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确定?”左冬至正色起来,焦急的催问。
“你等等我问问看。”吴健捂住了话筒,一阵寂静。
左冬至有些烦躁的敲击着桌面,看了看手机还在通话中后将手机又贴在耳边。
终于对方有了回应,吴健的声音再次传来,“我问了我的员工,说是夏初的助理打来电话定的衣服,送来的签单是夏初的签字,我看了是夏初的笔迹。”
“怎么会?”左冬至不敢置信,紧接着问,“那都定了些什么衣服?”
“我看看……呃?奇怪,这次定的衣服都是之前夏初定过的款式,只不过换了几个颜色,黑白色的比较多,还有几套套装,和两件礼服裙,蓝色和银色的,都不是夏初会喜欢的款式。不过都是她的尺寸,难道是夏初的助理以权谋私?”吴健的提出疑问。
“她不敢。”想起李佳敏,夏初的助理,是个对工作非常认真的女孩,夏初对她也十分信任,难道是因为两人出了车后发生了什么?
“喂,喂,究竟怎么回事啊……”吴健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了,左冬至却迅速结束了通话,冲出了办公室,秘书捧着一叠资料,看着上司风一样的从眼前掠过,连提醒上司半个小时后有会议的时间都没有。
驾着车,左冬至往左画廊的方向开去,等红绿灯的时候,还在不停的拨打李佳敏的手机,却一直无人接听。打到画廊,画廊的工作人员说李助理在画廊,需不需要叫她,左冬至拒绝了。
赶到画廊,就看到从画廊走出来的李佳敏,她正在往停车场走。
急速的刹车,一辆黑色悍马停在了李佳敏的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李佳敏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左冬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一下,“左总监有事?”
左冬至不语,紧紧盯着李佳敏,从李佳敏出院后,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没有了黑框眼镜,长发扎起,露出圆润的脸庞,立领的白色衬衫换成了欧式领结领衬衫,外罩一件墨绿色的长款大衣,黑色的小脚裤黑色的短靴,背着一个黑色的剑桥包,一如从前利落的打扮,只是少了些简单多了些细节。
“你是谁,是谁?”左冬至低沉着的声音充满危险,步步紧逼,李佳敏忍不住的后退,直到靠在左冬至的车上无处可退。
“我不明白左总监的意思。”李佳敏说的平静,却不见一丝惊慌。下一刻李佳敏转身要走,左冬至伸出手拍在车门上,挡住了李佳敏的去路。“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李佳敏转过头,直视左冬至一言不发。
“你以为你能瞒得住我?虽然样子改了,可是你的习惯改不了。李佳敏虽然没有皮肤敏感,可是夏初已经习惯穿着舒适柔软特质衣物,但是她不会去改变别人的喜好但是也不会委屈自己。而且她下意识的习惯也不会变,她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噘嘴。”左冬至修长的手指点在了李佳敏微微撅起的上唇上,如同从前他惹了夏初,李佳敏一把抓住了左冬至的手。
“冬至,因为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说完这句话,李佳敏忽然在左冬至面前昏了过去,左冬至连忙接住了李佳敏。
“夏初…”冬至惊慌起来,抱起人塞进了自己的车子,向医院驶去。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医院来了电话,夏初醒了。冬至诧异的看了看副驾驶上的李佳敏,脑袋糊涂了起来,不过他没有放慢速度,疾驰奔向医院。
赶到医院,左冬至的秘书也到了医院,左冬至将李佳敏交给秘书,就直奔夏初的病房。病房里主治医师刚刚做好检查,非常的肯定的告诉左冬至,左夏初已经无事了,也没有什么后遗症,就是虚弱了一些,需要调养。
护士重新给左夏初吊了一瓶营养液后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姐弟二人。
“左总监不是该陪着姐姐吗?”病床上显得虚弱的人,声音却是清晰。
“你是自己在吃自己的醋吗?”左冬至眼角带着笑意,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轻轻的笑容,一个不常笑的人,偶尔一个不经意的笑对着一个人笑,总是会让那个人觉得自己是特别的。
“我…”病床上的左夏初欲言又止。
“我知道是你,如果我连你都认不出的话,我就不配爱你这么多年。”左冬至抓住了左夏初的手,轻轻的放在唇边,而左夏初闭上了眼睛睡着了,最后一句话她没有听见。
☆、夏初&冬至
左夏初醒了,她的助理也醒了。只是李佳敏纳闷着再次晕倒前自己记忆的缺失,还有家中多出的一些衣物,还有她舍不得喝的红酒变成更加高档的红酒。医生告诉她是间隙失忆,车祸的后遗症。家中多的衣物,老板告诉她是在车祸前,她带他去她常去的工作室为助理定的衣物。合情合理的解释,李佳敏还是忍不住的恍惚,不过在此忙于画廊的工作后,也就不再多想了。
左夏初并没有出院,继续留在了医院复健,朋友们都为她的醒来而高兴,而最高兴的就是左冬至了。左平来看过女儿,提到了她与冬至的事情,左平终于对左夏初说,“如果你想和冬至在一起,我并不反对。”
左夏初却摇了摇头,左平不解,“为什么?”
