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俏七零——微微安心
时间:2017-11-27 16:11:20

 
    “我说你们一个个的,是男子汉吗?有你们这么欺负女孩子的吗?”杨小贝很聪明,她知道大家的矛盾在老师与同学之间,但是她故意把问题扯到性别上去。是啊!闹事的都是几个男同学,这可不是欺负女人?
 
    本来自古以来,老师是一个很神圣的职业,因此既然当了老师,你就得是人们心目中老师的样子。可是施老师实在与同学们想象当中学富五车的样子相差甚远。老师和学生天然就不在一个平面上,本来大家针对的是老师,班上的女同学也是袖手旁观,眼下杨小贝突然这么说,大家想想不对了。怎么着?老师怎么了?女老师好欺负啊!
 
    女孩子们反应过来,都上去安慰老师去了。班上一些老成持重的也都劝那些闹事的,“大家都是来读书的,又不是来吵架的!老师也刚刚毕业,你们欺负人家做啥子嘛!”好么,一下子风向就扭转过来了。
 
    杨小贝却还是愤愤不平,对那几个闹事的说,“我虽然不是你们班的,也能看出来问题在哪里。别说老师的专业水平不过关,你们哪个比老师强一点还是咋地?我一个短期培训班的都比你们强,有什么好嘚瑟的?”说着走到讲台上,用漂亮的拉丁花体把老师刚刚被质疑的一段文字写在黑板上。
 
    其实到现在杨小贝都很质疑为什么卫校要开设拉丁文这门学科,实际在医院里面也渐渐地淘汰了拉丁文的应用。现代医学起源于欧洲,而那个时代的欧洲,拉丁语是主流语言,因此医学术语很多用的都是拉丁文词根。另外,因为流传下来的习惯,临床工作中也要频繁用到某些拉丁文。但是随着药品及医疗技术的不断更新,单纯的拉丁文已经不能适应现代医学所需,除了那些搞科研的,恐怕很多医生已经将拉丁文忘到后脑勺去了。
 
    但是在当年学习这些的时候,杨小贝对花体的拉丁文书写产生的了浓厚得到兴趣。其实拉丁文没有什么学习乐趣可言,一切都是死记硬背而已。所以她自己找了个乐子,上课的时候专心练字,到后来还真练了一手漂亮的花体字出来。可惜没有用武之地,只是有时候无聊,自己写一写还能让人惊叹一下。
 
    杨小贝一向认为,对于那些嘚瑟的人,只用用狠狠得打脸,打得他们蹦不起来才会消停。所以作为一个乡村医生培训班的旁听生,她用一手漂亮工整且语法严谨的拉丁文震惊全场后,放话说有谁能说一下它的语法,背出这些单词?然后在一片鸦雀无声中施施然退场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老师,不要用一种感激的眼光注视着我,其实我叫雷锋……
 
    既然已经闹成这样,蹭课是不可能了。老妈那边最近觉得学习进度有点超过她的知识,也收收心认真上课去也——毕竟到时候考试通不过,那生性好强的她可是不能接受的。杨小贝出来呆了一会儿,想着反正也没事,不如去街上逛逛,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哒?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那里望眼欲穿地往培训班那边的方向眺望,唉!这不是消失了都快一个月的周品正嘛!
 
 70 无言
 
    再次见到周品正,杨小贝还是很开心的。虽然只是见过两次面,但是他们之间有一种微妙的感觉,类似于他乡遇故知吧!她兴冲冲地跑上前去拍了他一记,“喂!周品正!”
 
    周品正吓了一跳,回去却看见杨小贝穿着一件对襟的外套,扎着俩儿长辫子,像是从民国时期走出来的少女,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他心里猛地一跳,顾不得思考杨小贝为什么从那边过来,“小……小贝!好久不见!”
 
    杨小贝心情莫名的就好了,“是啊!好久不见,我都来县城上学都半个多月了,也没见过你,还以为你回去了呢!”这话说的,周品正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咳,没有,我前阵子外地去了一趟。”他没有把自己的行动跟杨小贝说,有成绩就算了,现在什么都没有谈成,跑了一场空,他哪里好意思去跟杨小贝提起。
 
    不过要是换成那种会讨女孩子欢心的,也会大肆宣扬自己吃苦受累,为你做了多少多少。但是周品正的心里只有我为了做到了什么,压根没有在人家面前表功的意思。两人热情地打完招呼,一时之间却冷场了。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这么不会聊天的啊?杨小贝开动脑筋想了想,问道,“你来这里是……”“哦哦!我听说你在这边读书,就过来看看。”周品正赶紧解释道自己的来意。
 
    她就知道!周品正跟她一样初来乍到,不会有其他认识的人,所以只可能是来找自己。但是你找过来是干嘛的?就这样傻傻地看着吗?这样一直由她来找话题好尴尬的说!
 
