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皇后嫁阁老(重生)——陈萸
时间:2017-11-29 16:02:11

  喜儿有些疑惑,她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小姐,二小姐已经没可能再翻身了,你为何还要再找他们伤害珩少爷的证据?”
  宋琬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她还有一个好父亲。宋渊一向不喜欢她。如果宋渊信了陈月娥的话,定然会认为是她下狠手陷害宋瑶失身。她那时便是惹了一身的腥。
  宋渊若是再将陈月娥和宋瑶放出来,那更是得不偿失。怕是宋老夫人也无能为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致命一击。让她们永远翻不过来身。
  宋珩是嫡长子,宋渊曾经对他抱有十分的期望。若是他知道他儿子如今这般呆傻都是因为陈月娥,那——
  宋琬想看看,宋渊到底有多迷恋这个女人?看看他会不会原谅这个伤害了他亲生儿子的女人?
  宋琬曾经也想过弄死陈月娥和宋瑶二人。但让她们死了那真是太便宜她们了,她会让她们娘俩活着,好好的活着。
  让她们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二日早上,宋琬刚在宋老夫人那里用过早膳,就听外面锣鼓喧天。早有守门的小厮跑过来道,“老夫人快出去看看吧,少爷回来了。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好生威风。”
  许多丫鬟婆子都跑了出去。宋琬也动了心,她搀着笑意盈盈的宋老夫人出了厢房。沿着玉石小道走了许久,才到了大门口。
  胡同里早已挤满了人,形形瑟瑟,都仰着脑袋张望。人头攒动,宋琬却一眼看到了孟阶。
  孟阶穿一件大红色的织金练鹊补子服,头发用一支镶金镀玉冠束起来。他脸色淡淡,坐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脊背挺直,身影修长。
  今日的阳光甚好,打在他的侧脸上,有淡淡的阴影。他的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幽邃的眼眸波澜不惊,犹如一汪平静的深潭。隐着的耀眼的锋芒。
  宋琬想起来前世她被册封为母后皇太后的那一天。孟阶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望着她的眸子也如今日这般,平静却又淡然。
  让她无比安心。
  宋琬曾无数次梦到过这双眼眸,伴着她一年又一年,度过后宫那冷寂的岁月。
  宋琬微微湿润了眼眶,她淡笑着,却掉下来两滴泪水。
  孟阶隔着茫茫人海,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海棠树下的宋琬。她穿一件妃红色的折枝纹襕衫,满头的青丝绾成一个桃花顶髻,上面插着两支并蒂海棠银镀金钗。
  她的脸小而精致。蛾眉细长,远山如黛,鼻梁秀挺,樱唇如朱。可他一闭上眼就浮现出来的却是宋琬她的那一双如水的眼眸,清澈而又透亮。
  孟阶想起来在‘凝羡堂’的时候,宋琬给了他一个笑容,明媚而又灿亮,他心头竟毫无征兆的一动。
  对于超出他预料的事情,他一般会做出两个决定。一是毁掉,二是漠视。而对于宋琬,他却生出了第三个念头。
  ——占有。
  孟阶淡淡一笑。
  宋琬却愣了,她怎么觉着孟阶似乎在朝她笑呢?
  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穿过重重人群,走到罗府的门口才停了下来。宋琬看到孟阶踩着马镫翻身下来,俯身拜在唐云芝的面前。
  唐云芝眼眶含泪,一连说了几声好。孟阶又给罗谓行礼,罗谓捶了一下孟阶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好小子,给你娘争气了。”
  罗衾在一旁撇了撇嘴,给孟阶说了一声‘恭喜’。看上去很是心不甘情不愿。她偏了偏头,嘴角却溢出了一笑意。
  宋琬朝她扬了扬手,罗衾慌忙敛去笑容,又俏皮的朝她吐了吐舌头。宋琬被她逗笑了。没想到这妮子还有两副面孔呢。
  宋珩在宋府门前下了马,他也穿着大红色的补子服,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宋老夫人很是高兴,一路都紧紧地拉着宋珩的手问东问西。宋琬跟在一旁都插不上话。
  到了花厅,有丫鬟捧了瓜果和茶水来。宋老夫人才放开了宋珩的手,问方妈妈,“可撒了铜板和糖果?”
