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我爱你——东尽欢
时间:2017-10-07 22:19:50

  初阳的耳朵竖得尖尖,小仙女要去哪儿呢?
  
  孙亦雪笑得羞涩:“风和日暖,不就应该和英俊的男人一起散步吗?我也很想去看看他家,真正的富豪家庭到底能奢侈到什么程度;我也想看那些玫瑰,听说别的地方,根本看不到……”
  初阳兴奋,小仙女谈恋爱了,对方是个富豪。
  
  “没恋爱……八字没一撇的事……”小仙女否认,但声音染着甜蜜,“不过呐,他的确不会随便邀请别人去他家……不说了,我该和他一起去喝下午茶了,帮我把那个通告推掉好吗?有进度我一定告诉你。”
  小仙女挂了电话,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
  
  小仙女的约会对象是谁呢?初阳好奇,孙亦雪目前人气火爆,如果能拍到约会照片,今年又不用愁了。
  初阳快速溜回自己的车,发动引擎,跟上。
  
  小仙女的红色轿车开出地下停车场,行到滨江路,她停下来,路上有一辆劳斯莱斯在等她,司机身着西服,另有两三名保镖模样的人,个个英伟挺拔。他们的动作谦逊有礼,小仙女和司机聊了几句,拒绝相送,她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那辆劳斯劳斯在前,小仙女的车紧随其后,不,对方不止派一辆车来接她,另有一辆奔驰为其护航。
  
  好大的派头,小仙女果然钓上了富豪!
  初阳开着车跟上。
  三辆车速度不快,行驶得十分规矩,初阳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车子驶入一条小公路,说是小公路,因它只有三个车道,而且没有设立人行道。路上没有其他车辆,也没有一个人,说偏僻吧,这里离市区行车也就十来分钟,位置很好,不知为何没被房地产开发商染指。
  
  因为路上车少,初阳怕被发现,远远地拉开距离。幸好这条路没有支路,尽头处,出现一道气势恢宏的大门,门口保安身板笔直,保安将初阳的车子拦下。
  初阳放下车窗,不吭声,敌不动我不动。
  
  保安看了看车,又看看初阳,客气道:“您好,按照惯例需要登记身份信息,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初阳从包里翻出身份证,保安登记之后还给初阳,开门放行。
  什么地方?居然还要登记。
  
  初阳驱车进入,拐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栋豪华建筑出现在前面,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宫殿,它的风格像欧洲庄园,前方是大片大片的草坪,大块大块的花坛,道路宽敞,喷泉中活水跳动。
  在进入庄园前还有一道门,门卫没有拦初阳,甚至有身着黑色西服的保安过来引路,示意初阳把车子往前开。
  
  初阳猜测,这里应该是一家专门服务于权贵的酒店;也有可能是赌场,或是集赌场和酒店于一体的私人会所。
  奇怪,初阳居然不知道东津市还有这样的地方。
  奢华,私密,死贵。/
  
  保安素养很好,把初阳引领向停车区,泊车小哥过来,亲自为初阳停车,初阳看着泊车小哥把车子开向副楼,那华丽宏伟的建筑,一楼宽大的房间是停车场,每一辆车,都受到自出厂以来最高的礼遇,不再呆在阴暗的地下室,也不再忍受风吹日晒,它们停在华丽的屋子里,变身为珍贵的艺术品。
  
  初阳没敢多看,怕那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小模样被人瞧出端倪,她转个身,朝主楼走去。
  主道宽阔,地面全部由大理石铺设,两侧草坪绿如翡翠,没有一丝枯黄败叶,生机勃勃。初阳进入主楼大厅,这真的是一座宫殿,装修风格不是土豪似的金碧辉煌,艺术与奢华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穹顶装饰着金线,与白色的大理石廊柱相映相辉,优雅而雄伟。
  对了,小仙女去哪儿了?
  
  初阳寻找小仙女,走廊被设计成阿拉伯式的拱廊,西侧有室内恒温泳池,佣人在屋中专注地忙碌,玻璃被擦得明亮如镜。
  初阳上楼,一面寻找小仙女,一面参观这栋宏伟的建筑物,初阳见某个房间半掩着门,探头瞧了瞧,哇,这里居然有私人影院,柔软宽大的沙发椅,可躺可坐,前方荧幕超大,不知道有没有3D效果。
  在这里看电影要多少钱?要不然让柏峻言放放血?
  
