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殊宠(重生)——羽外化仙
时间:2017-11-30 15:36:32

  周风羲见他盯着自己看,微微皱眉问道:“何长史还有事?”
  何修齐尴尬的低下头,说:“不……是我听闻咱们府上近日的一些事,有几句话想对殿下说。”
  周风羲便知道他要说麦越昆的事,道:“你想说什么?”
  何修齐说:“殿下是得了宗室官碟的皇子,不管传出怎样的流言,殿下都不必在意,若流言甚嚣,就算殿下不管,皇上也要管,毕竟这天底下的男子,没有一个人是愿意戴绿帽的。您既然得了皇上的认可,旁人的话也就不用往心里去了。”
  周风羲被他这样一开导,心里果然好了些。
  他是清楚麦越昆背后有嘉阳长公主在捣鬼,原本头疼嘉阳长公主跟皇上关系十分要好,担心自己只怕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但若嘉阳长公主一直这么过分,皇上也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就是嘉阳长公主自己害了自己。
  “你说的倒也对。”
  周风羲顿了顿,又说:“我这里有一件事要你去办。燮王奉命巡查北三道,明日启程,你替我去送一送他。”
  皇子府的人情来往本就是长史的职责之一,何修齐立刻领命称是。
  待到第二天,何修齐早早的到三里亭等候燮王的出行车队。待斥候先行军路过时,何修齐立刻送上皇子府的帖子。
  斥候将帖子送到刚刚出城门的周夑手中,周夑转头对同坐在一辆马车中的沐苏说:“皇兄派人在前面三里亭相送,待会儿我下车去见,你就别露面了。”
  沐苏点头。
  这次周夑是打着公务的名义北上,若让人知道他身边还带着沐苏,难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在周风羲面前。
  到三里亭之前,周夑换上坐骑在车队中领队,何修齐远远的看到了,立刻带着仆从奉上好酒前来相送。
  他拱手将酒樽举到马前,朗声说道:“长史何修齐奉风羲皇子之命,特来送燮王,祝燮王此行马到成功……”
  声音隔着车帘传入马车之中,沐苏的心中一紧,她疑惑的掀开一角车帘向外看去,果真就是何修齐。
  何修齐怎么成了周风羲的长史?
  周风羲此生若安分守己,何修齐不过是个无名皇子的长史,若周风羲不安生,何修齐做为长史也难逃责罚!
  想到何修齐待她一向不错,沐苏心中不忍,思量再三,她吩咐士兵上前将周夑请了回来。
  周夑在车前隔着帘子疑惑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
  沐苏低声道:“这个何修齐与我关系甚好,不知道怎么做了皇子府的长史,我有几句话想同他说,你能不能让他过来?”
  周夑有些意外,问道:“此人可信?”
  沐苏道:“可信。”
  周夑想了想,便命人将何修齐带到了车队之中。
  沐苏掀开了一角车帘,何修齐见了,十分讶异,喊道:“沐师妹?”
  沐苏探身向前,说道:“何师兄,你如今做了皇子府的长史吗?”
  何修齐点头道:“是的,吏部和宗人府考虑到风羲皇子身边缺少一个熟知京城人事的人,恰好这一科的前二甲之中,只有我一个自幼长在京城的伯爷府中,便派我去了。”
  沐苏尽可能隐晦的提醒道:“自古以来,外臣与宗亲就要保持距离,你若长期在皇子府中混迹,再想进朝堂,只怕就难了。荣伯府只你这一个长孙读书有些出息,以后家中全要仰仗你,你要早做打算。”
  何修齐知道沐苏说的这些话都对,在他去吏部领命之前,家中也有这样的考虑,怕他身上打上了风羲皇子的烙印之后,以后就会被划成风羲皇子那一党,在朝中很难做事。但又考虑到风羲皇子与燮王差距颇大,按理来说不会发生党争,便就觉得不要紧了。
  如今沐苏当着燮王的面提醒他,何修齐便知道事情不如他和家人所想,一时便有些忐忑。
  沐苏又说:“你回去再与家人商量商量,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另外,我随燮王北上的事,还请何师兄帮我保密。”
  何修齐点头道:“我明白了。”
  何修齐又看了沐苏一眼,转而对周夑行礼,退到路旁,恭送他们离去。
  待回了皇子府,何修齐照常回禀周风羲,周风羲问道:“随行的还有哪些人?”
  何修齐道:“只有燮王府的几位属臣,户部的官员还在清点种苗,据说要过几天才能赶上。”
  周风羲又问:“没有旁人了吗?”
