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舒舒拧了他一下,“笨蛋,不懂就别乱说。”
托马斯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
秦黎和曲丹妮看着暗笑一声。
走出饭店,外面早就天黑了,但大街上依旧车水马龙,不亏是大都市,和乡下小镇那一抹黑不能相提并论。
马舒舒问,“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托马斯,“好不容易出来,不如去泡吧。”
曲丹妮,“同意。”
秦黎转头看严森,“你怎么说?”
严森点头,“好。”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夜生活挺进。
德国的酒吧多元化,有纯酒吧只坐着聊天的,也有自带舞池的,喝嗨了随时能去发泄一通。爱尔兰酒吧就是属于这种。
晚上气氛正high,三个亚洲大妹子一进去,立即就有人吹口哨。
秦黎一边接受着瞩目礼,一边在心底感叹,真是物以稀为贵呀!
严森要开车,不喝酒精,于是就点了四杯黑啤一杯可乐。
秦黎喝一口,脸上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可真是苦啊。
见状,严森又问服务员要了一个杯子,将自己的可乐倒了一半出去,和她的黑啤混合。
见秦黎乌黑的眼珠子望过来,就道,“现在试试。”
秦黎端起来喝了一口,果然苦中带甜,味道好了不是一点点。
马舒舒将自己的杯子伸过去,道,“不能偏心,我也要。”
曲丹妮一把拍掉她的手,道,“要什么要,你怎么尽爱凑热闹。”
马舒舒瘪着嘴,一脸不高兴。
托马斯道,“要不我再给你点一杯可乐。”
马舒舒哼了一声。
服务员送了一盘小吃上来,托马斯想哄马舒舒开心,就对严森道,“哥,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吗?”
严森,“记得。”
托马斯从小吃盘子里捡了一颗花生米出来,朝着严森扔过去,严森头凑上去,张嘴一接,接个正着。托马斯一口气扔了五六个,他就接了五六个,而且一接一个准。
另外三个人看得目瞪口呆。
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严肃的男人会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托马斯玩性大起,一会站得老远,一会爬在椅子上,像抛硬币似的,忽高忽低,引得路人颇颇回首。
秦黎终于忍不住问,“你们几岁了?”
托马斯兴奋地道,“我和我哥就是这么从小玩到大的。”
“你俩感情真好。”
托马斯自豪的道,“那当然。”
曲丹妮目光一转,看到酒吧台上放着一叠纸牌,就建议道,“要不我们玩UNO吧!”
马舒舒道,“玩什么UNO呀!还不如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托马斯立即迎合,“好,好,这个好!”
秦黎白了他一眼,“你这是和她对上眼了?她说啥你都好?”
一向脸皮厚的托马斯被她这么一说,居然脸红了,拿着一只啤酒瓶,放在桌子上用力一转。咕噜噜地转了几圈后,瓶口停在秦黎面前。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秦黎,“真心话。”
托马斯报复似的问,“你喜欢我哥吗?”
秦黎白了他一眼,回得也是飞快,“不喜欢。”
严森的目光望过来,灯光下显得有些深沉。
托马斯摇头,“你伤到我哥自尊了。”
秦黎死鸭子嘴硬,“实话实说而已。”
见气氛有些诡异,曲丹妮忙岔开话题,道,“继续继续。”
玩了几轮后,瓶口指向严森,严森道,“冒险。”
曲丹妮想也不想得道,“啵一个。”
她的本意是让他亲秦黎,谁知,马舒舒加了一句,“我们三个中你可以随便选一个。”
秦黎见他望向自己,嘿嘿地笑了一声,又将目光转开了。
结果,严森谁也没亲,他一口干了可乐,腾地一下站起来。
托马斯吓了一跳,问,“你干嘛?”
严森丢给他一个背影,道,“跳舞。”
马舒舒一脸失望,“怎么能赖皮呢!”
曲丹妮拉了她一下,道,“好啦,别做春梦了,人家不喜欢你。走吧,跳舞去。”
左边秦黎,右边马舒舒,她一手一个,来到舞池这个群魔乱舞的地方。
秦黎会做饭不会跳舞,怎么也踩不准节拍,看着四肢扭动超有节奏感的曲丹妮和马舒舒,心里一阵羡慕。
正开着小差,冷不防,腰间多了一双手。她回头一看,是严森。
她扯了个笑容,“你们玩,我去上……”
厕所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严森拉住了手。他将她甩出去,转了个圈,又拉回来。他身体前倾,她向后仰,两人摆了个难度系数有点高的舞蹈动作。
严森的脸一点点凑近,在众目睽睽之下,贴上了她的嘴唇。不似梦中的那般含糊,也不如人工呼吸时的这样冰冷,而是充满了男人气息,带着一丝温暖的触碰。
他顶开她的唇齿,挑逗着她的舌头,嘴里充斥着一股可乐的味道,让这个吻变得尤其甜蜜。最后定格的舞姿,让秦黎没法挣扎,她哀叹一声,想不通这个冷淡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么高超的接吻技术。
一吻结束,秦黎的脸都燃烧了,一颗心快跳出喉咙口了。朦朦胧胧中,她听到严森咬着自己的耳朵,问,“真的不喜欢我?呃?”
