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就是喜欢。
他以前没有意识到的……对苏末那浓郁的喜欢。
“一路平安。”温笙冲苏末挥挥手，“今天我很开心。我喜欢这里，但是我发现……我还是更喜欢你一点。”
笑了下，温笙转身进入大门。
苏末目送他的身影渐渐消失，等他的声音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等大雪将他的脚印覆盖时，苏末才仓皇回神。
“奇了怪了……”
她摸摸被亲过的额头，赶忙踩下油门，急忙离开。
苏末开始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温笙亲她额头她竟然不讨厌？
别是被掰弯了吧？
第118章 118
一路上苏末都告诉自己：她是直的！是直的！笔直笔直的！
可能是温笙现在的身体太可爱了, 笑起来软乎乎的，所以给了苏末一种自己弯掉的错觉。嗯，一定是这样没错。
自我安慰过后, 回家的苏末先洗澡, 然后坐着电脑前开机登录。
虽然快到深夜, 可养老群里依热闹非凡。
【仙界第一宠儿：能开一下送礼物功能吗？】
【科技神：啊呀，凡人回来了？现在就开。】
【［系统提示］科技神开通了本群送礼物功能。】
开启后，苏末将孩子们画整理好，先将月月的送给王母娘娘, 又将小伟的送给大圣，如数发放完毕后，苏末将录下的歌曲传送到着群里。
【仙界第一宠儿：圣诞快乐。】
【王母娘娘：这是凡人画的吗？】
【马良爸爸：画技很返璞归真。】
【仙界第一宠儿：……马良爸爸你真幽默。】
【月少：是挺朴素的，王母娘娘头上那坨绿色是什么？】
【孟婆：绿帽子吧、】
【［系统提示］孟婆已被玉皇大帝移出本群。】
【［系统提示］孟婆加入本群。】
【孟婆：殿下我错了。】
【仙界第一宠儿：是孤儿院的小朋友给画的。今天我和瘟神去了趟孤儿院。】
【瘟神：嗯，这些是苏末特意准备的。】
【科技神：哥你别说话，让苏末一个人说就好。】
【仙界第一宠儿：孩子们很喜欢你们, 歌是我送你们的圣诞礼物。离开的时候我给了他们一个承诺，虽然是我擅自决定，可我还死希望你们能实现。】
【玉皇大帝：说说看。】
【仙界第一宠儿：见他们一面。】
突然沉默。
苏末发下去的画非常稚嫩，画上的齐天大圣不是那么英俊潇洒；王母娘娘没有那么貌美动人, 二郎神军也不是威风凛凛, 可那朴素而潦草的线条就是那般让人感动。
就在苏末准备放弃时, 突然有神开口了。
【齐天大圣：行啊。这画老孙喜欢，还是第一次有人给老孙送画】
苏末心头狠狠一颤，她想了千万种可能, 就是没想到大圣爷会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也是，众神都有顾虑，而顽石托生的大圣就算成为神明也依旧了无牵挂。
【王母娘娘：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无法亲自去见。】
【齐天大圣：睡神！滚出来！】
【睡神：？】
【二郎神：编制梦，我们亲自赴约。】
【太上老君：你动作快点，让孩子们等着不太好。】
【嫦娥仙子：万万没想到会有人喜欢我……虽然大胆，可神明任性一次，也未尝不可。】
神明任性一次是，也未尝不可。
这一刻苏末的内心……突然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本身就是她自作主张的决定，当时和孩子们承若时，她完全没想到众神会不会答应，能不能答应，也没想到后果。可他们不问因果，竟随着苏末胡来。
【仙界第一宠儿：我好像太乱来了，可我看到还有人抱着信仰，就不得不乱来一次。月儿说她喜欢王母娘娘，因为她爱自己的孩子。我知道那是传说，可不忍心拆穿。】
【王母娘娘：凡人不用多想。人们供奉神，神明庇护人，这本来救生衣共生关系。如今见一次，也不是不可。】
相反的，他们非常感动。
这些神早就百无聊赖，甚至在莫属着死去的时日。
是的，死去。
他们知道，科技越发达，传统消失的越快，渐渐地，渐渐地，会有人遗忘，会有人丢下信仰，到那时，就是神明的死期。