  何修齐看了周风羲一眼,道:“没有。”
  周风羲不动声色,道:“那你退下吧。”
  待何修齐退下了,先前帮他端着酒盘的仆从又被喊到了周风羲面前,那人道:“燮王喝了送别酒之后,将何长史带到马车边去说话,因为隔得远,听不见说的什么,但小的分明看到掀起马车车帘的,是一只女人的手。”
  周风羲嘴角渐渐垂下,手掌紧紧的握着椅柄,心道,周夑你这么快就忍不住往我身边安插眼线了吗?又想到那马车中的女人肯定是沐苏,周风羲心中更是烦躁。
  他站起来甩袖道:“备车,进宫!”
 
  ☆、第一百六十六章 手背
 
  怡景殿中,嘉阳长公主正与淑妃关起门来说话。
  “……如今已然这般了,立太子的事,皇上怎么还不松口?你也多寻着机会跟皇上提一提啊!”嘉阳长公主说着。
  淑妃神情淡然,道:“正是已经到了眼下这般情况,我们才不用急。横竖只剩下夑儿一个能堪大用的皇子,那个位置迟早是他的,何必此时催着皇上,让他不高兴?”
  嘉阳长公主道:“你真是好耐心,都等了这么久了,我快等不得了。”
  淑妃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茶盏,用杯盖拂了拂水面的茶叶,低低地说:“都等了快二十年了,再等些日子有什么要紧。”
  嘉阳长公主听了,就没有再多说了。
  过了一会儿,有宫女敲门禀报道:“娘娘,前头传话来,说风羲皇子刚刚进宫了,正在勤政殿与皇上议事。”
  淑妃便道:“那就请他过来用午膳吧。”
  宫女应了一声,又退下了。
  嘉阳长公主面露不喜,道:“你生了个好儿子,不愧是我皇兄的嫡亲血脉,别的没学到,心狠手辣却是学得一丝不差。”
  淑妃叹了口气,说:“我这些年对他失了教导,才让他变得如此。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只盼着他能收了旁的心思,安分守己。夑儿宅心仁厚,以后是能容得下他的,怕只怕他自己走了错路……你好歹是她姑姑,有些事也不要太计较,能点拨的便点拨一二吧……”
  嘉阳长公主“嘁”了一声,道:“他主意大得很,何时能听得进我的话?若是旁的事,我纵容他胡闹又如何,可他偏偏把心思动到了夑儿身上!我这次只是敲打敲打他,让他看清楚自己这个皇子到底有几斤几两,我还没把他怎样呢,就惹得你心疼了,那以后可怎么办?对你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我只认夑儿一个侄儿的!”
  淑妃只得道:“你看在我的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嘉阳长公主放下杯子,叮嘱说:“我给你的东西你收好了,既然你中午要留他用膳,我就先走了。”
  淑妃起身相送,让宫女拿来一盒百年人参给嘉阳长公主,说:“给永乐补补身子,她生产时可能用得着。我知道你们不缺这个,可这也是我做舅母的一点心意。”
  邹永乐是嘉阳长公主的女儿,眼下快要临盆,被嘉阳长公主接回府中待产。
  嘉阳长公主笑着收了,说:“看来我要在你前面做外婆了,等孩子生下来了,我抱进来给你看。”
  淑妃笑着点头。
  待嘉阳长公主走远了,淑妃低头看着嘉阳长公主交给自己的一条白绢,上面写满了名单,这都是嘉阳长公主疏通好了关系的大臣名单,在拥护周夑入住东宫上,是绝对靠得住的。
  她妥善的将白绢收到了房中,又唤来司膳宫女,吩咐道:“去看看御膳房里可有新鲜的鹿肉和鲍鱼,中午给羲儿加两道菜。”
  司膳宫女领命退下,淑妃又唤来司衣宫女,道:“去内务府看看,先前给羲儿裁制的新衣做好了没有。”
  还未吩咐完,外头已传话,说周风羲已经过来了。
  淑妃高兴的到前殿去,与周风羲迎面见了。
  周风羲恭敬的喊了一声:“淑妃娘娘。”
  自从定了官碟,周风羲就是魏贵人的“儿子”,并不能喊淑妃一声“母妃”。
  淑妃牵着他的手带他往里走,问道:“与你父皇这么快就说完事情了?我还以为要等你一会儿。”
  周风羲道:“不是什么重要事情,两句话就说了。”
  淑妃以为是朝廷政务上的事,便说:“你才开始接触皇家和朝廷的种种事,不必心急,以后等你熟悉了,你父皇自然用得上你。”
  周风羲点点头,没有多说。
  两人在屋里坐了,一时还未到午膳的时间,淑妃便想起另一桩事,立刻让人呈了满满一盘画轴上来。
  淑妃指着画轴说:“你父皇前几日同我说,你已经二十多岁,到了娶妃的年纪。之前是被各种事情耽搁了,如今却要抓紧。我已经和礼部商量,找了一些家室、模样、才德都很适合的官宦女子,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说着就要去打开画轴。
