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奸雄(重生)——田园泡
时间:2017-11-26 16:39:30

  那铜鎏金白玉箸砸在白玉砖上,声音清晰异常,跌跌撞撞的遥遥滚落在一只皂靴前。
  陆朝宗垂眸看了一眼那滚在自己脚边的铜鎏金白玉箸,细长眉眼轻挑,神色不明。
  苏阮赶紧上前屈膝行礼,然后跪在地上将那只玉箸给捡拾了起来。
  玉箸油腻腻的沾着肉汤,苏阮上手就触了一掌。
  “坐。”陆朝宗侧身绕过苏阮,撩起后裾坐到那紫榆翘头案后。
  苏阮睁着一双眼,紧攥住手里的铜鎏金白玉箸,筷尖滑腻腻的带着微红油渍,点在白玉指尖上尤为明显。
  陆朝宗的视线缓慢上移,落到苏阮那张纤媚面容上。
  “阿阮姑娘可觉,一日不见,恍如隔秋。”
  暗哑的嗓音带着一股温柔意味,飘乎乎的传进苏阮耳中,怪异而瘆人,特别是那咬在最后的八个字,柔腻的就像是紫榆翘头案面上沾着的那些酸甜樱桃肉。
  苏阮抿着唇瓣不答,越发攥紧了手里的白玉箸。
  这陆朝宗刚才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是……发了疯病?还是因为解决了那陈郡王十分欢喜,便特意过来拿自个儿打趣?
  苏阮自觉自个儿与陆朝宗的关系可没那么好,好到能用这“一日不见,恍如隔秋”来见面寒暄。
  单手搭在案面上,陆朝宗轻笑一声,然后将视线落到紫榆翘头案面上。
  案面上滚着几颗色泽红润的樱桃肉,陆朝宗也不嫌弃那沾着肉汁翻倒的樱桃肉,只上手一颗一颗的将其重新放回到小碟之中道:“上好的樱桃肉,可惜了。”
  听着陆朝宗这没头没尾的话,苏阮静站在那处没做声,心口处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站着干什么?坐吧。”抬眸看了一眼还傻站在那里的苏阮,陆朝宗勾唇浅笑道:“怕我吃了你?放心吧,本王茹素。”
  说罢话,陆朝宗突然伸手舔了舔那粘在自己指尖处的樱桃肉汁,那双微敛眼眸轻动,潋滟流光。
  陆朝宗的手修长白皙,指骨分明,稠腻的樱桃肉汁顺着他的指尖滑落,滴在案面上。
  看着这态度怪异,动作瘆人的陆朝宗,苏阮紧张的暗咽了咽口水,踌躇着上前,拢着裙裾伏跪在陆朝宗面前,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那只铜鎏金白玉箸放到案面上。
  陆朝宗朝着苏阮伸手,语气微哑道:“绣帕。”
  听到陆朝宗的话,苏阮赶紧把手里的绣帕递给了他。
  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陆朝宗靠在紫榆翘头案旁,微一侧眸便能瞧见苏阮那轻颤的眼睫,形如蝶翼,媚若拂柳。
  “人,生而在世,皆有自己最渴望的东西,他们会愿意来给你一件东西,心甘情愿用来的换取他们的渴望,所以,人应当清楚自己最渴望的是什么,才能不被他人利用。”
  擦拭干净自己的手指,陆朝宗将那块脏污绣帕放入宽袖暗袋之中,然后又从宽袖之中拿出另外一块干净绣帕道:“伸手。”
  苏阮犹豫着伸出自己的手,脑子里头乱哄哄的都是陆朝宗说的话。
  这人为何突然与自己说这种话?还有刚才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言语,到底是什么意思?纯是拿自个儿打趣吗?
  纤素的手掌被陆朝宗握在掌心,一点一点的擦拭掉指尖处的油渍,那滑腻的油水粘在苏阮的粉嫩指瓣上,更添几分晶莹媚色。
  看着苏阮的手指,陆朝宗突然捏住了那食指处的指甲瓣轻揉道:“阿阮姑娘生的真是好,便是这一小瓣指甲,都好看的让人魂牵梦萦。”
  说话时,陆朝宗故意压低了声音,围屏外的人听不真切,只隐隐看到那围坐在案边的两人,姿态亲密异常。
  苏阮下意识的抽手,素白的手指蜷缩在腹前,贴着缎带处的龙香绣囊。
  “阿阮姑娘是个聪明人,知道本王的意思。”缓慢收手的陆朝宗轻柔勾唇,那看向苏阮的视线晦暗不明,隐藏深意。
  就像只不耐潜伏,陡然出击的饿兽。
  “臣,臣女驽钝。”苏阮扯着唇角,勉强吐出这几个字。
  坐在她面前的陆朝宗明明还是以前的那个陆朝宗,可是这个陆朝宗却比以前的更让人惊惧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厉蕴贺贺好坏呀……蔫坏蔫坏的……
  厉蕴贺贺:废话,也不看看老子上头顶着哪个人!
  陈郡王:刚刚出场一章,伤心o(╥﹏╥)o
  苏二二:害怕怕
  小宗宗:来来来,开门呀,我是你老公
  
