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妻饲养实录——子姮
时间:2017-11-26 16:38:32

  应长安余光里就见有人走近,展开了折扇,雪白扇面上黑色的字,这光景似曾相识。
  转眸一看,他娘的,姓楼那货!应长安立刻甩给楼咏清一张恶脸,嗤道:“看什么看!哪凉快哪呆着去!”
  沐沉音看向楼咏清,一怔,起身行礼,“这是……刑部尚书楼大人?”
  两人记忆力都不错,记起了对方是不久前才在宫宴上见过的。楼咏清抱着扇子,拱手笑道:“敬王爷。”又瞥了眼应长安,笑意更深,“没想到敬王爷会和这位兄台如此要好,莫非……”                        
作者有话要说:  莫非……你们是断袖?
 
  ☆、第50章 情敌相见
 
  沐沉音有些意外,问楼咏清:“你认识他?”
  楼咏清笑:“在教坊司有过一面之缘。”
  应长安松了口气, 去教坊司那次他是本色外出, 偷偷去给郑长宁解毒那次是蒙面乔装的,还好第二次楼咏清没认出他来。不过这货好眼神, 一面之缘还能记得,不愧是统领刑部的人。
  楼咏清又问:“今天是万家团圆的日子, 这位兄台怎么不回去陪着你妹妹?”
  “哥爱去哪儿去哪儿, 关你毛事!”
  “呵呵,是不关在下的事。”楼咏清说:“可我记得你妹妹那时候天花初愈, 如今正值隆冬,身子骨会弱点, 如果换成是在下,应该会在家里陪着妹妹。不然一个姑娘家的, 落一脸疤还没亲人陪着过节, 心里会很受伤的。”
  “受伤你妹!”
  “咳!”沐沉音给了应长安一记眼神,应长安冷哼一声,二郎腿一翘, 倒酒, 明摆着就是告诉楼咏清:懒得理你。
  楼咏清不是冀临霄, 并不会被应长安几句“你妹”“你大爷”一类的话呛到气郁,相反, 楼咏清自认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一张比城墙还厚的脸皮,任对方态度再恶劣言词再难听,他也刀枪不入。
  楼咏清笑着对沐沉音说:“敬王爷, 你看现在一楼大厅里就剩下我们三个了,可否让在下和你们拼个桌?”
  沐沉音不好拒绝。
  应长安拒绝的十分干脆:“滚蛋!别在这儿打扰我们哥俩喝酒!”
  楼咏清很是诧异,“真没想到,这位兄台和敬王爷原来私底下关系这么要好。”
  “废话!你没想到的事多了!我跟沐——”
  沐沉音将酒杯重重的磕在桌面上,一声响动,让应长安生生刹住话柄,眸中浮现煞气,剜了楼咏清一眼。
  娘的,好惊险,差点说漏嘴了。
  楼咏清像是在等应长安继续说下去,却见他不说了,楼咏清只得失望的耸耸肩,看上去不太想追问了,又喊小厮点了壶纸醉金迷。小厮将酒送上来时,给沐沉音呈递账目,沐沉音摆摆手表示没必要看了,小厮这便拿了他的银锭子结算去。
  碍于楼咏清在旁,应长安和沐沉音没法说话,前者时不时投来眼神杀灭,无效;后者温雅和煦,与楼咏清倒是谈得融洽。
  不多时,郑长宁捧着一卷画轴,从二楼下来,裹了棉絮的绣鞋踢踏踢踏的踩过楼板,每一声都大小均匀。
  应长安仰脸一瞧,笑道:“哟!长宁妹子!”
  郑长宁点头示意,没有一点表情。她走下来,捧着画卷双手奉给楼咏清,说道:“楼大人,这是你要的画。”
  “多谢长宁姑娘。”楼咏清合了扇子放起,取过画来,小心收拢在衣襟下。
  郑长宁问:“楼大人不先看看可有不满之处?”
  “不必看。”楼咏清春风含笑,温和道:“都说你的画千金难求,那就是名家。名家赐画,在下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
  郑长宁依旧是清冷的姿态,她福了福身,便要退去,又听楼咏清问:“来了软红阁,可还习惯。”
  郑长宁回道:“这里很好,多谢楼大人关心。”
  楼咏清说:“这就好。”
  郑长宁又周到的施礼,转身沿着楼梯一级级上去。沐沉音瞧着她背影片刻,道:“这姑娘,不像尘世里的人。”
  “是吧?我也觉得。”应长安随口一说,接着就和沐沉音说起了郑长宁的来历。
  反倒是楼咏清,这之后一直沉默的喝酒,成透明人了。
  沐沉音没有喝太多,有些情绪,靠酒是消不去的,还不如清醒着痛,也好过自欺欺人。
  他走时只是微醺,仰望月色,突然就想到在罂粟谷的时候,雩儿总是坐在终年不凋的罂粟花丛里,仰头痴看月亮,乌发被夜风吹出凌乱扭曲的姿态。
  那时他会觉得,雩儿太过可怜,偌大的世界举目无亲,她还要背负所有亡魂的怨念。他想去安慰雩儿,又怕惹她哭泣,只好在远处默默的看着。她不起身,他也不走,经常就这么呆到夜深。
  师父说:“七花谷中人,大多都是在俗世中备受欺凌、活的不如意的。长安是,雩儿是,老朽也是,就连你也是无路可走才选择来罂粟谷学医。老朽想着,要是七花谷能成为世外桃源就好了,可惜,执念生而不灭,我们这些人就是避世避得再远,也注定是这红尘中人。”
  如不是怀有复仇的执念,雩儿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不会嫁给别人。
