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奸雄(重生)——田园泡
时间:2017-11-26 16:39:30

  娥眉轻蹙,苏阮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未动,但那窗绡后的人影却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赶紧矮身溜走了。
  苏阮立时回神,急忙一瘸一拐的走到绮窗处,就看到外头蜿蜒房廊拐角处一闪而过的人影。
  窗绡上不知被什么利物勾出了几个圆洞,方向正好对着她的美人榻和架子床。
  这扇绮窗平日里苏阮并不常来坐,所以根本就没发觉什么异常,现下一看,当即便有些心惊胆战。
  圆洞边角磨损,看样子已经有些时日了,那人也不知躲在这处看了多久,实在是龌龊恶心至极。
  其实若是什么丫鬟婆子,苏阮倒也没如此气愤,可刚刚瞧那身形,分明就是个男子,而且身上的衣袍布料不错,不是管事一类,便是府里头的公子哥。
  “二姐儿?”平梅端了绿豆百合汤来,看到在绮窗处探头探脑的苏阮,有些奇怪的开口道:“您怎么站在那处?”
  “平梅你过来,扶我出去。”苏阮面色严肃的朝着平梅招了招手。
  平梅神色疑惑的上前搭住苏阮的胳膊把人小心翼翼的扶出了主屋,然后跟着苏阮走到外头的绮窗处。
  苏阮站在绮窗前,将双眸凑到那两个圆洞上,只见内室里头的美人榻和架子床皆能看的清清楚楚,连一丝缝都不留。
  “真恶心!”猛地一下敲上面前的绮窗,苏阮的指骨砸到窗棂,瞬时便疼的白了脸。
  “二姐儿。”平梅面色大惊,赶紧上前握住苏阮的手细看了看道:“您有气也莫拿自个儿的身子出气啊,这都敲红了。”
  “我没事。”憋着一股子气,苏阮抽出自己被平梅握在掌心里头的手,一瘸一拐的往主屋内走去。
  平梅跟在苏阮身后,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满脸皆是担忧神色。
 
 
 
