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彼此打了招呼,不一会儿叶寻南宫洐兄弟二人也来了。
人齐了,景绣就让小二上了菜。
除了南宫洐已经猜到她这顿饭的目的是什么外,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
一顿饭吃毕,大家都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景绣起身,对着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有一件事隐瞒了大家许久,心里一直觉得愧疚,所以把大家叫过来,当着大家的面坦白,祈求大家的原谅!”
叶寻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就已经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事了。
南宫珏见她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快说吧,你到底隐瞒了什么,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又这么郑重其事的?”
她能有什么事瞒着他们,即使有估计也只是小事,没来之前他还以为她是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要宣布呢!
南宫泽和葛天一以及宇文烈也都用那种既好奇又疑惑地目光看着她。
司马濬叶寻淡笑着看着她,南宫洐脸色有些阴沉。
“我是扁鹊!”景绣呼吸了口气,语速极快地说道。
原本好奇又困惑的那几人神情顿时僵住了。
宇文烈本来等着她说什么有趣的事呢,听她只说了这个面上顿时闪过失望之色,他刚来都知道她是扁鹊了,这也需要如此郑重其事的拿出来炫耀?刚要出声催她快说,莫要耍他们,就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
扭头看看左右,见南宫珏、南宫泽、葛天一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恍然大悟过来,看向景绣,难道她一直向他们隐瞒她是扁鹊的事?
景绣盯着南宫珏的脸看,她最怕的就是他生气。
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南宫泽,“你……不会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
“我没有开玩笑,我确实是扁鹊!”她依旧看着南宫珏,摊开手,手上是一只翠绿的耳钉。
南宫珏脸色扭曲着,心中燃烧着怒火,也伸出手摊开,手上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翠绿耳钉,显然和景绣手上的是一对。
众人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的掌心,没有一个人说话。
宇文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怎么,这是定情信物?”
话音刚落,司马濬随手拿起面前的酒杯掷了过去。
他头一歪堪堪躲了过去。
南宫珏目光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见宇文烈都知道,心里一痛,目光最后定格在南宫洐面上。
南宫洐抬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也是昨天才猜到的。”
南宫珏转过头来,重新看向她,“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我们大家你是扁鹊的事?”他胸口起伏不平,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他明明就知道他在找她,却故意耍他,他一直以为在她心里他是个特别的存在,亦兄亦友,难道这都是他自己的错觉吗?
“对不起!”景绣紧握着手中的耳钉收回手来,愧疚地说道:“我真的不是要故意欺骗大家的,当时我……”
“好了,不用解释了,你就是你,是景绣还是扁鹊有什么重要,也是我们自己笨竟然这么久都没识破你!”南宫泽不以为意地笑道。想到当日在食客居前,那么近的距离,他们就在楼上看着她,竟然都没能识破她。怪不得那个时候“景绣”去不了,那是因为“扁鹊”去了啊!
葛天一跟着笑呵呵地说道:“真没想到二小姐竟然就是扁鹊姑娘,这事不怪你,怪我们太笨,不过是戴面纱和不戴面纱的区别,我们竟然就认不出来了,真是……”
当初她约他在食客居见面,当时明明他一眼看她就是扁鹊的,结果她一否认,他竟然也就信了,丝毫没有怀疑。还有当初在静安寺,她表现的那么不正常,结果她说她跟扁鹊学过一些,他竟然也就信了。
现在想起来,她露出的破绽不少,是他自己笨,换做聪明人早就识破她了。
“呵呵……”南宫珏起身,满脸苦涩,“是啊,是我自己笨,不怪你,不怪你……”
往事一幕幕像电影般在他脑海中重复,细细想来可不就是他笨吗?其实她露出的破绽已经够多了,怪就怪在他太相信她。
他又想起当日在濬王府,司马濬曾说过让他祝福他们的话,他好残忍,竟然在他不知景绣就是扁鹊的情况下诱他说出那样的话。
他起身,冷笑着离开了厢房,离开了客栈。
他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静一静,他目前真的没有办法面对她。
景绣担忧地看着他,想追上去却被司马濬抓住了手。
接着南宫洐也不发一语大步离开了。
宇文烈眼里精光闪烁,饶有兴致地看着景绣,嘴角似笑非笑地上扬。
南宫泽和葛天一不明所以地相视一眼,然后后知后觉地低下了头。
叶寻心内无声的叹息,他倒是对二皇子五皇子的心情感同身受,看来失意人不止他一个。
这顿饭算是不欢而散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将她是扁鹊的事散播出去。反正短短两三天的功夫似乎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相府二小姐景绣就是扁鹊。
她因此又火了一把,宫里宫外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溢美之词不绝于耳,全是夸她人美心善医术高明的。
阁楼之上,女子一身浅绿色衣裙,头发随意地挽起,仰躺在睡椅上看着王府内的湖光秋色。风景美人更美,司马濬走过来,抚平她眉间的褶皱。自从那日从食客居回来她就一直愁眉不展的,应该还在担心南宫珏吧?!