可在这个洋人的节日里，他们却收到了来自人类的礼物。
【睡神：好的，我现在就编制，不过要些时间。】
【王母娘娘：趁机能听听凡人的歌ＱＷＱ】
【月少：！！！我已经听了！真好听！】
【科技神：羡慕你们，就没人给我画画。】
【阎王：也没人给我们画画……】
【巨灵神：嘤嘤嘤。】
【死神：［哭］】
【天蓬元帅：……有人给你们送才奇怪了吧。】
【天命星君：我惊讶的是，竟然会有人喜欢天蓬元帅？】
【吴刚：我男人可爱，有人喜欢很奇怪吗？】
【仙界第一宠儿：……】
【阎王：羡慕嫉妒恨。】
【马良爸爸：真拿你们没办法。礼物用土地快递送过去了，记得签收。】
【月少：？我去！！！爸爸我也要！】
【阎王：啊啊啊啊！马良爸爸ＱＡＱ！】
【白无常：马良爸爸！ＱＡＱ】
【王母娘娘：别闹，快听歌。】
就在此时，苏末的电脑突然显示外接插口接入，下一秒，电脑话筒传来了歌声。
“我今天要讲一个故事，泱泱华夏，众神千百……”
苏末的声音清透动人，好似四月间最透彻的河流，缓缓流入心田，洗涤灵魂。
接着是小孩儿的合生，他们哼唱的不是很好，甚至都不在调上，可那稚嫩的声音是如此干净，比世界上所有乐器都要好听。
“ 元气鸿蒙分天地祖脉，首生盘古垂死化世。”
“世间九州之苍茫苦海，九天蓬莱众神降至。”
他们知道了，这是苏末特意给他们唱的歌。
众神什么都有，什么都不求，可此时此刻，听着这首苏末和孩子们一起用心想唱的歌不由生出难言的激动的情绪。
一首完毕，尾音落下，就在众神以为唱完时，听到小孩儿问。
“大哥哥，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苏末说：“信，亦存在。”
【月少：奇怪，我竟然有些想哭。】
【科技神：我也是。】
【太上老君：不可能的，神仙哪来的眼泪。】
【天命星君：我就在太上老君家里，我作证他已经哭了。】
【王母娘娘：人类能存在，真是太好了。】
【嫦娥仙子：哪怕有一天无人供奉，我也觉得……曾被人喜欢过真的太好了。】
【巨灵神：只要中秋节在你们就在，像是我们这些小神可能最先走，假如有一天我们不在了，一定在中秋的时候给我点月饼。ＱＷＱ】
苏末不知他们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可这些话却让苏末莫名心酸。
一个人闭上眼永远不睁开，那么他就死了；可神呢？无所不能的神呢？——忘了，就死了。
【仙界第一凡人：别闹了。我活着一天，你们就不会断了香火。】
【仙界第一凡人：哪怕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用自己微弱的力量告诉后代，你们存在。不要想东想西的，会让我这个凡人看轻的。】
【嫦娥仙子：……突然想嫁给凡人是怎么回事？】
【琼霄仙子：嫦娥仙子你要和我抢老公？你是要搞事情吗？】
【碧霄仙子：凡人不是早就和我结婚了？】
【瘟神：那是我情劫，请你们尊重点。】
【云霄仙子：搞笑，搞得凡人承认是你情劫一样。】
【天蓬元帅：瞎说什么大实话！】
【月少：瞎说什么大实话！】
【吴刚：瞎说什么大实话！】
【瘟神：……】
【科技神：瘟神爸爸！求你别说话了！！我的服务器驾驭不了你啊！】
群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吵吵闹闹，将先前阴霾一扫而空。
看着他们的互动，苏末突然生出一个想法。
想法来到突然，动笔的欲望比之前都要高涨。
她想写一个故事，依旧是关于神明的。
大概讲述世界已到了高速发展时期，人们已不在供奉神仙，依靠香火的神明断了香火，修为和存在力也跟着断了。女主人公开了一家万事屋，专解决邻里纷扰。可除了寻求帮助的人类外，这些神仙也来了。
一方面是神，一方面是人，女主人公想了个聪明的办法，她让他们互相帮助。比如月老为失恋的女孩牵引红线；钟馗帮助降服被鬼怪缠身的少年。
神从人类身上重得信仰，人类向神寻求庇护。
有了想法，苏末打开文档开始编写大纲。
她习得飞快，再回神已经是凌１２点多了，同时，睡神来了消息。
