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诺布公主你让我不要躲的。我躲,你说我不算男人,我不躲,你也说我不算男人。不知道在诺布公主眼,到底什么样的才是男人?”二皇子调侃道。
他这话一出来,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
皇后打圆场道:“好了,快把诺布公主放开。”
二皇子前解开诺布公主的手腕。
诺布公主恨恨地瞪了二皇子一眼,骂道:“反正你这样的不是男人。浮夸海口,你证明了你武艺不错又如何,难道你把银子给了你父皇,你一个皇子靠街头卖艺为生?”
二皇子回望诺布公主,目光自得地答道:“此乃我最不擅长之事。若是诺布公主愿意捧场,我也是愿意试试的。”
“你!”诺布公主在草原哪里碰到过这样言辞难缠的男人。她一时间语塞,生生被卡在那里。
二皇子将鞭子双手奉:“请诺布公主原谅。”
诺布公主抢过鞭子甩向二皇子。
她那鞭子却又被二皇子牢牢握住。
诺布公主气得真是咬牙切齿了。她开口骂道:“你这个大混蛋!”
“诺布公主,你不觉得,胡搅蛮缠的人是你吗?”一个清泠如山涧泉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声音听在人的耳,像一瞬间看到了雪山身的千年莲花在眼前缓缓绽开,又向才听过那七弦之音久久不绝。
后妃们始知,皇后要自己过来的真正目的。
这位南屿公主实在是太出色夺目了啊。如果这样的人进入后宫,她们这些妃嫔,哪里还有出路。
雅嫔将南屿公主想说的话抢先说出了口:“诺布公主,我失礼插言一句。咱们大卫的皇子涉猎极广,这单一样,不过是二殿下想让公主心服口服罢了。毕竟以己之短,对汝之长。”
虽然雅嫔说出了有利于二皇子的言语,但是二皇子本人都能感觉到心底的那份遗憾。
那样美妙的声音要是再能响起好了。
但南屿公主却重新回到了那冰雕般的模样。
林贵妃也插言了:“咱们还是继续给陛下贺寿吧。”
诺布公主心有不甘,她指着二皇子宣战道:“你说你这样厉害,你敢不敢和咱们藏锡的勇士们一场?”
藏锡人是游牧民族,他们的单打独斗是出了名的狠。诺布公主这话一出,雅嫔有些后悔自己插言了。
是七公主也忍不住看了二皇子一眼。
二皇子却是答道:“主随客便。”
诺布公主听了这句话,终于闷闷不乐地坐了回去。
皇帝看向二皇子的眼神,却多了一丝赏识。起送银票什么的,让一直不肯完全臣服的藏锡人看清楚自己是井底之蛙,这才是皇帝最满意的事情。
☆、第三百九十三章 荔枝很甜
第三百九十三章 荔枝很甜
三皇子觉得前两位皇兄的风头都太盛了,他实在不喜。
起身离席后,三皇子跪于皇帝面前,禀明自己的寿礼:“儿臣不敢居功。儿臣蒙祖母托梦,在祖母故乡发现了一朵千年灵芝。此灵芝之还刻有字迹,这祥瑞似天官赐福,儿臣终于赶在今日将其运送到京。”
“千年灵芝?”皇帝也有些诧异。要知道,如今大卫开朝还不足三百年,更遑论什么前年灵芝了。
是前朝的史书,也不见记载过什么千年灵芝。
皇帝忙下令道:“呈来。”
三皇子吩咐人带灵芝。
只见在那四个侍卫抬过来的长盘之,一朵巨大的灵芝正静置其。
那灵芝大小远超过宫珍藏的百年灵芝,说是千年,也确实有所依据。
三皇子俯身行礼再禀道:“此祥瑞出土后,儿臣在发现面写了字。”
“什么字?”皇帝好地问道。
“儿臣请父皇移步。”三皇子却不肯说。
这个卖弄的行径,让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很是不满。只是还不待他二人出言讽刺三皇子,只听到皇帝大声说道:“怎么这灵芝会有朕的名讳?”
怪不得老二不说,原来是若说犯了不敬。
大皇子和二皇子一点也不想理解二皇子。
四皇子一只默不作声,他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甚至,眼前这太过虚伪的情景,让四皇子的思绪不由得飘开了很远很远。
不知道南怀信和苏昭宁这两个人如今在做什么?
到底他们会选择一个什么时候回到京城呢?