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对方是她的哥哥,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泛酸。不喜欢她为别的男子上心,哪怕是她的哥哥和父亲。
“我教你练字吧!”崇明帝前两天送了文房四宝来,说是让她没事的时候练着玩,她还没碰呢!他其实不想累着她,她写字好不好看他也不在意。此刻看到她无所事事的胡思乱想,才想找点事情让她做,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啊!”景绣欣然点头,从椅子上下来。
司马濬握着她的手,写了个“景”字。
景绣蹙了蹙眉,问道:“你说南宫新月是景天岚的亲生女儿吗?”
司马濬不答话,继续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写了个“绣”字。
练字是想让她修身养性不胡思乱想的,她怎么又想那些烦心事了?
“你说到底是什么人将我们对调的,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曾经在电视上看过,有穷人家会把自己的孩子和富人家的孩子对调,想让自己的孩子到富贵人家过好日子。会不会是芸娘掉包的?她的女儿是庶出,她怕女儿在家里不受待见所以做出这样的事?
司马濬见她眉头深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笔,转过她的身子,柔声道:“一切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现在不要想得太多,累到自己我会心疼的,嗯?”
景绣脸一红,抬头愣愣地看着他,刚才是她听错了吧,他竟然将甜言蜜语说的这么自然。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司马濬吗?
司马濬见她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一双水亮亮的星眸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不由得咽了口唾液,视线滑落到她不点而朱的樱唇上,低头覆了上去。
景绣没有躲闪,闭眼迎接着他的吻。
“啊——”一声尖叫声混合着清脆的碎裂声传来。
两人皆是一脸不悦地循声看去。
雪儿脸色绯红,慌慌张张地蹲下身子去捡地上杯子和茶壶的碎片。
“谁让你上来的?”司马濬脸色阴沉的能滴下墨来,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我……我只是想给王爷和二小姐送茶水,我……”雪儿低着头断断续续地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嫉妒和阴森。
景绣走过去,低头捡起一块碎片,放在眼前细细的打量着,许久才启唇道:“雪儿,这可是上好的紫砂壶啊,王爷平日最爱用它泡茶了,就这么被你打碎了,啧啧啧……真是怪可惜的!”
“雪儿以后一定会小心,再也不会这么莽撞了,雪儿马上去再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她看了司马濬阴沉的脸色一眼,慌忙收拾好碎瓷片转身就下了楼。
“等一下!”景绣唤住她,将手中的碎片准确无误地扔到她手上的托盘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声音不似刚才清脆,猛的低沉下去,“以后我和王爷单独相处的时候不准任何人打扰,尤其是你,听到了吗?”
雪儿握着托盘的手骨节分明,微微泛着不正常的白,咬唇道:“我知道了!”
“还有,这紫砂壶是你打破的,要买也不能用府上的钱。”
“……是。”
景绣孩子气地对着她的背影伸了下舌头,转头就看到司马濬满脸宠溺地看着她,哪还有刚才面对雪儿的阴沉可怖。
“我们……继续?”走到他面前,眨了眨眼睛。
司马濬发怔,景绣忍俊不禁,“逗你……”那个“的”字还没说出口,对方就已经覆上了她的唇,辗转吮吸。
一吻结束,景绣趴在他怀里喘息不止,他的胸口也不停地起伏着,心跳比她还快。
楼梯处又传来脚步声,从他怀中退出,快速地跑到先前的睡椅上背对着他躺着。雪儿经过刚才的事应该不敢再上楼,上楼的肯定是红叔他们。
听到声音果然是红叔。
“景丞相来了!”红叔没察觉到司马濬微微泛红的脸色。
司马濬咳嗽一声,掩饰自己尴尬,“他来做什么?”声音略有些沙哑。
红叔依然没察觉到他的异常,如实回道:“他要见绣儿。”
☆、第176章:雪儿身份
景天岚看着景绣,只觉得不认识了一样。她竟然是扁鹊,刚听到消息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扁鹊仙子竟然是他的女儿,怪不得他怎么查她这些年的生活轨迹都一无所获,就好像她这个人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原来她竟然是天灵老人的弟子,在天灵上上长大,而且还有着别的身份。
“父亲为何如此看我?”景绣俨然一副王府女主人的派头,在主位上怡然坐了下去。
景天岚收回视线,清咳一声,笑呵呵地说道:“绣儿,你既然是扁鹊为什么不告诉父亲呢?”
