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卦——白小贞
时间:2017-11-30 15:4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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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卦》作者:白小贞
 
文案
夜观天象,紫微星出,大吉。
上山看见一帅哥,出尘如谪仙。
季六道:帅哥,你身上紫气环绕,可惜是病龙非真龙之象,是个要早亡的命,
可需我帮你掐指一算,让你坐上龙椅?
玉珩:若皇位与你只可选一样,那么季云流,我只选你。
万人之上,不及你一目光。
这就是个一卦算出良缘,算出皇位的故事。
 
 
第一章 初来乍到
  四月花开,春风窈窕。
  这样的天儿似乎连空气都带着微甜。
  季云流抬起头半眯着眼,望了望即将挂在西山的夕阳,又收回目光来,倚在门框上。
  顾嬷嬷在里屋找不到人,就出门寻了寻,看见季云流像无骨一样随意倚在门框上,哎呦一声,忙道:“六姑娘,你风寒才好不久,断不可再在这里吹风,还是赶快进屋去歇息。”说着,四下去找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红巧呢?这小蹄子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姑娘在这里吹风,她自己倒不见了!”
  “红巧让我派去厨房布置晚饭了。”季云流目光落在顾嬷嬷脸上,见她眉头急蹙,微微立起身体,笑起来:“没事的,嬷嬷,我身体已经好了,让我再靠会儿晒晒太阳,待会儿我就进屋。”
  薄薄日光照在她脸上,闪出一层金光。
  她整个眼睛都在含笑,眼角略弯,似这春天的桃花一般。身上是件绯红交裆、红缎做衬的素色春衣,下摆是件鹅黄的襦裙。这样里外映衬之下越发让季云流面上颜色粉白,如花似玉。
  顾嬷嬷看着,眼眶微红:“我的姐儿命苦啊,前些天得了风寒都没有好好补补,现在都瘦成这模样了……”她心中难过苦涩,语气更加愤恨,连带声音都高上几分:“季家的全都不是个东西!可怜你母亲去得早,那何氏竟敢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谋算六姑娘你,当日说什么水痘好了就会让人接回宅子里,可如今都这个庄子里呆了快两年了,这些年来可有人来这里接你回去?六姑娘怎么说都是他们季家的正经嫡出姑娘,怎么可以就让你一直待在这里乡野地方!季德正身为礼部尚书,居然也不管不顾这么多年,他们季家尽是些没脸没皮的东西!”
  季云流倚在门框上全然插不上话,只侧耳倾听着顾嬷嬷的絮絮自念,看着天空,想着:晚饭可以吃些什么?
  刚从那个科技发展的年代过来这个古风古朴到连厕纸都没有的年代时,她在床上睁开眼就听过顾嬷嬷跟如今一模一样的悲痛诉苦。
  顾嬷嬷说,原主本是季家三房名正言顺所出的嫡女,众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六,她母亲在她八岁那年病去。
  母亲撒手人寰,她没了打点庇佑的人,也不懂得与人相处,从小到大一直被季家人所不喜。
  十一岁那年更是被他父亲之前的妾室现在的三夫人何氏,以水痘会传染的理由安置在了这个离京城很远的庄子里,艰难困苦的过了近两年。
  顾嬷嬷说,她还有个嫡亲舅舅,现如今被外派到西蜀之地做知府,只要他的嫡亲舅舅一朝调回京城,她一定也会吐气扬眉,不受气于季家。
  还有最重要的一项每天都要被提到用来宽慰自己这个季六小姐,那就是她还有个从小定亲的未婚夫君张家二郎,张元诩。
  顾嬷嬷说,张元诩少爷性子温厚,学问极佳,定会是个好夫婿,她只要等着张元诩高中之后来下聘就好。
  其实,这些都不用顾嬷嬷来说。
  她刚刚来到这个身体时,顺道把这个身体的记忆也全带了,所以这些事儿,不用顾嬷嬷每天念叨一遍她也全知道。
  太阳西斜,映在季云流的眼睑上,她被夕阳的光束刺地微微眯起眼,伸手用袖子挡了挡阳光。
  天快黑了,该吃晚饭了。
  按照现代算法,现在应该是五点钟左右。
  古代人睡得早,五点钟吃一顿,九点还能赶上一顿夜宵……然后洗洗再睡,嗯,正正好!
  顾嬷嬷还在日行一遍的数落着季家的种种不是,全然没有看见季云流已经神游太虚。
  季云流想完所有打算,把身体给立直了,两步过去扶了顾嬷嬷:“嬷嬷,没有人的命中全然是一帆风顺十全十美的,我与嬷嬷得上天厚爱大福之人,就算没有十全十美也能得个十全八美,不必记挂这些小小灾难。对了,嬷嬷,晚饭我们吃个芙蓉虾吧,我今早见得外头有鲜虾送来,各个肥大无比,就让红巧去厨房准备了,我们再配个虎皮肉与鸡汤,真是太好不过!诶,嬷嬷,您什么时候给我做次你最拿手的闷炉烤鸭,我最近嘴巴淡,想吃那烤鸭想的紧呢。”
  一个风寒,让这个身子正经的主人驾鹤西去、挂了。
  季云流来了之后,顾嬷嬷遵循大夫留下的风寒之后饮食要清淡的意思,让她整整吃了半个月的青菜豆腐。
  就算顾嬷嬷可怜她让厨房把豆腐青菜每天变了花样做,也永远不会变成燕窝鱼翅味。
  这半个月的青菜豆腐让季云流差点想扑到后院的水井里,一个淹死了再让自己穿回去!
