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人设崩坏中——七杯酒
时间:2017-10-07 22:18:53

  国师颔首应了个是,偏头瞧了眼沈乔,淡然道:“这边祸事已除,先回去吧,我有些话要说。”
  沈乔应了个是,正好这时候沈婉也回来了,他便当着一家子的面儿把沈乔之事说了一遍,张氏惊道:“至阴...什么?这事儿你这孩子怎么没跟我提过呢?”
  沈乔垂眼道:“是爹发现之后,不让我跟你们说,怕吓着家里人,只悄悄带我去寻了道士。”
  想到死去的丈夫,张氏眼里也是一黯:“那蠢蛋最会做好人,什么事他都是一个人扛着,到后来也没落着好下场,这么扛着有什么用!”
  沈乔轻叹一声,又把近来发生的事儿三言两语复述一遍,张氏和沈婉虽然有心理准备,听完却还是瞠目结舌,又站起来要向三人道谢。
  国师不语,要来沈乔的玉符,拆开外面的锦囊,掏出里面已经有些发黑的玉符来,玉符不复光泽,上面隐隐有黑色的气流涌动,隐约还掺杂一线猩红,看着就大为不祥。
  沈乔这些年谨记叮嘱,从来没有把放置玉符的锦囊打开过,但还能依稀记得玉符当初放进去的光华,都说女子养玉,玉放在妙龄女子身上应该越加温润才是,怎么这枚玉符...
  国师倒是觉着果然如此,随意把已经变黑的玉符放在一边,漂亮无比的手点着桌面:“令媛的体质我已经说明了,这玉符趁她年小时尚能掩藏一二,随着她年岁越大,玉符也失了功用,她于那些邪秽之物,便如明灯夜行一般耀眼,近来之事只是个开始,以后招惹的阴邪之物只会越来越多...”
  听话听音,张氏脸先是一白,又忙问道:“仙长可有法子?”
  他从容道:“我愿意收她为徒,以后自可护她平安无虞,只是我一年中倒有大半居无定所,她自然也得跟着了。”
  此言一出,不光张氏和沈婉面露惊讶,就连上云和上水都大为吃惊,在宗门这么些年了,何曾见过这位祖宗收过徒啊。
  沈乔想难怪高人今天老夸她,原来是有此一言啊。
  沈婉想到旧事,眼睛睁的大大的,脸色发白,颤颤指尖拽住沈乔衣角,下意识地阻拦道:“不成!不要!”
  沈乔想到她曾经被那禽兽不如的师长给...
  她心下一叹,猜到她是想起旧事,反手拍着沈婉的手以示安慰,其实她昨晚瞧见高人收妖的手段,自己倒挺愿意学些本事的,不过总得考虑家里人的感受。
  她迟疑半晌,低声道:“多谢仙长抬爱,不过我还有母亲要奉养,这事自己做不得主。”
  张氏显然也想到当初那事,面色微微白了白,低头思索半晌,她当娘的难免想的多些,纵然他救过沈乔,可如今她连这人姓谁名谁都不知道,如何敢把女儿放心交给不知根底的?
  她低头权衡半晌,也没把话说死,诚恳福一福身:“这回的事儿多亏仙长相救,只要能救我女儿,我豁出命去也愿意,只是我和她这么多年从没有分开过,我也只剩这两个女儿了...我知道仙长是世外高人,但为人母的难免多操心,所以还请仙长让我们母女再考虑些时日...”
  他静静听完,也不强求,漫应一声:“好说。”
  他取出一张名帖来递给张氏:“若是想明白了,到这里来找我吧。”
  再赠沈乔一枚玉符:“暂时可抵挡些时日。”
  张氏见他待沈乔很是不错,又有些不好意思,双手接过名帖,讷讷道:“这,这真不知该怎么谢您才好。”
  他淡道:“不必多谢,我与她...”他话说一半又住了嘴。
  他也不再多留,起身带着两个道士走了,张氏想好好道谢,请他吃顿饭,给他带些东西上路他也辞了。
  身后跟着的上云上水一脸懵逼,好歹是您第一次收徒,被人拒了一回就算完了,也不努力努力?
