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重生记——饭团桃子控
时间:2017-11-24 16:09:49

    沈琴在一旁绣着绿竹,沈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去边关,她趁着这机会,给他多添点衣衫。
 
    她偷偷的看了十八娘一眼,只见她把玩着一只笔洗,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从那日她在马车上质问了十八娘之后,十八娘待她就不如以前亲近了。
 
    明明还是说说笑笑的,却总像是隔了一层什么。
 
    “十八娘在看什么?”
 
    十八娘将笔洗放在桌子上,却没有回答。窗外的喜鹊在枝桠上叫着,欢快得紧。
 
    “姐姐在桃花会上夺了头魁,如今正是一家女,百家求。自是不必担心,和珂娘一般。”
 
    沈琴被十八娘戳破了心事,红着脸低下了头。
 
    十八娘却在心里叹了口气,沈珂嫁不成了,也不知道沈泽会不会想着,将沈琴嫁入皇家。
 
    见十八娘怔怔的,沈琴站起身来,用手指戳了一下十八娘的额头:“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那么多心事。姐姐虽然无用,但到底是姐姐,以后也会硬气起来,护着你。”
 
    十八娘没想到沈琴会这样说,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用手捂住额头。
 
    对于沈琴,她一直都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好在,她想明白了。
 
    “十八娘,你看谁来了?”西屏快步的走进屋来,面上全是笑意。
 
    十八娘扭头一看,却是东珠南枝北流她们到了。
 
    因着一路舟车劳顿,几人看上去都风尘仆仆的,精神头却都很好,众人一见过礼。
 
    南枝便开口说道:“大人怎让小娘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跟个雪洞似的,好在我将十八娘用管了的器物都带了过来。还有西屏,怎地给梳了这样的头。”
 
    她是十八娘的贴身女婢,平日里跟个管家婆似的,操心惯了的。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和十八娘分开这么久,更是唠叨个没完。
 
    十八娘却是喜笑颜开,一点也不在意,有她们在,这寻梅院也有了几分生气。
 
    沈琴见这屋里嘈嘈杂杂的,便起身告辞,回了听兰院。
 
    她一走,北流看了看十八娘,轻声说道:“十八娘,王六郎与十六定亲了,这才几日呀。”
 
    十八娘心中咯噔一下,虽然是早就预料到的事,可是还是忍不住心中酸楚。
 
    是呀,这才几日啊!唤你卿卿的男子,就要另娶他人了。
 
    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神色又淡了几分,“以后关于他的事情,不必报给我知了。东珠,范阳的产业都处理好了吗?”
 
    东珠拿出一本账簿,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答道:“都按十八娘说的,转卖出去了,存进了大通的银号里。可要在长安再多置产?另外,夫人的嫁妆也一并带来了,嫁妆单子在账簿里头。”
 
    十八娘摸了摸账簿,并不打开,开口说道:“嗯,买些长安附近的庄子铺子,哥哥姐姐们不久都要成家立业了,虽然公中有定例,但是哪里够花。将我娘的嫁妆清算一下,将来是要交还给大兄的。”
 
    东珠有些肉疼,却还是遵命的点了点头。接着她又拿出个账本,轻声说道:“十八娘,我们在边关的山头,挖出了玉矿,是上好的和田玉。”
 
    十八娘一惊,问道:“怎么回事?我在边关竟然还有产业呀!”
 
    东珠也惊住了,我就说小娘你富可敌国还在乎什么王六郎啊,感情您自己有多少钱,自己都不知道呢?
 
    “小娘忘记了?夫人当初在那有个陪嫁庄子,奴婢爹爹当初去看庄子的时候,又替小娘置了产。”
 
    十八娘却是才想起来,鲁氏嫁来范阳之前,可是一直跟着鲁家军,在边关住着呢。她的嫁妆里的宅田庄铺,多在范阳,少部分却是在边关。
 
    那她塞到袁阿么衣袖里的平安扣,那和田玉,是不是代表着,杀人凶手,是她的故人呢?
 
    十八娘一下子站起身来,问道:“武氏是个什么出身?我只知道她是个洗脚婢女,她可是我母亲的陪嫁?”
 
