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他其实也不是故意的。从小到大方墨走的都是标准精英路线，换句话说就是属于模板型的人才，有些事情知道归知道，毕竟没真正深入接触过，头一次给人做咨询师自然会有考虑不周的地方。
于是这才赶着第二天就忙来补救了：“我发现那些资格考试时间要么就是过了报名期限，要么就是隔得太远，而且没有偏重性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发展……不过小叶反正你也有信心，要不直接和我朋友面谈吧。”
“不是说猎头专员都很忙，没空一个个面试？”叶霜有些意外。
方墨尴尬，哪好意思说自己为了捞回面子硬去要了个人情：“猎头其实也有接私人单子的，有时候一些客户要求比较古怪，或者是要聘用的人才并不值得动用到人才档案的程度……”当然还有某些人才身份比较特殊上不了档案记录，再加上猎头也有私心想多赚钱的缘故……方墨咳嗽一声，避重就轻直接跳到关键：“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你从他手里接的单子都得给他抽成，而且可能很难进入公聘。”
换句话说就是类似经纪人和经纪公司的区别，前者限制小，后者资源丰富，孰好孰坏各有取舍。
如果叶霜答应的话，相当于以后就是挂在别人名下打工，这才是方墨能说动对方亲自过来跑一趟的最终原因——如果真的是人才，那无疑对方将再开拓一个私人收入渠道，否则如果是公司规模的话，那么多档案库都挑不过来，人家凭什么为你一个什么资历都拿不出来的人专门跑一趟？！
无论是什么人，始终都还是在关系到自己利益的问题上面才会更加用心。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指望找个工作还帮忙交三险一金……”叶霜现在比较为难的关键是另外个问题：“你朋友如果要面试的话，时间地点是我定还是他定？”这主要关系到自己面试当天会是什么性别。
方墨似乎也没得到确定时间：“那人倒是只负责国内片区的猎头，但是全国各地乱跑的也说不准……听说这几天会来山林市一趟，你注意一下电话，没准儿最近他就联系你了。”
……就为方墨这一句时间不定，叶霜简直是各种纠结。
她倒是想趁着自己正爷儿们的时候就把事情给谈定了，可惜临到最后一天也还是没等到那个猎头专员找上门来。
反倒是周日霜妹妹重出江湖，在家里吃着早餐等待阮姓可爱妹子打电话来接自己的时候，好死不死的正巧对方挑着这个时间终于开恩联络过来了。
“喂？你是叶霜？！”
一接起电话听到对面传来的陌生男声，叶霜顿时就感觉不美妙了：“……我是。”
简单的两个字回过去后，手机对面静默了最少有半分钟，而后叶霜隔着电话都清晰听出了对方瞬间飙高抓狂的声线：“卧槽你是个女人？！”
第51章
韩初就是方墨口中那个常青藤出身的猎头朋友。
从美国顶尖名校毕业出来，然后又跑出去做了猎头的行当，这在国人眼中简直就像一个北大高材生会跑去卖保险一样不可思议。
当然，人各有志，每一份工作都不应该被贬低和看轻，尤其是国外这种尊重鼓励个人兴趣的地方，很多时候财富和地位已经不是大家追求的重点，不仅有韩初这样高学历却做了大家眼中没前途工作的怪人，还有多的是名校博士撒了欢的跑去战地做志愿者，各人思维千奇百怪的，谁知道身边人什么时候会抽个风，或者哪根筋突然就搭错弦勾上一个莫名其妙的梦想？！
在国内环境下看来这妥妥的是不务正业，但在国外看的话，这就是个人价值和人生意义的追求……相对比起方墨这样的精英模板，韩初在老辈人眼中简直就是反面的典型教材。
先不管韩初的毕业就职曾引起了多少轩然大波，反正他自己在猎头行业混得还挺如鱼得水，且自我感觉乐在其中。
这一次听了方墨的介绍之后，韩初对于后者口中的武林高手也是很有兴趣的，他手上不是没有身手好的人，但身手好的人通常消耗也快，要么就是已经被某固定客户长期包养，要么就是参加的工作危险性较大，干个几年下来后身体就已经折损得厉害。
更何况听方墨那边的意思，这武林高手同时还有个疑似学霸属性……对方墨还算了解的韩初当然知道前者不会吹嘘撒谎，所以即便对方没能提供什么资历证书，他也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对方收入私人猎头库了，后来再听说对方也有这意向之后，来验收人才自然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韩初并不歧视女性，但他本来以为和方墨关系好的应该也是纯爷儿们，再加上韩初手上还有一个急待派发的单子正想考核过了之后就扔出去的，这单子恰恰女人接了又不大方便……
