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卓没接话，等着他继续说。
“一条是要让你把之前做的曲子全留在公司，第二条是让我们这边赔款一千万作为抚慰金。”小张叹口气，启动了车子。
“就知道那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徐卓皱起眉头，看着车窗外一瞬即过的夜色，问道：“你觉得打官司我们赢得概率有多少？”
小张有点讶异，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大概有百分之八十。”
“你打算诉讼吗？”
“恩，和他谈太麻烦，直接交给律师就好。”
小张应声，听见音乐声，想起是徐卓的手机铃声，提醒正闭目养神的人接电话。
徐卓皱眉，正准备掐掉，小张提醒道：“不要挂，前几天我把你的电话给了一个合作商，可能是他的，你还是接一下吧。”
声音骤停，还是挂了，小张暗自叹气。
车又行驶了一会儿，铃声再次响起，小张透过前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人，暗自偷笑。
徐卓看了一眼手机，直接静音。
手机振动，是消息。
“你给她的电话？”
小张咦了一声，看了一眼徐卓手上对着他的手机屏幕，上面‘夏芷路’三个字说明了刚才打电话的人是谁。小张立马否认，“这可不是我，我和她没什么接触，我看是那边给的吧。”
徐卓抿嘴，直接关机，拿出了电话卡。
“哥，麻烦给我换张卡。”说完，徐卓单手将卡扳做两半，扔出了窗外。
“好。”
小张把徐卓送回了宋然准备的公寓里，叮嘱他晚上不要熬夜，明天还要排练，免得太累。
徐卓径直走到浴室洗了澡，套了一条休闲裤走出来，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喝了一口，走到床边套上了上衣。
外面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徐卓走到落地窗外，蜷缩在阳台上的躺椅上，慢慢喝着啤酒。
夜，很长。
☆、小甜心
第一次受到这种挫败，宋默末生生是烦了一夜，手机直接关机，打算闭关一个星期。
然而范若若似乎并不想让她清净。
宋默末从接到瓜子的电话赶到公司的时候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又不是公司的职员，怎么每次她来的时候总会碰到其他的签约作者。
还有，范若若她是搬到公司来了是吗？为什么总在公司里见到她？
“哟，先生来了？”范若若从总编办公室出来，脸色红润，“怎么？昨天没找到好的出版商，今天想让总编来帮帮你吗？”
宋默末并不打算理她，今天公司里全在传她被出版商拒绝的事，要不是因为范若若，她今天完全可以不用出门，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人这么欠打呢？
“我说，你可别想给总编告状，说我坏了你的生意，那可不关我的事。”范若若依旧挡在办公室前，眼睛里全是得意。
宋默末看她一眼，这人还真没脸啊。
“请让一让。”
范若若轻哼一声，往旁边移了几步，似是没有离开的打算。
宋默末开门的手一顿，轻笑道：“我知道你刚才才把总编伺候好，他现在心情好，我怎么好意思对着他说你的坏话，多煞气氛啊。”
知道自己这算是和她撕破脸了，虽然说这话的时候她也在气愤中，宋默末却没任何后悔的意思。
人对她不仁，她也不必对她忍。
瓜子一直在自己的工作位上等着宋默末出来，刚接完一个电话就见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怎么样？总编说什么了？”瓜子把拉到一个角落，悄声问她。
“你觉得会怎么样？无非就是让我不要太小气，什么社会激烈，什么忍术之内的，反正就是叫我忍就是了。”
前面有人走过，瓜子转了个身，小声道：“刚才你进办公室之前对范若若说什么了？我看她脸一会红一会青的，气呼呼地走了。”
宋默末笑笑，眨眼道：“……秘密。”
瓜子歪头，嘀咕了声‘秘密，什么秘密？’，扭头看宋默末要走，急忙问道：“我今天准备再去问问其他的出版商，你要不要一起去？”