    四女却是面面相觑,武氏离开范阳的时候,她们也不过是幼童,又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之前十八娘对长安的人,漠不关心,她们也就没有打听。
 
    北流却是开口说道:“不若让西屏归家一趟,她的爹娘来长安为小娘打理产业之前,一直住在范阳,是夫人的亲近之人。”
 
    是了,西屏一家是鲁氏的陪房,其他人都是沈家的家奴。
 
    西屏闻言,快速的归家去了。不一会儿,就接了她母亲过来。
 
    “阿么,那武氏可是我母亲的陪嫁?她是鲁氏家奴吗?”十八娘请西屏她娘亲坐下,又上了花茶,方才开口问道。
 
    西屏的娘亲,脸圆圆的,一笑起来有两个梨窝儿,她也不扭捏,点了点头,开口骂道:“武归那个贱婢,怎配沾鲁家之名。当年夫人出嫁,有三两个丫头不想离开边城,夫人心善,将她们放了出去。武归就是那会儿进府的,她颜色好,又识文断字,夫人就让她贴身伺候了。万万没想到,她却趁着夫人怀了三郎,爬了主家的床。洗脚贱婢,也敢自称夫人。”
 
    她神色忿忿,显然非常为鲁氏不值。
 
    十八娘让南枝上了些果子,缓缓开口道:“阿么,说慢些,我还没有听过我娘和武氏当年的事情呢。她如今憋着劲儿,要欺辱我们兄妹呢!我且让哥哥姐姐们也来一听。”
 
    说着,便使了人唤了沈庭和沈琴过来。
 
 第二十章 武氏贱婢
 
    西屏的娘一听,越发的愤怒,将她所知道的当年往事,一一道来。
 
    说起来府邸里没有人知道那武氏来自何方,她是被人伢子带进府中来的。
 
    那时候鲁老妇人在长安为质,鲁氏儿郎全部镇守边城,煞是威风。十八娘的生母鲁萍负责打理宅中事物,她虽然聪慧,但是多少染了军中之风,说得好听一些,是大气,说得难听点,是不讲究。
 
    或许因着家中的人多直鲁,她更偏爱知书达理的人一些,不然也不会看上了沈泽。一见到武归,便将她收为了贴身婢女。
 
    沈泽当年名噪一时,多少世家女子想要嫁给他,偏偏他受了鲁萍的救命之恩,沈家夫人问鲁萍何以为报?
 
    鲁萍却是当众直言:“唯愿嫁与泽郎。”
 
    当时这事在沈家闹得天翻地覆的,沈泽前途大好,怎可娶一个莽夫之女呢?
 
    可救命之恩大过天,沈泽到底是应了。
 
    鲁氏出嫁那天,十里红妆,八百烈火流云军送嫁,那一抬抬的金银珠翠,流水般的进了沈府后院,便是世家沈氏,都被鲁家的大手笔弄花了眼。
 
    鲁公多生儿子,只得鲁萍一个女儿,恨不得将心肝肺都掏给她。
 
    到现在人家提起晒妆,都不得不提鲁萍。
 
    鲁萍嫁入沈家之后,很快便自尝苦果,她满山遍野的野惯了,又怎能适应大宅门里的四方天地。
 
    更何况,沈泽并不喜欢她。
 
    一开始,他也试着和她谈琴论画,可是鲁萍却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鲁萍心中甚爱沈泽,便按下性子,日日学那世家做派,学那诗书礼仪。武归便是在那时候脱颖而出,一下子成了鲁萍最信任的人,常带在身边。
 
    这一来二去的,等到鲁萍怀了沈耀的时候,武归便爬了沈泽的床,成了她的侍妾。
 
    西屏的娘,说到这里,忍不住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她到现在都记得鲁萍学刺绣,将那十指扎得都是血窟窿的样子。
 
