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妻饲养实录——子姮
时间:2017-11-26 16:38:32

  冀临霄说:“艳艳是很好。”
  夏舞雩回头看了他们俩一眼,嗔道:“义父,哪有在背后评头论足的?”
  冀明鹤笑道:“我们是当着你的面品评呐。”
  夏舞雩忍俊不禁,弄好了香饼,盖上香炉盖子,走来冀临霄身边。冀临霄赶紧起身,把椅子让给她。冀明鹤看在眼里,唇角扯开一抹暧.昧的笑,说道:“你这孩子,倒挺知道疼人……”
  冀临霄义正言辞道:“艳艳是孩儿的妻子,这般待她自然天经地义。”
  夏舞雩轻哼了声。又是天经地义,敢不敢换个词?
  经过夫妻俩的悉心照料,冀明鹤很快就好起来了。其间沐沉音来看过两次,给冀明鹤把脉后,微调了药方,冀临霄感激不尽。
  沐沉音温和的说:“医者仁心,本王既入了医道,救死扶伤便是本王的天职,御史大人不必这般客气。”
  夏舞雩顺口问:“敬王殿下来帝京这些日子,诸事都习惯吗?”
  “习惯,你们这里别有一番意趣。”
  夏舞雩说:“上元那天晓月湖边会有许多放河灯的,据说钟鼓司还置办了烟火,敬王殿下若是无事,可以去看看。”
  沐沉音浅笑:“多谢御史夫人告知。”
  夏舞雩自来了帝京,往年的上元不是和软红阁姐妹一起放灯,就是和晓月书院的孩子们一同捏元宵。
  这次的上元,冀临霄要带她去放河灯,据说晓月湖畔还有许多精致的花灯和灯谜,也是钟鼓司举办的,若是猜中了,会得到小礼品。
  夏舞雩对冀临霄说:“我可不擅长猜灯谜呢,那样绕来绕去的东西,我这脑袋哪里够用。”
  冀临霄道:“跟着图个热闹,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我想要礼品。”夏舞雩眨眨眼。
  冀临霄一窒,眼神明亮道:“本官定替你拿到。”
  有他这句话,夏舞雩心里又甜又憧憬,以至于到了上元那天,她把冀临霄推到钟鼓司的宦官们面前,让冀临霄猜灯谜。
  晚来风徐,星子满天,众星像是缀满夜空的百合。这夜有灯有月,月挂树梢,满街女子绫罗珠翠,家人三三两两出来,夫妻相挽,共此良辰。
  冀临霄被夏舞雩推到猜灯谜的人群最前面,直接面对钟鼓司的宦官。宦官们今日出宫弄灯谜,便是承了英宗的旨意,与民同乐。好巧不巧的,给冀临霄递灯谜的正是冀祥。
  “霄哥?嫂子?”冀祥圆圆胖胖的脸上,一道如花笑靥顿时绽开。
  冀临霄也没想到,怔了片刻,道:“原来是你。”
  夏舞雩从人群中挤过来,挽住冀临霄,对冀祥道:“听说你前几天升任钟鼓司太监了,恭喜。如今掌管着钟鼓司,事务多了,要多注意身体。”
  “嗯嗯,谢谢嫂子,嫂子我会的!”冀祥点头。
  正巧这会儿有人选了灯,冀祥便把里头的灯谜取出来,念给大家听:“圆寂!打一四字成语!”
  立刻有人起哄:“大过年的,不能搞点吉利的吗?上来就圆寂!”
  冀祥只得赔笑:“抱歉抱歉,谜题是随机的、随机的。”
  围观人群发出一片嘘声,讽的讽,笑的笑,连着有几人说出谜底,却都被冀祥给否了。
  “大人,谜底是什么?”夏舞雩贴在冀临霄耳边问。
  他想了会儿,说道:“是‘坐以待毙’吧。”
  “对了对了!”冀祥眉飞色舞,欢喜的就像是猜对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周围人赶忙鼓掌,看着宦官们把小礼物拿出来,由冀祥双手递给夏舞雩。
  “嫂子嫂子,拿着,这是礼物!”
  礼物是一支精致的瓷簪,用的是翡翠搪瓷,夏舞雩拿在手里翻转着看了看,突然觉得这簪子配沐沉音特别合适。
  不过,谜底是冀临霄猜的,夏舞雩私心想让冀临霄再猜猜,非要得一个适合冀临霄的礼物不可。
  又有人选了盏灯,取出里头的谜语,冀祥念道:“嘴巴不多却能闹!”
  “吵!”有人在冀祥话音才落没多久,就给出了正确谜底。
  夏舞雩有点意外,是谁思维这么敏捷?