“……”叶霜听完话筒对面几乎是下意识的惊呼后也跟着沉默几秒，黑线：“女人不能接兼职？”
韩初几乎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算了，女人也将就吧。”大不了手上的单子再扒拉扒拉有没有其他合适人选，反正人才收到手里，这次用不上还有下次：“我下午来找你，有时间吧？！”
虽说是个问句，但其实韩初语气已经相当强势，他根本不觉得对方会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一来人听方墨说过了，对方现在就是因为没其他营生工作才打算从自己这里接活，二来这又是周末……
没想到人生处处充满意外，就是这么笃定的情况，偏偏叶霜还真迟疑了：“……不能改天？或者换到晚上？！我答应了今天去帮人相马。”
“相马？今天玩马赛的人还真多，我还以为……等等，你说的相马该不会是下午城郊马场的那个比赛吧？”韩初说了一半突然想起这茬，而后想想不气反乐了：“不错，真不错。你是山林市圈子里找的相马师？”
韩初主要还是觉得有意思，电话里这女声听起来清亮婉转的，本来要是方墨没提前说过的话，估计他就直接以为对方是大家闺秀了，没想到一个隐藏高手身份不算，居然还懂相马……看起来会的东西倒是不少？！
想到这里，韩初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兴味，声音在话筒里传出也显得更加有劲头了些：“那就到时候马场碰面吧！顺便说一句，京城那些人的赛马师就是找我猎下来，你要是能赢这比赛，我这里以后给你派单可以直接从C级开始。”
韩初自以为是许了个大便宜，一般再优秀的人才刚开始接单都是由F级的实习打杂开始，跟着老手混到一定资历经验之后才可以独立作业。一入门就从C级跳的，在韩初看来简直是太给人面子了。
可惜叶霜完全不懂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她甚至根本不知道中介猎头眼中的工作难度划分标准，于是理所当然听到这里也不会有太大感想：“赢比赛？！问题我只管相马不管赛马，而且这个相马的可选择范围也有局限性……你不觉着这要求有点异想天开？！”
“异……”韩初被噎了下：“总之这是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把握随便你，我只看结果。”
不算不欢而散，但临到挂了电话两人也没达成共识是肯定的了。
叶霜去相马说白了也是别人给的面子，但要她对一帮白富美指手画脚的却不大现实，毕竟叶霜也没有能虎躯一震的王八之气，哪怕人家之前对她第一印象再好，那也不可能惟她马首是瞻。
所以在有限的选择中挑出最好的座驾是叶霜唯一能做到的事情，而这差中选优的马匹能不能赶上京城的却还是个未知数，再加上赛马师本身的水准差别……
叶霜看韩初觉得他无理取闹强人所难。
而韩初看叶霜也觉得她挑三拣四避重就轻……总之两人对对方第一评价都不怎么好。
又过一会儿之后，还没等叶霜想出该怎么解决比赛输赢的问题时，阮妹妹的电话终于进来了。
第52章 后台登陆延迟
去市郊马场的路线并不难找，叶霜就算之前没去过，回家在网上查查地图也知道该坐哪路公交了。
听说白富美们已经自驾出发之后，叶霜也就准备动身，本来阮妹妹还问了一声需不需要她开车来接，叶霜想想自己还要见其他人，也不知道是进马场前还是进去了再碰面，干脆就不麻烦人家多拐一趟。
顺利到了跑马场后，韩初的电话倒是没有接到，不过叶霜已经被先到的几个白富美给看见了。有过麻桌情谊的几人眼睛一亮忙把人叫过去，问了一下才知道阮妹妹等其他人还要过会儿才能来。
“软软也是下了大本钱了。”阮妹子就叫阮软，所以朋友圈里不管怎么叫这名字都觉得挺可爱，一白富美确认完其他人行程后就合上了手机，笑嘻嘻过来招呼早到的几人：“她特意去请了上次的省赛马冠军，正在接来的路上……咱们反正在这也是闲着，干脆先找几匹去跑跑？”
认真说起来的话，和京城那几个富二代打赌的其实只有阮软一个人，其他人基本只是来凑热闹的，这还是因为之前见面那次阮软请了叶霜来相马的缘故，所以大家才会心血来潮想起这么一茬，否则人根本不可能组队这么多人。
对于大家来说，这种怡情小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输多赢少早习惯了，端看拉扯进去的人多不多而已。反正就算真输了也不可能有什么大损失，大家毕竟都知道一个不能撕破面子的底线。哪怕就是京城里的圈子，顶多也就是找点优越感，人家也知道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