  方妈妈点了点头,笑着道,“昨儿按老夫人的吩咐,换了许多铜板,又买了各种各样的糖果,丫鬟婆子和小厮都在外面撒着呢。”
  宋珩剥了一个蜜桔先递给了宋老夫人。又捡了一个剥了给了宋琬,宋琬笑盈盈的接过来。和宋珩道,“哥哥,今天你在马背上可威风了。”
  宋珩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他低头看到腰扣上系着的玉佩,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妹妹,你是不是也送给了子升一个和田玉玉佩,是翠竹有节花纹的?”
  宋琬没想到孟阶竟也会将她送的玉佩拿出来用,她微微一愣,随即又笑问道,“哥哥看到阶公子带出来了吗?”
  宋珩点了点头。在鹿鸣宴上,巡抚开玩笑问他们的玉佩是不是一个人打得,说玉质和手法都差不多。也不知道为何,他看到孟阶当时眼神一暗。
  回到房里后,他就问了孟阶。孟阶却什么都不说。他好奇也问不出来个究竟,现在看到玉佩才想起来问宋琬。
  宋琬才道,“我在库房里找到了一块玉石,玉石师傅说能打两块。我想着阶公子平常很是照顾哥哥,所以才送了他这个礼物。”
  宋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自言自语的道,“我还以为妹妹喜欢子升呢。”
  什么鬼?她喜欢孟阶,宋琬不可思议的看了宋珩一眼。坚决的否认道,“哥哥可别瞎说,我待阶公子一直如同哥哥。别的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想讨好阁老罢了,可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阁老以后是有媳妇的,还为了夏元璃终身没有续娶。她可不想掺和到里面。
  宋珩看着宋琬羞红的小脸,笑道,“妹妹不要害羞,喜欢子升没什么的。子升长得十分俊朗,人又极聪明。许多女子都喜欢他呢。”宋珩想了想,又道,“若是妹妹真喜欢子升的话,可千万要早些下手。莫要被人抢了去。”
  宋珩说到这里蹙了蹙眉头。看着妹妹的模样,定然是喜欢孟阶的。妹妹害羞不敢说,那他这个做哥哥的可不能袖手旁观。
  看样子,宋珩一定是误会了。宋琬急忙摆着手道,“哥哥,我真的待阶公子当哥哥的。”
  宋珩不理解的摇了摇头,“那你不喜欢孟阶,送他玉佩做什么?玉佩可是男女定情之物。”
  宋琬惊得目瞪口呆。
  自从伤到脑袋后,宋珩就是个认死理的人。只要他认定了,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在他的心里。她妹妹宋琬就是喜欢孟阶,只是害羞不敢说。
  宋琬又要解释,只见明月走过来道,“小姐,崔小姐过来找你。”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靛蓝色缠枝菊纹襕衫的女子走了过来。崔锦书是来找宋琬说话的。她的马车进了胡同,立即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她在马车上听到,这个胡同里出了两个举人,其中一个是解元,还有一个也考得不错。她听了许久,才知道一位是宋琬的哥哥宋珩。
  宋珩抬头便看到了崔锦书,宋琬在一旁介绍道,“这是崔提督家的嫡小姐,是琬儿刚刚结交的好朋友。”
  宋珩很少见过别的女子,他的脸微微有些红。挠着后脑勺和崔锦书抱拳行礼,“在下宋珩,见过崔小姐。”眼睛却不敢乱看,一直盯着脚尖。
  崔锦书看宋琬身形娇俏,没想到宋珩却长得人高马大的。她一直觉着自己在女子中算很高的了,谁知她仰着头才到了宋珩的胸口前。
  宋珩似乎比她的哥哥崔锦峰还要高了半头。只是书生气十足,身体单薄,有些呆呆的。崔锦书忍不住浅笑片刻,才和宋珩福了福身子。
