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深处有人家(穿越)——塔隐
时间:2017-11-29 15:54:27

  从魂魄三千里深处涌来的爱欲之泉,渗透了她的每条骨头缝,在心上催生出致命的眷恋和缱绻。
  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平日自以为恬静超脱的她,此刻才意识到,爱欲已把自己拖进万劫不复之地。不知何时发生的,她的内心充塞着对未来的忧惧。
  爱的忧伤远远超过了甜蜜。
  只要想到自己何等全心爱着他,两眼就会浮起疼痛的泪水。
  她记得有一次曾说,若有一天他厌倦了儿女情缘,想要追寻大道,自己绝不会阻拦他的脚步。
  此话才过去没多日,她已开始觉得纯属扯淡!
  若没有他,整个世界对她又有何意义?
  大道对她又有何意义?
  想到这里,她像做了一场惊梦,猝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呆了一会……怀着献祭般的心情走向了丈夫。
  她搂住他的腰。把手探入他的衣里。以从未有过的激情抚触他强壮的躯体,试图把这头雄狮拽回现实世界。
  她毫不在乎他已三天没洗澡,皮肤上正散发着一股思维垃圾混合荷尔蒙才有的古怪气息——世上恐怕没别的女人能够忍受,她却爱之欲狂。
  她放弃往日的羞涩与被动,使出浑身解数亲吻他。心灵在谵妄中沉浮。
  她花朵般柔软的嘴唇,从他粗壮的脖颈去往宽阔的胸膛,从布满汗毛的腹部去往腿间——毫无芥蒂地沦落着自己。
  在十万八千里外的虚空徘徊的丈夫,被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拖拽回来,不可思议看着身前的妻子。很快,被这剧毒般的爱欲击溃,四肢瘫软,轰然跪了地。
  ——神志如发生大爆炸,碎裂为星尘。
  妻子眼里浮着泪水,倔强又悲伤地望着他。灯光里,这张绝美的脸玉洁无暇,有如一尊雪花石膏的雕像,堪称勾魂摄魄。
  丈夫心醉神迷地望着她。“锦娘……啊,我的锦娘……”
  他以捕食的速度把她捞进怀里,沉醉地呢喃道,“想要我了吗?”
  她浑身发抖,像一头凶狠的小母狼咬住他的肩膀。以前所未有的征服和侵略姿态,把丈夫摁在了身下。热情的肢体,冰冷的表情,爱到深处引发的暴力,将二人裹入迷乱的沼泽。
  她的眼睛像钻石般璀璨逼人,用淡淡的语气说:“我要你,五百世也不够!你肯给吗?”
  “老子给你!”
  在颠狂迷离中,他浑身大汗地问她,“我的锦娘,你说这世界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要完蛋了?”
  妻子紧紧闭着眼,像猫一样喘息着。
  “噢……快点完蛋吧,这样我就可以解脱了!”
  他们在疯狂的互相索取中尽情燃烧。以搏斗撕杀的方式完成了一场夫妻之爱。
  丈夫的“星空”模型被毁得稀巴烂碎……
  他说,“好吧。这样我也可以解脱了。”
  最后当狂欢落幕,各自心满意足获得了平静。
  然而……
  就在锦娘以为自己大获全胜,把丈夫从“未知”中夺到自己身边时,却因一个铺被子的动作,再次“失去”了他!
  她把叠成豆腐块的被子拉开,准备入睡。他忽然把她捞到了一边,一脸严肃地研究起了那条被子。
  他如珍似宝地把它叠起来,重新打开。然后,又不厌其烦叠起来。如同对着梦中情人般,痴痴地瞅个没完。
  妻子气得发抖,“混账,你真要完蛋了!”
  “不,锦娘……啊,我的宝贝,老子好像明白了!”
  他忽然被注入强大的生命,“砰”一下展开那条被子,用革命斗士般的激昂语气问她,“锦娘,我问你,如果一只蚂蚁从被子这头爬到那头,最短的距离在哪里?”
  锦娘冷笑出声,充满讽刺地说,“我的天,我当什么呢,搞得废寝忘食惊天动地,就为了想这个!我真不好意思告诉你,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这个连小孩都知道!”
  丈夫不在意她的讽刺,两眼放光道,“不对,锦娘,你再仔细想想。从被子这头到被子那头,最短的距离在哪儿?”
  “你疯够了吧!”
  丈夫用魔术师般妖异的眼神望着她,缓缓把被子叠回豆腐块,“你看,我的锦娘,当平展的空间折叠起来,被头和被尾的两个点就重叠了!原本遥远的距离变得无限接近于零!就算一只蚂蚁再弱小,也能在瞬间从一个点抵达另一点!”
