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水春来——鹿青崖
时间:2017-11-30 15:34:19

  徐泮对她并没有什么记忆,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有意张口问一句,还没说话,便见那女子很是知礼地开了口。
  “请伯爷安,奴婢绢衣如今在伯爷书房里伺候。”绢衣矮身行了一礼,轻声说道。
  “绢衣?”徐泮完全记不起来。
  绢衣见他不认得自己了,脸上闪过些许失望,继而又说道:“奴婢和奴婢的娘亲是随二夫人从蜀中来的。奴婢起初在二夫人房里伺候,之后二夫人把奴婢拨到您身边来,也伺候了半年有余。后来奴婢身子不好,才去到庄子上,昨日刚回来,夫人便把奴婢安排到了书房伺候了。”
  徐泮听她说是姚氏的人,恍然了一下,他虽然记不起来这绢衣曾经伺候过他了,可姚氏的人,却让他打心底觉得放心。
  他颇为和颜悦色的“嗯”了一声,抬眼看见书案上插着的几株桃花,又点头道了句:“你做的不错。”
  他说完便不再理会绢衣,回过头来,继续翻看那些地方志。
  绢衣得了他这句称赞,由不得心中喜滋滋的,他连忙端了一杯茶,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书案前,轻声朝徐泮说道:“伯爷看了这些时候的书,奴婢沏了茶,伯爷歇一歇吧。”
  徐泮没回头,只随意道了句:“放那吧。
  绢衣很是顺从地将茶水放到了书案上,然后,转身退出了书房。
  她出了书房的门,一时并没有离开,反而站在廊下,透过窗纱,看着那房内模糊却仍可见威武高大的身影。她抿嘴弯了弯嘴角,如此看着那背影过了几息,才抬脚离开了。
  徐泮又翻了约莫两刻钟的书,也抱了四五本,地方志离去了。
  他将这几本地方志,交给平樱,便去外面的书房处理事情去了。
  待到晚膳时分,他独自一人用了晚膳之后,刚坐下饮了两口茶,别听外面有人来回,说书房的丫鬟绢衣,有要事回禀。
  一个书房的丫鬟能有什么要事?徐泮挑了眉,张口让人叫了绢衣进来。
  绢衣小步跑着进了门,她行色匆匆,一脸惊恐,进门行过一礼,便急急说道:“伯爷,奴婢方才在书房里洒扫。扫完回来,想起奴婢的娟帕,忘在了在里面,便要去拿回来,谁知奴婢到书房门口的时候,竟看见书房里有人影晃过,奴婢急急慌慌朝里面喊了一句,那黑影就不见了,但是奴婢听见窗棂响了一声。奴婢……奴婢不敢进去,大声喊人来看了,可书房里却什么都没有。奴婢怀疑,是有人趁人不注意,闯进了书房!”
  徐泮一听,立即皱了眉头。
  正院的内书房,居然有人敢闯?!
  “你果真看清楚了?看到影子,是个多高的人?”徐泮沉声问道。
  那绢衣连忙回答:“回伯爷,那人始终没直起腰来,奴婢也说不准!”
  徐泮沉吟了一下,起声说道:“过去看看。”
  他紧锁眉头,立即起了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而他身后的绢衣,也半点不敢耽搁,一步不停地跟了上去。
  或许是当才绢衣呼喊的原因,书房门前如今还站了好几些人。徐泮沉了脸色,瞧见傅平也跑了过来,回首朝他说道:“去问邵班,有没有人夜闯伯府?”
  他说完,又指了下面聚在一起的仆从:“你们当中,可有人看到了什么?若是看到了,俱都告诉傅平,说中要点的,自有赏赐。”
  说几句实话便有赏赐,那可真是大好的事情,可下面的人叽叽咕咕小声交流了几番,犹豫来犹豫去,却始终没有人上前同傅平回报。
  徐泮压了眉头,没人知晓吗?
  有个胆子大些的老嬷嬷,站出来说了句话:“回伯爷,奴婢们跑到此处的时候,许是那贼人已经走了,并没瞧见什么要紧的。”
  她说这话,旁边的人都跟着点头,称是。
  徐泮听了,没有再言语。
  除了绢衣看到此人些许身影之外,竟然没人看到旁的,没想到这贼人竟是来无影,去无踪。
  徐泮命绢衣打开了书房的门,他又使人掌了灯,将书房没外照的灯火通明。
  可是书房仍旧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既没有脚印,摆设也没有移动的痕迹,连屋中进入过陌生的气息都分辨不出来,只有桃花发出淡淡的香气,好似全没有人来过一样。
  书房的窗户都是半开着的,绢衣见徐泮投来疑问的目光,连忙会意,回答道:“奴婢刚才扫完,怕房里还有灰尘湿意,因而便没有关窗户。”
  这样看来,这贼人便是从窗子进来,又从窗子逃走了。
  徐泮在书房里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又让刚打扫过书房的绢衣也寻了一遍,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邵班那边,也同傅平一道过来回禀,说是并没有发现有人敢夜闯伯府。
  邵班带人巡防,一向做的到位,府中自于小灵怀疑有锦衣卫出没之后,连花园都加强了防范,更不用说伯爷的正院了。
  既然邵班和下面巡防的侍卫,说没有看到有人闯入,那么此事看来便只有两种可能了。
  要么,是武林高手闯入,武功之高可以让伯府侍卫浑然不觉;要么,便是府内之人掌握了侍卫巡查的空隙,趁机作案。
  不管是哪种,都甚是危险。
  徐泮不由陷入了沉思。
 