  宋琬又领着崔锦书见了宋老夫人。自那次经宋琬提起过之后,宋老夫人就对崔锦书很是上心,她还派人去打听了崔锦书一回。
  宋老夫人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崔锦书。只见她举止从容,温婉大方,和打听到的一模一样,甚至更好一些。宋老夫人很是满意的点头,赞赏道,“崔家小姐是个气度好的。”
  厨房里做了宴席,宋琬留了崔锦书在这里用膳。崔锦书推辞不下,在宋府用完膳才回去了。
  最后两道菜上的是油焖大虾和清蒸螃蟹。宋珩怕宋琬沾了一手油水,仔细的剥了才放到白玉瓷盘里递给宋琬。崔锦书坐在一旁看在眼中,竟有些艳羡。
  她只在话本子里看到过这些,没想到她今日竟是亲眼看见了,原来世上真的有这样疼爱妹妹的哥哥。
  崔锦峰虽然是她的亲哥哥,但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一身的刚硬脾气。崔锦峰总是告诫她要独立一些,不能哭,不能撒娇,更不能软弱。
  她有什么苦,全都是自己一个人往肚子里吞。
  别说让崔锦峰给她剥虾剔蟹了,就连她掉滴眼泪,崔锦峰都要冷脸半天。就算她是一个武将的女儿,可她始终是个女子。
  她也想有人对她这般好,将她捧到心尖尖上。
  崔锦书不免多看了宋珩几眼,才坐上了马车回了崔府。
  宋琬瑶回房歇息,她想起宋珩磕到脑袋的伤,又折了回来。宋珩看到宋琬过来,连忙让赵妈妈端了点心和瓜果过来。
  宋琬刚吃过饭,现下还不饿,就喝了两口茶水。宋琬放下手中的茶盏,才问宋珩,“哥哥,你还记得你当年在临湖是怎么摔倒的吗?”
  侍立在一旁的赵妈妈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宋琬。宋珩摇了摇头道,“我听大家说,那天下了雨,我脚下一滑,才摔倒在碎石上,磕伤了脑袋。妹妹问这做什么?”
  宋琬蹙了蹙眉头,“哥哥自己难道不记得了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见宋珩摇头,宋琬微无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她竟然忘了,宋珩伤着脑袋以后,以前许多事情大都没有印象了。事情又过去那么久,就是让宋珩回想也定然想不起来了。
  赵妈妈将宋琬送到穿堂前,她看着和沈雨柔有几分相像的宋琬,感慨的道,“琬姐儿长大了,都可以独当一面了。你母亲像你这般大时,可没有你如今这般有主见。”
  赵妈妈虽没有在宋琬的身边照看她,但宋琬的一举一动她还是细心留意着的。宋瑶多次中伤宋琬,赵妈妈都看在眼里,她只能暗地里保护宋琬不被欺负,但老夫人是个糊涂的。她干着急也没什么好办法。
  没想到自从那日摔下石阶之后,宋琬竟变了许多。她看着宋琬一日日强大起来,心里头尤其高兴。
  赵妈妈拉着宋琬的手道,“刚刚姐儿问少爷磕伤的事,妈妈或许有些话告诉你。”
  那一日宋珩磕伤回到家之后,赵妈妈看了宋珩的鞋底,根本没有任何滑倒的痕迹,鞋底上除了粘了一些泥土,什么都没有。
  赵妈妈心下怀疑,便偷偷去问了跟着的两个小厮。那两个小厮说离得远他们并没有看清,但他们记得陈升和宋珩说话的态度并不好。宋珩一直忍让,而陈升却步步紧逼。
  两人起了争执,似乎还提到了‘继室’之类的字眼。沈雨柔是正妻,陈月娥是小妾,却说八竿子打不着的‘继室’,赵妈妈想了想,猜测陈升应该说了宋渊要纳陈月娥为继室之类的话。
  宋珩醒来后,赵妈妈又偷偷问了宋珩到底发生了什么。宋珩大都不记得了,他说隐约有人推了他一把。但是不是真的,他不敢确定。
  当时宋渊一口就认定了宋珩他是自己滑倒磕伤的,而陈升救了宋珩一命。赵妈妈再说什么已是于事无补。况且她又是沈雨柔身前的丫鬟,她若是说了那些话。宋渊定然会认为她恶意中伤陈月娥母子。她便一直将这个疑惑埋在心里,要不是宋琬跑来问,赵妈妈或许都不会再提起。
