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叫老谢买了,你家的你拿回去吧。”林夏薇不肯要,李红光把家里钱都寄回去了,现在他们用的是李红光这个月的津贴,可以说他们一分存款都没有的。
“你就收下吧,反正都是吃,吃不完再说。”钟艳玲浑不在意,“你现在不吃也是被我们吃的,我是不打算像以前那样省钱了,到头来都便宜别人了。”
钟艳玲这么说,林夏薇收下了,钟艳玲送来的羊肉大概有两斤,她把羊肉拿到厨房,洗干净把羊肉片成薄片,下锅一滚就能吃的那种。
钟艳玲帮林夏薇洗菜,青菜都是今天早上买回来的,洗洗能出两蓝,弄好后谢鸿文还没回来,两人在沙发上看电视聊天。
朱瑞芬也带着孩子来了,她就带了梅梅来,另外还带了一些她娘家兄弟给寄来的山货,明明在家和他爸爸玩儿。
她来看没她的活儿干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和林夏薇她们说起刚刚遇到的事儿:“你刚刚走了,潘良月就到我家来了,问我你来干嘛了,我跟她说了你来叫我们来你家吃饭,她还挺不乐意,说都是一个营里的,为啥不叫她家。”
一听这话,林夏薇和钟艳玲都无语了,钟艳玲是个暴脾气,一拍大腿,“她有毛病吧她,说薇薇坏话的时候咋没见想想她们都是一个营的啊?”
林夏薇很赞同这话,“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惹的她,你们想想她昨天说的啥话,什么叫我肚子怎么这么大,这不是怀疑我未婚先孕吗?真是气死了。”
朱瑞芬低头一笑,“我看她的意思可不止这个。”
“管她啥意思呢,不说她,说起她都倒胃口。”家属院里爱说八卦的人不少,但像潘良月这样的还真没有几个,用钟艳玲的话说,这样的人纯属有病。
三人不在说潘良月的事儿,聊起昨天晚上的晚会。
没过多大会儿,谢鸿文回来的,他后面的车座两边的袋子里放的鼓鼓囊囊的,前面的车篮里也放了不少东西。
谢鸿文先把林夏薇要的毛线找出来给她,林夏薇也没看,直接就放到卧室去了。
谢鸿文把市面上能涮的菜都买回来了,除了家里已经有的都买了很多回来,当然,最多的还是肉,猪肉羊肉都有,甚至还有鱼。
林夏薇几人把肉拿到厨房去片,谢鸿文搂着梅梅在客厅看电视吗,还很有耐心的教她这是啥这是啥。
林夏薇听着会心一笑。
钟艳玲对林夏薇说:“以后你家老谢肯定是个好爹。”
这话林夏薇无法苟同,如果生了个闺女,那无疑是好爹,如果生的是儿子,那……算了,还是不要想了,想多了扎心。
林夏薇片好肉,朱瑞芬把炉子生着火了,林夏薇把平时炒菜的锅子放到炉子上面,用盆把熬好的锅底舀了让钟艳玲端去倒在锅里。
赵勤柳和李红光也到了,几个孩子也在,谢鸿文蹭到林夏薇身边,“薇薇,我买的菜有点多,要不我去把钱航叫上。”
林夏薇一拍脑袋,“ 你不说我真忘记了,刚刚还和你讲了,要让你去叫叫他呢,快去吧,马上就开吃了。”钱航和谢鸿文毕竟是搭档,林夏薇他们请客吃饭没叫他到底不好。
朱瑞芬家也的来了,其他的两个连长不叫上也不好,至于副连长几家,还是算了吧,“你顺便把孙荪和魏涛涛还有周大虎也叫上吧。”
谢鸿文点头,挥挥手走了。
他走了以后,钟艳玲他们也摆好碗筷了,等到锅里的汤开了,林夏薇把土豆萝卜一类难煮的东西先放进去煮,同时还放了豆腐这样好煮好消化的食材,烫了一会儿,几个孩子已经吃上了。
她熬的这锅汤也就看着颜色红,并不辣,小孩子也能吃。李红光和赵勤柳一人追着一个孩子喂,鸡飞狗跳的,哄得林夏薇又亲了梅梅一口,还是梅梅乖。
等几个孩子被喂饱了,谢鸿文他们回来了。
把院子门关上,大家就在院子里涮火锅吃,林夏薇和谢鸿文挨着坐,每样菜烫熟了他都会优先给林夏薇夹一筷子。
坐在谢鸿文对面的李红光见了,也给钟艳玲夹,夹的是钟艳玲最讨厌吃的香菜,钟艳玲没说什么,默默的吃完了。
吃到一半,钱航道:“下个月十八号,我准备结婚了。”
“那么快?”谢鸿文觉得自己就算快的了,没成想钱航更快。
钱航眼睛摇摇头,“快个啥?我从探亲回来就打了结婚报告了,到这个月才下来。”
“那你这速度确实不快了。”谢鸿文说,记得当初他打了结婚报告,半个月就下来了。
李红光接过话茬,“这才是正常的速度,像你那样的半个月就批下来的结婚报告才是少数。”李红光和钟艳玲结婚的时候打的报告足足小半年才下来。
谢鸿文又想开始嘚瑟了,林夏薇怕他嘴贱被打,连忙跟他说她要吃萝卜,谢鸿文立马就忘了他要说啥,低头在锅里翻萝卜。
“窝草,魏涛涛你要不要脸,我刚刚烫的牛肉呢?”魏涛涛抢了孙荪的肉,孙荪不干了。
“肉都在锅里,你怎么就证明我吃的肉是你的呢??”魏涛涛躲过孙荪向他碗里伸来的筷子。
两人这么一闹,气氛又活起来了。
人多,吃的也多,谢鸿文买的菜吃的光光的,一点都没剩下,林夏薇蒸的馒头也吃完了。
吃饱喝足了,天也黑了,大家都走了,林夏薇和谢鸿文把院子收拾干净已经是晚上的七点了,他要去到部队去看看。
林夏薇到卧室去看谢鸿文今天买回来的毛线,毛线是好毛线,摸着很柔软,是正宗的羊绒没有错,只是,这一大堆的红的粉的嫩黄嫩绿…是什么鬼?