  后方传来脚步声,是佣人走过来,初阳赶紧离开,寻思着在这里开个房间好了,和柏峻言一起度过美妙的一夜。得去问问价格,对了,刚才在大厅似乎没有看到前台。
  初阳下楼,屋子太大了,如同迷宫一样,初阳没能返回大厅,她走向了后院。
  
  如果说前院是壮丽,那后院的风格偏向于秀美,露天泳池的水在阳光闪着光,微风起处,水波荡漾,初阳不得不感慨其奢侈,这个季节,恐怕没多少人会进入露天泳池游泳,但泳池的水清澈见底,显然经常更换。
  花园妩媚,绿树抽出新叶,各色花卉争奇斗艳,空气中浮动着清淡的花香。
  
  那是玫瑰吗?洁白素雅,如同玉石雕琢而成,但边缘却是火红色,美得让人心碎。初阳不由自主地从包里拿出相机,为什么今天只带了卡片机?娇艳美丽的花朵,必须用单反才能呈现其美好,初阳懊恼。不管了,先拍几张再说。
  初阳手持相机,凝神专注地拍照。
  
  “你在干什么?”园丁惊讶出声。
  “我想拍两张照片。”初阳指了指玫瑰花,“非常漂亮。”
  “这里不能拍照!”园丁叫道,他警惕地盯着初阳:“你是谁?”
  没等初阳回答,园丁招了招手,身着西服的保安小跑过来,保安看着初阳手中的相机:“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从大门进来的。”初阳大大方方道,这里的保安长得都不错,个个身着修身西服,如同经过严格训练的保镖,高级消费场所果然不一样,初阳友好地询问:“你们这里住一晚要多少钱?需要办理会员吗?哦,前台在哪儿?我好像没看见。”
  保安目露惊诧:“这里不是酒店!”
  他劈手夺走初阳的相机。
  “喂,你干吗……哎哟……”初阳叫出声,保安意图制住她,他的同伴跑过来,夺过初阳的包。
  
  初阳推搡,挣扎,但对方身高马大,初阳很快被制住,她大叫:“你们干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要投诉你们!”
  保安怒斥:“你私闯民宅,该我们问你想干什么?”
  初阳怔愣:“民宅?”
  “是的,这里是私人住宅。”保安没好气,“你怎么进来的?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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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大动静立即引起其他人注意,有人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保安汇报:“左哥,抓到一个行迹可疑的女人。”
  何左认出初阳,惊讶得叫出声:“你怎么来了这里?”
  何左示意保镖把初阳放开,初阳揉了揉手臂,这帮人太粗鲁了,她想拿回自己的包和相机,保镖有些犹豫,何左朝他使了个眼色,保安把东西还给初阳。
  
  “柏峻言在这里?”初阳问何左。
  “他当然在。”何左点头。
  “他在这里干吗?今天不用上班吗?”初阳把相机放进包里,回头看那两个动手的男人,他们似乎忌惮何左,恭谨地垂手站在一旁,“这是哪儿?我以为是什么会所,可他们说这是私人住宅。”
  何左:“这里是柏家大宅。”/
  
  初阳正在扣背包锁扣的手一顿,她抬起眼,盯着何左:“柏峻言呢?”
  “他……”何左犹犹豫豫。
  不需要何左回答,初阳已经看见柏峻言,花间小径上,有人在散步,柏峻言穿一套休闲服,挺拔俊逸,而走在柏峻言身边的,正是小仙女孙亦雪,她指着花坛中的玫瑰说着什么,掩嘴窃笑。
  阳光正好,大片大片的玫瑰翩然怒放。
  初阳默默望着园中那一双俪影,花开得太热烈,颜色艳得刺眼。
     
赌局
  他们走得更近,因为专注,园中其他人变得无关紧要,他们的目光只在鲜花,只在春光,或许只在对方……柏峻言声音温润,介绍:“这是从日本引进的品种,花期在六月……”
  “咳咳——”何左故意咳嗽。
  柏峻言转过脸,高大的身体微微僵住,他的眼里写满意外:“初阳,你不是在C市吗?”
  
  初阳机械应答,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那边工作提前结束,我回来了。”
  她扯动嘴角,问柏峻言:“这里是你家?”
  柏峻言点头。
  
  怪不得门卫没有拦她,准确地说,是没拦车子,那是柏峻言的车,天气适宜时,他常开那辆敞篷,门卫应当认得。初阳心里是莫可名状的酸楚,讷讷道:“你家很漂亮,真的……很……”
  江山苑的别墅与之相比,成了简陋的茅屋。
  “很漂亮。”初阳语无伦次地重复。
  
  柏峻言问:“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跟着她来的。”初阳指了指孙亦雪,语气有些嘲讽:“你知道我干哪行,我,想知道小仙女跟谁约会,现在知道了。”
  柏峻言立即辩解:“不,我们没有在约会。”
  
  “嗯,你们在看玫瑰。”初阳点了点头,什么玫瑰?初阳看不清,双眼仿佛蒙着一层雾,她找到自己的声音:“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你们继续……”/
  心上生出脉脉的疼痛,身体变得麻木,初阳如木偶一般转身,这瑰丽宏伟的宫殿,此时,变得格外面目可憎。
  柏峻言追上来,抓住她的手臂:“初阳,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跟孙亦雪半点关系都没有。”
  