  宋琬听赵妈妈这样说,更是坚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如今就要看青茵的了,看看她到底能不能说动紫鸢出来作证。她要让陈月娥彻底死了心。
  也要宋渊看看,他到底娶了一个怎样的姨娘。
  宋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风荷院’,懒怠的坐在临窗大炕上。红玉侍立在一旁,似乎有点出神。
  宋琬喊了几声,红玉才回过来神。宋琬敛了敛眸子,和红玉道,“我看你这两日魂不守舍的,是不是休息不好?你先回耳房歇会吧,让喜儿进来伺候我。”
  红玉低着头福了福身子,打着软帘出去了。宋琬看到喜儿进来,招了喜儿走到她身前。宋琬贴在喜儿耳旁道,“你今儿时刻盯着红玉,我看她今日很是不对劲。”
  喜儿应了一声,便领命出去了。
  宋琬有些头痛,脱了鞋上了罗汉床,她枕着玉枕眯了一会,就听到有人进来了。宋琬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明月,才‘唔’了一声,又继续翻身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半下午了。明月和双雨坐在脚踏上做针黹,听到声响。明月才放下手中的绣花小绷,唤了外面的小丫鬟打水进来。
  宋琬看到小炕几上多了一瓶粉花蓝底的玲珑小盒,她拔开盒盖嗅了嗅。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明月在一旁笑道,“小姐,这是洗墨送过来的。说是消疤痕的,很好用。”
  洗墨?那就是说这药膏是孟阶送给她的。宋琬蹙了蹙眉头,让明月拿了妆镜过来。她拨开刘海,用食指沾了一些药膏涂抹在额角上。沁凉微微散开,很是舒服。
  孟阶也看到了她额角的疤痕了吗?宋琬有些想不通,孟阶何时这般惦记着她了。宋琬趴在小炕几上想了许久,才道这个药膏定是孟阶回给她送玉佩的礼物。
  要不然作何解,难道是阁老喜欢上她了?
  宋琬想到这里脸一红。她觉着身体里的血液都往头上冲,脸蛋热热的。宋琬连忙喝了一口清茶,脸上的红晕才慢慢消下去。
  如果阁老真喜欢上了她,那她要不要接受呢?宋琬第一次作了难。如果是别人她定然一口回绝了,可孟阶是阁老啊,两朝元老,又权倾天下。好像长得还不错。
  宋琬慌忙摇了摇头,她是不是太自恋了些?阁老那般不同寻常的人物,会看上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的女儿吗?
  宋琬拿着玲珑小盒把玩了许久,直到宋老夫人院里的小丫鬟过来喊开饭了,她才将玲珑小盒放到了妆奁盒里。
  宋琬在‘春泽斋’用完晚膳回来,天已经黑了。明月和双雨各打了一盏羊角风灯,柔和的光芒照在玉石小道上,宋琬隐约看到穿堂前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灰色的衣袍,体态笨重,畏畏缩缩的。宋琬眼眸冷厉,她没想到,陈月娥竟还有这个本事。
  宋瑶拉着陈月娥的手紧张地问道,“娘,这事一定能成了吗?”
  陈月娥阴狠的点点头,“宋琬,过了今夜,看你还有脸在世上存活。你既然敢下狠手对你妹妹做出这等事情,今日也定要让你尝尝这种滋味如何。”
  等到明日,宋琬就会被陈升破了身子。那宋琬再有宋老夫人依靠也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死,要么嫁给陈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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