宋默末摆手，随即想了想，问道：“你大概什么时候过去？已经约好了？”
“还没有，我准备把手里的东西处理完了再打电话确认，怎么了？打算去了？”
“也不是，那你准备确认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再想想。”
“哦。”
看着宋默末歪歪扭扭地走出去，瓜子暗叹，她有时候还真弄不懂她。
……
一早得知宋默末要闭关一个星期的宋然让她在今天抽个时间和他一起吃个‘别离饭’，让她有时间了就给他打个电话，他好准备。
宋默末按照他的指示在超市买了两大袋的菜赶到公寓看到开门的人的时候，顿觉她今天出门踩狗屎了。
徐卓穿着一身的休闲装，淡淡地扫视了眼宋默末手里的两大袋东西，低咳了一声，“进来吧。”
说着弯腰从她手里接过袋子，提着走进去，解释道：“他还没到，你先休息一下。”
宋默末僵硬地点头，随即想到他看不见，使劲吐出一个字，应了一声。
等她磨磨蹭蹭地换好鞋走到客厅的时候，徐卓正在收拾袋子里的菜。
“要不我来收拾吧？”宋默末两步兼一步走，却也有一点不敢靠近他。
徐卓也没注意到她的扭捏，淡淡道：“恩，你比较熟悉这里，你来吧。”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宋默末偷偷瞄了他一眼，心想他是不是感冒了，就见徐卓走到吧台上吃了颗药。
“…你感冒了？”
徐卓这才看了她一眼，声音有些低，“没事。”
宋默末抿了抿嘴，低低地“哦”了一声。
等她再抬头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了他的人影，宋默末舒了口气。
把所有东西全放入冰箱后，宋默末很是遗憾地发现宋然还没到，也一直没见到徐卓的身影，想来是在房间里。
想着开电视看，但又怕吵到徐卓，随即只开了一格的电视声量。
话说夏芷路是一直在演员和歌手之间穿梭的‘多次元’偶像，而这电视频道刚好播到这刚上映的电视剧，而这女主演又好死不死的是这夏芷路。
宋默末撇了撇嘴，果断换了台。
“你真准备闭关啊？我刚好要去香港出差，有什么想要的不？等你出关就给你呈上来。”
宋默末看完短信，沉思了一会儿，回道：“只要你买的都行，等你回来，我给你说个秘密。”
对了，演唱会刚好在一个星期后。
“什么秘密这么秘密？就不能现在给我说？你打算让我好奇一个星期啊？”
“影子，说真的，最近我可能踩到狗屎了。”
“也许那不是狗屎而是人屎，你闻了没？”
宋默末果断发了个‘再见’过去。
“哟，你来的比我还早？徐卓呢？”宋然上身穿着白衬衣，下身一条西装裤，手腕上搭着外套。
看见他，宋默末简直就是见到了救星，眼睛却瞪着他：你怎么没给我说清楚？
宋然耸耸肩：有吗？
宋默末走上去扯过宋然递给她的外套，往沙发上随便一扔，想说些什么，就见徐卓从房间里走出来，“快做饭吧。”
宋然笑，“怎么不先做？默末可是个好厨子。”
宋默末对上徐卓看过来的视线，顿时笑得有点尴尬，“只会家常小菜。”
徐卓点头，“我做吧，我是客人。”
“这也好，算作你的房费，默末你就等着吃吧。”宋然慢摇摇地跟着朝厨房走，突然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看着宋默末，小声道：“今天你可走运了，可以吃到偶像做的饭。”
宋默末一脚踹过去。
等着吃饭的宋默末不安地坐在客厅里，想去帮忙打个下手却又不敢，只能坐在沙发上无神识地盯着电视。
没等多久，宋然就从里面出来了，手里端着个玻璃盘子，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
宋默末盯着里面的水果看，宋然解释道：“这是徐卓昨天让小张买的，洗来给你吃的。这可是你偶像亲自为你洗的。”
赶走了一脸笑的宋然，宋默末掏出手机赶紧拍了一张，这可是徐卓亲自洗的水果。
过了一会，宋默末被差使到小区超市买了差的东西，回来没过多久就可以开始吃饭了。
盯着这一桌子的饭，宋默末差点泪流满面，这可是偶像亲自做的饭。
宋然殷勤地给她夹了一道菜，宋默末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这么在外人面前向她献殷勤，但还是把菜吃了。
“这是徐卓做的，好吃吗？”