    武归温柔小意,一打扮起来,容姿更盛,她明明出身乡野,却是懂诗书的,一下子便得了沈泽的喜爱。除了初一十五,沈泽几乎都是住在武归那儿的。
 
    武归在沈泽面前柔弱不堪,却常在鲁萍面前挑衅炫耀。鲁萍性子急躁,哪里经得住她的挑拨,很快便发作了一次她,却没有想到,沈泽竟然选择相信武归。
 
    打那以后,鲁萍再也不学什么绣花,画画了。她在内宅里日渐消瘦,渐渐地也有了世家主母的风范,懒得与武归争。
 
    武归却像是耀武扬威似的,生下沈瑜,又接着生了沈琅,沈泽越发的宠爱看中重她。
 
    直到后来,鲁家出了大事,鲁家儿郎全部战死疆场,只剩下鲁萍父亲一人,烈火流云旗被鲁家儿郎的血染红了!
 
    鲁萍那时候有孕在身,又受到了沈家人的嘲讽挤兑,本来她就是格格不入的存在,往常看在鲁家的份上,无人敢欺辱于她,可是现在鲁家落败了,那些捧高踩低的人纷纷露出了丑恶的嘴脸。
 
    鲁萍挺着孕肚要去祭奠兄长,武归却选择了在此时候发难。
 
    鲁萍死了,她不就可以上位扶正了吗?也不知她使了什么计,鲁萍落了胎,连兄长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成。
 
    而武归则在不久之后生下了沈瑞。
 
    自此,鲁萍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与武归争锋相对,两人却是不死不休。
 
    只不过那武归实在是太会装了,沈家族里的人,只说鲁萍刻薄善妒,连个妾室都容不下。
 
    再后来,沈家人遇袭,鲁萍却死了。
 
    西屏的娘亲说着,忍不住抽泣起来。
 
    十八娘用帕子捂着脸,她想,鲁萍不知道在内宅里经过了多少搓磨,才在最后能够一箭三雕的护住他们兄妹。
 
    沈庭紧紧地抓住椅背,他也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起母亲。他突然想起来,在沈琴和十八娘之间,母亲的确是还怀过一个孩子的,那时候他年纪尚小,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母亲成日里哭,肚子也一夜之间变平了,没想到竟然是武归害的。
 
    他这些年镇守边关,每次回来,沈泽都对他横眉冷对,反倒是武归嘘寒问暖的,很有大妇风范,他竟是忘了,这个女人,曾经是想要杀死自己的母亲的。
 
    “那最后母亲的死,与那贱人,是否有关。”他咬着牙,握住椅子的手紧紧地,青筋暴起。
 
    西屏的娘亲却是摇了摇头,“我不知,也无法回答。”
 
    沈琴在一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十八娘突然开口问道:“那武氏,是否喜欢荷花?”
 
    西屏的娘亲惊讶的看着十八娘,“小娘怎么知道?那武归在当奴婢的时候,确是叫武荷的。只因大人不喜,所以改名为归。在范阳她的院子里,大人还特意为她挖了一个荷塘。”
 
    那就是了,十八娘紧握手里的平安扣,的确是没错,就是武归。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寻得那样的高手,混在圣上刺杀世家的队伍里,却肯定是她没错。
 
    看来沈玉的性子,倒是像了年轻时候的武归,一样的简单粗暴,却是直击核心。
 
    只要鲁萍死了,谁还管你什么宅斗计谋呢?人死如灯灭,命都没有了,还怎么斗?
 
    十八娘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着沈庭说道:“哥哥不要纠结于内宅之事,珂娘这事你也看到了,父亲是万万靠不住的。哥哥若不能长点心,谁又能护我姐妹平安?十八再有雄心大志,也不过是内宅女子,外头的那些事情,是半点都说不上话的。”
 
    复又对着沈琴说道:“姐姐也不必自责,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已经寻着了袁阿么,她说母亲的遗言,是让我们兄妹平安喜乐,不必想着那报仇之事。姐姐只需拿出嫡女的气势来,嫁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还怕那武归翻出天来么?”
 
    武归不过是个小角色,她的身后可是站着滔天巨鳄,等着她,一步步的,将他们通通掀翻。
 
    若是恨武归,能让沈庭和沈琴清醒一些,那也不枉费她费尽心机,前来长安了。
 
    毕竟路是要靠自己走下去的,沈十八没几年好活了,又怎能护住他们一世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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