所以这帮大小姐们现在心态很轻松，知道主角还没就位，干脆就自己先玩着。叶霜也不给人扫兴，既然大家都附和提议了，也就从善如流带着一票妹子们去选马。
马场本身就配备有驯马师，但今天既然叶霜来了，马场的人自然也就能歇着了，倒不是说大家都坚信叶霜一定比人更专业，主要还是小圈子心理，自己玩的时候能没有外人指手画脚，尽量就不想多掺和一个外人进来。叶霜虽说和大家也不太熟，但怎么也比马场的人熟……
给大小姐们挑跑着玩儿的马，自然就和挑选赛马的标准不一样。
赛马，众所周知一般都是纯血马的天下，而且性子越烈的越好，没有那股子蛮劲的话，比赛的时候也就没办法发挥出最大潜力，更勿论跑出什么好成绩了。
而骑马就不一样了，尤其还是软妹子们骑的那种，一般都要性情温驯的马匹，听话乖巧好操控不说，关键还在于一个脾气好，哪怕谁技术烂了点儿，不小心缰绳勒紧了，再或是因为害怕把腿夹得过重了，马匹也不至于因为吃痛而突然疯性大发。
带着一票兴致勃勃的妹子去了马厩，按着人头给大小姐们一一挑好了各自的马匹之后，叶霜谢绝了大家邀请一起去玩的提议，想着反正一会儿也要挑赛马，干脆趁现在时间充裕，先把这边的马匹都给看过一遍。
为了赚到今天这份兼职酬劳，叶霜这几天在家里也不是光忙活着猎头的事情，人也是正正经经把这一方面知识都补充过的，图片文字资料不说，还加上了自己知识中对骨骼肌肉群的分析运算，最后得出结果，在地球上的已知品种而言，纯血马确实比杂交品种具有更多的优势。
但是全球良马的集散地和主要产区一般是集中在欧洲、美洲等地，亚洲在这一方面实在不具备优势，唯一还算出名的只有日本……别说什么咱天朝还有赤兔一类的汗血宝马，这话说出去太没见识。先不说这其中掺杂了历史炒作的名气，就算单说汗血宝马，那主要也是在中亚国家繁衍生育的，在西汉张骞出使西域之后才带回天朝，原名应该是叫阿哈尔捷金马。
所以京城、魔都这一类国际交流往来频繁的城市就不说了，像山林市这样儿的，马场里一般都没什么渠道能拿到非本国培育品种，叶霜来之前基本就已经确定了这场比赛的赢面几率……
“嗯？！”
漫不经心看了一圈，虽然早就有心中有谱的知道不可能找到什么好马了，但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出现，叶霜只是随意的那么一走，居然还真被她在一独立马厩中看到一匹健马。
很明显的这马在该马场属于头牌地位，不仅马厩是单独隔开的，就连驯马师也专门配备了一个，叶霜摸着下巴在旁边旁观一会儿，终于感觉有点意思了，走过去拍拍驯马师搭讪：“大哥，这马是纯血？”
驯马师也是爱马之人，估计让他伺候这马也正戳中了他的兴趣，人正忙活着兴致勃勃给马刷毛呢，突然就被人搭讪了，回头一看是个长得挺漂亮的妹子，问到的又正好是自己的心头好，顿时就感觉找到共鸣了：“纯血啊！你也看得出来？！你看这身高，十六掌！你看这高方体型，哎哟这才叫高头大马……你再看这躯体，这四肢、这肌肉线条……”
“行了不说了，我就选这匹，拉出来让我试试！”叶霜直接打断对方的滔滔不绝，准备直接试跑两圈。
驯马师一愣，而后看这娇弱美女居然真的动手去牵马，顿时就慌了：“等等，这马性子可烈……”
话还没说完，马厩里的烈马很给面子果然应声暴走了，一声长嘶之后，暴躁的大马凌空抬起两只前蹄就往前踹了出去。
第53章
驯马师险些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心脏骤停。
马场里脾气暴躁的马匹不是没有，但一般都会驯好了才拉出来给客人们骑，就算是实在底子在那儿驯不温顺的那种，马场也会在旁边给多配上个驯马师，一来随时安抚马匹，二来也是方便给客人介绍说明——不是高手就别来玩儿这心跳的了，旁边有脾气好的小马给您换一匹？！
今天这情况本不应该发生，不过说来也是特殊的小概率，一来驯马师得遇良驹正是心痒难耐想找人分享，所以叶霜刚站得近了点儿也没被赶开。二来这马刚来没多久还不适应环境，于是格外的不习惯之下也就造成了其心情格外的暴躁，乍一见居然还有人敢骑自己，顿时一怒突然暴走……
一时反应不过来之下，驯马师几乎都觉得自己可能要眼睁睁看着一个大好妹子被踹吐血了，没想到妹子反应还挺快，脚步连撤两下，一副云淡风轻不慌不忙的样子就给避过去了。
随着蹄铁踏地的沉闷声响同时，驯马师眼见着马蹄擦着叶霜身前，重重落在了厩栏外的水泥地面上。
烈马一踏没踏着，愤怒的喷了一响鼻还想抬蹄再踹时，终于反应过来的驯马师忙拉着缰绳把马给拽回马厩里，关上小铁栏同时不忘交代叶霜：“你别靠近，这马脾气可大，你别再把它给惹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