 
  ☆、第二十一章
 
  
  用芦帘遮了绮窗,苏阮躺在架子床上,脑袋里头依旧乱的紧,总是感觉那绮窗后头藏着个人,躲在暗处窥觊她。
  “二姐儿,奴婢给您守夜。”平梅搬着被褥铺在地上,帮苏阮将床头小几上的一枝素馨换下来,重新放上新鲜的花枝。
  “好。”苏阮侧身躺在架子床上,抬手止住平梅欲放床帐的动作道:“今日不要放了,点些艾草吧。”
  “哎。”平梅应了一声,起身去熏上艾草。
  素馨盈瓶生香,寒香清雅,嗅闻之际咽喉齿颊,尽带幽芬,让苏阮原本烦躁的心绪渐渐沉静了下来。
  闭上双眸,苏阮放空身心,缓慢入睡。
  “二姐儿,二姐儿……”
  “唔……”好不容易睡下的苏阮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浑身懒怠的翻了个身,根本就不愿睁眼。
  “大老爷被圣上封为钦差大臣处理江南水患一事,刚从宫里头回来就要下江南去了,众人都在府门口相送。”平梅伸手将手中的湿帕覆在苏阮的脸上,小心翼翼的帮她擦了擦脸。
  被微凉的湿帕冷的醒了神,苏阮轻颤了颤眼睫,脑袋里头浑噩噩的还没回过神。
  这怎么大半夜的就要去?难道是那江南水患很严重?可不是听说并无人伤亡,只毁了一些田地屋舍吗?
  莫不是那陆朝宗故意折腾人来着?
  “什么时辰了?”扶着平梅的手从架子床上起身,苏阮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角,下意识的往那绮窗处看了一眼。
  屋外天色未亮,皎洁素月明晃晃的挂在漆黑夜幕之中,流萤四起,灯烛敞亮。
  “丑时三刻。”平梅一边应着话,一边伸手帮苏阮换上大袖的短衫长裙。
  任由平梅摆弄了片刻,苏阮抬脚换上一双榴开百子的青缎绣花鞋,目光直直的盯着上头的绣纹发愣。
  “二姐儿,您的脚未好,奴婢搀您出去吧?”平梅起身,上手搭住苏阮的胳膊。
  就着平梅的手抬脚走了两步,苏阮只感觉脚底心处的伤口微有涨疼,却比白日里好了许多。
  缓步走到主屋门口,苏阮突然迎面看到急匆匆往这处赶来的苏惠苒。
  “大姐?”神色奇怪的看着止步于自己面前的苏惠苒,苏阮声音细软道:“怎么了?”
  “我就猜到你要去,所以特意赶来与你说一声,父亲已然走了,你不必去了,而且你脚伤未好,还是回屋好好歇着吧。”
  说罢话,苏惠苒上前搀扶住苏阮,与平梅一道将人扶回了主屋。
  苏阮坐在美人榻上,任由平梅将她脚上的一双绣花鞋褪下,露出绑着白布条的脚。
  “阿阮,父亲这些日子不在,你将那双木履鞋拿出来穿吧,不然这天色闷热,你的伤口若是再闷在缎面绣鞋里,怕是会不大好。”
  苏惠苒提着裙裾坐在苏阮身旁,视线落在她那双莹白玉足之上,双眸之中隐现担忧道:“可会留疤?”
  “应当不会,伤口不深。”苏阮轻摇了摇头,然后与平梅道:“平梅,帮我拿双木履鞋出来。”
  “是。”平梅应声,起身从圆角柜内取出一双木履鞋,擦拭干净之后置于苏阮脚边。
  这木履鞋看着已然有些年头了,下头是以桐木而制的两齿木底,上面用蒲草做鞋,圆头系麻,十分古朴。
  苏阮抬脚穿上那木履鞋,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脚,木履鞋底磕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这木履鞋是什么时候的?”看着那被磨损的十分明显的蒲草鞋面,苏惠苒蹙眉道:“我那处有双新的,明日我让丫鬟给你送来,这都旧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换一下,万一走路时断了系带,可有你受的。”
  说罢话,苏惠苒抬手掩了掩唇,然后略显困倦之意道:“行了,这大半夜的,我也不与你多说了,要回院子里头歇息去了。”
  “我送大姐。”
  “你别折腾了,我自个儿走。”抬手按住苏阮的肩膀,苏惠苒伸手指了指她的脚道:“你把这伤养好啊,就最是再好不过了。”
  说完话,苏惠苒欲走,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顿住步子道:“对了,昨日我在芊兰苑的影壁处看到那苏致重,他是来寻你的吗?”
  也不怪乎苏惠苒奇怪,因为二房的人本来就与大房的人水火不容,所以这苏致重会来芊兰苑寻苏阮,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苏致重?”听到苏惠苒的话,苏阮突兀蹙起娥眉,面色微变,那双柳媚眼不自觉的便往覆着芦帘的绮窗处看了一眼。
  “怎么了?”注意苏阮突变的面色,苏惠苒奇怪道:“可是有什么事?”
  “没有。”苏阮缓慢摇了摇头,然后冲着苏惠苒轻笑道:“时辰不早了,大姐快些回去歇息吧。”
  “平梅,送大姐回院子。”
  “是。”平梅应了一声,引着神色困惑的苏惠苒出了主屋。
  苏阮坐在美人榻上,暗暗捏紧了手里的绣帕。
  她想起来了,昨日里那苏致重与父亲一道来与她兴师问罪时,身上穿的宽袍料子与她在房廊拐角处看到的那抹颜色一模一样。
  所有那躲在绮窗处偷看自己的人,就是苏致重?
  “二姐儿?”平梅送完苏惠苒回来,见内室里头还亮着一盏白玉琉璃灯,就赶忙上前给苏阮端了一碗茶水道:“二姐儿,您怎么还没歇息呢?”
  “嗯。”苏阮捏着手里的羊毫笔,正垂眸在麻纸上写着什么。
  平梅将那碗凉茶置于一旁,然后轻声道:“二姐儿,您又在……记仇?”
  “嗯。”苏阮手里的羊毫笔重重划下,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这苏致重真是恶心至极!
  翌日,天色微亮,苏阮便已然在平梅的搀扶下从架子床上起了身。
  “二姐儿,您今日怎么起的这般早?可是有事要做?”
  “唔……”穿上那双苏惠苒让丫鬟新送来的木履鞋,苏阮坐在架子床上怔愣片刻,然后才在平梅的服侍下开始净面梳洗。
  换上一身素白裙衫,苏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绷紧的盘扣,有些烦躁的坐在梳妆台前照了照头上的髻鬟。
  “平梅,你可知道那二房的三少爷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一边抚弄着自己的髻鬟,苏阮一边声音细媚道。
  “这,二房的事,奴婢不大清楚,不过二姐儿怎么突然问起三少爷来了?”听到苏阮的话,平梅神色奇怪道。
  平梅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平日里就在芊兰苑里头转悠,也不与那些婆婆嬷嬷的在一处,自然是不清楚二房的事的。
  “你可记得昨日里那窗绡上被戳破的两个洞?”凑到平梅的耳畔处,苏阮压低了几分声音道:“我怀疑那两个洞是苏致重戳的。”
  “什么?那二姐儿的意思是……”平梅震惊的瞪大了一双眼,脸上显出几分慌乱神色道:“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奴婢去找婆子把那绮窗封了吧?”
  “不能封。”蹙眉摇了摇头,苏阮捏着手里的绣帕道:“那绮窗一封,偷窥之人定然会以为咱们怕了,日后若是再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其实昨日她不应当打草惊蛇的,就应该好好的让那人去,然后等那人再来时便能逮住他了,但现下那人有了防备,怕是这几日都不会过来了,最关键的是苏阮还不能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苏致重。
  “二姐儿,奴婢给您端了早食过来。”珠帘处,禄香端着手里的漆盘进来,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汤粥点心一一放到红木圆桌上。
  看到禄香,苏阮突兀灵光一闪,“禄香,你帮我去把大哥唤来,就说我有事寻他。”
  “哎。”禄香应了一声,转身出了主屋,片刻之后引了苏致雅过来。
  苏阮正坐在绣墩上吃着早食,看到苏致雅进屋,赶紧起身道:“大哥。”
  “你的伤还没好,赶紧坐吧。”苏致雅虚扶着苏阮坐回绣墩上,然后撩起后裾坐到苏阮身旁,慢条斯理的拢起大袖开口道:“怎么这一大早的就寻上我了?”
  “我有大事。”放下手里的银制调羹,苏阮让平梅带着禄香守在主屋门口,然后才开口与苏致雅说了窗绡上被戳了洞的事。
  听罢苏阮的话,苏致雅狠皱起眉头,面色蕴怒。
  “大哥,这事,你怎么看?”单手扶在红木圆桌上,苏阮给苏致雅倒了一碗茶水。
  “自然是要把这个人揪出来的。”一反平日里的温文模样,此刻的苏致雅怒色明显。
  “我怀疑是那苏致重。”苏阮犹豫片刻,才缓慢开口道。
  虽然那绮窗处能瞧见苏阮平日里常用的美人榻和架子床,但因为苏阮换衣都在彩绘纱屏后换,架子床上又有床帐遮掩,所以那偷窥之人平日里能瞧见的也不过就是苏阮躺在美人榻上歇息的模样。
  但仅仅是如此,便已然让苏阮无法接受了。
 
