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个演技派——苏子叶寻雪
时间:2017-11-24 16:08:52

  众人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只是等他们缓过来的时候,白子曰已经迈着步子进了九王府。
  盖头掀起一半足够视线前行。
  随行的下人们,蜂拥着追了上去,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什么踩火盆子的礼节统统都在追逐中绕了过去。
  红毯铺的像模像样,沿着走下去,白子曰便顺利到了正堂。
  临进门的时候,阿英终于冲到白子曰身前,挥手将盖头重新盖好:“小姐真是要折腾死奴婢了!”
  语气极富委屈和抱怨,看样子刚才一定被挤得不轻。
  不过也就是这么一盖,倒让堂内已经候着的慕九渊舒了一口气。
  本以为这就要真相大白了呢!
  还好阿英及时给盖上了,不然,以白子曰的性子,弄不好这拜堂的环节直接就变成闹剧。
  想到这里,慕九渊忍不住笑了笑。
  一旁关注着他的长辈们,下人们见他如此神情,不由的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显然,他们九王爷对这位南月来的白家小姐很中意。
  也难怪当初会亲自向国主请求。
  也不知道这婚事会不会对他的病情有帮助。
  “行礼!”主事的管家高声喊道,屋里屋外聚满了观礼的人。
  慕九渊在青竹子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至中心位置,与白子曰并肩站着。
  阿英扶着白子曰于身旁,低头抬头之间,看到久违的青竹子,先是惊讶,而后又觉得也对,木九不是王爷亲戚嘛,他出现在这里也没错。
  只是她这厢刚想明白,再一转头,看到她家小姐身旁站着的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惊呼道:“我的天那!”
  阿英的声音在此刻略显突兀,盖头下的白子曰低声问:“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阿英结结巴巴的回道,视线前的慕九渊和青竹子都在给她使眼色。
  厉害了,我们家姑爷。
  原来…原来竟是木九!
  木九就是慕九渊?!
  退至两旁时,阿英还在继续打量着眼前的慕九渊。
  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
  平日里看起来挺健康的一个人,每每出手相救她们家小姐的木九。
  怎么此刻看起来如此憔悴,委实病秧子一个。
  脸色苍白,虚弱无力。
  难不成是个恶作剧?!
  不对啊…
  “阿英!”白子曰在喊她了。
  仪式已经结束,这就要送入洞房,而她还愣在那没有上前去扶白子曰。
  “你怎么了?从刚才就怪怪的!”去往房间的回廊上,白子曰低声问道。
  阿英突然觉得一阵紧张,咬着手指犹豫着现在说还是不说,告不告诉白子曰。
  “嗯…小姐…那个…”
  “阿英,管家说有事找你,王妃有我们在,你先过去吧。”随行的一个侍女笑容和蔼的对阿英说道。
  视线错开,从侍女的耳侧望过去,身后不远处,青竹子正站在那望着她。
  盖头下的白子曰虽然有点疑惑,管家找阿英会有什么事?但还是握了握阿英的手说道:“你去吧,一会儿回来找我就是了。”
  白子曰在新房内静静地坐着,身旁陪着的侍女始终没有说过话,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过明显。
  气氛持续冷清中。
  盖头下的白子曰只觉得坐的有些久,久到腰酸背痛,浑身不舒服,偏偏头上还盖着个碍眼的东西,真是恨不得甩手一扔,落得自在。
  只是手试探着刚抬起,就听到旁边的侍女说道:“王妃,这盖头是不能自己掀的,要等王爷回来,亲自掀。”
  废话!本王妃难道不知道吗?!
  盖头下的白子曰,下唇凸起猛吹了几下刘海儿,表示自己的不满。
  不过就是一瞬,灵机一动,便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自己待会儿,等王爷回来,你们再进来!”
