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心暖点头又摇头,“只觉得似曾相识,但是还是想不起来,我知道自己很喜欢这些布置,但是我好像真的忘得很彻底,一丝片段都抓不住。”
意料中的答案,苏凌风也不是不失望,可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现在不着急,他可以慢慢陪着她想,即便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他能陪着她重新开始。
“没关系,想不起来也不要紧,以后你的每一天都会有新的记忆,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开心过每一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疼惜地轻抚她的发梢,柔声说,“没事,有我在呢,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苦了,我保证。”
言心暖有一瞬的呆滞,似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有所感,可越是想要记起是什么时候听他这么说过,就越是记不起来,脑袋也昏沉沉。
她一动不动任他抱着,苏凌风叹了口气,恋恋不舍松开,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开了电视给她打发时间。
“阿暖,你要是累了就在沙发上躺一会儿,我去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儿咱们就去另一个更大的地方住,在那里你可以静心养伤,出门散步也比较方便。”他说着就俯身在言心暖额间落下一吻。
言心暖不自在地想要躲,被他固住脑袋,终究还是让他给得逞。
“我都两天没洗头了。”言心暖红着脸推了推苏凌风,见他得逞的笑意,她怒目瞪他,“你也不嫌脏!”
和秦子恒他们祖孙二人挤在那么小的房子里,有两间卧室就已经很不错了,那是老式的房子,虽然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可根本就仅仅是个厕所而已,没有热水供应,洗头洗澡都得自己烧热水。
洗一次澡和一洗一次头都不容易,更何况自打奶奶住院后,她和秦子恒都着急死了,几乎是早出晚归的。
两天没洗澡洗头,她都很嫌弃自己,而苏凌风竟然还亲她的额头,前面的刘海估计都油腻腻的了。
看她别扭,苏凌风也不勉强。
“阿暖怎么样都好,我不嫌弃的。”苏凌风朗声笑着,松开手走向卧室。
望着修长的背影走进了卧室,言心暖拍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心想这个男人真是妖孽,这才见面就对她又搂又抱,最要命的是自己对他竟然莫名的依赖,这是一种发自内心且不可控的自发情感。
他始终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意识到这个,言心暖害羞捂脸,但不经意触到脸上的疤痕时,她又是一阵失神。
他那么好,要是以前的她,肯定是能和他并肩相携,可现在的她又该如何自处呢,就算找回了身世,找回了自己,现在的她不可能顶着这张被毁了的脸,还有已经残了的腿站在他身边。
想什么呢?言心暖忽然醒神,用力拍了拍脸,她觉得自己需要清醒一下,这才刚见面不久就对人人家想入非非了,怎么之前对别墅里那个长得也不差的男人就没犯花痴呢。
她想不明白,她需要冲一下脸冷静一下。
唉,男颜祸水啊,搅得她心绪不宁的。
她站起身径直就往卫生间走去,手抚上门把时才讶异自己竟然看也不看就知道卫生间在哪里。
原来这真是身体的本能,以前她肯定是对这里熟悉到闭着眼都能找到任何地方了。
但这里分明是苏凌风的私人领地,也就是说,苏凌风之前说的是真的,她和他的关系早就是亲密无间的了。
他们已经同居!
言心暖手颤了颤,拧开门把,进了卫生间。
里面摆放的生活用品都是成双成对的,牙刷、漱口杯、毛巾等等,竟然都是情侣款的,她不由自主低下头看脚上这双刚进门时换上的拖鞋,她没记错的话,苏凌风穿着的也是同款的男式拖鞋。
原来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很明显是苏凌风在将就她,所有的喜好都是她的。
女人似乎都是用旁观者的姿态才能看清一个男人的真心。
像苏凌风这样的优质男人肯定有不少女人青睐,但他所有的耐心和包容只给了一个女人。言心暖望着镜中的自己,不免有些失望。
这样的她还配得上他吗?
从卫生间出来,言心暖在回客厅时无意瞥见在卧室忙活修长身影,挺拔如松,清峻如风,这是他给人的感觉。
冷冷的,却是举世难寻的风姿,光是往人前一站,就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而他现在展现在她面前的又是别人看不到的柔情一面,真正的居家好男人。
言心暖鬼使神差地走到卧室门口,扶着门框,静静地看着他从衣橱里取出衣服,慢条斯理叠好,再整齐地放进箱子里。
起先还没察觉什么,看着看着,言心暖就呆若木鸡。
他收拾的都是女人的衣服。
难道是她的?
苏凌风早就发现她了,一直假装没看见,眼看收拾得差不多了,他才装作不经意回眸发现她。
“阿暖,怎么不进来?”
言心暖撇嘴,走过去,正好瞧见他手上拿的衣物时,顿时捂眼,“你、你都不害羞的么!”