  沐沉音的手在袖子里摩挲起那支烟紫色鎏金步摇,突然间紧紧的捏住,仿佛将之捏碎了一般。
  雩儿,你一定要过得好,否则,我必杀了负心汉!
  楼咏清和沐沉音是前后脚走的,去的是反方向。应长安这会儿已经回楼上睡觉去了,楼咏清站在萧条的花街柳巷,展开折扇掩住半边脸,眼底渐渐的变深,旋起团湍流暗涌。
  第一次在教坊司见到应长安,他就觉得那人可疑,今天又看见应长安和陈国的王爷在一起喝酒,关系平起平坐似的,再加之应长安那句“我跟沐”虽是没说完,但显然是敢不称敬王的封号。这种种都说明,应长安身份不一般。
  楼咏清方才和沐沉音说,他与应长安只有一面之缘,这是假话,事实上,他见过应长安三次。
  第一次在教坊司大厅,第二次在郑长宁的闺房里,应长安蒙面从窗户进来,那双眼睛的神色楼咏清记得清清楚楚。而第三次,他不确定见到的是不是应长安本人,那次是在柳国公的寿宴上,来了个自称应氏的女子,那女子的样貌与应长安太像,那女子是谁?还是说,那是应长安男扮女装?
  原本这些事都和楼咏清无关,但他总觉得,应长安那人太过可疑。如果应长安真会威胁到柳国公夫妇的性命,那就在自己这个刑部尚书的管辖范围之内了。防患于未然,也是他该做的事,所以,他得弄清楚应长安这人的来历。
  “管家。”楼咏清低低的唤了声。
  一个黑影从暗处跑过来,躬身在楼咏清面前,“老爷。”
  楼咏清说:“管家,辛苦你跑一趟左侍郎家里传个话,让他查查借宿在软红阁里那个人的来历,不管查出多少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小的这就去。”
  “且慢!”
  “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楼咏清道:“再查一个人,柳国公府上已故的应氏。”
  ***
  次日是休沐日。
  夏舞雩正对镜梳妆,就听丫鬟说,陈国的敬王来了,冀临霄亲自去迎接他。
  “御史大人,本王叨扰了。”沐沉音温和坦荡,抱起宽大的袖摆施礼。
  冀临霄回礼后,将他请进了正厅。
  “昨夜尊夫人在追赶御史大人的时候,头上的步摇掉了,恰好被本王看见。”
  沐沉音取出一张帕子,一层层掀开,里面躺着的正是那支烟紫鎏金步摇。
  “本王本欲提醒尊夫人,但是尊夫人一心追你,本王就只得先捡起来,原是想着派个下人送过来,又怕下人口风不严把事情添油加醋传出去,影响尊夫人声誉,本王便亲自来了。”
  冀临霄一张脸像是石刻的,轮廓一直不曾柔和,只是维持表面的礼数。他接过步摇,行了个大礼,道:“敬王亲自来送内子的失物,临霄感激不尽。”
  沐沉音道:“御史大人不必客气,既然东西还了,本王不便打扰,这就回去了。”
  冀临霄知道,按照基本的待人接物常识,他应该说两句挽留的话。但是,那话到嘴边了就像带着倒刺似的,一说就会割疼了自己,他实在不想挽留。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有这种念头实在有失公正。艳艳说了,敬王帮她赶走了肃王的骚扰,他又送艳艳出梅林,这是对冀府有恩。知恩图报,这才合乎道德。
  冀临霄压住心底的醋意,说道:“敬王一路过来,本官不能招待不周,敬王请坐,先喝杯茶吧。”
  他正要喊丫鬟上茶,却看见夏舞雩端着泡好的茶水走了进来。
  冀临霄心一紧,不由瞥了眼沐沉音,见他面色如常。再看向夏舞雩,夏舞雩也面色如常,说道:“大人,我给你和敬王殿下泡好茶了。敬王殿下,昨晚的事谢谢你。”
  沐沉音接过茶杯的时候笑道:“看夫人的样子,是和御史大人言归于好了。”
  夏舞雩说:“大人不曾真生我气。”
  沐沉音说:“如此甚好,不然,本王可就成了破坏别人夫妻和睦的元凶了,那多委屈。”
  “敬王殿下可别这样说。”
  斟完茶,夏舞雩把茶壶放在四角桌上,收了托盘,对冀临霄道:“大人,你们慢聊,我去清点下这几天府里的开销账目。”
  “好。”冀临霄看着夏舞雩从身前走过,眼里满是柔情。
  可谁知就在这时,外头跑进来一个人,定睛一看竟是冀祥,上气不接下气,跑的满脸通红。
  “霄哥……快!快上干爹那儿!”冀祥呼道:“干爹他要、要不行了!让你赶紧过去,他有话说!”
  冀临霄顿时大惊,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义父不行了?有话对他说?
  脑海里浮现出“遗言”二字,惊得冀临霄浑身一凉。                        
作者有话要说:  唔,以下四组cp,宝宝们觉得哪组最萌?
一组:勾魂妹x冀大人
萌点:天雷地火,万受无疆(PS:万“受”无疆的是冀大人)
二组:楼大人x冀大人
萌点:狐朋狗友,狼狈为奸(PS:没错冀大人还是受)
三组:应师兄x楼大人
萌点:欢喜冤家,一怼到底(PS:这一组绝逼是攻受相当)
四组:沐师兄x应师兄
萌点:兄友弟恭,和.谐.社.会(PS:感觉依然是攻受相当,没错应师兄就是这么全能白搭)
欢迎补充~~
 
