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奸雄(重生)——田园泡
时间:2017-11-26 16:39:30

  陆朝宗轻笑,那从喉咙里面滚出来的声音带着细细的沙哑感,就像风落在树叶子上的声音,沙沙沙的格外好听。
  如果欢喜上了一个人,就连那个人的一根头发丝都觉得好看到心眼里,苏阮觉得,现在的她就是这样的感觉。
  伸手捻住那根飘在自己面前的头发丝,苏阮把它绕在指尖上,一圈一圈的缠紧。
  注意到苏阮的小动作,陆朝宗眼中笑意更深,那汪深潭之中浸出一抹流光,细碎温柔,装着苏阮。
  “给摄政王请安。”众人纷纷朝陆朝宗行礼。
  陆朝宗心情颇好的摆了摆手,然后拉着苏阮往自己那处去。苏阮亦步亦趋的跟在陆朝宗的身后,指尖还绕着他的头发丝,那头发丝乌黑蹭亮的卷在粉嫩色的指甲上,黑白交织,暧昧明显。
  陆朝宗坐的地方自然是主位,那里甚至还搭了一个棚子,将外头的艳阳完全隔绝在外。
  苏阮提着裙裾坐到他的身边,手上一用力,那根头发丝便被她给扯了过来。
  “嘶……”陆朝宗微微偏头,瞧见苏阮心虚的把手指往后缩。
  伸手抓住苏阮的手指,陆朝宗慢条斯理的捻住那根头发丝缠在苏阮的指尖上,一圈又一圈,直至缠到尾部。
  “你做什么呀。”苏阮的声音细细的带着一抹娇羞,一双眼中蕴着媚色。
  “不做什么。”牵住苏阮的手,陆朝宗突然从宽袖之中抽出一卷画轴摊开在面前的翘头案面上。
  “这是什么?”苏阮垂眸,看到画轴上那件用彩墨勾勒出来的嫁衣,双眸一亮,脸上显出明显的欢喜神色。
  “喜欢吗?”陆朝宗俯身,单手搂住苏阮的腰肢将人贴到自己的身上。
  苏阮伸手推了一把陆朝宗,然后把那根头发丝一圈一圈的解下来,拉出一条缝在自己与那厮之间。
  “别国边界。”伸手勾了勾那根头发丝,苏阮挪着臀部往旁边坐了坐,眼尾上挑,印出陆朝宗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傻阿阮,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抬手捻住那根头发丝,陆朝宗轻轻一拨,那头发丝便被他给挑断了,“国破家亡,还不束手就擒,供上美人?”
  “强词夺理。”苏阮一仰下颚,将那画轴抱到怀里,鸦羽似得的长睫毛轻颤了颤道:“这是给我的嫁衣吗?”
  陆朝宗慵慵懒懒的往后一靠,宽大的摆袖罩在苏阮的裙裾上,亲密贴合,“不是。”
  “怎么不是了,难不成这还是你给别人的?”苏阮探头,伸手拨开陆朝宗盖在自己裙裾上的大袖,面颊微鼓。
  陆朝宗抖了抖宽袖,缓慢吐出下一句话道:“这是给你的图样,不是给你的嫁衣。”
  苏阮面色微红,知晓这厮是在逗弄自个儿,当即就斜掐了他一眼道:“跟着好人学好人,跟到坏人学妥神。”
  “嗯?哪处学的话?”陆朝宗伸手,勾了勾苏阮噘起的嘴。
  躲开陆朝宗的手,苏阮把手里的绣帕捏成团往他怀里扔过去道:“跟大姐院子里头的婆子学的。”
  在苏惠苒养伤的那几日,苏阮闲着无趣便与苒香阁里头的婆子说了几句话,囫囵学了几句。
  “我是好人?”陆朝宗收手,指尖滑腻腻的带着一抹凝香味。
  “亏得你说得出口。”苏阮继续用眼睛掐他,抬手把绣帕拿回来,然后低头看着画轴里面的嫁衣。
  这嫁衣一笔一画皆是由陆朝宗所勾勒而出,线条干净有力,却精细非常,就算是宫里头尚功局的人怕是都画不出来这样的图样。
  “真好看。”苏阮软着声音,由衷的赞叹。
  陆朝宗轻笑,眉眼散开,里头藏着的狠戾瞬时消失,只有在苏阮身旁时,他才会露出那副难得的戏谑温柔面色。
  “这么好看,能做的出来吗?”苏阮朝着陆朝宗的方向轻靠了靠,眼尾不经意的瞧见那从棚子后头露出的一角僧袍,当即就抓起翘头案面上的一只茶碗砸了过去。
  棚子后的僧袍动了动,端着一碟糕食的伊白和尚从那处走出来,僧鞋上沾了一点茶水,显出一层晕染暗色。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假和尚。”看了一眼伊白和尚手里的肉饼团子,苏阮斜睨了他一眼道:“偷偷摸摸的还是出家人吗?”
  “真真假假,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伊白和尚晃着一颗光脑袋,拢着僧袖坐到陆朝宗和苏阮的对面。
  苏阮收好自己的画轴藏在身后,不愿被这假和尚瞧见。
  伊白和尚轻笑一声,往嘴里塞了一口肉饼团子。
  鲜嫩的肉汁滴落下来砸在翘头案面上,苏阮突然庆幸自个儿将画轴早早的收好了。
  和尚慢条斯理的捏着那肉饼团子举到眼前,突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看着那笑的前仰后合的假和尚,苏阮奇怪道。
  伊白和尚朝着苏阮招了招手。苏阮抑制不住心里头的好奇,提着裙裾走到他身旁蹲下了身子。
  圆圆的肉饼团子举在半空,被慢悠悠的挪到对角,苏阮清楚的看到宜伦郡君那张圆滚滚的脸与其贴合,甚至比这肉饼团子还要再圆上几分。
  “仲秋的月,现在圆。”伊白和尚抿着唇角,脸上满是笑意。
  苏阮捂嘴轻笑,眼尾上挑,勾出纤细痕迹。
  “宜伦郡君是个好的,刚才我被那青果子噎住,还是她救了我呢。”抬手把那肉饼团子拿过来放回碟子里,苏阮指着和尚道:“你这个和尚,满肚子的坏心肠。”
  和尚挑眉,光溜溜的脑袋似在反光。
  陆朝宗起身,抬手把苏阮捞回身边,然后用白帕给她擦了擦手道:“噎住了?”
  “嗯,不过已经好了。”苏阮点了点头。
  刚才那青果子噎在喉咙里头的时候,苏阮真是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待过会子她定要去好好的谢谢那宜伦郡君。
  “我瞧瞧。”伸手抬住苏阮的下颚,陆朝宗俯身,“张嘴。”
  苏阮抿着嘴不动,面色羞红的扭过了头。
  这么多人还瞧着呢,这厮真是大方过头了。
  一旁的伊白和尚捧着手里的碟子,目光转到那依旧缩在圆桌下面的宜伦郡君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宗宗:我是个大方的人。
苏二二:这个笑话真好笑,哈哈哈\(^o^)/~
 