【睡神：累死了！这种大型的编梦超级耗费福禄，可以了！你们快点动身。】
【天命星君：我和太上老君也帮忙了，你累个毛线。】
【太上老君：就是，你累个毛线！】
【齐天大圣：俺老孙去也！】
【天蓬元帅：猴哥你先回来！！！】
【齐天大圣：？】
【天蓬元帅：猴哥我问你，你穿的啥？】
【齐天大圣：红背心，大裤衩。】
【天蓬元帅：你们呢？】
【太上老君：力求舒适，就穿了个花背心。】
【二郎神：差不多……】
【吴刚：我一个砍树的，你说我穿啥？】
【月少：……我以为只有自己穿大裤衩人字拖，没想到你们都……】
【天蓬元帅：你们就穿这个去见人家小朋友？恕我直言，这不是美梦，这是噩梦啊！】
苏末：“……………………”
那本书要不……还是别开了？
第119章 119
夜深人静。
因为期盼着礼物, 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无心睡觉，他们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了许久许久，然而等来的是更深的夜和寂静。
“月月, 你睡了吗？”躺在对床的小伟轻声叫着月月。
月月翻了个身, 小声说：“还没呢, 小伟也不睡吗？”
“我想见齐天大圣。”小伟眨眨眼，“你说我们能见到齐天大圣吗？”
有人听到他们在议论，也钻了出来：“不能吧……我想见四大天王。可这都是传说，天上都是陨石, 哪来的神仙？”
“谁和你说天上都是陨石的？”
一个更小的说：“陨石是什么啊？”
月月抿抿嘴，将被子往上一拉：“睡觉吧。”
小伟撇撇嘴：“睡不着……我要大圣……”
“闭着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没人说话了。
夜色更深，窗外冰天雪地，月月的心跟着在下雪。
要是能健康多好呀，要是健康了, 妈妈就不会丢下她，她会有一个家，有正常的生活，会长大, 也会成为别人的新娘……
月月很喜欢王母娘娘, 可他们都说王母娘娘是坏人。神话故事里的王母娘娘总是那个拆散主人公的恶毒女人。但月月不明白, 母亲是爱自己的孩子的，她不让他们在一起，一定有理由的, 为什么要说王母娘娘是坏人呢？
就算是坏人，她也是个好妈妈。
因为她不丢下自己的孩子。
月月闭上眼，睡梦中，她身子一沉，突然被拉到了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没有霓虹灯闪，她看到仙鹤于云中游走，看到池水闪烁银光，看到银树开花，飞鸟结伴……
就在此时，月月看到一个女人踏月而来。
她雍容华贵，将星辰踏碎。
月月看着她缓缓接近，内心突然萌生出大胆的想法。
“你……”
“听闻你要见我一面？“
她一开口，气势便如山河般压来。
月月呆呆眨眨眼：“我……”
“我是王母，你不是想见我吗？”
月月不禁倒吸口凉气，满是诧异的看着她，月月狠狠在脸上捏了把，很疼，不是在做梦，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真的很疼，不是在做梦。
“过来。”王母冲月月挥挥手。
月月犹豫片刻，一瘸一拐的向她接近着，在快到王母身边时，月月突然不敢接近了。
她开始自卑……
王母娘娘像是没看见月月的神色一样，拉着她的手走向里面。
“不用怕，跟着我就好。”
王母的声音特别温柔，月月不禁看向她拉着自己的手，她的手很温暖，原来神仙是有体温的。她就知道传说里都是骗人的。
月月又抬头看向王母，感受到月月视线，王母低头冲她一笑。
笑得也好看……
月月不由放松下来，因为王母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美好。
王母带着她去看了瑶池的水，吃了千年结成的蟠桃，甚至带月月去看了七仙女。
在这场睡神编制的梦境里，王母娘娘给了月月极致的宠爱。
天快亮了，梦快醒了，云彩要散了。
最后，王母突然问：“月月，你开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