  ☆、第51章 如烟之死
 
  夏舞雩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上次见冀明鹤还好好的,昨晚夫妻夜话, 冀临霄说年三十要和义父一起过, 夏舞雩便想着给冀明鹤选匹好布料做新衣服。这怎么突然之间,冀明鹤就不行了?
  夏舞雩下意识问道:“冀祥, 义父是遭遇了什么?”
  “谋、谋杀……巧巧也差点被弄死了!”
  果然是遭了毒手!夏舞雩眼神一沉,忙冲了出去。冀祥看着她从旁边跑过, 一愣, 却没时间多问,冲冀临霄喊道:“霄哥快走吧, 晚了怕是义父就撑不住了!”
  冀临霄身体微颤,强自镇定, 对沐沉音施礼,“敬王, 请恕临霄家中突变, 无法招待了。”
  沐沉音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他起身道:“御史大人快去吧, 千万莫耽误。”
  冀临霄露出歉意的表情, 同冀祥匆匆而去。
  临上车前, 夏舞雩追了过来,原是去卧房提了她的老榆木箱子。她提着箱子挤进马车, 自然而然握住冀临霄的手,将他蜷缩颤抖的十指慢慢抚平。
  车夫快马加鞭,抄近道冲到了冀明鹤的宅院后门。
  冀临霄携着夏舞雩快速跑进去。
  他们先撞见冀夫人, 冀夫人两眼通红,脸颊上挂着泪珠,一看见他们俩,顿时泪如泉涌,说道:“临霄你可来了,你义父一直在念叨你,就怕没来得及把想说的事说给你。你快、快和我来!”
  冀临霄忙跟上冀夫人,劝道:“义母,别太悲痛,义父他……会逢凶化吉。”
  冀夫人哭着摇头,“我也想你义父能逢凶化吉啊,可他是胸口正中一刀,郎中说回天乏术,能多撑一刻都是阎王爷手下留情……”
  冀临霄和夏舞雩齐齐一惊。
  义父是被利器所伤!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啊,挑在天亮前动手!刺了你义父后被巧巧撞见,又给了巧巧一刀!还好巧巧伤的不在要害,只是也如去了半条命啊!”
  冀临霄紧握拳头,心口直冒寒意,他匆匆赶到冀明鹤的房间,当看清楚义父的样子时,寒意侵占了全身。
  冀明鹤躺在床上,干净的脸白的像雪,嘴唇已经浅淡的快要没有颜色。
  他胸口的利器已经去拔.去,打着厚厚的绷带,全是血,染红了被子和床褥。
  仿佛是知道冀临霄来了,冀明鹤半抬起眼皮,唇角艰难的扯开慈祥的笑容,“临霄,你来了……”
  “义父!”冀临霄大步上前,头也不回的问冀夫人和冀祥,“为义父拔刀的郎中呢?为何不留在这里?”
  冀明鹤说:“是我让他走的……他是帝京有名的郎中,都说回天乏术,我也不奢求什么了,就让他去巧巧那儿了……”
  冀临霄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唤道:“冀祥,去请太医来!”
  “不必……”冀明鹤说着,开始挣扎,像是要抬起手。
  冀祥已转身出去,冀临霄怕冀明鹤扯动伤口,忙握住他的手放下来,说道:“义父,孩儿不走,就在这儿陪着你,等太医过来,你定会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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