  她和众人一起望过去,一眼就看到那人执着把雪白的折扇,扇上题一首《山居秋暝》,他啪的收了扇子,整洁的暗纹蜀锦直裾深衣低调又奢华,眼神清明,唇角勾着笑意,一派风流俊逸的模样。
  “咏清?”冀临霄诧异道。
  “哇!”冀祥也觉得好巧。
  夏舞雩定定看了楼咏清一会儿,就把视线移到他旁边的人身上了。她也觉得巧,不但巧,还很吃惊。因为楼咏清旁边的人竟是郑长宁。
  明明是热闹的上元,郑长宁还是老样子,清冷,面无表情。她跟在楼咏清旁边,乍一看就和仅仅是顺路一样,怎么看怎么心不在焉。夏舞雩觉得,他们大概是偶遇的。
  许是两拨人走近的缘故,周围的人忽然发现他们的形象气质极好,穿的也富贵上档次。楼咏清风流含笑,洒脱俊逸;冀临霄容貌出众,浑身透着股禁.欲的气息。至于夏舞雩和郑长宁,一个冷艳妖娆,一个芙蓉出水,简直让周围男人看直了眼。
  一时间也没人再选灯笼了,都盯着他们看,连宦官们都跟着看了半晌,直到冀祥在某个宦官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礼物!快把礼物拿来呀!”众人才如梦初醒。
  那小宦官连忙拿出了礼物,又是一支簪子。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竟正好是一支白瓷带梅花的簪子。
  冀祥把簪子给了楼咏清,他看了两眼,便抬手,笑眯眯把簪子簪在了郑长宁的发髻上。
  这举止教夏舞雩浅吸一口气。
  “多谢楼大人。”郑长宁毫无波澜的回了这句,并加上一个得体的礼仪,立刻与楼咏清拉开了距离。
  楼咏清似乎苦恼她的疏离,叹道:“其实真没必要这么客气。”
  夏舞雩唇角噙笑,把郑长宁拉过来,低声问道:“你怎么和楼大人碰到一起了?”
  郑长宁说:“他来软红阁邀我,我难以推脱,只好出来。”
  “哦?”夏舞雩露出浅浅的吃惊,“竟还有人让你难以推脱,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落下一句‘今晚休假’,然后关上门自己做自己的。”
  郑长宁无言。
  夏舞雩用眼角斜了斜楼咏清,问郑长宁:“你是不是看上楼大人了?他现在还单身呢。”
  郑长宁还是无言。
  夏舞雩知道以郑长宁的性子,自己就是再问十遍,她还是这般漠不关心的表情。郑长宁心里到底怎样想的,夏舞雩真猜不出。
  楼咏清瞧着她们交头接耳的样子,笑问:“御史夫人、长宁姑娘,你们在说什么有意思的?怎么不让我们也听听?”
  夏舞雩说:“女人之间说的话,楼大人这么好奇做什么?就是拿刀逼着我们说,我们也不会告诉你呢。”
  楼咏清啪的展开扇子,笑道:“上元花灯夜,我可没带刀……临霄啊,我跟你说,你得管管你夫人,不能让她这么怼人。”
  冀临霄剐了楼咏清一眼,“少废话!扯这些没重点的做什么?要么继续猜灯谜,要么各逛各的!”
  楼咏清哧道:“重色轻友。”
 
  ☆、第55章 上元花灯夜
 
  由于夏舞雩对小礼物有执念,她怂恿冀临霄继续猜灯谜。
  冀临霄依着她, 主动去选花灯。楼咏清也不走, 跟着一起猜。
  于是造成的局面就是,两个人势均力敌, 不遑多让,那些原本都来猜灯谜的百姓们, 现下成了名副其实的围观者了。
  “凤头虎尾, 打一字,是什么?”冀祥开心的问。
  众人思索一阵, 就听冀临霄和楼咏清的声音同时响起:“是个‘几’字。”
  马上起哄的就来了:“都答对了怎么办?礼物一式两份吗?”
  冀祥笑的有点绷不住,“呃……没有一式两份的, 钟鼓司置办的礼物数量和花灯数是一样的,没有多余。”
  冀临霄轻皱眉, 说道:“冀祥,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要将意外因素也考虑进去,不能全按着最理想的状态来布置。”
  “呃……受教了。”冀祥老实的点点头, 一副很听话的小弟弟模样, 接着就把小礼物拿了出来。
  夏舞雩顿时眼睛一亮。
  这是条发带, 看颜色,应该是经线的藏蓝绞织纬线的鸦青, 经纬纵横,形成蓝青交织的幻色。这颜色沉稳内敛,又不失身份, 一看就合适冀临霄。
  夏舞雩忙说:“冀祥,这个合适你霄哥,把这个给我们吧。”
  “好的。”冀祥听话的就要递过来,却被一把扇子拦住。
  楼咏清将扇子横在中间,阻拦冀祥伸过去的手,说道:“不能厚此薄彼。”
  夏舞雩白了他一眼,“楼大人如月清贵,这发带不适合你,就不要和我们抢了,反正你也收获了那么多。”
  楼咏清说:“在下倒是无所谓,不过是想为长宁姑娘多争取点。”
  郑长宁道:“多谢楼大人好意,长宁觉得还是让给御史夫人吧。”
  楼咏清看她一眼,耸耸肩,有些沮丧,“你怎么都不帮自己人说话。”
  “长宁就事论事,这发带的确更合适御史大人。”
  楼咏清无奈叹息。
  夏舞雩伸手拨开他的扇子,从冀祥手里拿过发带,媚眼含笑,对冀临霄说:“大人,我给你戴上好不好?”