  前面走着的国师似乎听到两人的心声,挑眉一笑:“命中如此,她会答应的。”
  那边母女三人等人走了才拿出名帖来研究,上面名讳写的是‘淡长风’三个字,张氏道:“这名起的好,一听就仙风道骨。”
  沈婉对男人先有三分警惕,摇了摇头不言语,张氏把名帖贴身收好:“好生保存着,以后肯定用得着。“
  这事儿总算是彻底有了了解,张氏到底被邪秽入体,第二天就病了一场,好在身子骨强健,又有闺女悉心照料,她这才好转起来。
  等张氏一好三人都对庄子有了阴影,也不想多留,驾着车就回到城里的,张氏正在收拾院子,忽然听见有人敲门,母女三人都回头看,张氏开了门,一见来人喜道:“朝哥儿?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门外立着个锦衣华服的秀丽少年,进门之后行礼笑道:“堂婶,两位堂姐近来可还安好,咱们好久不见了。”
  沈家虽然仅剩下母女三人,但正经有一门煊赫的远亲——锦川侯沈家,这少年就是侯府嫡子沈朝。
  沈朝走进来笑道:“我们家老太太想念堂婶和两位堂姐了,正好家里新买了个别院,让我请你们去避避暑气,还请堂婶赏小侄颜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嘿朝霞宝宝~
  下个故事不恐怖哒,可以放心食用~
☆、第8章
  沈家母女三人有庄子有铺面,在京里勉勉强强算个小康人家,连富户都称不上,锦川侯府却是京里一等一的勋贵世家,两家虽为远亲离的却近,侯府从不嫌弃沈家门第低,只拿她们当亲戚待。
  当初沈婉被人玷污胁迫,沈家男丁想去讨说法却被尽数入狱,一路辗转流亡到京里,多亏了侯府才能沉冤昭雪,家产也悉数讨回,三人都万分感激。
  张氏笑道:“既然老祖宗赏脸邀请,那说什么也得去的,朝哥儿容我收拾收拾,田里的事儿才忙完,灰头土脸风尘未扫,总不好这样就去见人。”
  沈朝忙道:“不急不急,那别院离京中还不大近,坐上马车也得一日半,大不了咱们晚上在城外的客栈歇一日,堂婶只管准备。”
  沈乔给他端来泡好的茉莉花茶,里面还兑了蜂蜜,她随口问道:“阿早,你秋闱准备的怎么样了?”
  沈朝啜一口,郁闷道:“最近人人见我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我觉着准备的差不多了,所以想到避暑庄上松快松快。”
  沈乔嘴痒,爱说教的毛病又犯了:“圣人云,业精于勤荒于嬉,懈怠一日瞧着是小事,但后日呢?大后日呢?歇这一日,只要养成了习惯,就会老想着歇息,你看那...”
  沈朝:“...”
  = =他为什么有种面对先生的感觉。
  他忙往沈乔嘴里塞了块糕点,堵嘴:“还好你不是当先生的,不然你学生不给你絮叨死,也要给你烦死了。”
  沈乔把糕点咽下去,喝茶润润嗓子,淡淡道:“我要是当了先生,就怕要给学生气死。”
  沈朝虽然出身高贵,却没什么侯府嫡子的架子,闻言哈哈一笑,坐直了身子,不料却露出腰间的一段素白汗巾来。
  她对这颜色很是不敢苟同,沈朝见她往这边瞧,解释道:“我有位同年前些日子去了,他跟我很是投契,我不是他家亲眷,不好披麻戴孝,所以佩上一段素白的汗巾,也算是寄托哀思,你们不会嫌我冲撞吧?”
  沈乔摇摇头,又问道:“他是怎么去的?”
