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之炮灰反派从良记——llandu
时间:2017-11-29 15:58:56

  王真人又用那种我知道很多这事情很严重但是我不能说的眼神看着封太,看得封太起了一后背的冷汗。
  “真没想到你会对封若这么上心。”王真人轻声道,“当年封议把你带进山门,我还以为,你与那孩子没缘分呢。既然缘起,何妨一试?”
  这话听得封太心惊肉跳,他和封若有啥缘分?人鼎与炼制者的缘分吗?
  王真人从怀里取出一物,递给封太:“此物唤追灵镜,是你师父所制,以他的法力做核。你与他的法力同源,将你的法力注入此镜中,会自动指引你核心所在的位置。”
  封太千恩万谢收好,道:“晚辈一人下山,恐寻不到师弟,掌门要么再给晚辈派个帮手吧,要脑子好、法力高的。”
  王真人好笑道:“非把我徒弟扯下水?罢了,就当他替我还债吧。别和他吵架,恶人就让我一个人当了吧。”
  出了屋,封太意有所觉地回头看了眼里面,才慢吞吞地往自己暂住的屋子走去。
  他怎么觉得,王真人是有意放封若离开的呢?掌门好像在下很大一盘棋,封若是棋盘上的棋子,何轸用意不明,而他自己呢,本来不在棋盘上,却脑子一热,执意入了局。
  封太捂着追灵镜,只觉心里一片凄然。
  好人,不好当呐!总觉得自己是在挖坑埋自己呐!
  幸好,幸好还有大师兄陪葬。
  