四皇子根本不想看面前这帮人做戏。他不消细想,能知道,随后是有人夸奖次乃大吉之兆,乃是象征天佑吾帝,天佑大卫,千年寿命、万年基业。
其实这根本不可能好吗?连百岁的人都不常见,还千岁呢。
四皇子简直觉得自己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种想要冷笑的冲动。
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去想一想那不知道在何处的南怀信和苏昭宁。
此时,被京的人们或是遗忘或是铭记的南怀信和苏昭宁正在镜湖的边。
只不过,这镜湖边不是挨着岛的那边,而是靠近京城的这一边。
在安怡之前待过的房子里,苏昭宁正坐在那房外面,南怀信自制的秋千给南敏行剥荔枝。
丑陋的壳里,是白嫩甘甜的果肉,那滑溜溜的模样,馋得站在秋千边的南敏行直流口水。
也怨不得他这个定远侯府的小世子此时形象全失。是苏昭宁一个成年人,她也觉得自己被困在荒岛这么多天,什么烤鱼烤肉之外的食物都算美味了。
她快速剥了一个荔枝放入南敏行的口,又剥了一个放入自己的口。
院子门口传来来人的脚步声。
刚从镜湖的岛到这房子的时候,这样突如其来的脚步声还会吓到苏昭宁,可是现在她已经习惯了。
又剥了一颗荔枝,苏昭宁看向院门口的位置。
只见小树装扮的南怀信站在院子门口,默不作声地看着苏昭宁和南敏行。
南怀信有点受伤。他觉得自己想象过苏昭宁和南敏行相处的许多种情形,但绝对没有这样和谐的样子。
毕竟在所有人看来,南敏行是他南怀信与其他人留下的骨血。
在有外人在的时候,苏昭宁待南敏行好些,南怀信还可以自我欺骗。但每次故意突然回来,都能撞这样母子其乐融融的画面,南怀信有些不自信了。
到底是他夫人太不在乎他,还是如今他这个小树的身份太不算外人了?
在岛的时候,南怀信虽然暂时放开了钻牛角尖的念头,但真正只要一看到这魂牵梦萦、朝思暮想了数月的人,他情绪依然忍不住受波动。
其实很多时候,南怀信都有种感觉,他夫人——面前的这个女子,已经知道了他是谁。
但是,他不敢去尝试,不敢去捅破这层纸。
所以,他不得不承受此刻来自自己的煎熬。
苏昭宁眼角瞥到一旁南怀信投来的目光,嘴角往勾了勾,提着声音开了口:“敏行,你说今天这荔枝是不是特别的甜呀,吃的人心里面都美滋滋的。”
你过来跟我说啊,跟我说你想吃,我把手里这颗荔枝留给你。苏昭宁想。
南敏行眨巴着眼睛,积极地开口应声道:“娘说的没错,娘说得都对!今天的荔枝可好吃!”
看到南敏行那嘴馋的模样,想到这孩子跟自己在岛苦了这数日,苏昭宁心有不忍,手一偏,一粒荔枝又进了南敏行的嘴。
算了,谁叫他不说。自己早同这人说过,她不是住在他肚子里的。他有什么想法,要早点说出来。
虽然想是这样想,但苏昭宁还是忍不住扭头把目光投向了身后的人,问道:“小树呀,今天的荔枝这么好吃,你要不要尝点?”
身后的南怀信默不作声的盯着苏昭宁,不拒绝,也不点头同意。
他又陷入了一个纠结的情绪之。
过去未见到他夫人这般喜欢吃荔枝。是他过去还关心她不够多,还是这是她新养成的喜好?
南怀信觉得,夺嫡的事情还是早些尘埃落定罢,他真的迫不及待要回到苏昭宁的身边了。
之前同意四皇子假死提议的时候,南怀信是做过最差的准备的。如果他真的有了不测,或者说在他假死的这段时间,苏昭宁遇到了一个更合适的人,他只能放手。
可如今再次相遇,南怀信才醒悟,去他的放手!他是最适合他夫人的人。
南怀信下了决心,前一步,对苏昭宁说道:“我想要,夫人会给吗?”
那双眼神的情意和那颇有深意的暗示,一瞬间让苏昭宁仿佛看到了昔日的南怀信站在自己面前。
南怀信看到苏昭宁这般愣神,更加确定自己内心的想法了。他从那碟子拿起一颗荔枝,放入苏昭宁的手,许诺道:“只要夫人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苏昭宁被这番突如其来表白的话惊得面色一红。
她忙把注意力转移到荔枝的面。
苏昭宁低下头,全神贯注地看着那手的荔枝。她纤细的手指在荔枝来回环了个圈,转眼间,一个荔枝便从紫红色变成了通体透亮的白色。
苏昭宁往秋千后面挪了挪,从下往把视线投向了身旁的南敏行:“这荔枝,确实挺不错的。敏行,你要长身体,还是多吃一些。”
南敏行重重地点了点头,将那颗剥好的荔枝吞入口。
这两人之间的其妙气氛他才不要管呢。
反正,苏昭宁是他娘,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管不了的事情。
至于小树,南敏行觉得,这个小树不太像昔日的小树呀。
既然对方都不是真正的小树了,那也不是他爹的侍卫,那管他啥事?