  沈朝皱了皱眉:“暴卒而亡,具体是怎么回事,家里人也说不清楚。”
  他又摇了摇头:“要不是亲眼见到他棺木,我真是难以相信,前几天还好好的,陪着家中母亲去道观进香呢,真不知怎么说去就去了。”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目光一凝,又念及子不语怪力乱神,便没把话说出口。
  沈乔不大擅长安慰人,只能道:“世事无常,你放宽心。”
  当初母女三人逃难来京里,全靠侯府照拂,张氏常跟两个女儿说‘你们堂叔家是一等一的良善人家’,叮嘱两人要记住侯府恩德,纵然家里不富裕,也尽心尽力地备下了礼物。
  沈朝见状连忙道:“堂婶这是做什么,不过邀你们去庄上玩几日,你这样倒显得像我来你们府上打劫似的,我们老太太知道了定要说我的。“
  张氏一笑:“朝哥儿越发会逗趣了,不过是些山乡野意,不费什么钱,让你们尝个新鲜罢了。”
  沈朝探眼瞧了瞧,这才放下心来。
  门外有车马候着,母女三人收拾好便随他上了马车。
  刚出城门十几里地果然到了傍晚,沈朝一瞧天色,对后面马车的母女三人笑道:“瞧我这乌鸦嘴真说了个正着,看来咱们今晚上非得到客栈住一晚了。”
  三人自然都没啥意见,侯府的管事极有眼色,见众人没出声,便直接骑快马先去前边的客栈定客房了,四人到店里就入住,压根不用费什么功夫。
  沈朝虽然跟沈乔同龄,却已经很有小小男子汉架势啦,主动把母女三人安顿好,沈乔要帮忙他也婉拒了,打点好之后正要回屋,忽然就见门口喧闹起来,一行仆从整齐簇拥着一辆华贵不凡的马车,马车上下来一个俊俏公子,怀里还搂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女子面戴绣蝶恋花的罗纱,露出一对儿远山眉和秋水眼,半遮半掩竟比全露出来更为诱人,依偎在男子怀里不住嬉笑,客店中男子都被这女子笑声勾的心痒,却碍于这家仆从甚多,不敢轻易抬头看。
  这女子倒还罢了,最让沈朝讶然的是搂着她的男子:“余二?”
  沈乔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你认识?”
  沈朝点头:“是我当年在山河书院时候的同窗。”他啧道:“前些日子才听说他为了个妾室跟家里闹翻了,余老把他打个半死都不顶用,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他了。”
  他又不禁摇头:“余二这人要说打人骂狗是有的,性子也浑,只是没听说他什么时候对女色这般沉溺。”
  沈乔探头瞧了眼那女子,干瘪瘪的,脸也遮挡着,真不知美何处,可见有钱人眼睛都是瞎的啊。
  她幽幽道:“有点丑呢。”
  沈朝对她的诡异审美有过充分的认识,只调侃道:“那是,没有个一两百斤,岂能称得上美人?”
  沈乔正要点头表示赞同,这时余二正好看见沈朝,搂着美人往上走,边招呼道:“沈二,好久不见了啊!”