  ☆、第三三六章 安息茶
 
  此贼人作案,为什么选择内院书房这样的地方?这让徐泮最是不解。
  那个徐泮在那边的书房,不过是放些闲来打发时间的书籍,或者供于小灵时来消遣作乐用,根本不会做什么重要的用途。
  此人若是想在书房里,做到写书信之类的东西,也该寻外院书房。只是那外书房,自然有是侍卫层层把守的,贼人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若是府内人作案,定然知道外书房和内书房的区别,也定然能晓得那个书房什么都寻不到。
  可若是外面的人闯入,又是什么人,想寻些什么呢?另外,那得是多高的功夫,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徐泮百思不得其解,站在书房门前沉吟了半晌,抬脚走了,除了吩咐人往于家那边也派些人手之外,并没有别的说法。
  忠勤伯府的侍卫巡防了一夜,完全没有发现任何有贼人闯入的痕迹。
  待到第二日一早,徐泮走了两趟拳,回了正房独自用早膳的时候,平樱来报了,说书房的丫鬟绢衣有要事回禀。
  徐泮默了一息,说道:“传她进来。”
  徐泮将一碗白粥饮了干净,漱了口,让人撤了桌子,坐在上首看着绢衣进来。
  绢衣这一日穿了柳黄色的素面褙子,进来的时候,面上全无急色,反倒现出了几分喜意在里头。
  她进来行了礼,不等徐泮问她,便轻快地说道:“伯爷,奴婢今早又去洒扫了一遍书房。奴婢在书房的案台下面发现了几根黄色的猫毛。昨日事发之后,天色昏暗,奴婢许是没看清楚,后来关了门窗,又有侍卫把手,自然不可能有旁的东西进来,因而奴婢发现这几只猫毛,定是昨日有猫儿偷着进来了!”
  她说完这个,先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徐泮,见他眼中露出些许兴致,朝自己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接着说,登时心头一阵喜悦。
  “奴婢看了那落了猫毛的方位,正是昨日奴婢看见黑影的地方!奴婢想着,说不定便是哪里跑来的猫儿,在月光下投出了大影子,错让奴婢以为是人影。后来奴婢一喊,它便冲着窗子逃跑了,弄了窗子发出声音来,便是那吱呀一声。”
  她详细地将自己的推理说完,再去看徐盼,见他眼中虽有兴致,却并没有恍然大悟的意思,心下有些许迷惑,这才听徐泮淡淡说道:“然后呢?”
  然后?绢衣愣了一下,脑中一片迷惑。
  她机智聪颖,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难道伯爷不准备奖赏她一番,或者夸赞她几句吗?甚至见她如此尽心尽力,不将她调到身边来伺候吗?
  可她来不及思索,又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皱了眉头,哽咽着说道:“昨日是奴婢大惊小怪了,扰了伯爷清静,奴婢请伯爷责罚,奴婢定然没有一句怨言的!”
  徐泮坐在上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过了几息,才慢慢说道:“罢了,也总算是你当差小心谨慎,又及时发现了错处。府里上下要都是你这般尽心尽力,我同夫人自然也能少操些心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面上看似和缓了几分,又道:“你是个好的,好生回去当差吧。”
  徐泮这几句话说下来,正中了绢衣的下怀,虽则没似她来之前想的那般对她另眼相看,可到底全记住了她这个人。
  绢衣真正的欢喜了起来,连忙起身柔柔地向徐泮行了一礼:“多谢伯爷宽恕,奴婢这便去了。”
  徐泮颔首。
  绢衣走了没多久,平樱过来换茶的时候,徐泮问了她几句话。
  “这绢衣是哪一日来的?夫人果真见过她了?”徐泮问道,脸上看不出喜怒。
  “回伯爷,这绢衣正是夫人回娘家前一天过来的,夫人确实是见了她的,然后便把她安排在书房当差了。”
  徐泮听了,默了一下,挥手让平樱退下了,他静静坐着,不知过了多久。
  本来于小灵是说好了只在木鱼胡同住一晚的,然而到了下晌,她却派人回来,说再住一晚,明日再回。
  徐泮听了,只嗯了一声,没说旁的。
  待到晚间的时候,他并没有再来正房,却是让傅平抱了被褥,放到内书房去。
  傅平不明白他的意思。便是夫人不在家,伯爷不想在正院空守着,大体也会似从前那般去外面书房入睡,可他却点了内书房,端地是奇怪。
  徐泮在外面一直忙碌了很晚,才直接去书房睡下了。
  他收拾妥帖躺下,约莫有一刻钟的功夫,便听到窗外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柔弱的女声。
  “伯爷?可曾睡下了?”
  是绢衣的声音。
  黑暗之中,徐泮睁开了眼睛,寒光从紧眯的眼中闪过,然后低声问道:“何事?”
  绢衣听他还没睡着,再回应他时,嗓音中难免多了喜悦之意。她柔声说道:“夫人那边的姐姐让奴婢给伯爷送一碗安息茶汤来,这茶汤正是利于入睡的,伯爷喝一碗再睡吧。”
  安息茶?徐泮勾的嘴角,一抹嘲讽浮现脸上。
  “进来吧。”
  房门在安静的春夜,发出了吱嘎一声细响,然后一个柔弱的身影便步履轻快地入了书房。
  徐泮已是起身坐在床沿上了,他闭了眼睛,好似闭目养神一般,直到那绢衣走到他身前,有茶汤的气息飘飘进他鼻孔里,听到绢衣叫了一声“伯爷”,他才睁开了眼睛。
  “奴婢方才试过这茶,已是不热了,伯爷直接喝就是了。”
  “嗯。”徐泮伸手得去接这碗茶,可食指刚刚碰到碗边,却见那茶碗忽的摇晃了一下,茶汤呼啦一下泼了出来,径直落到了徐泮亵裤的裤脚上。
  “哎呀!伯爷烫到了没?!奴婢该死,奴婢真是该死!”绢衣一声跪了下来,扯过徐泮的裤脚,让那湿露的地方,不要沾到他的皮肤。
  徐泮见了,不由哼笑了一声:“你不是说这茶水不烫么?如何能烫到本伯?本伯应该赏你,端茶递水如此体贴细心。”
  绢衣闻言愣住了,全身紧绷起来,她突然感到了不明的压迫之感,然而下一息,她看到昏暗的光线中,徐泮抬起了手,指向了她身后一处。
  绢衣回头看去,见她身后的交椅上,松散地搭了一身干净的亵衣。
 