 
☆、第六世
 
  何轸满脸不高兴地在前面走着,下山快半天了,他正眼都没看过封太一次,话更是没说过一句。
  封太对此很无所谓,何轸这样,他还乐得清闲。他们循着追灵镜的指引,向西北方向进发,走了半个月,进入莽山后,追灵镜上的光点突地开始频繁移动起来。
  两人被光点带着在山里转了半天,最后何轸怒了,把追灵镜一巴掌打到了地上。封太对追灵镜的灵力输送一下子中断,光点登时黯然许多,却还在执着地于光洁的镜面上四处乱蹿。
  “这玩意是不是坏了?”何轸抱怨道。
  封太跪在地上,伏下身子注视着镜面,道:“不,我们离师弟很近了,追灵镜已经在吸收我师父的法力了。”
  何轸环顾四周,胡乱地挥着手:“那你看这附近,那么多山那么多树,你师弟很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猫着,我们咋找?而且如果他真的像这光点一样四处乱窜,这大白天的,我们怎么可能看不见他?”
  封太茫然地抬头看了片刻,突地意识到什么,重又低头盯着地面道:“也许,也许他不在地上,在地下!这里山中岩洞缝隙多,师弟他可能在地下躲着呢。”
  “就算他在地下躲着,为什么要跑来跑去?”何轸问道,“总不至于知道我们来了,在迷惑我们吧?”
  封太想了想,道:“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一掌拍在地面上,地上登时出了一个大坑,旁边的树都跟着抖了抖。封太就这样左一掌右一掌的拍,拍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他以为存在的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
  何轸都看乐了,瞧着封太到处瞎忙活,自个找了个地方歇息。他闭目睡了一会,感到有什么东西接近,猛地一睁眼,发现一只黑乎乎的地精正愤怒地瞪着他。
  地精叽叽叽叽地喊着,显然是在控诉封太的暴行,摧毁了它美丽安宁的家园。何轸屈指想要把这吵人的家伙弹走,手才伸到一半,突然感觉这小地精身上的奇异之处。
  它身上的法力,不似其他天生地养的生灵修炼出的,倒有些像修仙修道者以吐纳之术修习出的,多了丝人的刻意。
  何轸正疑惑间,听到那边封太一声大喊,忙掠了过去,只见封太新打出来的大坑旁边,或站或趴着四五只地精,俱愤怒地喊着,挥舞着脏兮兮的小拳头作打人状。
  “这些地精,怎么都长得一模一样?”封太奇道。
  这天底下,找不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找不出长得一模一样的树,这地精自然也不该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土里长出的,随着土质成分、深浅、旁边植物的不同,形状颜色长相也都会有差异。
  非要长得一模一样,除非是一抔土里紧挨着个长出来,就像人类的双生子般,但也会因后天的修行产生个体的差异。
  何轸拎起一只地精瞅了瞅,这小家伙就是个纸老虎,一被拎起来,就缩着身子可怜兮兮地抖呀抖,完全不见刚才的气势了。
  何轸皱着眉,将地精放到追灵镜上,见那光点闪了一下。他环顾四周,叹了口气:“咱得加快速度,找到封若,不然,他就要让这群地精给吃光了。”
  封太迅速反应过来,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都跟着疼了起来。
  封若逃到此处,再逃不动,他的法力无法吸收,不断外溢,被身下的泥土所吸收,催生出了不知多少地精。这些地精本不是天然形成,根本不会自己修行,只能靠吸收封若的法力维持灵智。
  那四处乱窜的光点,就代表着这山里被封若催生出的地精,漫山遍野的,让追灵镜失去了作用。
  “怎么找?”封太问道。
  何轸冷漠地捏着那地精,将它一剑戳了个透。其他几只都被何轸这样解决,只留了一只逃跑。
  “追呀!”何轸不耐烦道,追着那幸存的地精往山里跑去。
  封太回过神,不敢看一地的地精尸体,咬牙跟了上去。这附近的地精数量庞大,何轸不断地使用翻土术,将地面灌木都搅了个天翻地覆,把地里藏着的地精都给翻了出来,四处逃窜。
  何轸杀得手都酸了,终于有聪明点的地精知道拼不过这个刽子手,往它们的母体---也就是封若所在的地方寻庇护去了。
  封若所在之处是一个山包上,他浑身是血的伏在地上,也不知在这伏了多久,鲜血依然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体里流出,仿佛永远也流不尽般。这附近的土都被染红了,散发出一种奇异的药香。
  植物都枯死了,黑压压地伏在地上,好像狰狞的尸体般,不甘地挣扎着。
  “这是什么鬼?”何轸有些被吓到了,自言自语般道。
  “师父研究的一种禁术,我想起来了。”封太轻声道,“师父说他贫血,在研究一种可以持续不断造血的法术。”
  何轸在一旁转了两圈,终于鼓足勇气,小心翼翼走到封若身边,给他检查了下身体。封若心口一个大洞,可见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着,除此之外,没别的伤了。
  这诡异可怕的伤势,让两人想帮他治疗都无从下手,只能拿止血的药粉对着胸口大洞撒了一瓶,然后拿绷带缠了好几圈。
  此时天色已晚,但这地方太过诡异,还要提防地精们联合起来反杀,所以他们虽然身体精神都已经到了崩溃边缘,还是打起精神,御剑带着昏迷的封若离开了莽山,赶在天完全黑透前,找到了一个破道观过夜。
  何轸在院子里找到一个完好的大水缸,兴奋地运用起不太熟练的水龙术将水缸里外冲洗了个干净,然后烧了一缸热水,跳进去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
  封太不会水龙术,求了何轸半天,何轸才重新给他烧了一缸干净的水,让他也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封太把封若扒了个干净,见封若的血还在不停地渗出来,就没给他换新衣服,让他光着躺在木板床上。
  何轸随便给封若擦了擦身子,因为懒得给他洗头,索性把他头发全剃了,用手帕抹了两下光头,就算是给病人擦洗完毕了。
  封太啃着饼,含糊不清道:“该不该给他盖床被子啊?”
  “哪带了被子,而且他体温这么高,应该不会冷,不盖了。”何轸道,“回头把被子弄脏了,洗起来太麻烦了。”
  “你说他胸口的伤是谁造成的?”封太道,瞅着昏迷的封若,还是于心不忍,拿了件裤子给人穿上了。
  “不知啊,看伤口形状,像是爪子抓伤的。”何轸回忆道,当时实在太害怕,光顾着给人止血包扎,都没来得及细瞧伤口。现在他也没胆子再拆开绷带细瞧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血,到现在腿都还有点软呢。
  “封若吸收了师父的法力,也获得了师父无限造血的能力。有谁伤了他,可能是掌门他们,也可能是某个妖兽。封若侥幸没死,因为失血过多,或者造血术耗去了他大多数的法力,所以他一直昏迷着。”封太分析着,这段推理不太费脑,所以他就自己来了。
  “他这样误打误撞,倒耗去了大部分从师叔那得来的修为。”何轸检查了一下封若的法力情况,好笑道,“咱们再晚点找到他,这造血术就该消耗他自己的修为了,等到消耗完了,人也该没了。”
  封太皱眉道:“也不一定,可能再晚点他自己就醒了。”
  何轸道:“可能吧。也可能他是先陷入的昏迷,身体自发地开始使用造血术来维持生命,结果越使用越醒不过来。”
  封太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若是上辈子封若一直醒不过来,修为耗尽后,他就要死了?还是师父还有什么禁术被转移到了封若身上,快死的时候就自动被触发?
  要么,怎么解释几年后自己看到的那个活蹦乱跳的金丹封若?
  “他现在还是融合中期吗?”封太忍不住问道。
  何轸检查了一下,道:“对,他还没吸收师叔的修为,这修为已经被造血术耗掉了,所以他的境界一直未改变。”
  “真奇怪。”封太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他靠在床边,只觉得累得很了,什么都懒得琢磨了。
  过了一会,何轸瞅向封太时,发现后者已经抱着腿睡着了。
  “真奇怪。”何轸自言自语道,只是这一句,并不是冲着封若说的。
  