“爸,我和您一样都希望冬至在事业上有所作为,生活能够幸福,可是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些,有些我给不了。”
“你还是放不下叶茗?”左平问。
“不是的,我之所以与叶茗在一起,只是想让冬至知道我无法和他在一起,我不能给他任何回应,我不想给他希望,如果那样,我不在了,他会更痛苦。我一直是这样想的。”
“什么叫你不在了?你要离开?”左平忽然发现与夏初的这次谈话让他不解和不安。
“您也许不知道,小时候我爸出事的那次,其实本来是带着我,是我哭闹,我爸才拜托邻居奶奶照顾我2天。如果那天我跟着我爸去出差,就没有现在的我了。”夏初说的事情,左平还是第一次听左夏初提起,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宽慰,也不明白夏初的意思。
“所以我的命是偷来的,爸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左夏初抬起眼,认真的表情让左平无法忽视。
不管明不明白,左平知道,夏初无法与冬至在一起,所以她不敢也不能接受冬至的感情。
“苦的是你自己啊,孩子。”左平叹了口气。
“我不觉得,真的。”左夏初露出一个笑容,阳光落在那抹微笑上,让苍白的脸色增添了些许暖意。
夏初的恢复很好,只是依旧瘦削,胃口不不是很好,左冬至带来夏初喜欢的食物,想尽办法让她多吃点,在冬至期盼的眼神中,夏初总是能多吃一口,这让左冬至很高兴。
这天是个多云的日子,太阳时隐时现的,倒是不晒人。夏初坐在医院的花园里,手中一本意大利旅行游记,看的入神,忽然一道阴影遮挡住了她,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坚毅面庞,黑色的西装,红色的领带,衣领上的红色别章,一如既往的利落严谨。
“好久不见。”夏初合上手的书,浅浅一笑,微微抬手示意对方坐下。
“你,好些了吗?”叶茗坐在了夏初的身边,以前两人约会的时候,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公园或者河岸边看风景聊天。
“还好。”
“我……买了些补品,放在你的病房了,很抱歉这么久才来看你。”叶茗微微侧了侧头,可还是没敢看夏初。
“谢谢。”夏初淡淡的话语,让叶茗一时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听说你结婚了,恭喜你。”没有一丝虚情假意,是真挚的祝福,叶茗听的出来。
“听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似乎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叶茗垂下眼。
“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叶茗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成了拳。就在最近,因为惠诚集团的事情,检察院成立了专案小组,而他因为回避程序,无法参与其中。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惠诚集团会涉及到走私,而且是毒品走私,似乎是从惠诚集团第一次经营危机开始,就深陷其中。在单位,同事都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之前的艳羡早已不复存在。林家的家产都被查封了,只有用他名字买的婚房保住了,现在对着每日抱怨的林浅秋,还要面对繁琐的工作,他真的觉得很累。
“谢谢你来看我。”夏初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夏初……你……可不可以……”叶茗拉住了夏初的胳膊。
“不可以……”夏初回答的坚决。
“你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叶茗皱眉。
“不管什么都不可以。”夏初深邃的双眸直视着叶茗,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结婚了,我们就不该有任何牵扯,这对我们都好。”
“你还是在怨恨我?”叶茗知道能帮他的就只有夏初了,他不想自己的事业就此停滞不前。
“不,这是分手的礼仪。”夏初抽开了自己胳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冲了过来,还没等叶茗看清,就见来人对着夏初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只是她并没有碰到了夏初,反而因为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还是身后的叶茗一把扶住了她,来人正是林浅秋。林浅秋站直了身子,一把推开了叶茗。
“好啊,夏初,你居然把叶茗叫到医院,你有本事,看我林家现在受困,你来看热闹抢人。”林浅秋气愤的脸都红了。
“林浅秋,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回头的人吗?”夏初抬起手,撩了一下额前的发,笑的云淡风轻。
“你说的好听。”
“不管说的好不好听,你现在是叶太太,就该有作为检察官太太的风度,不是吗?”