第三十章
秦黎被吻了。
曲丹妮一脸暧昧地看着她, 一副我们懂你什么也不用解释的表情。
秦黎一惊,瞬间清醒了。她一把推开严森, 狼狈地逃回座位, 咕嘟咕嘟几口,把啤酒当饮料一口气喝个精光。眼角瞟到那个朝着这边走来的影子, 她的心脏一阵剧跳, 逃难似的拿起包包,就往女厕所里跑。
冲进厕所后, 她打开水龙头掬了把水在脸上,看着镜子里那张滚烫发红的脸, 暗道, 秦黎啊秦黎,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口红被吃掉了一半,剩下淡淡的粉红色, 还有点儿肿,很是暧昧可疑。男人的气息似乎还在, 带着一丁半点的魅惑,她不禁去回味,他的舌尖是如何勾勒自己嘴唇的线条……她用力地摇了摇头, 把这活色生香的镜头甩出脑袋,这男人看起来闷,实际上骚透了。比孙溢还坏!
秦黎从包里掏出口红,重新涂上, 然后深吸一口气,走了出来。
外面站着个男人,在抽烟,他的脸隐在黑暗中,倒是烟头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秦黎瞥了眼,没在意,继续向前走。
走了没几步,背后突然有人按住了她,她以为是严森,回头一看,却是刚才那个在角落里抽烟的男人。现在近看,长得还挺帅。
帅哥见她回头,便扬起笑容和她打了个招呼,“哈罗。”
秦黎虽然哈罗回去,但心里却莫名其妙,这人是who啊?
帅哥见她面露困惑,就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帕崔克。”
秦黎没伸手,暗忖,管你是帕崔克还是怕催钱,老娘都没兴趣。
帕崔克笑了笑,对她的冷淡并不以为然,把手收回来,继续道,“可能你不记得我了,但我认识你,秦黎小姐。”
这下轮到秦黎惊讶了,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是同学?还是邻居?
秦黎仔细打量他,无奈印象中都没有这么个人。
帕崔克道,“我们在飞机上有过一面之缘。而且……”
经他提醒,秦黎倒是朦朦胧胧地想起来了,那时候好像他还给自己递了一块手帕擦眼泪。
她问,“而且什么?”
帕崔克道,“而且巧的是,我是你朋友丹妮的邻居。”
秦黎啊了一声,不由叫出声,“原来你就是那个隔壁老王!”
帕崔克一挑眉,“隔壁老王?”
中文的博大精深,一词双意,和外国人一言两语怎么解释得通?秦黎一挥手,转开话题道,“原来你就是那位大律师。”
他笑道,“看来丹妮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秦黎伸出手,主动和他握了握,道,“幸会幸会。”
她问,“可你怎么会在这?和丹妮约好的吗?”
帕崔克摇头,“只是巧合。我和朋友来这放松一下,无意间看到你们。”
秦黎哦了一声。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是马舒舒。
马舒舒一边打量帕崔克,一边道,“我说你怎么不过来,原来在这撩陌生帅哥啊!”
秦黎道,“我没撩他,他也不是陌生人,是丹妮的朋友。”
马舒舒哦了声,问,“干嘛的?”
秦黎,“好像是律师。”
马舒舒眼睛一亮,“是丹妮姐的男票?”
秦黎,“不是,是邻居。”
马舒舒一改之前的态度,凑上去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丹妮姐的朋友,我叫舒舒。”
帕崔克友好地和她打了个招呼,道,“我不打扰你们了,玩得开心。”
说完,他风度翩翩地朝两人点了下头,就一手插在裤带里,潇洒地走了。
马舒舒看着他的背影,啧啧地摇头,“丹妮姐厉害,认识的男人都不是凡人。”
秦黎嗯了声,她有些不喜欢马舒舒这见风使舵的性子,难怪丹妮总是说她势利。
马舒舒收回目光,问,“对了,我刚看到你和严森接吻了。你俩是不是在一起了?”