  初阳艰涩出声:“这是你的家,对吗?”
  “是的。”柏峻言承认。
  初阳面色阴翳:“你从来没带我来过。”
  她以为他的家在江山苑,原来不是;那个被他邀请来柏家大宅的女人,也不是她。
  怒放的玫瑰,更与她无关。
  
  “我说过我有别的住处,你没兴趣。”柏峻言辩解,“你喜欢江山苑,那边可以拍到明星,这里什么都拍不到。”
  初阳不吭声。
  柏峻言慌乱:“孙亦雪在这里,是因为吴叔,吴叔年纪大了,前阵子在街上摔倒,没人理他。是孙亦雪的车子路过,把他扶起来,及时送他去医院,如果晚一点,恐怕吴叔就会有很大的危险……哦,吴叔是我家里的老管家,他没有子女,对我关爱有加……”
  
  柏峻言对孙亦雪表示感谢,询问对方有何要求。孙亦雪听吴叔说家里的玫瑰开了,她别无要求,想看一看。
  柏峻言不喜欢欠人人情,及时还清,以绝后患。
  
  柏峻言解释给初阳听:“我爸爸不在了,陪我长大的长辈只剩下吴叔,他对我很重要。”
  初阳的心一直往下沉,声音如同腊月的河水:“这位很重要的吴叔,似乎你也没有介绍给我认识。”
  
  柏峻言以为她不信,信誓旦旦道:“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初阳:“我信你。”
  所以才更觉无望。你生命中重要的人和事物,小仙女认识,我却无知。
  她小声问:“我想回去了,可以吗?”
  
  初阳没回江山苑,也没回自己的住处,找个酒店窝着,毫无人情味的装修,惨白的床单,一切都显得无望。
  她像鸵鸟,每次受伤,都窝在被窝里,混混沌沌混吃等死。
  这次却怎么也睡不着,胃里翻腾得难受。初阳在被子里闷声哭泣。
  不是因为孙亦雪,而是,初阳终于看清她在柏峻言生命中的地位。
  整晚失眠。
  
  早上,初阳从床上爬起,去楼下喝了一碗粥,掏出钱包付钱,看到里面的卡丁车俱乐部会员卡,也许,她需要释放。
  卡丁车俱乐部十点钟营业,开门时,初阳已经在门口等候。/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来得这么早。”
  初阳勉强挤出一丝笑,进门,存包。
  
  来得匆忙,初阳没有带衣服,租用俱乐部的公用服装,穿好,戴上头盔,希望不要被人看到她流过眼泪。
  坐上车,踩死油门,卡丁车咆哮着冲出线,工作日,又是上午,俱乐部没什么客人,初阳一个人驰骋赛道,转弯时,初阳没有减速,原本以为能够漂移过去,车子撞在赛道边线的轮胎上,停了下来。
  初阳挫败。
  
  磕磕绊绊到终点,看见有高大的男人等在那里,不是工作人员,是柏峻言。他的眸子深邃幽黑,定定地看着初阳。
  初阳别开视线,不看他。她从车上站起,柏峻言几步跑过来,朝她伸出手。
  初阳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别过身子,自己从车内走出。
  他的手顿在半空,讪讪收回。
  
  初阳把头盔还给工作人员,柏峻言走在她身边,不吭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初阳开口。
  “昨晚你没回家,手机又关机,我有点担心,让人到处找你。你用了身份证住酒店,我在警察局里有朋友,他们告诉了我。”
  
  柏峻言没去打扰她,只让人守在酒店,护她周全。
  后来,听说她来了这里,柏峻言没心思上班,也过来了。
  初阳淡淡评价:“你一直都很有本事。”
  
  柏峻言落在前额的头发略显凌乱,他试探着伸手,拉了拉初阳的胳膊:“不生气了,好吗?”
  初阳抬起眼,与他对视,几乎是乞求道:“放过我,好吗?”
  她的眼里满是哀伤,却异常坚定。
  柏峻言摇头:“不行。”
  初阳苦笑:“你太自私了。”
  
  以柏峻言的能力,初阳躲不掉,逃不掉。她满脸灰败,朝水吧走去,拉过椅子,颓丧地坐下。
  柏峻言走过来:“初阳,你知道我喜欢你。”
  初阳嘲讽地戳穿他:“目前喜欢而已。”
  也许只是喜欢和她玩玩,反正,那点喜欢薄弱如纸,甚至,不能带她回家。
  初阳神色凄迷:“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柏峻言想了想,居高临下地看她:“这样吧,我们玩一局卡丁车,如果你赢了我,接下来的一年,我可以不去烦你。如果你输了,就当昨天的事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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