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找到他了,她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有时候会在梦里有些熟悉的画面,可是醒来又都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有那么一个很累人的梦,但具体梦到些什么却是记不得的。
就像刚才在医院的时候,在白清昀的引导下,她好像看到了很多东西,有很多熟悉的人和事,她好像还看到什么很可怕的事,现在还有恐惧残存心间。
“以前你是不是对我很不好啊,为什么我总感觉梦里被你给虐惨了呢?”言心暖睡眼惺忪,捧住苏凌风的脸,翻身一压就把他压在身下。
苏凌风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说没有对她不好,而是把她放在了心上,每时每刻都记挂着,可口说无凭,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挺肉麻的,估计她也只会当他是在哄她。
然而事实上他确实没有对她不好。
白清昀说她的记忆分成了两段,但两段都是真实的记忆,只是性质是不一样的,一段痛苦较多一些,而另一段幸福多一些。
白清昀的原话是她可能有两个人格,可他并不觉得。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觉得言心暖有另一个人格的存在。
可白清昀的那些判断也不是空穴来风,术业有专攻,白清昀说她有两段完全不同的记忆存在,也不是说假话。
苏凌风看着趴在他身上言心暖,心绪复杂。
“怎么了?”言心暖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挪开身子,躺到一边,又接着问,“是不是白清昀发现我还有别的毛病?”
苏凌风轻笑,“哪有什么毛病,你好好的,什么病也没有,他只是说你的记忆有些奇怪,像是被人给催眠,强迫你忘记了以前的事。”
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又在安慰她了。
言心暖撇嘴,反正她现在是什么也想不起来,问再多,苏凌风也不可能有她本身知道的多,只能靠白清昀想办法帮她恢复记忆后再说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事是,白清昀给苏凌风的回答是不能保证她能恢复的是哪一段记忆,有可能两段都记起,也可能只会记起其中一段。
其实苏凌风害怕的是她记起的那一段里完全没有他。
“那你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吓得我还以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呢,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苏凌风捂住了嘴。
抬眼望去,她竟然看到了苏凌风眼中伤痛、微怒之色。
“不许你胡说!”苏凌风第一次用这么恶劣的语气和她说话,几乎是用作吼的。
言心暖被吓得呆住。
随即她被拥紧,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是苏凌风懊恼自责的声音,透着无助的悲伤。
“阿暖,答应我,不管以后怎么样,你都不许离开我半步,更不许忘记我……”
“好,我答应你。”想也没想她就答应了,缓缓抬手回抱着他,让她安心。
她没办法看他露出那样的神情,他本应该是强势、无畏,任何事都掌控在手的勇者姿态,可是每一次在她面前都卑微到了尘埃里。
他会恐惧,他也会露出无助的一面,他甚至是哀求她。
他要的就只是她永远陪在他身边。
言心暖想,她是愿意的,一辈子陪着他。
这个男人给了她最深的情。
“我不会离开你的。”她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觉得很安心,所有的疑惑和不确定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只要他在就好。
将她的下巴抬起,苏凌风凝视她的眼片刻,读出她眼里的认真,心稍安,目光定在她的唇上,食指和大拇指不由自主抚了上去去,摩挲几下。
眼眸微黯,终究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软软的,甜甜的,令他着迷的味道。
强势不失温柔的吻很快让言心暖沦陷,刚刚清明一点的脑袋又变得晕乎乎的了,主导权被苏凌风占去,她只能任他支配。
姿势不对,身体不太舒服,她无意动了受伤的腿,痛感让她浑身一僵,不经意痛呼出声。
“唔……”
苏凌风顿住,睁眼见她痛苦蹙眉,立刻清醒过来,忙松开些力道让她躺好,不敢再继续欺负她。
“是不是碰到腿了?”他着急又自责。
言心暖点了点头,痛感散去,她展开紧蹙的眉,“没事的,是我自己不小心,现在已经不疼了。”
苏凌风抿唇,脸色不太好。
言心暖张口欲言,就见他掀开被子下床,头也不回就离开了卧室。
诶?言心暖傻眼。
他这是生她的气还是气他自己?