  他怕吓着她似的,轻轻地问,“噢……我的宝贝儿,你明白了吗?”
  妻子听得莫名其妙,给他一个大白眼说,“不明白,你一个人去外头疯好吗?”
  丈夫咧嘴一笑,从森林般茂密的胡须中绽开一口白牙,指着“豆腐块”最中间的那条缝说:“如果我是这条缝里的一只蚂蚁,就能同时去往上下两个点。我与他们的距离无限接近于零,只要掌握方法,就能瞬间抵达!”
  “……我听不懂你的疯话!”
  “拿李燕妮的空间来说,里头有取之不竭的灵泉,有无限循环的生机,肯定不可能是一只封闭的小葫芦。那必须是一个无限世界!可是,这样一个无限世界竟然跟着她跑?你觉得可能吗?”
  “所以呢?”锦娘纠着脑袋问。
  “真相很简单。根本不是空间跟着她跑,而是那个空间与咱们的空间平行、重叠。她那只小蚂蚁能在瞬间自由进出!”
  锦娘被这一说法震住。
  丈夫两眼放光道,“……如是推论,我也有理由相信,咱们上方可能还存在另一层空间。失踪的另一个李燕妮很可能就藏身在那处。秦漠一直苦寻不得的组织,也可能藏身在那处。”
  “怎么可能呢……太玄乎了。”
  “不,一点不玄乎,我的锦娘,我建个模型给你看看。”
  他兴致勃勃要出去拿竹竿,妻子一把扯住他,“我不看。你要是把竹竿折腾到房里来,我立马哭给你看!”
  他笑微微坐下来,意犹未尽地说:“时间与空间构成世界。既然时间已出现诡异的扭曲,空间为何不能出现折叠?这一点你同意吧。假如这个推论成立,就可以解释我的眼睛为何瞧不见他们了!因为眼睛再好,视线是无法折叠转弯的!”
  “可是,他们能看见我们?”
  “没错。他们既能进出,肯定就有法子瞧着我们。就好像神灵从他们的角度俯视我们一样。这一点我还要好好验证,搞个清楚!”
  锦娘语气凝重,紧紧皱眉道,“所以,寡妇和李俊所指的上头,不是指某个大领导,而是取其字面意思,确确实实指的是……我们的上头?”
  丈夫挑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应该就是这样。咱们的上头藏着一个空间,住着一帮居心叵测的人。出于某种原因,他们需要大量的灵气,所以打着净化世界的旗帜,疯狂夺取生机!”
  “这就是他们需要李燕妮的原因!”锦娘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没错。这其中的细节如何,我还需要进行详细的验证。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就算他们夺取了李燕妮的空间也没用,因为你的花丝荤素不忌,可以掠夺一切灵气和生元!”
  “所以,寡妇口中说的,我是唯一的……”
  “你是他们唯一的阻碍,唯一的敌人。我的锦娘!”丈夫严肃地说,“若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花丝在冬天是最薄弱的,汲取的能量十分有限,所以他们下达死令,要在冬天结束前把你带走!”
  锦娘若有所思,点头道:“确实,冬天我很怕冷。除非必要,很怕探出花丝……哪怕一会会都感觉要冻僵似的。”
  丈夫深叹一口气,温柔地把她揽进怀里。目光里的怜爱无止境地倾注下来:“哎……我可怜的小花花,怕冷怎么不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不是无理取闹。这是一段潜意识反应的描写。
  关于空间,参考了翘曲空间和空间折叠理论,展开了一点“浪漫”联想。
  男主是个村夫,说不出深奥的理论,暂且借被子和蚂蚁做个比喻。
  推论过程本该再详细一点,曲折一点,无奈作者体力实在跟不上了,写得有点粗糙……哎,顶锅盖飘走!
  将来有机会这一段再重新修饰。
 
 
第50章 后宫
  锦娘发现, 丈夫在情爱技巧上正演变成一个非凡的高手。
  不知不觉间,他已学会花最小的力气让她沸腾。
  只要对目光的力度和说话的声音稍作改变,就能轻而易举在她体内掀起臣服的颤栗, 令人无法抗拒。
  她为了内心仅存的一丝骄傲,立刻用嫌弃的表情武装了自己,推开他说,“请你快滚去洗澡吧!你的臭气快毁掉这间屋子了。”
  丈夫得意地对她一笑,起身去了净房。
  锦娘在房中清理了自己,躺到床上,怔怔发起了呆。
  不知为何, 她忽然想起了一则佛经故事:
  说的是摩登伽女, 曾与阿难有五百世姻缘。到了现世,阿难出家了, 她却再次深深爱上了他。多次求爱, 阿难不肯依从。
  摩登伽女痛不欲生, 去哀求世尊把男人还给她。
  世尊当场开示她“不净”观。
  他说,外表再美好的人内里也是脏的。阿难虽然俊美, 却和别人一样是个臭皮囊。
  世尊叫人端来一盆阿难的洗澡水, 对摩登伽女说, 你确认自己是真爱他吗?若是真爱, 就把这洗澡水喝了,我把他还给你。
  摩登伽女傻了眼,望着那盆脏浑的洗澡水,才深深悟到爱欲之不净。自此也了却凡根, 随佛修行,直至证得初果。
  就这样,五百世的恩情烟消云散。
  想到这里,锦娘不禁自问:如果我是摩登伽女,会作何选择呢?