 
  
 
  ☆、36晋江文学城独发
 
  
  “不, 阿阮姑娘知晓,本王要的是什么。”
  揭开了皮的陆朝宗目的明确, 剑指靶心, 把苏阮吓得两股战战,慌不择言。
  “王爷曾言, 臣女是艳俗之物, 只有俗人才会欢喜。”
  “本王便是那俗人。”将手里的绣帕塞到苏阮的手上,陆朝宗面色沉静, 毫无羞愧之意。
  苏阮瞪眼看着面前的陆朝宗,跪在地上的身子不自禁的开始轻颤。
  这人真是好不要脸!以往不是最不屑于自个儿的吗?今日怎么就像是吃错了药似得, 拽着她不放呢?
  不, 兴许这人从一开始就吃错药了……
  “宜春郡主, 宜华世子到!”殿厅门口,遥遥传来太监的说唱声。
  苏阮身子一凛,赶紧侧眸往外看去, 试图转移话题道:“王爷,宜春郡主和宜华世子来了, 陈郡王突然暴毙,您准备如何应对?”
  陆朝宗不紧不慢的捏着手里的花中花,一双暗黑厉眸紧紧的盯在苏阮的脸上道:“本王已然说过了, 这人用自己的东西心甘情愿换的,怨不得别人利用。”
  苏阮听不懂陆朝宗的话,眸中显出一抹困色。
  陆朝宗的心绪似乎真是不错,他朝着苏阮招手, 似笑非笑道:“附耳过来。”
  看到陆朝宗的表情,苏阮心下一惊,赶紧慌张的摇了摇头。
  她当然是不会羊入虎口的,这种事她不知道便不知道了,反正也影响不到自个儿。
  瞧见苏阮摇头,陆朝宗也不恼,只慢悠悠的拍了拍自己的蟒袖,然后从紫榆翘头案后起了身。
  不再戏弄苏阮,陆朝宗转身出了围屏。
  苏阮靠在案上,大口喘气,显然是被陆朝宗吓得不轻。
  但这次的惊吓却又与平常不大一样,不,应该说是完全不一样。
  若说平常的陆朝宗是头逮着谁便咬谁的饿狼,今日的陆朝宗就是那伸爪的恶兽,拨弄着苏阮这团软绵东西,掂量着什么时候才能吞进腹中。
  其实说实话,苏阮先前听了苏致雅的言语,对陆朝宗便生了几分戒心,隐约觉得他似是有这个苗头在,但心中却始终是不愿信的,直至今日,这陆朝宗大而皇之的将那层纸捅破,才使得苏阮如醍醐灌顶,神智大清。
  这陆朝宗,怕不是真看上自个儿了……
  “奶娘。”小皇帝换了一身明黄小龙袍,颠颠的走到苏阮身旁道:“你怎么摔在地上?”
  苏阮回神,赶紧伏跪起身,然后仰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小皇帝,声音干涩的开口道:“皇上,您觉得摄政王对臣女如何?”
  “唔……”小皇帝歪了歪小脑袋道:“皇叔说他茹素,不吃荤物。”
  “这是什么意思?”听着小皇帝的答非所问,苏阮蹙起娥眉,十分不解。
  “朕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要朕一提到奶娘,皇叔就这样说。”小皇帝摇了摇小脑袋,然后突然拍手叫道:“啊!”
  “怎么了?”被小皇帝吓得一惊,此刻的苏阮真是心悸的连只过路搬食的蝼蚁都能给她吓破胆。
  “朕想起来了,那铜鎏金白玉箸是皇叔的东西,怪不得朕一直觉得眼熟呢。”
  听到小皇帝的话,苏阮转头看了一眼那放在紫榆翘头案上的东西,双眸圆睁,“这,这是摄政王用的东西?”
