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凌到其实都有点忙。
周转存心给他姐争取更多的时间来处理私事,所以有事没事就拖着凌到转了几个地方。
他俩说不上一见如故,凌到冲着邢可的一点面子,才免费当了司机。
周转转了车店后,问凌到有没有兴趣去瞧瞧地下城的机车竞技。
凌到只在会所练搏击,还参加过非专业组的比赛,至于黑市上的那些东西,平时听到过,没有接触。
周转卧底佑字帮四个多月,入帮随俗,摸清了不少暗地盘暗门道。
他最喜欢看的就是摩托车在铁笼子里的特技表演。
怂恿凌到到了地下城,周转挤过去买票,凌到瞧了瞧四周热热闹闹的场景,觉得好像来过。
对于这种似曾相识的现象,他还记得,邢可给出的是记忆想象力溢出,在大脑里重构场景的解释。
不是瞎扯淡吗,他都没见过周转,怎么重构周转才感兴趣的杂技场景。
凌到带着一股子烦躁坐在小台边喝酒,早就忘了其他的事。
周转走回来问,“凌哥怎么皱着眉?嫌这儿吵吗?”
凌到说了说,自从遇到邢可后,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怪感觉。他觉得他认识邢可和周转,也觉得跟他们很熟,还一起去过一些地方,就是找不出事实证据。
周转听得叹气,“咳,还别说,我们队里抓黄赌毒,逮住了一个外围女,叫丁一薇的,硬要说认得我,想借着我的名头给她开个后门,真是搞笑得很。”
有句话叫哪壶不开提哪壶,凌到顿时没了兴趣,要走。
周转这才察觉到有可能说错了话,连忙按铃叫来酒水妹,给凌到续上酒。
酒水妹到了跟前,他才看清楚她是谁。
丁一薇甜甜的喊了声,“周警官,你也来这儿?”
周转遮住脸,“真不该来这儿。”
把身份暴露了,还没做好调查工作,撞见了上回案子里的打击处理对象。
丁一薇之所以认识周转,是因为她有一次开房,“捡”到了嫖客的皮夹,里面就带着一张周警官的名片。她记得那人好像叫李荇,是个餐厅经理,应该跟警察爸爸们没关系。
李荇怎么认识的周转,就无从得知。
周转从丁一薇嘴里打听到了想打听的,把她打发走,回头对凌到说:“看吧,你觉得熟悉的感觉,其实都是有原因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蹊跷事,大概是你想多了吧。”
凌到不信邪,拿手机问邢可要了李荇的电话,邢可当时在忙着整理计划书,没多问,转手发给了他。他顺便把周转的新号码也转发给了她。
打电话问李荇,迫于声威,李荇告诉了凌到,周转的名片早就躺在他皮夹里,怎么来的,他也不知道。
凌到想起了跟邢可合影的那张照片,也是莫名其妙出现的。
他所不知道的细节,跟李荇一样,其实都是上个世界的时间线道具,渗落到这个世界里。他如果问邢可,邢可自然秒懂,但是又不方便告诉他,所以让他很是怀疑过自己的记忆力。
周转劝解凌到的郁闷,“要不哥去试试别的女孩儿,处个高端对象?就别跟我姐死磕了,白费劲儿。”
凌到想想,的确是该放松下自己了,一碰上邢可周边的人,处处都是熟悉感,到头来是坑怎么办。
他马上应了司景的邀请,晚上陪她体型训练。
周转看着模特车表演,身边挤过来一个陌生女人。
储光光电话轰炸了凌到的私助小陈,才要到了凌到的地点,马上赶过来了。进门一看,大惊喜,上次夜市看中的小哥哥也在场。
凌到有先见之明,叫上周转立马走人。
储光光为了吸引周转注意力,弄出不小动静,把酒泼在过来劝场的丁一薇身上,还取笑丁一薇,结果招惹到了看场子的打手。
那俩人就是佑字帮的,猛然看见周转,再听储光光一口一声喊着“周警官,给我管管”,顿时明白了,帮里突然不见的周转,原来是个卧底。
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凌到拉着储光光先出门,回头看见周转没跑出来,扎扎实实先给了她俩耳光,“你给我滚远点,以后有我地方,你不准露脸。”
他打电话报警,再捞起一根台球杆转回去救人。
里面一片混乱,跟佑字帮沾点关系的混混们都出手了。
凌到拿着球杆打趴几个,没提防使暗招的,左手被割了。
周转拼死护着他,把他抵在墙角,一直等到队里赶来了,才晕过去。
警队把俩人送进了医院。
周转诱发心肌病接受住院治疗,凌到的左臂是皮肉伤,不是很严重,他在万忙之中还发了条消息,跟司景取消了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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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参半
同一天下午, 邢可忙着工作、接待时正,完全没收到周转和凌到出事的消息。请时正吃饭时,储光光硬闯进来,还把她膈应了一阵子。
时正向她道歉,说储光光是他考虑得不周,而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 希望给次机会, 让他好好赔罪。
邢可觉得他没必要这样大包大揽, 又不是他的错, 他却表现得很抱歉的样子,一直邀请她去时宅坐坐。
她这才明白,他的目的是拐她去家里独处。
车上, 她问,“你现在倒是有空啊?整天泡我这边。”
“特地挪出了时间。”
“那你有多长的空闲时间?”