  “好。”冀临霄当然欣喜,配合的低下身,充分照顾了两个人的身高差,由着她一双巧手变戏法似的为他戴好发带。
  围观人群也不放过起哄的机会,拍手的有之,赞美的有之,冀临霄虽不露声色,可微微上扬的唇角已将他无限满足的内心暴露无遗。
  楼咏清以扇掩嘴,斜睨着两人,发出声笑:“呵呵。”
  两人没理他,冀祥却是听得心下一抽。呃呃呃,楼大人这笑声,有杀气啊……冀祥咽了口口水,喊道:“那个……大家继续猜灯谜!”
  楼咏清是不想再和冀临霄这个重色轻友的一起玩了,偏头看一眼郑长宁仿佛不在尘世里的清绝模样,心下暗叹口气,面上温和的询问:“去晓月湖边走走?”
  “但凭楼大人安排。”
  真不知她是太没性格,还是太有性格,楼咏清道:“好吧,那在下就这么安排了。”
  楼咏清一走,夏舞雩顿觉得轻松很多,刚才猜灯谜的时候两拨人和比赛似的,冀临霄和楼咏清互有输赢,夏舞雩的心一直吊着,生怕有好礼物落在楼咏清手上。
  现在氛围总算又悠哉了。
  冀临霄在她身边定定立着,像是在等她发话。她看向冀临霄,一眼就觉得系上发带的他看起来更好看了。夏舞雩不禁笑开,软软说道:“大人今日看起来颇有风采。”
  是、是吗?一片薄红笼罩了冀临霄的耳根子,所幸天黑,周围人瞧不真切,故此只有夏舞雩一人看见了。
  她逗他道:“这么多人呢,大人这样娇羞真的好吗?”
  冀临霄老脸一红,再一黑,绷着下颌伸手来拽过夏舞雩的手,牵着她就走。
  围观人群不禁发出惊怪的声音:“哎哎?怎么就走了呢?不继续了吗?多精彩啊!”
  “霄哥!嫂子!”冀祥也在后面叫。
  冀临霄走得够快,不过依然不忘照顾夏舞雩的步速,让她能跟上。夏舞雩回头,朝着冀祥呼道:“我和你霄哥去别处了,冀祥,好好公干,不要粗心大意!”
  “哦,好的!”冀祥绽开灿烂的笑,接着他的工作继续。
  从一盏盏花灯下穿过,拥挤的人群被甩在后面,两人重新回到热闹的大街。
  大街上有叫卖的,有做糖人和面人的,人们三三两两聚在小摊前,欢声笑语。
  夏舞雩故意扯扯被冀临霄握住的小手,楚楚可怜道:“大人捏疼我了……”
  冀临霄一惊,忙松了手,小心捧起夏舞雩的手说:“我看看。”他边查看边问:“哪儿疼?是捏到手指了还是手腕?我给你揉揉。”
  夏舞雩噗嗤一笑:“没有,我骗大人的呢。”
  这女人简直……冀临霄无语,面对她,他是有火也发不出。
  一双藕臂绕过来,再度缠住他的胳膊,夏舞雩贴近了他,身上迷.人的熏香也丝丝缕缕的缠上心头。
  她笑问:“其实我一直弄不明白,冀祥那么乖巧没主见的人,是怎么坐上钟鼓司太监之位的。论城府,他和义父实在相差太远。”
  冀临霄道:“钟鼓司是个闲司局,无甚权利,长久待在钟鼓司的,不是被排挤的老实人,就是没心思向上爬的。冀祥和他们一样,只是多了分活力和干劲。义父也是看中他的性情和品格,才认他作干儿子。”
  也是,钟鼓司和冀明鹤当年所在的司礼监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司礼监乃权利最高的宦官司局,历代都有司礼监掌印太监跋扈专政,控制傀儡皇帝的典故,能在司礼监活到退休的,自然是能人中的能人。
  冀临霄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咏清身边那个姑娘,就是……郑长宁?”
  “是她。”
  冀临霄喃喃:“郑国公的嫡孙女……”
  “怎么?”夏舞雩在冀临霄眼底捕捉到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她正要再追问,突然听到有人说道:“是冀大人和冀夫人?”
  夏舞雩只得将疑问暂且搁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先入目的是对方华丽的亮蓝色洒金丝马面裙,裙下露出的文履同样是绣金线的,贵不可言。
  夏舞雩看向来者的面容,把手臂从冀临霄臂弯里抽出来,与他一起给来者行礼,客客气气说:“原来是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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