  “是啊,昨日朕还瞧见皇叔用它夹菜了呢。”小皇帝歪着小脑袋,下意识的啃住了小胖手道:“夹的是白豆腐,皇叔说那白豆腐白嫩嫩的可好吃了,今日还要吃。”
  听罢小皇帝的话,苏阮皱着一张脸,神色十分难看。
  若是陆朝宗刚才没说那番话,她还可以当是宫婢拿错了,但正因为陆朝宗说了那番话,所以苏阮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这陆朝宗真是拿准了自个儿不敢反抗,是在硬来呀!
  “奶娘,你进宫陪朕好不好?除了皇叔,都没有人跟朕说话。”牵住苏阮的手,小皇帝苦着一张小脸道:“皇叔还老是责备朕,说朕写的字不好,背的书不好,还要打朕的手板心。”
  “这……”虽然可怜这小皇帝,但苏阮心内却还是将自个儿放在首位的,她知道陆朝宗不会对小皇帝下狠手,却是会对自个儿下狠手,所以她是万万进不得宫的。
  “皇上,臣女不能进宫。”朝着小皇帝摇了摇头,苏阮勉强扯出一抹笑道:“臣女也要读书习字,读的不好,也是要被打手板心的。”
  “啊……”听到苏阮的话,小皇帝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同病相怜之感,她伸手握住苏阮的手,一副郑重其事的小模样道:“奶娘,你要保重。”
  “是。”苏阮好笑的弯了弯唇,眸色轻动。
  其实苏阮觉得,不如这陆朝宗当了皇上罢了,省的这小皇帝还要披着一层皮受苦,年纪小时不觉,到了有男女之分的意识年岁,怕是会痛苦非常。
  不自禁的叹出一口气,苏阮捏着小皇帝的白嫩胖手,娥眉轻蹙。
  现下她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有空去操心旁人的事,而且此事也不是仅凭她一人之力就能改变的了的。
  围屏外,宜春郡主与宜华世子得知陈郡王的死讯,面色惨白的跪在地上哀嚎,声声撕心,令人闻之动容。
  “人死不能复生,还望郡主与世子节哀。”陆朝宗站在一旁,声音凉凉道。
  宜春郡主赤红着一双眼抬眸,狠狠的瞪向陆朝宗,髻上步摇冠晃动,声音嘶哑,“是你,就是你害的父王!”
  “宜春郡主此话怎将?陈郡王突然暴毙,本王也甚是哀痛。”
  话虽是这般讲,但明眼人都能瞧出陆朝宗的脸上哪里有哀痛之情,分明就是在睁着眼说瞎话。
  “宜春郡主若是不信,可问在座官员,看陈郡王是否突然暴毙。”陆朝宗扬袖,有恃无恐的扫视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
  在座众人垂眸,不敢与之对视,殿厅内寂静非常,只余宜春郡主和宜华世子急促的喘息声。
  “你,我父王是否暴毙而亡?”宜春郡主抬手,指向一旁的苏致雅道:“若有半分妄言,本郡主便拔了你的舌根!”
  苏致雅惊惶起身,赶紧朝着宜春郡主拱手道:“臣不敢妄言,陈郡王确是突然暴毙而亡。”
  “那为何会暴毙?”宜华世子紧绷着一张脸,纤瘦的身子伏在陈郡王身旁,泪流满面,因年幼未长成,有些雌雄不分,相貌女气,所以乍看之下竟显出几分梨花带雨之意。