  没手机,能忍。
  没Wifi,忍。
  没厕纸,还是可以忍。
  忍字心上一把刃。
  但是顿顿吃青菜与豆腐……
  就算用刀子捅透了皮肉、捅凉了心窝子,也绝对不能忍!
  顾嬷嬷的整条手臂都被季云流搀扶着,听着她不像以前一样不耐烦走掉,还善解人意的宽慰自己,口中立刻改口连连说,“我的姐儿懂事了懂事了。”可这边才刚说她懂事了,季云流立刻画风直转,就转到吃食上,顾嬷嬷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之前,季六姑娘不也确实不在意季家内宅的种种。
  她性子从小随她母亲,说好一点一些就是娴雅淡然,说不好听了就是不会争。
  顾嬷嬷虽然气过恼过,到底对她没有责骂出什么话来,怎么说季六姑娘都是她的主家之人。
  她从小跟着季六姑娘的母亲随她陪嫁到季家,再从小看着季云流出生到长大,待她就跟自己孙女一样,如何舍得她受委屈。
  六姑娘说得对,六姑娘乃是上天厚爱之人,这次风寒来得如此凶险都让她挺过去了。
  大难之后一定会福泽深厚,大富大贵!
  顾嬷嬷如此想着,拍了拍季云流的手笑道:“好,六姑娘想吃烤鸭我明天就让罗宁去抓只肥鸭来。”说着,又提醒道,“过些日子,就是一年一度的紫霞山开观听道法的日子,到时候季老夫人会路过此地接你跟着上山,只要六姑娘跟在季老夫人后头,顺了季老夫人的意思让她高兴了,定能回季家内宅!”
  季云流一笑:“好,都听嬷嬷的意思。”
 
 
第二章 这位公子
  两人进了里屋,再拐了一处就到了厨房。
  这个庄子农产丰富,屋子到底不大,说白了,就是一处穷乡僻壤的农家院里头。
  进了厨房,红巧正在灶台前掀开盖子查看,季云流看她掀了锅盖,快步上去,掀了那锅中的炖盅瓷盖。
  里面是鲜菇红枣鸡汤,鸡汤金黄,薄油在汤上浮动,季云流眼睛顿时铮亮:“熟了!”
  红巧连忙在一旁接她的瓷盖:“姑娘姑娘,这个烫着呢!”
  顾嬷嬷见她如此豪放不讲究,又忍不住念叨了她两句,让她要知书识礼。
  一说到知书识礼,顾嬷嬷忍不住再次眼眶通红,把季家拿出来从上到下说上一通。
  说季家这两年里来也没有个正经女先生来教季云流闺学与庶务打理,说季云流年岁渐大,再过两年就及笄要出阁了。张家虽不是什么豪门大家,但也不是小门小户的人家,若现在还不学习这些,到时候出嫁了丢得都是季尚书的脸面,这次回了季家内宅,这些闺学可都不能再耽搁了!
  就算有顾嬷嬷的饭前一哭,季云流这顿饭还是吃得顺心顺意,满意无比。
  没有味精调味的年代,一切美味就靠个‘鲜’字。
  田间刚摘下的蔬菜,河中刚捕来的鱼虾,农家院中自养的鸡鸭,这么直接烹饪起来……果然美味唇齿留香!
  待吃完了饭,夜幕渐渐降临。
  农家人节俭,一入夜很多人家都不会点灯,一般都是选择夜黑就睡觉。
  季云流所在的这庄子里倒还好,庄子不大,原主在的时候就不是节俭之人,于是夜幕时分院里还是灯火通明。
  沐浴完毕时,已经到戌时,季云流走出房间,站在院子里头抬头望天。
  头顶是满天的繁星,颗颗明亮,犹如指示灯一样闪耀。
  古代空气好,至少雾霾滚滚、塑料袋漫天之类的是绝对没有!