“也不是了不起的大事,我觉得没必要。”景绣神情淡淡的。
“怎么能不是大事呢?”景天岚不赞同地说道:“你是天灵老人的弟子,这可是无上的光荣啊,你知道吗就这两天上咱们相府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大家都希望认识你呢!”
她怕的就是人人想要认识她啊,景绣面上闪过苦恼之色,“父亲没答应别人什么吧?”她是医生不假,但也不是什么人什么病都治的,盛名之下,要是有个小咳嗽小感冒都来找她的话,她不得累死。
“没有没有……”景天岚摆手,“爹怎么会胡乱替你答应什么,爹打算办个宴会,将去过咱们府上的人都请来,让大家重新认识你一下。”见到景绣似有不悦之色,他忙接着说道:“你也知道这一阵子宫里宫外都在传关于你的一些不好的话,为父想着趁着这个机会纠正大家对你不好的印象,你也借此机会多结交一些你差不多大的闺中好友,怎么样?”
“既然如此,那好吧,父亲将时间定在了那一日?”景绣无奈地说道,心里依旧有些不高兴,她最烦的就是这些宴会什么的了。
“就后日吧,后日是个好日子,父亲已经让你母亲在府中着手准备了,你看,你是不是也……”
“我收拾一下,即刻随父亲回府。”景绣起身,看向红叔,“红叔我在相府也没什么人使唤,不如就让雪儿跟着我回去把?”
红叔自然没有意见,笑着点头道:“我这就去通知雪儿!”
“等一下!”景天岚出声叫住红叔,说道:“咱们相府还不至于缺一个丫鬟怎么能劳烦雪儿姑娘去做丫鬟呢,只怕濬王舍不得啊!”说着转向景绣,“你若缺丫鬟使唤,为父从别的院子给你拨几个过去,实在不行,重新去外面买几个不就行了,让雪儿姑娘给你做丫鬟简直是胡闹!”
“本王没什么舍不得的,要说舍不得也是舍不得绣儿,绣儿想要带雪儿回相府只管带去!”司马濬迈着长腿走进来,无所谓地说道。
“这……”景天岚语气一窒,不再言语。
景绣盯着他看了两秒,唇角微扬,转身对司马濬柔声道:“那我走了。”
青霜诧异地看着景绣身后的雪儿,语气有些冲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雪儿也不见怒色,泰然自若,柔柔地说道:“王爷让我跟来照顾二小姐。”如果不是这样她才不想来呢,原以为景绣回了相府她有了和司马濬单独相处的机会,却没想到景绣如此狡猾将她也带了来。
“孙嬷嬷,给这位雪儿姑娘收拾个房间出来吧,以后她就跟我们一起住了。”景绣直接将雪儿交给了孙嬷嬷,自己走进了房间。
青霜跟了进去,关上房门,“小姐怎么回来了?”
“景天岚去接我了,我就回来了呗。”景绣漫不经心地说道,在床上坐了下去,“我让你拿的东西拿到了吗?”
“嗯,本来决定今天就送过去,没想到小姐就把她直接带来了。”
景绣一边晃着腿一边说道:“我把她带来就是为了方便你行事的,我看她只带了两件随身的衣服,王府那边应该还有,你等会儿就带着东西过去一趟。”
“好!”
青霜回了濬王府,青铜蒋迁见她回来忙说道:“小姐已经回相府了。”
“我知道,我这两天一直都在相府,就是小姐让我回来的。”青霜拍了拍手上的包袱,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跟我来!”
青铜蒋迁好奇的跟着她来到雪儿的房间。
青霜打开包袱,拿出一双女鞋递给蒋迁,蒋迁犹豫着不接。
“这些都是谁的?”青铜看看她手上的鞋,又看向包袱里的女子衣物。这既不是小姐素日穿的,又不是她素日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