    周品正有一肚子话想对面前的人儿讲。从刘师傅那里听到她的消息,他什么也没有想就跑过来了。他想问小贝你什么时候来读书的,想告诉她我去帮你找了种兔,但是没有成功。想告诉她这段时间很想念她,但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她的消息。想告诉她自己托人买了很多的用品过来,但是还没有到……他有一股浓浓的挫败感,好像从上次分手到现在,他什么也没有做成,现在冲动地来见她,居然连话也不会说了。
 
    杨小贝见周品正楞在那里,简直哭笑不得。好吧!既然你今天变身呆头鹅,我也没有办法。换个人说不好都得生气了,不过她倒是觉得现在的周品正更加可爱一些。“我正打算去街上看看,你没有事的话一起去吧!”周品正当然没有不同意的,于是两个人一起向城区走去。
 
    两旁都是农田,农民们在地里忙活着,田间鸡犬相闻,一派祥和的乡间风味。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路边的垂柳都发出了新芽。他们俩安静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虽然没有交谈,但是心情都十分舒畅。
 
    周品正整理了一下心情,总算从刚见面时的激动平复下来,问道;“小贝,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参加这个乡村医生培训班?这个可是没有编制,还是在农村挣工分的!”这也是他最想问的地方。之前在学校门外等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对杨小贝一点也不了解。只知道她是从浦海回来的,也见过她的好几个家人,但是她的年龄、学业、过往的经历,他统统都不知道。
 
    “哦,这个啊。”杨小贝嘴里回答着,也在想怎么跟周品正说。只有他是不一样的,如果她说原来的那套说辞,他肯定会问,在哪个区,那个学校念的书?搞不好还会说帮她去转学籍,她不是就傻眼了吗?想了想,她干脆实话实说,“因为我没有文凭啊!又想学点东西,只有这个培训班才能参加。”她没有办法去解释那么多复杂的问题,干脆就不说,正如周品正也没法说起自己的经历一样。
 
    听她这么说,周品正更疑惑了。不管从谈吐言论,还是别的方面,杨小贝也不像没有读过书的人。但是她说的是没有文凭,而不是没有读书。他们两个人都一样,都有无法启齿的难处,却不约而同的不想说谎,于是交往得越深反而对对方越不了解。
 
    想起自己的事情,周品正觉得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她不愿意提起之前的往事。于是也不继续追问下去了。“但是如果直接参加高考不是更好吗?”他只是不明白,这几年刚刚恢复高考,为了体谅那些在特殊时期被耽搁的学生还有知青等群体,也是只需要大队或者单位开证明,就可以凭借此证明参加高考。
 
    周品正自己只是初中毕业,天生不是读书的苗子。但是如果杨小贝想继续读书考大学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去找参考书,还有请叔叔帮忙让她如愿的。
 
    他说的这个事情,刚穿回来的时候杨小贝也考虑到了。这个时候参加高考是个难得的机会,条件比较宽松,只是录取率太低。但是一旦考上的话那含金量可不是后世的大学可比的。那是妥妥的国家公务员,包分配包住房,到退休最起码也是干部级别的。不过一来她觉得有一定的风险,没有必要冒险。二来她可不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背井离乡的去读书,完全没有意义。再说了,凭她离开学校二十年,本来成绩就一团糟的底细,能不能考上才是个最大的问号呢!
 
    她笑着说;“可是高考太难了啊!而且我之前学过医的,相着参加完这个培训班,到时候结业后还可以继续自学,然后考医师资格证。”对于周品正,她并不隐瞒自己的打算。虽然她连在自己家人面前都没有说起过想考证的事情。可能在家人或者是其他人眼里,能够参加培训班,得到在村卫生所的工作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想考证?是不是想太多了?
 