  ☆、第三三七章 素面袄
 
  绢衣在看见亵衣的那一瞬,心头的紧张,全部化成了惊喜。
  伯爷将那亵衣指给她看,正是要让她服侍他换衣裳呀!这意味着什么,绢衣可是一清二楚!
  绢衣心头一阵狂跳,再去看徐泮时,目光中,已是带着些许柔媚。
  “是。”她应了,声调婉转,余音袅袅。
  绢衣三步并两步,走到了那交椅前,伸出青葱玉手,捡了那亵裤搭在她手臂上,待她转身向徐泮走来的时候,脸上还露出了几分羞涩之意,羞答答地半垂了脑袋。在昏暗的灯光之间,她清秀的眉眼让徐泮想起了那个他强迫自己不要想起的人。
  绢衣走到了他身边,见他目光正落到自己面上,由不得,弯了弯嘴角,轻轻喊了声伯爷。
  徐泮顿了一下,继而站起身来。
  绢衣见状,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奴婢伺候伯爷更衣。”
  她说着,便把手伸到了徐泮腰间,可她的手指还没触及到徐泮的亵衣,手腕却被徐泮一把打开了。
  徐泮没说话,也没有再让绢衣更进一步的意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意思?绢衣颇为意外,可她看到徐泮看着她那不同寻常的眼神,想到之前听到的那些话,由不得耳朵边缘突然烫了起来。
  “伯爷……奴婢……嗯……”绢衣收回了手,半垂着头,语无伦次起来,耳朵上的热也瞬间转移到了面颊上。
  “嗯?”
  头顶上沉沉的男声,疑问地嗯了一声,徐泮什么都没有说,可绢衣却觉得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先是顿了一顿,然后才把声音放的又轻又柔,羞羞答答地说道:“奴婢今夜……定然好生服侍伯爷。”
  徐泮闻言哼笑的一声:“那边尽快吧。”
  徐泮目光往她身上打量了去,那绢衣感受到他目光,好像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脸上尽是娇羞地咬了咬唇,将头低得更厉害,抬手便开始解腋下的衣带。
  她此时穿了个简单易解的素面小袄,不过三下两下,这小袄子便退了下来,露出里面淡粉色的亵衣,亵衣下隐约可见起伏的大红色肚兜。
  为了今夜,这绢衣倒是穿的减省。
  徐泮默不作声,绢衣见他仍定定看着自己,抿了抿嘴,又去解开了裙带。
  裙带一开,裙子哗啦一下便落在了地上。此时,她只剩下一身,轻薄而处处掐腰掐臀的半透的亵衣了。
  绢衣倒是一身外看细瘦,实则丰满的好身材,那些起起伏伏的地方错落有致,寻常男子瞧见,此时怕是已经扑倒了。
  可绢衣就在徐泮眼前,他却好像没看见一般,表情一如方才,抿着唇仍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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