苏凌风低头看手上的东西,颇为好笑,“这是你的,我又不是没见过,我还帮你洗过呢。”
说着他还扬着手里的纯白小内内在她面前晃了晃。
那么的衣物,他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还敢在她面前这样。言心暖又尴尬又气恼,背过身怒道,“你骗鬼呢,这明明是新的,你怎么可能洗、洗过。”
可不是么,吊牌都还挂在上面,那是崭新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她也对他念念不忘
第211章
苏凌风爱极了她这种小女生的娇憨样,将手里的东西放进箱子,他故意走近她,微微倾身,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后。
“我说的不是这一条啊,粉色的,黑色的、紫色的,我洗过很多种,当然那些现在你都不穿了,我就只收拾新的带上就可以了,以后你要是喜欢别的,我再给你买。”
苏先生脸不红心不跳说着暧昧的话。
言心暖受不住他这阵仗,捂着脸跑出房间,回到客厅趴在沙发上使劲捶了几下,把沙发动作某人揍。
苏凌风笑了好一会儿,又继续弯腰收拾,别墅里什么都不缺,但她一向有自己的喜好,衣服也是习惯穿自己喜欢的,现在她身上那一身估计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将就穿着的。
他在身边,她没必要委屈自己。
十多分钟过去,苏凌风推着两个大箱子到客厅,除了电视里的声音外没发现别的动静,他疑惑看了眼卫生间门口处,门是开着的,他面色一变,大步走向另一间卧室,大力拧开门。
里面没人。
他心一紧,第一反应就是她走了,猛然转身,急匆匆就要追出去,但刚转身就愣住,沙发一脚露出一只鞋,他愣了愣,随即大步奔到沙发后,那被沙发靠背遮住的纤瘦身子缩成一小团,露出来的哪只脚正是受伤的那只。
因为腿伤的缘故,她找了一条小凳将腿垫着,另一条腿缩起来,身上盖着的是他挂在衣架上的大衣。
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看到她睡觉都是皱着眉的,苏凌风又开始心疼了,是他疏忽了,这些日子她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今天又一直在奔波,一定是累坏了,而他竟然没有注意到。
言心暖是因为腿麻醒过来的,醒来时发现在竟然靠在苏凌风怀里,顿时吓得清醒过来,就要把身体往一边移。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苏凌风微微使力就把她固在怀里,静静拥着她。
闻言,言心暖真的安静了一会儿,但每多久,她又不舒服地扭动起来,在苏凌风低头看来时,她无辜地指指自己的腿。
“麻了。”
苏凌风扶额低笑,无奈松开她,蹲下身去给她捏腿,因为是她受伤的那只,他不敢用力,也只是轻微捏捏,再帮她动一下,舒展舒展。
温柔体贴的男人最迷人。
言心暖目不转睛地盯着给她揉腿的英俊男人看,眉目如画,微抿的薄唇不是因为不高兴,而是因为精神集中,他的动作轻柔,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还时不时抬眼看她的神色。
“好一点了吗?”他勾唇笑问。
言心暖摇头,他又继续替她捏,很有耐心,没有丝毫的不耐。
言心暖的视线落在了他额前的碎发上,无意识地说了一句话。
“苏凌风,你的头发该剪了。”
苏凌风动作一顿,身体僵住,不敢置信地抬眼看她,“阿暖,你再说一遍、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言心暖闭口不言,伸出手抚上他额前的碎发,拨了拨,刚要收回手时被一只大手握住,她下意识挣了挣,没能挣脱,反而被他我的更紧。
“怎么了?”她像是刚刚心神归位一样,茫然问他。
苏凌风没说话,坐回沙发上,又一次将她拥进怀里。
她的潜意识里始终记得他,她也对他念念不忘。
相爱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无论身在何方,总会回到彼此身边的。
“嗯,晚上我就去理发。”他说。
言心暖在他怀里仰头,想要说什么却被门铃声打断,苏凌风松开她,安抚一笑,示意她不必紧张,而后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唐霏凡,他收到苏凌风的信息,让他把车开到苏凌风的公寓这边,中午两人换车,是因为帮苏凌风甩脱后面的尾巴,而苏凌风只说有重要的事要做,并没有告诉他是什么事。
而唐霏凡刚刚是从言家大宅出来的,中午和苏凌风分开没多久,徐安浅就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去言家看戏,现在言家热闹得很,那个假的言心暖因为中午推了张家老太太的事被言易罚跪,不许喝水吃饭,现在还跪在花园里瑟瑟发抖呢。
就连唐霏凡这种冷清的性子也被那一家子的热闹给传染了。
那个假的言心暖多次苦苦哀求徐安浅打电话给苏凌风,徐安浅也就装装样子,唯一拨过一次,还被苏凌风给拒听了。
徐安浅暗自窃喜,面上却怜悯地对假冒言心暖的那个女人说,“苏凌风应该是在公司加班,没时间接电话。”
这理由也真是绝了,这么久以来一直是言易在公司主持大局,言易都下班回去罚那个女人跪着认错了,苏凌风竟然还在公司加班?
唐霏凡看徐安浅暗自偷着乐,心情也颇好,这段时间因为言心暖失踪的事,言家上下都沉沉闷闷的,徐安浅已经很久没有真心笑过。
现在罪魁祸首送上门,言家一家人还不得把那女人往死里折腾。
在言家用过晚餐后,唐霏凡正要陪徐安浅去散步,就收到了苏凌风的信息,特意嘱咐了只能他独自前来。
名为把车换回去,可唐霏凡和苏凌风是多年好友,怎么感觉不出苏凌风的异样,所以和徐安浅说一声,唐霏凡就过来了。
进门之后,他看到客厅沙发上回头看来的女孩,难掩震惊。
假的言心暖在言家,真的竟然被藏在这里,很明显言家那边根本不知道真的言心暖已经找到。
“你这是打算金屋藏娇?”唐霏凡侧目看一旁的好友。
苏凌风挑眉笑,“有何不可?家里那一个正好可以用来御敌,咱们将计就计就好了,阿暖这边只要有我就好了。”
唐霏凡鄙夷地撇嘴,走近了才发现言心暖脸上那两道疤,心下了然,这样的言心暖确实不能出现在人前,他也理解了苏凌风说的将计就计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