  周风羲眉头皱得紧紧的,道:“娘娘,不必了。”
  淑妃诧异道:“为何不必?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啊。”
  周风羲道:“我出现的突然,世人还未习惯我这个皇子,眼下娶妃,只会委屈了别人家姑娘,再等些时候吧。”
  淑妃安慰道:“有皇上给你做主,你不必担心这些……”
  周风羲却不让他再说,起身道:“真的不必了。我进宫前府中还有些事,我只是过来顺道看一下您,就不久坐了,告辞。”
  淑妃失望的看着周风羲,手中的画轴也掉到地上,伤神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外出归来的司膳、司衣宫女等在门口,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知子莫若母,淑妃心中很清楚,周风羲心里住着人。
  北上的路途迢迢,沐苏和周夑同坐一车,有说不完的话。
  沐苏将头搁在周夑的腿上躺着,周夑手中则拿着一份公文在看,同时又在听沐苏跟他讲以前朋友之间的一些事。
  “……修齐大哥虽然文采不是最出众的,但他性情稳重,做为诗社的社长,十分尽职,大家因而也特别信任他。但雨薇妹妹就不同,外表看着文静,实际上特别调皮,大家作诗的时候,她总喜欢歪解,每每总把修齐大哥气得不行。可不让雨薇妹妹捣乱,大家又觉得像是少了些什么……”
  周夑温和的说道:“这样听你说来,你们小小的诗社,却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沐苏道:“是啊,只是可惜我事情太多,参加的少,雨薇妹妹也嫁到别处去了,不知他们现在还有没有如期办诗会。”
  周夑便说:“等以后回京安定下来,我替你寻一处好地方,让你安心办诗会。”
  沐苏神情一怔,问道:“真的?”
  周夑说:“嗯。我不能常常陪你,你多交些诗友也不错,都是些读书人,想来也是懂礼之人,我也放心。”
  说着,周夑又想起一事,道:“先前我是听到一些传闻,说你文采出众,做了几首让人拍手称好的诗,当时我只当是玩笑话,可回想起来,薛家那小子一口一个‘师姐’的喊着你,何修齐又听你的劝,如此看来,他们因为佩服你才信任你,可见你是有真才实学的,我倒是不知道。”
  一番话将沐苏脸都说红了,她“写”的那些诗是占了古代“诗圣”、“诗仙”的便宜,怎敢说是她自己的才学?
  可这个话又不能解释,只得害臊的说:“连你也打趣我,不同你说了。”
  周夑却不依,道:“你必须写一首诗送给我,不然以后说出去,我若没你这位大才女的一字半句,岂不丢人?”
  沐苏不想写,周夑却开始动手动脚的挠她痒痒,狭小的车厢躲无可躲,沐苏只得告饶道:“好、好、好,我给你写,我写还不成么?”
  周夑替她拿出笔墨纸砚,满怀期望的看着她。
  沐苏却有些为难。让她当着周夑的面儿写情诗,她觉得害臊,可若不写情诗,又不知写什么。
  她咬着笔杆子想了半晌,道:“你闭上眼睛。”
  “啊?”周夑迥然。
  沐苏嘟着嘴,道:“闭上嘛,不然我不写。”
  周夑没办法,只好闭上眼睛,说:“好了,你写吧,我不看就是了。”
  沐苏写的东西很短,不过几笔就写完了。
  周夑听到没了动静,偷偷睁眼去看,见沐苏犹豫着要把写好的字揉掉,赶紧伸手去抢,并说道:“让我看看你写了什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沐苏不好意思的转头看向车窗外,周夑如获珍宝一样,将两句诗反复读了几遍后,将纸张折好放入怀中。
  他揽过沐苏,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以后星儿就是你的小名儿,好不好?”
  沐苏脸上红彤彤的,喃喃道:“好好的取什么小名儿,我才不要。”
  周夑却耍无赖道:“你自己说的,愿你如星,你就是我的星儿。”
  沐苏被他肉麻的不行,躲在他怀里“咯咯”的笑起来。
  周夑心里却跟吃了蜜饯一样,一声声的“星儿”叫着,把沐苏骨头都叫酥了……
  车队沿着官道疾驰,走了三四日,很快就要进入北三道的地界。
  所谓北三道,就是陕北道、燕北道和关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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