“我不需要你教我,你也不要太得意了。”林浅秋斜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叶茗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无法改变你的想法,只是我想告诉你,叶茗是来探病的,还有,从现在开始,我这里不再欢迎你们,我说的够清楚了吗?”夏初的口气冰冷,不容辩驳的气势让两人一震,一向温和的人尽然会有如此冷漠决绝的一面。
“你们来干什么?”左冬至适时的出现在花园璃,将夏初护在了身后。左冬至来医院就听护士说夏初到花园来了,就连忙赶了过来,却看到这样一幕。
“来探病啊。”林浅秋抱着胳膊,说的自然。
“既然看到了,那谢谢,请回吧。”说完,冬至将身上的黑色大衣脱了下来披在了夏初的肩上。
“怎么?冬至,你还是没有放弃你姐姐吗?你父亲同意你们在一起吗?你们可是姐弟。”林浅秋的话让一旁的叶茗愣住了,他是知道夏初对左冬至这个弟弟是非常好的,可是从来不知道他们之间会有什么。
“你们?”叶茗露出诧异的眼神,审视的目光让人不自在。
“这不关你们的事。”左冬至依旧冰冷的口吻,但是已然有了怒意。
左冬至还想说什么,却被夏初拦住了,“谢谢关心,不过与其关心我们,不如关心一下自己。”夏初的目光落在了林浅秋与叶茗的身后。
两人顺着夏初的目光回头,就看到两个警官向他们走了过来。
“林浅秋女士吗?有一起交通事故需要您协助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说着其中一位警官拿出了证件。
“交通事故?”林浅秋一慌,脸色微微一变,声音也抖了一下。
“是的,请跟我们走一趟。”说完警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浅秋侧首,却中途停住,抬腿走了出去,一旁的叶茗赶忙跟了上去。
夏初双手交叉抓着冬至的衣服,直到看不到人,才转身离开。
回到病房,左冬至看着夏初将他的大衣放在沙发上后转身抬头看向冬至,“你有事要问我?”
“撞你的是林浅秋?”
“是,我看见了。”夏初点头,继续说道,“可是只有我的证词不足以控告她,上午宋涛打电话告诉我,被林浅秋处理的车子找到了。”
“我不会放过她的。”左冬至蹙紧的眉带着怒意。
“冬至,答应我,不要去做什么,法律会制裁她的。”夏初表情严肃,说的认真。
“可是你昏迷了一个月,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想起躺在病床上似乎永远都不会苏醒的夏初他都要疯了。
“冬至,你可以听我的说吗?”夏初浅浅的微笑,似有一股魔力让人顺从。
“好吧。”冬至点头,夏初满意的上前拥住了冬至,“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绝对不可以冲动,在做决定的时候,请想一想我,请不要让我担心。”夏初微微颤抖的声音,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左冬至的心上猛地窒息了一下。
“为什么要说请,你知道我最听你的话的。”左冬至环住了夏初,紧紧的,却发觉即使这样的紧拥,却又那么的不真实。
林浅秋作为肇事逃逸人被检察院起诉了,家属找受害人请求谅解,却被告知不会谅解,按法律程序处理。林家瞬间雪上加霜,林父被抓,林浅秋被告,林母求助无门,而叶茗在检察院越发的被排挤,被分到的工作都是新人才会被分到的工作。叶茗后悔不已,为什么要当初要抛弃夏初,如果还是和夏初在一起,一切是否都会不同。
这一天,是夏初出院的日子,夏初收拾好东西,等左冬至来接她。却等来了意想不到的人,林浅秋。林浅秋用一把锋利的刀在夏初不备的情况下抵住了她的脖子,带着夏初往顶楼去了,被赶来接夏初的左冬至和宋涛撞见,两人连忙跟了上去。
“你们都退后。”几近疯狂的林浅秋手中的刀让夏初的脖颈上出现一道血痕。
“我们退后,你冷静点,不要伤害夏初。”宋涛喊着,呼啸的风让他的声音迅速被吹散。
“你要什么?”一旁的左冬至倒是冷静的问出了问题。
“要什么?我什么也不要,我要让左夏初死,让你痛苦。”林浅秋笑的痴狂,那双看向左冬至的眼睛充满了爱恨交织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