  夜深人静,连外头远处农田中蛙鸣虫叫声都清晰可闻。
  “似此星辰非昨夜……”季云流十分有意境的站在院子里吟了一句,却想不起来下一句是什么。
  不过这便没有妨碍她赏星的兴致,当下就走到院子里头的躺椅上就躺上去。
  红巧让婆子收拾完屋中的一切,手中捧着一件外衣出来时,季云流已经在躺椅上唱上了。
  红巧听不懂自家小姐唱的是什么词,只觉得她五音不全歌声刺耳的很,比那些田中汉子唱的插秧山歌都难听不下十倍。
  人都说大家闺秀琴棋书画需样样精通,但大家闺秀这四个字到了季六姑娘这里竟然全然无剩、凑都凑不出一样手艺来。
  红巧想着季云流容貌与身段明明这么如画的一个人儿,在这庄子待了两年就变得这么粗俗不堪。就算以前她也知道自家姑娘歌喉不佳难以入耳,但到底还会藏掖一下,断不会这样不管不顾、自暴自弃到当院就吟唱的。
  她悲从中来越想越难过,简直肝肠寸断,扑上前两步就跪地哭道:“六姑娘!顾嬷嬷说的对,都是季家害得您这般,他们季家全都不是个……”
  红巧的‘东西’两字还没有说出来,那边院子的墙头上“唉哟”一声滚下一团影子来。
  那黑影如月光,从天而降,不可阻挡。
  “咚”一声摔在地上之后,连带红巧那句东西就噎在了嘴里,双目直瞪,五脏齐跳,魂飞天外,这一吓立刻打了响嗝!
  季云流刚被红巧的一跪一哭懵得“唉哟”一声弹坐而起,那边墙上就立刻应和着“唉哟”一声,咕咚滚下一团漆黑影子。
  这人来的太莫名,太其妙,太出人意料。
  季云流双眼直愣愣的转过去看向那墙角,目瞪口呆。
  显然,她真是没见过有人竟能同大石一般,直落地而下,然后又同死鱼一般扑倒在地上。
  “嗝……嗝……”红巧被这嗝打的又急又恼,但她又怕又惊,猛拍季云流的手,示意她这是个刺客或者小贼。
  无论哪个,陌生男人出现在女眷院子中,就是个要命的事情!
  可她此刻又惊吓又打嗝,那句‘有贼啊,来人……’就是张着嘴怎么都叫不出来!
  季云流从躺椅上立起来,连忙按住了红巧拍自己的手。
  这副身体如今连手带皮都娇嫩的很,哪里经得起红巧这样的拍打,再打下去,明天手臂上的绝对能“血液循环”出一个大包!
  红巧的手被季云流握住,然后定了定心神,待稳下神之后再看那边的黑团也清楚了。
  论身高长短胖瘦,莫约还是个十三、四的小少年。
  再看他身上的衣服配饰,显然还是富足人家的少年郎。
  这样的少年郎除非有偷盗癖好,不然还不至于是个贼或采花大盗。
  季云流看向地上的尸体。
  少年身上有紫气缭绕,但自身又不带紫气。
  应是这少年身边有个身份显赫无比的贵人,刚才与他一起,绕给了他一丝紫气。
  隔壁住着贵人?
  季云流眉尖微挑,出声询问道:“地上的这位公子是从何处而来,这般匆匆又是要到哪里去?”
  那在地上的少年显然没有想过自己会从墙上摔下来,此刻脑中也没有比两个女流之辈镇定上多少。
  他落地之后,听得季云流实为询问、但怎么听口气与意思都像‘你这是要赶去哪里投胎?’的话语,满面通红的鲤鱼打挺跳起来:“呃,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
  抬眼看去,少年心道:这应当就是自家嫡亲姐姐口中,与那张家二郎自小定亲的山野村姑季家六姑娘了。
  目光落在季云流的面上,倒映在澄澄的桃花眼中,少年徒然又愣在那。
  口中的那句“实在是歌声太难听,我被这歌声给震下墙头来”的话语又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去。
  少年急急忙忙地绕着舌道:“实在是今晚的月色太亮,晃了我的眼……”
  原来与张家那二愣子定亲的小娘子长得这么好看!
  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道壮硕的黑影从墙后踏墙而来,如流星飞驰,翻落院中。
  “对不住,惊扰了,明日定到府上赔罪。”丢下这话,那壮硕的黑影抱起之前的那团黑影,又几步踏上墙壁,好似话本里头大侠飞檐走壁一样出了院墙。
  由前面少年的一滚一落,后面壮汉的一抱一走,不过半柱香的功夫。
  “啊!啊啊——”这么一副光景,终于让红巧吃惊到气顺不打嗝了,“快,快来人呐!”
  中气十足,声音可传千里。
 
 
第三章 有只猫儿
  这一叫让院子中的所有人都夜起,院子小的很,前后屋中冲出来到这里只用片刻功夫。
  顾嬷嬷只穿件亵衣披了件外衣就立刻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可是姑娘出什么事了?”
  第一件事情就去查看季云流怎么样。
  后头的两个粗使婆子与小厮也拿着扫把之类的匆匆跑过来:“是不是有贼,是不是有贼翻院墙了?”
  “姑娘,你没事吧?”顾嬷嬷上下打量一边,见她全身无碍,神情也没有红巧的慌张之色,放下心来。
  红巧指着那边的墙外头还在惊疑不定:“那边,那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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