就知道这件事会成为女人间八卦的谈资,秦黎敷衍地道,“刚才不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可我觉得这不是游戏啊。他好像预谋好的。严森对你挺上心。”
听出她话里有些吃味,秦黎转头看她,道,“我们本来就在相亲,有所发展不也是众望所归吗?”
马舒舒一愣,随即反驳道,“可是你刚说你不喜欢他啊!”
秦黎自顾自地超前走,暗道,不是不喜欢,是不敢喜欢。因为怕二次受伤……
马舒舒追上去道,“黎姐,你和严森到底有可能吗?”
秦黎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难不成你喜欢他?”
马舒舒脸一红,“这么帅的男人谁不喜欢啊!”
秦黎道,“那你就和托马斯在一起,他们是孪生兄弟。”
马舒舒把头摇成拨浪鼓,“开玩笑。严森的帅气不光是五官端正,还有他的气质。”
秦黎听了忍不住笑出声,“一个农民有什么气质?”
马舒舒脱口,“他就算是农民也是腰缠万贯的土财主。”
秦黎觉得奇怪,“你咋知道?”
马舒舒支支吾吾,“感觉德国的农民都挺富裕。”
秦黎听她这么说,更是起疑,这个女孩子这么看中家庭背景,照理说像严森这样的农民应该入不了她的法眼,毕竟德国帅哥多了去,严森也不至于帅到足以扭转她三观的地步,可她为什么会对他这么感兴趣?
不过,马舒舒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只是打了个哈哈,就把话题转移了。
两人回到座位,托马斯拉着严森在舞池里疯。曲丹妮回来喝水,秦黎就道,“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曲丹妮醉醺醺地道,“诺伊尔?”
马舒舒立即四下张望,问,“哪呢哪呢?”
秦黎道,“认真点。我看到你家隔壁老王了。”
曲丹妮一挥手,不感兴趣地道,“是哪根葱?”
马舒舒抢着道,“就是那个大律师。”
曲丹妮哦了声。
秦黎惊讶,“他没和你打招呼吗?”
曲丹妮摇头。
马舒舒嘴快地道,“那他怎么就单和你招呼了呢?”
“谁知道。”秦黎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也觉得奇怪,刚才那情况,他应该在外面已经等了一会儿了。总不会是在等自己吧?
秦黎觉得这么想未免也太自恋了点,毕竟是曲丹妮的朋友,怕她会多想,打算和她解释一下。
可人家曲丹妮根本不在状况,喝得连自己姓啥叫啥也忘得差不多,看见帅哥就傻笑。说话期间,有个小哥路过,曲丹妮冷不防伸出爪子,一巴掌拍在对方的屁股上,吓得人家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人家女友还在旁边呢,曲丹妮就抛上媚眼了,真当那至少一米八的金发妞是死的啊。
金发妞推了曲丹妮一把,气势汹汹地道,“你干嘛?”
曲丹妮闯了祸,就知道嘿嘿傻笑。
她怎么会有这么蛋疼的损友啊?
秦黎硬着头皮向两人道歉,那金发妞得理不饶人,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道,“你小心点。”
马舒舒早没用地退居二线,秦黎吓得心肝乱颤,可又不能丢下自己喝高了的好友不管不顾。也是倒霉,碰上一个这么彪悍的大姐大。
就在这时,有人伸出两根手指,一把夹住那个金发妞的食指,向旁边一扭,那妞顿时疼得脸部扭曲。
秦黎抬头,英雄救美的人是严森。
“你想干嘛?”金发妞捂着被折的手指叫道。
严森什么话也没说,就是这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大概是他的眼神自带杀伤力,金发妞嚣张的气焰顿时消退了一大半。
严森在桌子上扔下钱,一手架住曲丹妮,一手拉着秦黎,就向门外走。
见状,马舒舒急忙紧跟其后。
他转头对马舒舒道,“托马斯。”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自己说话,马舒舒有些受宠若惊,骨头一轻,想也没想就去舞池找还在自我陶醉的托马斯。
严森拽着两个女人,走出酒吧,秦黎想想那女人身后的一群狐朋狗友,心里还有些后怕。要真干起架,就靠严森一个,铁定出事。
“没事了。”
秦黎这才意识到,刚才情急之下,自己紧紧抓着他的手掌。她又想到了那个吻,脸上火烧火燎,赶紧松了手。
严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具有穿透力,让她的心肝狂跳不已。
被冷风一吹,曲丹妮有些清醒了,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问,“咦,我们为什么在外面吹冷风?”
秦黎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道,“没看出来,你人不大,色心却不小啊!”
曲丹妮指着自己,道,“我怎么了?”
秦黎,“我们差点为了你和一个金发妞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