  “臣不敢胡言,在座众人皆可为臣作证,陈郡王与抚顺大将军比试青铜鼎器,不敌,受重压而亡。”苏致雅字字清晰。
  “你们为何不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父王被那青铜鼎器压身而亡吗?”宜春郡主声嘶力竭的怒吼着,纤细的手指紧攥住陈郡王腰间的蹀躞带,引得蹀躞带下的小勾相互勾缠,发出刺耳摩擦声。
  “宜春郡主如此,便是有些蛮不讲理了,能救,自然会救,这救不了,让我们如何救?”
  陆朝宗施施然的朝着陈郡王的尸首走了两步,就被那宜春郡主呵止道:“站住!我父王不愿见到你这卑鄙无耻的恶人!”
  “呵。”陆朝宗轻笑一声,竟然真的站在了原处未动,甚至还装模作样的往后退了两步。
  宜华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子,仰头喊道:“弑父之仇,不共戴天!我陈郡与你陆朝宗誓不两立!”
  “宜华世子,陈郡王乃暴毙而亡,与主子何干?”厉蕴贺起身站到陆朝宗身后,声音散漫道:“所谓愿赌服输,你们陈郡人都是这般言而无信的吗?”
  “住嘴!”宜华世子怒急,闷头就往厉蕴贺那处冲撞过去,却是被他反手掐住了胳膊。
  “果真是世子,养的如此细皮嫩肉。”厉蕴贺偏头,上手抚了一把宜华世子裹着绶带的腰肢道:“世子这腰,怕是比之女子都要细上几分呢?”
  红肿着一双眼的世子面色涨紫,显然是被厉蕴贺的浑话气得不轻。
  他堂堂陈郡世子,哪里受过这等侮辱!
  猛地拔出腰间的短匕首,宜华世子狠狠的朝着厉蕴贺的方向戳去。
  厉蕴贺早有防备,侧身一避就把宜华世子手里的匕首给夺了下来。
  把玩着手里的短匕首,厉蕴贺笑道:“多谢世子馈赠,如此精美的匕首,臣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说罢话,厉蕴贺反手便将那匕首插在了自己的一品玉带后,“正巧陈郡王还欠臣一败礼,臣也不要那金钱财宝,权势地位了,只这短匕首便足矣。”
  “卑鄙无耻。”宜华世子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不定,髻发凌乱,浑身汗湿。
  宜春郡主撑着身子从地上起身,步摇冠动,眸色凌厉道:“宜华,莫与这等小人多言,一把匕首罢了,当务之急还是先将父王带回陈郡王府。”
  陈郡王府是先帝在世时为陈郡王特意筑造,华美堪比行宫,就造在宋宫侧,也算是陈郡王每到宋陵城的落脚处,可见当时陈郡王与先帝之深厚情谊。
  听到宜春郡主的话,宜华世子狠狠剜了厉蕴贺一眼,然后愤愤的攥着拳头走回到宜春郡主身后。
 
 
 
  ☆、37晋江文学城独发
 
  
  因陈郡王暴毙一事, 所以陈郡王府与陆朝宗彻底撕破了脸皮,三大世家之人意欲拉拢陈郡王府, 借吊唁之名, 暗地相访。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