 
 
  ☆、22晋江文学城独发
 
  
  “那苏致重每日里放课后都会去惜玉园。”苏致雅若有所思的抚着下颚,良久之后才凑到苏阮的耳畔处说了一番话。
  惜玉园是苏致重拨给新抬姨娘绿玉的院子,那苏致重对绿玉的新鲜劲还没过,所以每日里放课后便准时去她那处用一顿午膳,晌午后再腻歪一下。
  “大哥,这样可行吗?”听罢苏致雅的话,苏阮睁着一双眼,面上有些犹豫。
  “阿阮,你的心太软,这可不好。”苏致雅冲着苏阮摇了摇头,然后端起面前的凉茶轻抿一口道:“苏府面上看着干净,内里头却是烂的,你再这般下去,大哥若不是有三头六臂哪里保的下你。”
  “……我知道。”垂着眼帘,苏阮的声音含在喉咙里,糯酥酥的听不真切。
  苏阮知道自己的性子太软,谁都能欺到她的头上来,可这事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改变的了的。
  她也时常埋怨自己,怎么这脑子就比不上那苏惠蓁灵光,就算是有那苏惠蓁一半的脸皮也好,不然哪至于被陆朝宗戏弄成那副模样。
  所以与其说苏阮性子软和,不若说她因为长久呆在府里,而被禁锢了思绪,养成了驽钝性子。
  “好了,我也不是要说你,只是要你知道,像这般的事日后如若再遇到,想些其它有用的法子可比你坐在这处自怨自艾的好。”
  “所以我这不是寻你来了嘛。”拉住苏致雅的大袖,苏阮头疼的蹙眉道:“大哥,如若那偷窥之人不是苏致重……”
  “如若不是苏致重,那咱们也没什么损失。”接过苏阮的话,苏致雅从绣墩上起身道:“行了,待你的伤养好些,便让禄香来通知我,咱们去惜玉园。”
  “嗯。”苏阮点了点头,看着苏致雅摆袖而走,那掩在红木圆桌下的素手紧紧绞作一团。
  其实苏阮是故意寻苏致雅过来的,因为昨日里陆朝宗的那番话依旧留在她的脑子里头挥之不去,让苏阮无端的十分烦躁。
  苏阮不信,她的大哥这般好,怎么可能会生这样的心思?
  夫有尤物,足以移人……如若大哥真要将她推给那陆朝宗,就不可能还费心费力的为自己奔波去修补那颗花中花……不对!
  想到这里,苏阮突然神色一凛。
  大哥拿着那颗花中花去宋陵城内寻遍了名工巧匠,却正正好好在三日后告知自己这颗花中花不能修补,刚刚说完,那刑修炜便带着人来了,似乎正好掐住了点。
  下意识的伸手咬住粉嫩指尖,苏阮靠在红木圆桌上,脑袋里头轰隆隆的就像是被六月的暴雨雷鸣声给轰了一日夜般的混乱。
  不会的,这应当只是巧合罢了。
  猛力摇了摇头,苏阮腾的一下从绣墩上起身,然后稳住情绪,抬手招过外头的禄香和平梅道:“你们两个进来。”
  听到苏阮的声音,禄香和平梅提着裙裾进到主屋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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