    原来如此。周品正默默地记下了她是学医的这个关键信息。现在他脑子灵光了,马上就想到,“那需要医学方面的资料吗?我可以叫人帮忙去整理一些过来。”
 
    说起这个,杨小贝就一肚子苦水要倒。她向周品正吐槽现在的培训班只有一本《乡村医生手册》,连专业的书籍都没有,还要自己出钱购买。但是县里唯一一家新华书店也没有这些,还得在学校里交钱等待统一购买,简直不要太坑爹。
 
    这不是小事一桩吗?区区医学书籍而已,在这个时候就到了表现的时候了,周品正拍着胸脯说包在他身上。他马上发电报让浦海的朋友寄过来,保证又快又齐全。
 
 71 感动
 
    对于周品正理所当然地献殷勤,他又不是第一次了,杨小贝也不觉得突兀。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每天去蹭课也总不能空着手。如果周品正能够帮她买到也不错,反正现在她也不差钱。
 
    说起钱,杨小贝跟周品正说起他们家已经开始给县城的餐馆送货了,价钱还不错——因为上次吃饭的时候说起过,所以想着这个消息也跟对方分享一下。因为价钱卖的好,易二舅特别起劲,这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送了好几趟货过来了。要不是现在挖洞产量太低,他都恨不得天天送,那是一点都不觉得累,浑身都是劲。
 
    二舅跑的勤,杨家挖得更起劲。二伯每天赶早起来去抓一趟鳝鱼回来再去上工,等晚上回来还要打着火把去挖到十一二点。爷爷也跟着去帮忙,乡下人不怕辛苦,这么好的收入熬点野算啥?所以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已经收入过百了。有了收入,腰杆子也挺起来了。爷爷没有时间来县城看杨小贝,特地在二伯过来的时候给她带了很多东西,又交代二伯把卖鳝鱼的钱给杨小贝一点,怕她在外面受委屈。
 
    不过当杨家人觉得天降横财的时候,杨小贝却不以为然。随着气温逐渐回暖,鳝鱼等水产的价格自然会随之回落。不过产量增加,总体的收入应该不会有很大的影响。但是目前的收入还是比较单一的,她的很多计划都还只是个计划而已。再说了,爷爷他们觉得已经赚了很多钱了,实际上如果杨小贝要把全套的医书买齐了,没个一、二百还搞不定。
 
    都是大块头的学术书籍,在后世价格还要贵得离谱。现在杨小贝已经觉得是良心价了,一本也就十元左右。所以要不怎么说读书最耗钱呢?要是没有杨小贝想的招,光这些书本费就要把杨老汉愁死了。这也是之前他们从来也不提让杨小贝上学的原因,在贫穷的农村,没有哪个家庭能够同时供两个高中生甚至是大学生的。
 
    当她和周品正说起这些的时候,她也想听听对方的意见。作为杨家现在的情形,目前也只能做到她想的这些了。现在也没有大棚,唯一并且少量的种子可不能浪费了,只有等到4月份天气完全暖和以后才能试重。对了!那两只兔子还是没有消息,真是气死她了!亏她对这两个小家伙寄予厚望,在家的时候精心喂养它们!
 
    听着杨小贝絮絮叨叨的抱怨,周品正的老脸都放不住了,还好他天生皮肤黑,人家也看不出来啥。他犹豫了一下,才把自己去山东找兔种的事情说了出来。不为别的,可以人杨小贝判断一下,如果此路不通,那还是趁早放弃好了,再找其他的办法。
 
    终于知道为什么周品正这么长时间有没有露面,杨小贝从来也没有想到,有人会为了她无意间的一句话,千里迢迢地跑了一个来回。而且如果她不说起的话,甚至都没有打算让她知道。而他们之间仅仅见了两面。她还对人家有了猜忌,动了要和他拉开距离的念头。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杨小贝觉得心里酸酸的。没有承诺,没有所求。就因为自己感兴趣,他就自己一声不吭地去了。感动吗?在她以往的人生里,除了父母无条件地为她付出,也有一些男人对她很好,但是多多少少都抱有一定的目的。她觉得给不起,也就无法接受对方的好意。而现在呢?周品正的目的是什么?她又能给他什么呢?
 
    这是杨小贝第一次认真思考两人之间的问题。在此之前,她只是把周品正当做一个萍水相逢,却谈得来的朋友而已。也许周品正表现得很殷勤,但是她并没有往更深处去想——她没有办法想象到有人会为了才见了两次面的人一句话,而付出了这么多。这让她感到有些沉重,正如对方身上有很多未解之谜,她自己也有更多的难言之隐。她在以后的将来都不能坦诚地告知对方,而他呢?他又是为了什么来到这个小县城?为什么长期滞留又绝口不提往事?
 
    如果仅仅是感动,并不能让她动容。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一切来得太突兀,让她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一切不确定因素交织在一起,使得一向洒脱的杨小贝居然都纠结了。
 
    周品正并不知道杨小贝已经知道了他的“居心不良”,对于情商有限的他来说,既然是自己看中的女人,当然要把一切最好的给她,把她的一切问题都解决,她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急对方之所急,想对方之所想。至于她在想什么,有必要吗?一切交给我不就好了吗?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