  这话说的语气很是命令,颇有几分当了王妃的气势。
  侍女们互相望了几眼,有些踌躇:“这…按说,奴婢们是要陪着王妃的。”
  “不用不用,我就是想自个儿待会儿,你们也可以出去休息一会,别总是站着,怪辛苦的。”白子曰说道。
  “可是…”
  “好啦,这是王妃本人!我!的命令!你们照办就是了,若有什么不妥之处,之后让旁人尽管与我说理就是,自然是不会拿你们试问!这就下去吧!我不想再重复一遍咯!”白子曰故作生气,语气也连带着低沉了许多。
  侍女们立刻带着惶恐无措的情绪,应声退下了。
  果然还是吃硬不吃软啊。
  非得装作很厉害的样子才能成事儿。
  ‘哗’…
  盖头被白子曰轻手一挥,直接甩到了床榻上,眼前再不是红呜呜的狭小视野。
  这不过端坐会儿的功夫,天都黑了。
  “总算是可以随意走动走动了,我的老腰啊…”白子曰捏着自己的腰身,在房间里来回散着步,顺便观赏了一下这个未来她要一直住下去的房间。
  不注意还没察觉,走了三两步才猛地意识到,这地方竟熟悉的仿佛回到了南月白府自己的闺房内。
  连同摆设和墙上的字画都近乎相同。
  “这家伙倒是没少费心思啊。”白子曰自言自语道。
  但是转念又一想:“他是怎么做到可以如此细致的打探到我白府的内部格局和陈设的?!”
  事情好像有点不简单。
  “难道是木九?”
  白子曰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嘈杂,紧接着就听到侍女们请安的声音:“恭喜王爷!”
  门被打开的同时,白子曰已经飞奔着坐回床边,拿起红盖头,胡乱盖了上去。
  听着木棍在地上摩擦的声响,对方缓缓移步至床前,坐在了白子曰身旁。
  ‘咳咳咳’一连三声的咳嗽声近在咫尺。
  白子曰不自觉的紧张起来,手心似乎都冒出些汗。
  突然,一只大手掌握住了她的手。
  这感觉有点熟悉,白子曰心里莫名觉得。
  “白子曰!”
  等等,这声音怎么也听着有点耳熟!
  白子曰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
  哗的一下,猝不及防的,白子曰自己把盖头掀起了。
  转头的瞬间,四目相望。
  “木九?!怎么是你?!”白子曰几乎跳起来,指着木九的鼻子又是惊讶又是惊恐的质问道。
  慕九渊笑着说:“这盖头不是应该我来掀的吗?”
  “别扯开话题,说!你到底是谁?!”
  “还能是谁呢?”慕九渊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白子曰身前,微微俯身,凑到她面前:“自然是你的夫君,慕九渊。”
  “可你明明!明明!”白子曰上下打量着慕九渊,除了脸色看起来是有些苍白,其余一点也没看出来是个病秧子。
  再望望墙角放着的拐棍,刚才他不是还拄着那玩意儿进来的吗?
  不对,不对,木九不是病秧子,健壮的很。
  不对,不对,慕九渊是个病秧子。
  这到底是哪儿和哪儿啊。
  白子曰的情绪起伏不定,从惊讶到踌躇,再到茫然,最后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
  “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的吗?如果我有事情骗了你,你会很生气吗?”
  白子曰几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我现在是觉得从头到尾被人耍的团团转,颜面尽失的同时,还弄的如此狼狈,岂是生气就能了事的!”
  “那要为夫如何做,你才能显得不那么颜面尽失?”慕九渊这话说的倒还有几分诚恳。
  白子曰瞅了他一眼说道:“你让阿英进来见我。”
  慕九渊如是照做,阿英被唤了进来。
  白子曰贴在阿英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阿英应声说好,然后出了门。
  “你让她去干嘛了?”慕九渊问。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白子曰一副要恶作剧的模样,笑嘻嘻的没个正行,但转眼又厉声说道:“是你自己说愿意做任何事的,可不准耍赖!”
  慕九渊忍不住苦笑着,实在没法和这丫头计较了。
 
☆、坦白·新婚夜
 
  “跪吧!”
  白子曰坐在圆桌边上,嗑着瓜子。
  阿英已经去而复返,按照白子曰的吩咐,找了一堆圆滑的小石子均匀的铺在地上,之后又默默退下了。
  白子曰随手拿起那红盖头,铺在上面,然后对慕九渊说道。
  慕九渊委实没想到这丫头会想出如此招数来对付他。
  所以到底是跪还是不跪呢?