 
 
 
 
  ☆、103晋江文学城独发
 
  校场旁边栽种着几棵桂花树, 有丹桂和金桂,冷桂飘香, 浓郁的香气充斥在鼻息间, 有点腻人。
  棚内,伊白和尚正在高谈阔论, “镇国侯府由南平县主做主, 这宜伦郡君又深受南平县主的喜爱,若是能将这宜伦郡君娶回去, 还怕这镇国侯府不倒戈相向吗?”
  伊白和尚一边说着话,一边放下手里的碗碟道:“摄政王, 这娶一个是娶, 娶两个也是娶, 不若娶一双,双喜临门,不是更好?”
  陆朝宗半阖着一双眼, 没有说话,苏阮抱着手里的画轴, 一双柳媚眼圆凳,连眼尾都撑开了。她恶狠狠的盯住那伊白和尚,“假和尚, 我吃我的樱桃肉,你喝你的孟婆汤,咱们何必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呢?”
  咬牙吐出那“你死, 我活”四字,苏阮与陆朝宗呆在一处久了,口齿愈发伶俐,肆无忌惮起来。
  不过反正她有大靠山,怕甚。
  伊白和尚抬眸,看了一眼坐在陆朝宗身边的苏阮,“苏二姑娘,贫僧不过就是说了几句玩笑话,何必当真?”
  苏阮掐了他一眼,“就容许你说玩笑话?我也不过就是说了几句玩笑话罢了。”
  陆朝宗伸手,搭住苏阮抱着画轴的手抚在手里轻捏了捏。
  苏阮转头,定定的看向陆朝宗,“你不会真要娶吧?”
  陆朝宗勾着苏阮的指尖,缓慢掀开眼帘,眸色暗沉,蕴着柔色,“一生一世一双人。”
  苏阮面颊泛红,连耳尖都点上了胭脂色。
  伊白和尚看了一眼陆朝宗,又看了一眼苏阮,垂眸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沧海桑田,不过转瞬,何必执着。”
  “是呀,何必执着。”陆朝宗慢条斯理的接过伊白和尚的话,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似讽非讽,似嘲非嘲。
  伊白和尚抬手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肉饼,那肉饼已经冷了,失了最初的鲜香,只余下荤肉的腥气。
  校场内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试,宜春郡主穿着烈火般的骑马装游转在宽阔的校场内,跟苏致清势均力敌,但那只是看起来的势均力敌,实际情况大概只有本人知晓。
  其实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试,但宜春郡主不服输,她是决计不会将陈郡王府拱手让给陆朝宗的。
  “本郡主今日累了,明日再比。”扔下手里的弓箭,宜春郡主高仰下颚,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自己马下的苏致清道:“明日卯时,在此处见。”
  说完,宜春郡主驱马离开,转身之后面色瞬时变的难看至极。
  宜华世子站在校场外,眼看着自家姐姐过来,当即就迎了上去,“姐。”
  跨马而下的宜春郡主身上都是热汗,手掌上是被缰绳勒出来的血痕,双腿也因为长时间的骑马而僵直哆嗦。
  “姐,你没事吧?”宜华世子看到宜春郡主那满手的血泡,一张清秀小脸皱的死紧。
  “没事,习惯了。”宜春郡主咬牙,“明日卯时让人把校场围了。”
  “姐,你要做什么?”听到宜春郡主的话,宜华世子面色大变。
  “不做什么。”宜春郡主将绣帕绕在手上,暗暗捏紧拳头,“只是做我该做的事。”
  生为陈郡人,死为陈郡鬼,为了陈郡,她什么都能做,不过只是杀个人罢了,有何难。
  主位棚内,伊白和尚起身,俯身往校场内看去。“比完了?怎没个输赢?”
  陆朝宗盘着手里的花中花,眉目轻敛道:“差条人命。”
  “人命?”听到陆朝宗的话,苏阮蹙眉道:“什么人命?”一场招婿会,还能招出人命来?