正当她纠结要不要跟上去哄哄他的时候,苏凌风又回来了,一手拿着药,一手端着杯子。
言心暖暗笑,谁说女人心海底针,在她看来,男人的心才是最难琢磨的,女人生气了会哭会闹,男人较起劲来连自己的气都生,还是生闷气的那种,让人捉摸不透。
简直是喜怒无常。
又一次在他的注视下乖乖吃了药,言心暖开玩笑说,“像你这样总是生闷气,对身体不好,以后长成一张苦瓜脸也是有可能的。”
苏凌风闻言,无奈失笑,从她手中接过空了的水杯放到一边,又给她拉了拉被子,才刮刮她的鼻尖。
第二百三十九章烂桃花
“拿你没办法,既然知道我生气,怎么就不想着说些好听的来讨好我?”他的笑太温柔,能将人溺毙。
言心暖看得口干舌燥,心痒痒的。
鬼使神差地,她竟然说了一句让她恨不得咬断舌头的话。
“还想在亲你一口。”
“……”
难得她有主动开口要求亲热的时候,苏先生当然是积极响应,在她害羞得想要拉被子蒙住头的时候,主动俯下身去。
言心暖正羞涩要捂脸的时候,忽然察觉被子被扯开了一些,紧接着就是强烈不容忽视的压迫感袭来,眼前一暗,是苏凌风一手捂着她的一眼,一手撑在她身旁。
“苏……唔……”她紧张就会叫他的名字,刚开口就被堵住,剩余的两个字被他衔去,吞入腹中。
熟悉的感觉让言心暖迷惑,刚刚那一吻就有这样的感觉,现在又有了。
像是很久很久之前,他们也曾这么亲昵缱绻,身边的气息是如此熟悉,脑海中那零星散乱的记忆碎片飘闪而过。
一幕幕,熟悉又陌生。
这份让她沉迷其中的温柔……久违了。
一吻作罢,两人都气息不稳,苏凌风稳稳撑在她头顶,声音暗哑,带着无限诱惑问,“阿暖,还要吗?”
还要吗!
言心暖觉得自己脑袋炸了,一片空白。
这是说的什么话,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红着脸瞪了一面餍足的某人,拉过被子蒙住头,不想理他了。
见状,苏凌风低笑,伸手去拉她蒙头的被角,“好啦,一会儿你该喘不过气来了,你困的话就再睡一会儿,我出去一趟,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听到有好吃的,言心暖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被子,两颊绯红,却又无比期待地看着他,像一只求喂食的小猫。
“最近伙食太清淡,能不能……”她点到为止,表情很是可怜。
苏凌风帮她理了理额前的发,点头答应,“好,你乖乖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今天晚上给我们不吃清淡的。”
言心暖大喜,催他赶快去。
“快去快回,我都饿了。”
有了美食就没他什么事了,苏凌风也很郁闷啊,他是一刻也不想和她分开的,但是家里还有一些讨厌的人和事需要他去处理。
苏凌风离开后,言心暖没多久又睡着了,她的身体确实是经不住这么消耗,好在苏凌风找到她以后,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体力恢复了不少。
睡过去之前,她还在遗憾今天没有见到子恒和奶奶,想着明天一定要再让苏凌风送她去一趟医院。
离开卧室,苏凌风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取而代之的是狠厉的冷笑,之前是因为有所顾忌,现在阿暖已经回到他身边,那些人也是时候好好收拾一下了。
他从小就捧在心尖上的人被他们害成这样,他势必要十倍百倍讨回来,害过她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简佳就是第一个,他不会再对她心慈手软。
回到言家,在大门口就见简佳在那里和守卫的保镖纠缠,苏凌风不耐烦地蹙眉,将车窗关上。
“让开,我要出去!”和言心暖一模一样的那张脸上满是怒意,鼓起的双眼没有言心暖的半点神韵。
‘哔哔’尖锐的车喇叭响起,争执声骤停。
简佳看着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她却没有了刚才的气势,怔怔地愣在那里,随即拔腿就朝开往车库的车追去。
可她猜错了,苏凌风的车并没有开进车库,而是就在花台旁停下。
没等她追上去,车里的人就已经留了一个潇洒的背影给她,迈着大长腿进了屋,吝啬得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她又匆匆忙忙追进屋去。
家里很冷清。
徐安浅也刚回到家不久,昨晚撕破脸之后,她是连演戏也不愿意了,用尽了全力克制才没用扑上去抓烂那个女人的脸。
回到家,两个人两看相厌,徐安浅冷笑一声就扬着高傲的头蹬蹬上楼了,而她的房间就在苏凌风房间旁边,看那个女人气得快要跳脚,她就解气,
反正经过昨晚在酒会上的事,言家‘两姐妹’和苏凌风的感情纠葛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了。
苏凌风进屋,径自上楼去敲徐安浅的房门。
张奕城夫妇昨天就回了漓市,而张老太太据说是被言家这个‘不孝外孙女’气到了,被张青青和杨力接走了,而张珊珊也回宠物医院上班了,所以现在偌大个言家豪宅又变得冷清了。
徐乔娜外出会友未归,言易又在公司忙公事,家里就只剩下秦嫂镇守,而门外还有苏凌风雇来的保镖,现在的言家很安全。
外面的有心人进不来,里面的有心人出不去。
现在苏凌风改变了想法,他决定将计就计,顺藤摸瓜。
刚洗完澡,还裹着浴袍的徐安浅听到敲门声,以为是那个讨厌女人有找上来挨揍,于是她气势汹汹拉开门,看到是苏凌风时愣了愣,无意瞥见楼下一道喷火的视线,她得意朝那个女人竖中指,而后挂上微笑,伸手将苏凌风‘挽着’进了房间。
苏凌风也知道什么情况,看着徐安浅某些和言心暖极为相像的行为和表情,他心中失笑,又开始想念言心暖了。
一直惦记着刚才言心暖说饿了的事情。
早料到那个女人会冲上来,所以进屋后苏凌风就快速和徐安浅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