  沈朝颔首:“是许久不见了。”又瞥一眼那女子,淡淡道:“余家二老险些给你气的中风,你倒是躲到这里来逍遥快活了。”
  沈余二家颇有交情,他要是没见到还罢了,要是见着了自然得说一句的。
  余二不在意地摆摆手:“我爹娘不过是一时的气性,等想明白了,同意我收下阿玉,那时候我再回去,免得给他们打。”
  沈朝没想到他真为了这女子连孝道体面都不顾了,余二原来人虽混账些,但对父母兄长却还是孝敬的,他皱了皱眉正要再说,余二就抖着腿对他得意道:“对了,你们还没见过吧,你可得叫她一声小嫂。”
  沈朝是正儿八经的嫡出公子,哪里会管一个妾不妾婢不婢的叫嫂子,闻言俊脸一沉:“我看你是失心疯了。”说完招呼了沈乔,直接转身走了。
  余二脸皮厚,被骂也扛得住,只与那女子脸贴脸的狎昵:“心肝,除了我没人知道你的好啊。”搂着女子进了屋里。
  店家准备好饭菜请沈家几人去楼下用饭,用饭的当口余二都要和那女子腻歪,你喂我我喂你的,那嘴哟,险些就黏在一块去了,虽然魏朝风气开放,但是两人这样也太辣眼睛了。
  沈朝给恶心的险些没吃下饭,转身对着沈婉沈乔道:“咱们上去吃吧,看了这些眼睛里会长疖子。”
  沈乔大为赞同,问店家要了个托盘就要往上走,忽然又见门口行来一人,竟是个精神矍铄的道士,身穿泥黄八卦道袍,脚踏登云靴,头上用桃木簪子挽着道髻,鹤发童颜,一派仙风道骨,身后还跟着两个仙童一样的小道士,一个捧桃木剑,一个执拂尘。
  沈乔最近对僧道行业比较关注,难免多看了几眼,那道士目不斜视,一进来就把目光若有似无地放在余二怀里那女子身上,说来也怪,那女子见道士进来,竟然不敢再放肆狎昵,安安静静地依偎在余二怀里不说话了。
  她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一圈,缓缓收回目光,托着托盘一言不发地往上走。
  沈婉在屋里等着她,见她进来顺手乘了碗热乎乎的骨头汤:“快喝吧,喝完明早还得赶路呢。”
  沈乔闭一闭眼,回想方才场景,缓缓摇头道:“估计今夜有事儿。”
  沈婉夹了一筷子肺片到碗里,不解:“色.色都有管事打点着,能有什么事儿啊?”
  沈乔不说话了,两人吃完饭便上床,说来也是倒霉,余二和那女子哪间屋子都没挑中,就挑中了姐妹俩隔壁那间,客店的墙壁又不是半点不透风的,时不时传来黏黏糊糊的吸允声,男子的调笑声和女子妩媚的娇笑。
  她把头塞到枕头底下还是能听到只言片语,连连朝屋顶翻着白眼:“伤风败俗,有伤风化。”
  沈婉安慰道:“理他们呢,明儿个咱们就走了,他们爱如何如何。”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两个棉球来:“喏,用这个塞住耳朵。”
  沈乔正要塞住,忽然听见隔壁的声音一变,从男女腻歪的声音变成利器剐蹭皮肉的‘沙沙’声,她听的一怔,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屋外传来一声厉喝:“妖孽,住手!”
  然后是重重一声踹门的声音,再接着就是男子的怒斥和女子的惊叫,又听见‘蹬蹬蹬’几声光脚踏在地上的声音,女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二楼的栏杆边上,纵身一跃...
  客栈里没住几个人,这般大的响动把所有人都惊动了,忙打开门瞧状况,刚好看见那女子从半空中坠落,趴在一片黢黑的一楼地板上生死不知了,道人紧随其后追了出来。
  沈朝自然也听见了这般大的响动,披上衣裳急步走了出来,等看清了情况登时一脸懵逼。
  秀恩爱死的快?这道长是恋爱去死去死团的啊!
☆、第9章
  余二赤红着一双眼追了出来,不知道何时提了一把宝剑在手里,一剑就要向道人劈砍过来:“妖道,你竟敢害她!”
  道士面色不变,直接跳下二楼打起油灯,又从袖笼中掏出一张黄符贴在女子流了血的头上:“公子你莫要被恶鬼迷惑了,让你瞧瞧她究竟是个什么!”
  住在客店里的客人发出惊呼,就见那女子尸首上冒出了幽幽绿光,转眼皮肉干瘪下去,头发枯黄无光,一下子老了十多岁,黑黢黢的眼眶望着天花板,身子还在抽搐挣扎。
  道人对着满脸不可置信的余二厉声喝道:“你好生瞧着,她分明就是来索你性命的,明明妖也,竟以为美,真乃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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