  “别怕,死不了的。”抬手抚了抚苏阮的额角,陆朝宗笑道:“今日去你家吃顿便饭。”
  说是便饭,但陆朝宗来,王姚玉哪里敢怠慢,赶紧让厨房忙活了起来。而苏致清回府,也让心绪不佳的苏钦顺难得露出了个笑脸。
  “给父亲请安,不孝儿回来了。”苏致清跪地,给苏钦顺行大礼。
  苏钦顺赶紧上前,将苏致清从地上扶起,“这么多年,总算是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苏致清起身,双眸微红。多年漂泊在外,归家之时心中难免感触良多。
  “在外可好?”苏钦顺是个严父,不会说过多关心之语,只干巴巴的憋出这么一句。
  “劳父亲挂心,儿安好。”苏致清知晓苏钦顺的脾气,只又拱手,声音微哽咽。
  苏钦顺颔首,眼眶通红,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然后道:“我听说你就是那轰动宋陵城的鹊翎徒?”拢着大袖单手负于身后,苏钦顺面容瘦削不少,看着有些精神不济。
  “是。”苏致清点头,“承蒙师傅教诲,师故去后,让儿归家。”
  “鹊翎人去了?”苏钦顺面色微惊。
  “是。”苏致清面露悲切。
  “唉。”苏钦顺摇头叹息,遗憾又一贤士故去,文人之间,总有一股莫名的惺惺相惜之意,即使素不相识,相见时,也能相谈甚欢。
  书房门口,王姚玉端着茶水进来,“儿啊,我听说你去参加了那宜春郡主的招婿会?”话说一半,王姚玉面露担忧,“你可,还未及弱冠呢。”
  苏致清先是拱手与王姚玉行了一礼,然后才道:“母亲,儿省得,定不会拖累苏府。”
  王姚玉面露尴尬神色,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漆盘放到茶案上。
  陈姨娘的这个孩儿,一向是个聪明人,她也没费心多管,只平日里吃穿住行不缺着就好。现在她苏府刚刚挺过大关,风雨飘摇未定,若是再出什么事,她一介妇孺真是挨不住。
  “致清呀。”苏钦顺叹息,“你年纪到了,想成家是好事,可是这宜春郡主不是能胡乱招惹的人。”
  经历了许多事的苏钦顺说话也没有了先前的刻板,反而是学会了与人相谈说事,不再一意孤行的任凭自己的性子拍案定板。
  “父亲,我心中有数,请您相信孩儿。”苏致清神色笃定。
  苏致雅也站在一旁拱手帮道:“父亲,二弟一向聪慧,此事您就交给他吧,儿相信二弟一定是另有打算。”
  苏钦顺抬头,瞧见站在自己面前的苏致雅和苏致清,已然显出几褶明显皱纹的严肃面容上露出担忧,然后叹息着缓慢点了点头,“日后这朝廷,都是你们这些初生牛犊的。”
  苏致雅在待参加明年的春闱,以他的才情,搏个前三甲不在话下。苏致清顶着一个鹊翎徒的名头,即便身份不够,做个幕僚食客,那也是前途无量。
  而对于苏致雅和苏致清在做的事,苏钦顺哪里会不清楚。
  他身居官场多年,难得能算作是那出淤泥而不染之辈,但事实证明,有时候自己认为对的,不一定是对的,自己认为错的,在旁人看来,反而才是对的。
  太干净的人,是会生病的。所以他已抱恙数日,许久未上过朝了。
  “老爷,吃茶。”王姚玉上前,给苏钦顺端了一碗茶水,然后伸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药碗道:“朱大夫说要让你按时吃药。”
  “知道了知道了,放着吧。”苏钦顺吃了一口茶,却没动那药。
  “不行,现下就要喝了。”王姚玉难得的显出一抹硬气。
  苏钦顺无奈,只得端起那药碗吃了。王姚玉面露喜色,赶紧又给苏钦顺添了一碗新茶。
  “对了,晚膳都备好了吗?”放下药碗,苏钦顺抹了抹胡须,只觉口中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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