宋默末一口差点没把筷子咬断，呛了几声，拍掉宋然拍着她背的手，“…好…好吃。”
徐卓淡淡地‘恩’了一声便不作声，宋默末羞愧地想钻进洞里。
奈何宋然一脸地坦然，笑得嘴上可以挂一个水壶。
看自家妹子吃的实在是太憋屈，宋然也不再逗她了，问道：“我听影子说你自己去见了出版商？”
没料及到影子会告诉他，宋默末无意识地瞥了一眼对面依然再吃饭的人，道：“恩。”
“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商业的交往吗？”
“只是无聊，想去看看是怎么谈的？”宋默末低头吃了口饭。
宋然显然是不信，“你是想让我相信你陪着去了后结果很自然的失败了？”
这句话显然有点分量，宋默末意识到对面的徐卓也看了过来，脸上不禁有点红，“你就这么相信不就好了。”
宋然也知道她不喜欢他管她事业上的事情，但还是说道：“你要是遇到了困难就告诉我，我也可以给你解决下不是，要不你拿我这哥哥来有什么用。”
拿来看呀，长这么好看不就是拿来让她欣赏的。
“我可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才开始注意这些问题的。”
宋然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差点雷死她，急忙夹菜在他碗里，“吃吃吃，快点吃，吃饭少说话。”
宋然一笑，也不和她追究，转而看向徐卓，问道：“听小张说你打算打官司了？”
徐卓点头，丝毫不在意被宋默末知道，“演唱会一结束我就去那边把事情解决。”
宋然也不再问，道：“你最近有和什么公司有合作吗？”
“有一项。”徐卓皱了下眉头，“哥自己决定了，合作一起做曲子。”
“是娱乐公司？”
宋默末竖起耳朵。
“不是，应该和默末一样，是作者。”
默末？他叫她什么了？
默末？！！！
宋默末有些震惊地抬头看向说话的人，却不想那人一直看着宋然在说话。
宋默末红了脸，默默听他们说话。
宋然眼尖，早就看见自家妹子一脸惊喜的样子，抿着嘴偷笑，继续问道：“那对方合作的人有没有见到？”
徐卓低头夹菜，“没有，合作在年末，现在还早。”
宋默末眼亮，果然是他。
一顿饭吃下来宋默末收获颇多，自发地前去洗碗，而徐卓早在吃完饭后便被小张接走去排练了。
宋然开车送宋默末回家，瞥见她满脸的开心，不禁笑了笑，问道：“和偶像吃顿饭就这么开心？”
宋默末懒得理他，偏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脸上难掩笑意。
离自家还有一段距离时，宋默末接到了瓜子打来的电话，问她想好没有，要不要一起去见出版商。
宋默末偏头看了一眼宋然，爽快答道：“不了，下半年我不打算出版了，留着明年吧，两本一起出。”
宋然有丝意外地看过来。
☆、小甜心
宋默末开始闭关了，瓜子接手了公司的新签约作者，把宋默末那本完结的小说锁在了柜子里。
一个星期后。
宋默末最先把闭关屯的稿子邮件发给了瓜子，之后收拾好自己，去找出差回来的人吃团圆饭。
之前知道宋默末退出了竞争后，宋然为了安慰她，送了她一辆四个圈的。
宋默末也不拒绝，大摇大摆地开了出去。
“哟喂，大师出关了，怎么变憔悴了？”影子坐在雅座里，翘着二郎腿，一脸的猥琐样。
“是吗？你怎么变得更仙了？”
影子笑，推了推桌上的袋子，“喏，给你买的，之前看你皮肤不太好，这个可是好东西。”
宋默末笑嘻嘻地接过一大口袋的护肤品和化妆品，道：“心情真好，要是吃到好吃的更好。”
影子笑她太没追求，宋默末默认。
“这一个星期你闭关，还不知道你偶像的新闻吧。”
宋默末嘴角一扯，拿出手机，登进微博。
“官司吗？”之前她听他说过，看来是真的了。
影子见她没太大的反应，有点儿惊讶，“你就没啥感觉吗？”
“结果怎么样？”
“现在还没出来，但是我听我们那个小编辑说的应该会胜诉，本来说的是下个月合约到了就自然解约了，但是公司那边提出了些要求，所以这边就直接上诉了。”
影子喝了口酒，继续道：“不过我看他们都挺在意的，也不知道他以后会签哪家公司。”
宋默末喜滋滋地收回手机，道：“管这个干嘛，只要他能够好好的，我就不担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