 
☆、第六世
 
  翌日,何轸跑到附近的镇里买了些草药,混着他自己带的药丸,一股脑都给封若灌了下去。封若被他如是折腾了大半天,侥幸没死,竟悠悠转醒了。
  “师兄!”封若瞧见封太,嘴唇微微翕动,两行带着血的泪就流了下来。
  封太抖了抖,往何轸身后藏了藏,冲着封若露出一丝讨好的笑来:“师弟,你没事了吧?”
  封若晕沉沉地感受了会,老实道:“胸口疼。”
  他低头要看自己胸口,可是因为失血过多实在无力,才稍微动了动,就觉得头晕目眩,差点又昏过去。
  何轸轻轻抬手按住他,道:“你还记得那日,发生了什么事吗?”
  封若回忆了会,脸色变了变,盯着何轸不吭声了。
  封太小声道:“你已经被逐出师门了,青山派管不着你了。你想说啥就说啥,不要有什么顾忌。”
  封若惨笑道:“顾忌?我都这样了,还顾忌什么?你们为什么会来找我?”
  “是他非要来,我可不是自愿的。”何轸道,显然是不太满意封若醒来后的态度。
  “我就是担心你,顺便想问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同门一场,那个,不好,不好就这么……”封太支支吾吾道。
  封若怔怔地看着他,眼泪又慢慢地流了下来。
  “有师兄这句话,就够了。”
  封若喝了点水,又被迫吃了一堆药,方攒足了力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封若自入师门时,就知道自己与封议之间的关系。封议对他一直淡淡的,封若也就闭口不提。封太被何轸接去那几日,封若察觉到封议的身体情况急转直下,也关心过几句。
  那几日,封议的神态总是怪怪的,封若猜到他可能是大限将至了,心有不忍,对他难得亲近许多,就像寻常的祖父和孙儿一般。
  “可谁知,他养我,就像养猪一般,养肥了,就该宰了。”封若自嘲道。
  封议发动了养鼎阵法,封若拼劲全力往外跑,看见何轸与封太,只来得及求救了一句,就被抓了回去。后面的事,封若记不太清了,只感觉一阵非常强烈的、灼热的法力涌进了身体里。
  他又热又难受,只觉得胸口几乎要被撕裂,心脏正以快得诡异的速度跳动着。后面的事,是封若结合何轸的话猜测的,他应该是吸收了封议的法力,融合失败后,御剑逃离了山门,一路向北,到达了莽山。
  “我就觉得,胸口仿佛,仿佛爆了开来,然后我就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又困得很,就倒在地上了。”封若道,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你现在觉得胸口什么感觉?”封太好奇道。
  “疼,痒,有点麻麻的。”
  “那是伤药起作用了,在愈合长新肉呢。”何轸道。
  他俩分别摸了摸封若的头,让他躺着休息,沉着脸躲到院子里开小会。
  “师弟呀,我有一个很不详的猜测啊。”
  “我也有,你先说,看看和我猜得是不是一样。”
  何轸的脸上带了丝恐惧,他哆哆嗦嗦道:“我觉得,有啥玩意从封若的胸口里跑出来了。”
  他怎么回想,怎么觉得,封若胸口的伤口,是由内而外产生的。
  “我记得师父说过,他所研究的造血术,就是从黑龙那得到的灵感。”封太惊恐道,“黑龙修习的,就是至刚至阳的法力,和无限自愈的天生神力。”
  “灭龙小队其实是全死了,封议师伯,他压根就是黑龙诈死选择的壳啊!”何轸紧紧握着拳头,激动道,“师父他这么惯着师伯,其实是在养龙啊!”
  “师父自己的法力不够了,所以要吸收师弟的法力继续养龙,可惜被反噬,师弟把师父连带黑龙都给吸到自己体内了。但是养龙不是那么好养的,师弟不得其道,黑龙在他身体里呆不住,就破胸而出了。”封太分析道,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聪明,虽然他巴不得啥都不知道。
  那么,他上辈子见到那个伪装成店小二、绑了金家小少爷的,很可能根本不是封若,而是继承了封若身体和记忆的黑龙!真正的封若,早在刚离开师门没多久,就因失血过多死在莽山了!
  怪不得他总觉得那个师弟哪里怪怪的,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对师弟了解不够多,是自己太迟钝呢。
  “让我想一想,让我好好想一想。”何轸仿佛疯癫了一般,抓着自己的脸,“师父啊,你这棋下得太大了,徒弟我怕承受不住啊!”
  “怎么,你难道还想回去继续助纣为虐?”封太不敢置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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