  我这样痴性入骨的愚妇,有可能被点化吗?
  丈夫光溜溜地走了进来。胡须修剪过了,身上散发着一股香胰子味。他掀开被窝躺下,把小猫似的妻子抱进怀里。
  “冷吗?我焐着你。”
  锦娘一听这声音便知道,他意犹未尽,还想再来。
  她只作不知,却拿摩登伽女的故事问他,“哥,如果换成我是阿难,你是摩登伽女,该怎么选择呢?”
  丈夫毫不犹豫地说:“老子肯定端起你的洗澡水,一口闷啊!”
  锦娘:“……”
  *
  谁也没再提“上头”的事。
  一旦想通了其中关窍,扣人心弦的神秘感便已消失了。哪怕谜底十分惊人,在这个自成一方世界的小家中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求欢的暗示未得到理会,男主人很快被大山般的睡意压倒了。近乎“惨烈”地睡了过去。
  恣肆悠长的呼吸仿佛海潮一般,在结界中尽情荡漾着。宛如睡神附了体。
  而一向好眠的妻子却在他制造的潮声中彻夜颠簸,苦恼而幽怨,难以入眠。
  她瞪着宝石大眼,向黑暗里追问人生和爱欲的真谛,直到凌晨才得出一个了不起的结论:自己只是太闲了,吃饱了撑的!
  次日的气温,又来了个坠崖式直降。
  屋外涌动的寒潮似乎含着杀气,试图渗透结界,一举摧残她这朵温室小花。
  锦娘毅然挣脱丈夫的怀抱,如战士一般起了床。穿上厚厚的皮袄,迎向寒风中去。骤然席卷而来的寒意,如冰刀子割向她的皮肤,一瞬间,她险些被冻成冰雕,就此凋零。
  她急忙运转体内速冻的灵力,使其飞速运转,引动血液奔腾,如是抗争了小半刻钟,才让自己动弹起来。
  是“上头”在搞鬼吗?他们难道有控制天气的能耐?
  不管答案是什么,她可不能输!
  她可不是一冻就死的温室小花!就算是花,也是凶残霸气的食人花!——锦娘如是给自己打气。
  她带着一股战士的悍勇走出结界,去往河边淘米、洗鱼。用木棍捅开冰层,把手伸向寒意彻骨的水。
  不知是否错觉,冥冥之中,她感到有一束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好像刚从冰窖中取出来,具有冰冷的质感。
  是“上头”在窥视吗?极有可能。
  以前肯定也没少干这样的事!只是她粗心没发觉罢了!
  不然,人家怎会对她的底细了如指掌呢?
  锦娘只当不知,冷静地淘着米。有条不紊过着自己的日子。
  这世上唯有爱人才能让她恐惧,而敌人只会让她变得强大。
  ——她如是认为。
  徒弟的念咒声传了过来。连日来的勇猛精进,使得他的咒音已十分悦耳,如梵天圣籁,侵入寒流……
  锦娘听着听着,忽然起了好胜心,如迅雷烈风般伸出花丝,砸向河面,把一河冰层碎成了晶粉。
  这场示威,几乎让她的花丝凝固,收回来时整个识海都结了冰。好歹靠意志支撑着,才没让“威风”崩坏。
  她抬起头,静静看向上头的虚空。
  而那道视线丝毫不为所动,依然不含情感地落在她的身上……
  *
  早饭烧熟后,锦娘为了让丈夫多睡会,没去叫他起床。直接喊了徒弟先吃。
  一夜好眠的男人却早已醒了,卷着被子等妻子去哄。左等右等,不见人影。躺在床上尬睡良久,最后听到开饭声,实在睡不下去了,只好自己灰溜溜地起了床。
  像个任性孩子,把脸拉得老长。
  “呀,原来自己也会起呐。”锦娘表示惊奇。
  他“哼”了一声,面无表情责备道:“失职了,还不知错。还好意思一脸笑。”为了表示报复,他不刷牙不洗脸,径直坐下来开吃。
  徒弟不过咧嘴笑了一下,早饭后立刻受到师父的报复,被赶去了天寒地冻的竹林中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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