  跪吧,这男人的颜面问题实在头疼。
  不跪吧,估计这事儿一时半会儿是完不了了。
  反正跪不跪的今晚都不能好过。
  想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车,竟然真的跪下了。
  堂堂北翟国九王爷,新婚当夜给王妃跪了。
  传出去也算是一桩奇闻。
  白子曰倒是没成想他会真的照做,而看着眼前如此这般景象,她嘴巴里磕着的瓜子,都停顿了片刻。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件事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仅此而已!”白子曰从椅子上起来,蹲下身拍着慕九渊的肩膀看起来很大义凌然的样子,但表情实在有点欠扁。
  谁知道慕九渊顺势扑面而来,侧着脑袋双唇就落了下来。
  白子曰瞪大了眼睛,却本能的没有反抗,等慕九渊的嘴巴离开,白子曰的眼皮才重新闪烁,停顿半响突然说道:“木九!不对!慕九渊!”
  声音高亢,引来门外守门侍女的一惊,交头接耳互相传递着眼色,神情暧昧。
  “跪好!不许动!”白子曰咬牙切齿的指着慕九渊。
  然后转身又回到位置上,嗑起了瓜子。
  “夜还长,难道你真忍心为夫一直这么跪下去?”慕九渊挑着眉毛问道。
  “为什么不忍心?”说完,白子曰特别用力的甩出去一个瓜子皮。
  “摸着你的良心,难道真的不会痛吗?”慕九渊指着心脏的位置,深感痛心的表情。
  “为什么要痛?”白子曰依旧轻描淡写,又一个瓜子皮落入木盘中。
  “白子曰!”慕九渊突然一声吼叫,吓得白子曰手一抖,一颗还没来得及送到嘴边的瓜子,硬生生跌到了桌上。
  气的白子曰又再次蹲下,双手捧着慕九渊的脸,然后使劲儿揉搓着怒吼道:“慕九渊!你有病!”
  结果后一秒,一只大手掌从她的后颈一握,用力向前一推,两人的嘴巴又再次相遇。
  而这一次的动作从侧面来看,倒像是白子曰主动投怀送抱似的。
  “唔…慕…唔…”无论白子曰如何挣扎,这次,慕九渊根本没有要轻易放开她的意思。
  良久,慕九渊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松开了满脸通红的白子曰。
  然后故作姿态的又咳嗽了几声。
  不过显然,是咳给门外人听的。
  白子曰看看门外又看看慕九渊,满心的疑问的挑着眉毛问道:“给你坦白从宽的机会,所有事情如实招来!”
  “那我可不可以先起来?”慕九渊示好的问。
  可惜白子曰一点也不为之动容:“不行,跪着说才能长记性,谁知道你以后还会不会总骗人!”
  慕九渊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确实,有些事,即便是现在,也依旧不能真的做到坦白从宽。
  “好好好,你长得好看,说什么都是对的。”
  “那是!”总算听到句顺耳的,白子曰的笑容也连带着浮了上来。
  不过,潜意识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总有种他说的话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我从未来而来,我想你也是吧。”
  “嗯…”白子曰本能的应声道,只是后一秒突然惊异的看着慕九渊,磕磕巴巴的问道:“你说…你也?你也是穿越时空而来的?!”
  慕九渊点头。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也是?”
  “你傻啊?你那些挂在嘴边的奇奇怪怪的词汇,旁人听不懂,我一听便知,这有什么难猜的?”
  回想过往,再回想慕九渊当时的神情言语和反应,确实,和他人不同。
  犹记得那句‘好奇害死猫’。
  就说是哪里打开的方式不对,这下总算有了头绪。
  “所以你当时看到我在孔明灯上写的字了?!”白子曰有些急恼的追问道。
  慕九渊呵呵一笑:“那是自然,阿拉伯数字9,我还是认得的,更何况据我所知,这里除了我没人会写简体字。”
  原来白子曰自己以为藏着的秘密,其实早都被这家伙看穿。
  那时这家伙一定乐坏了吧。
  还没成婚,心就向着他了。
  “可是,你装作木九,那样与我相处,真的就无所顾忌?如果真有一个人如木九这般却不是你,你就不怕我真的逃婚,和别人私奔了去?!退一万步讲,要是让人不下心撞见,你的帽子,是不是就要变色了?!”白子曰这段话问的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命里若是没有,自然不去强求,但我更相信,人定胜天!”慕九渊笑着说道。
  这人真是自信的可怕。
  “算了算了,臭屁吧你,不说也罢,反正不管是木九还是慕九渊,我白子曰都栽到这坑里了,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是你说了算。”
  白子曰觉得自己真是亏的慌。
  “换个身份可以陪你度过一段未知的时光,总好过素未谋面新婚之夜再相见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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