他还是个孩子,还是长身体要紧。
尽管苏昭宁低下头了头,南敏行却没有错过她方才那一瞬间的脸红。
仔细回忆了一番自己在暗观看苏昭宁的情形,她从来没有在其他人面前脸红过。这次没有,过去也没有。
如果非说有,那是自己以小树样貌出现,却暗示她的那一次了。
南怀信心豁然亮起了烟花。
他真傻,以为她是不想见自己,又以为她可能是对其他人动心了。他怎么忘记了,他的夫人,他的昭宁,是这个世界最聪明的女子。
她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她所有的心动,从来都只为自己一人啊。
南怀信心花怒放地说道:“夫人说的没错,这荔枝看去让人垂涎欲滴,不知我现在要还来不来得及?”
这一句话之的暧昧与柔情先前的那一句话还甚。
垂涎欲滴四个字,明明形容的是十分贪婪的模样。可在他的口说出来,去让人忍不住脸更红、心更跳了。
苏昭宁简直想把自己的头完全埋到胸口去。她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去逗这人,她怎么忘记了,有的人,不肯表明自己心意的时候,很笨拙。
可等到他被点通,愿意表白的时候,话多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啊。
南怀信的目光并没有真正停留在那盘荔枝面,他依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望向苏昭宁。
顺着苏昭宁耳朵的红润一路往下,到白皙的脖子,然后再往下……
他那双平静的眸子一点一点的变得愈来愈黑,似乎有什么别样的情绪在汹涌着。
“我已经垂涎欲滴,迫不及待想要尝尝了。”略带着沙哑的声音,带着男人特有的独特味道在苏昭宁身后响起来。
苏昭宁顿时浑身一个颤栗。她和南怀信已经同床共枕以后,如何不知道这样的语气声调是他动情的表示。
这种时候,这种场合,这怎么可以。
她猛地站起来,提醒自己也提醒南怀信道:“小树,你怎么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了?你现在是我身边服侍敏行的老婆子。算再往深处去,也只是四皇子派来保护我和敏行的侍卫。”
苏昭宁重重地咬着重音提醒道。
她觉得自己也是失误了。她太低估了某人不要脸的程度。
她调侃他是恨他抛下自己走了这样多天。第一天回来,见到自己想转身走掉。
可他居然这样、这样钩的任她调侃,还情动了!
苏昭宁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要烧起来了,她有些慌乱地捉起旁边的一颗荔枝,然后准备把那粒未剥的荔枝往嘴里送。
差那么一公分的距离了,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了苏昭宁的眼前。她的手指正挨着一个温润的东西,手的荔枝已然不见了踪迹。
那么近的距离,四目相对良久,谁也没有说话,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彼此。
苏昭宁能听到的,不仅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有他的心跳声。
他的心跳和自己一样快,他也是一直这样思念着自己,一直这样记挂着自己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苏昭宁的疑问,南怀信将那颗不知道到哪里去的荔枝又拿了出来。
他那双纤长好看的手指轻轻动作,将一颗白嫩细滑的荔枝剥了出来。
将这颗荔枝从自己胸口的位置递过去,南怀信表白道:“我说过,夫人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像它。”
被喂入口的是一颗荔枝,但苏昭宁知道,他说的不是荔枝。
她其实没有怀疑过他的。他如果不爱自己,不会对自己那样付出。
他走以后,她每一天都生活在有他的地方,每一天都能发现他曾经对自己的付出。
从那甄宝斋特意留着的梅花首饰到安怡被贬的原因,从那被逐出京城的柳家到林家布庄的女掌柜。
石三娘。
她原以为,只有她那千挑万选后设计让父亲纳入府的妾室是南怀信替她提前挑好的。
原来,她无意相助、并顺势归为己用的产业也是他为她细致挑选过的。
她从没了母亲开始,无人依赖,也不敢、不愿依赖任何一个人。
嫁给他后,她知道他对自己好,她有时候也想试着去学习依赖对方。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在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依赖了他太多太多。
他原来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从过去到现在、还有将来。
苏昭宁的眸子有些水光。
南怀信放下自己的手,从旁拿起一颗荔枝,递入苏昭宁的手。
“夫人,你愿意赏小的一颗荔枝吗?”他请求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