“根据你的情况来定。”
“什么意思?说清楚吧。”
他看着她, “早点嫁给我, 我就不用天天跑了。”
“想得美, 哪有这么快的。”
时正想着多花一点时间娶到她是应该的, 干脆做好了长久准备,先不声不响的把她家隔壁的1204买下了。
院座那边,他也没有放松攻势, 已经嘱托了院里的老领导们轮流去做说客提亲,每次都带上他帮助子弟学校的工作成效。
王志得借着他的人脉,在建校方面的事务做得很顺当,这样一比, 倒是突显出了,没有凌家的帮衬,她照样能办好院座交付下来的工作。
邢可听过王志得汇报的工作进度,趁着这次见面的机会,要好好感谢时正。
时正凑过去亲了她的脸,“这样就可以了。”
所谓的感谢,只需要一个吻来抵偿。
邢可摸着脸,“这在车上呢,你收敛点好不好!”
司机目不斜视,“您放心,一到家,我就自动消失。”
“我不是这个意思!”
“正哥是这个意思。”
到了时宅按流程泡浴更衣后,俩人聚在视听室里看电影,放文艺片升温。
邢可时不时的把手机拿出来查看下消息,没接到凌到新的工作批示,有点被虐得魂不守舍。
时正长手一捞,收了她的手机。
“赶紧的,还给我。”
“今晚留这里。”
“你留我手机干什么?快还我!”
“我要你人留这里。”
得了,原来是说岔了,温情脉脉的氛围下,谁叫她没理会到他的热忱,有点心不在焉呢。
她笑着,“手机给我吧,我保证再也不看了。”
“过来拿。”
俩人并排坐在沙发里,她再过去,其实就是被搂进他怀里。
他对她伸着手,空出了膝上的位置,这意思就很明显了,成年男女食色性水到渠成什么的,给点暗示就能意会。
就看她选不选了。
邢可扑进时正怀里,“正哥帅不过三秒,还想耍流氓?”
她在火上浇油,故意的。
他搂着她,按下她的后脑,把她的唇送到自己嘴边,毫不犹豫的亲了上去。
这个吻持续了一点时间,随着他的力度加深,手上的动作也火了,从她的腰撩上了她的胸。
看她没拒绝,他特地停下来问,“去我房里?”
“外面有人看见,多不好。”
“这儿也有人看。”
她从火热的气息里稍微的回神,“别吓我,哪儿有人?”
现实中限量级动作片还能让人观赏的?
他指了指屏幕里的演员,她嗔怪,“这笑话好冷。”
后面,时正就用动作让她热起来。他一把抱住她,打横放在臂弯里,直接送进了卧室床上。一路上她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反正她捂住了自己眼睛,是看不到其他的反应了。
感觉身体弹到柔然的床铺上,邢可扒了外套,有点忙不过来。时正追着她的嘴唇,没歇气的亲着,手上不闲空,三两下脱了衣服,把身子也压了下来。
她搂上他的脖子,左手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感受到了皮肤的弹性和力道的紧绷。他礼尚往来的摸上了她的胸。
两具身子变得火热起来。
她注意到,这次他没开空调,室内是恒温,俩人也没发烫,就表示他们的身体能接受更深的程度。
她紧贴着他,等他进入。他把前戏做足了,一举攻城,要了她。
没想到她痛得皱起了眉,整个脸也有点哆嗦。
他控制着节奏,完成了第一次。
清洗完了,邢可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想,他不是机械动作,也没有歇菜,还真是不错。
时正照顾她睡着,给她留了一盏台灯,走到外面查看她的漏接电话。
有好几条是邢院长打来的,还有一条是凌到的。
他回到床边,看她睡得正香,有点不忍心叫醒她,给邢院长发了消息,[我要睡了,有什么事?]
