起去好了!”
  白子曰也就随口一说,不成想慕九渊真的当了真。
  直接把立于木梯上的白子曰抱起,塞进了马车。
  说‘塞’字可一点也不夸张,事发突然,阿英也没来得及掀帘幕,白子曰的脸活生生挤着帘布被推了进去。
  白子曰略有些狼狈的整理着发梢,回头就看到慕九渊已经坐于身侧。
  这厮又要搞事情?!
  “你不是和思修在说话吗?这么快就说完了?”白子曰问。
  慕九渊将手中的剑放在身旁,不紧不慢的回道:“刚好说完。”
  阿英这时也进了车内,左右看了眼,踌躇着坐了下来。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买什么?”
  这话倒也是慕九渊想问的,于是两人的目光一起投向白子曰。
  “你们这一个个的表情好像我要做什么坏事似的,不过就是去买点材料,做个灯,给思修补过生辰,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好吗?”
  “小姐要给思修主持过生辰?!不是说…”
  “我是说,大家相识一场,临走留个好印象也不失为礼节嘛。”白子曰拍了拍阿英的肩膀,挤眉弄眼的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做灯?”慕九渊问。
  “对啊,一种可以祈福祈愿的灯。”白子曰回道。
  她倒是避开了孔明灯还有军事用途的话。
  慕九渊皱了皱眉,随口说了句:“孔明灯?”
  白子曰顿时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顿了顿,又思量的问:“难道北翟有这玩意儿?!”
  她可是有刻意调查过的,至少在南月境内是无人知晓,北翟的集市她也不是没有询问过,可是明明众人皆言未曾听说过。
  白子曰原本以为架空的时代,什么有,什么没有,都是常理之内,怎么这会儿又有人知道了?
  慕九渊这家伙未免也太…博学多知…了吧…
  说什么话,什么东西,他都一副若有所思,很懂的样子。
  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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