邢院长直接拨过来,来电闪上显示的就是“院座”俩字。
她的小调皮把他逗笑了。
他拍着她的脸,把手机放在她耳边。“院长的电话,可能有急事。”
邢可稍微恢复了意识,鼻腔浓浓的,“妈?”
妈妈魔音穿脑,“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接电话?”
“嗯嗯,在外面呢。”
“开免提!”
她当然不敢,“有事您就说吧。”
“时正在你旁边?”
“没有。”
“那你发视频过来。”
邢可见兜不住了,索性发送视频通话,让老妈看清了她在哪儿,还转过镜头,拍到了坐在一边的时正。
院座果然猜中了,脸色有点冷,先抿了抿嘴,像是拎了下情绪才说的,“你这样,我做妈的也不好说什么,但要跟你交代清楚,凌到那边也在挂着,你给处理下,记得别耽误了人家,手段要漂亮一些。”
“知道了。”
老妈这样说,就是表示着退让,毕竟她都这么大了,还管东管西的,传出去闹笑话。
她正振奋着精神呢,老妈又撂来大炮弹,“周转出事了,进了重症监护室,凌到帮他,左手被砍了一刀,刚才打电话跟我说,想见见你。”
半个小时后,邢可赶到医院,心急火燎的抓住主治医生问周转的情况。
答复是,他的生命体征目前趋于正常,先观察一晚。
周转这边处理好了,她拜托时正帮她盯着,再去找凌到。
她不知道,整个下午和晚上,凌到遭遇了什么样的困扰和折磨。
傍晚时被送进医院,缝完了针,凌到就松口气睡着了。
他睡得很不踏实,大脑皮层异常活跃,竟像是放电影一样,给他拉出了一段记忆中的历史。
他记得,在某个补习班的地方,是认得周转的。那时候俩人年纪都不大,小飞哥和太子爷的行事风格,明里各不待见,暗地里都在抓取少女邢可的注意力。
一天傍晚,周转去地下城看模特车特技表演,路过电子游戏厅时,听见同学储光光在骂人,他顺手把她扯走,免去了小混子继续骚扰她。
储光光不知见好就收,在周转看表演时大喊大叫,又引起了骚乱。
周转跟小混混们打架,寡不敌众,跑出了地下城,朝着住宿处蹿去。
这个时候,就刚好遇见了凌到。
凌到在梦里也救下了周转,左手桡骨骨折,实施手术时打了两颗固定钢钉,造成现在的阴雨天来临,让他找不到原因的酸痛。
还有,梦里的邢可很是迁就他,从读书到大学毕业,一直对他退让,哪怕他甩了她。
……
凌到喊着邢可的名字醒过来,睁眼一看,医院的特护病房,空气湿度刚好,他却惊出了一头汗。
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到就像是一段遗忘的记忆。
他再也忍不下去了,一定要找到邢可当面问清楚。
邢可姗姗来迟,看样子有心事。
凌到坐在沙发里抽了几根烟,看她进门,把窗子推开换空气。
他穿着衬衣和西裤,外套丢在一边,袖子上还翻着一块血,她怕他冷,给他抱来了一床薄毯。
他没要,把外套勾过来披着,“事儿你都知道了吧?”
邢可点头。
来的路上,老妈的转述,加上时正打听到的情况,凑在一起,还原了整个下午发生的事。
她听了很担心,不知不觉把时正的手都捏紧了。
像是时正跟她说的,改变了周转卧底的险情,不见得能改变最后的结果;就像是她平时有意地隐瞒,也照样阻止不了凌到跟周转凑一起,会为了周转伤一条手臂,甚至会送了命。
这个就是因果循环吧,避不开已经命定好的经历。
看到事情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隐隐有不受控制的趋势,邢可觉得,再想兜住什么,估计不大可能了。
她只能原原本本把事情的起因和后果跟凌到讲清楚,至于他这次怎么选,就由他自己负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