第99章
林夏薇气呼呼的等着谢鸿文回来,谢鸿文一进屋就迎来了林夏薇的训斥,直接把他训懵逼了。
“我叫你去买毛线,你看看,你买回来的都是啥?”林夏薇把粉粉嫩嫩的毛线一股脑的如扔到沙发上。
“毛…毛线啊。”
“我是让你买毛线,可你瞅瞅,你买的都是啥?”林夏薇简直心累,“买的颜色粉嫩也就算了,还一样一点的,怎么,你想让我织个彩虹出来啊?”
谢鸿文看向散在沙发上的毛线,确实,颜色多了点哈,他呐呐看向朝林夏薇,搓着手道:“这不是第一次买,业务不熟练吗,我让营业员给我拿的。”
林夏薇捏着眉心,“你怎么跟人家说的?”
“我就说我要买适合小姑娘用的毛线,那个营业员告诉我适合小姑娘用的毛线有很多,我就让她一样拿了一…点…点”谢鸿文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低。
林夏薇气笑了,“你这些个毛线一共花了多少钱?”这些个毛线没有四斤也有五斤了。
谢鸿文低头算了一下,再摸摸裤兜,对林夏薇说:“我零花钱都没了。”
买的时候有多爽,现在就有多忐忑。
林夏薇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你说你买这么多小姑娘用的毛线,要是生出来的是儿子怎么办?”
听到要生的是儿子,谢鸿文的腰板一下挺直了,“那也得穿啊,老子挣点钱多不容易。”前后反应差别如同有双重人格。
都是女孩子穿的颜色,要是生出来是女儿也就罢了,要是儿子穿上这些红的粉的像什么样子?
谢鸿文走过去把沙发上的那些毛线捡起来放在袋子里,“明天还有一天休息,要不我把这些毛线拿去换了吧。”
林夏薇觉得可行,“你准备去换成什么颜色的?”
谢鸿文的眼神在粉色、红色、和淡黄色之间游离不定,最后他看向林夏薇,“要不我换成三样颜色吧?红色,粉红色和淡黄色?”
林夏薇靠在沙发上捂着眼睛,对谢鸿文已经死心了,直接指定颜色,“你换点蓝色吧,经脏。”她已经不敢让谢鸿文自己选颜色了。
孕妇的心脏经不起一次两次的刺激…
谢鸿文不情不愿的答了一句好。
次日林夏薇起床后,谢鸿文从岗亭拿回来一大包包裹,林夏薇打着哈欠问:“谁寄来的啊?”
谢鸿文找来把水果刀把包裹外面的胶带割开,“大姨寄来的。”
林夏薇来兴趣了,洗漱也不急着去了,凑过去看,罗大姨寄来的东西都是家里晒的蘑菇和一罐子蘑菇酱。
林夏薇见到蘑菇酱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想到呢,可以买点西红柿回来做成番茄酱啊。
这样在冬天不就可以吃上酸酸甜甜的西红柿鸡蛋了吗?不过在转念一想,林夏薇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不现实,现在也没有冰箱,她也不懂超市卖的那种番茄酱是怎么做出来的,用她的方法做出来的番茄酱最多能保存五至七天。
不过泡菜之类的她倒可以多做点,正好长豆(豇豆)也下来了,一会儿谢鸿文上镇上可以让他买点回来,还有爽脆的白萝卜。
林夏薇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谢鸿文还在拆包裹,从里面拿了几件破破旧旧的小孩子衣服来。
“这是啥呢?”林夏薇拿起几件衣服看了一下,都很旧了,而且在胸襟处还有好几块大块大块的奶斑。
林夏薇还在看的时候,谢鸿文已经把罗大娘顺道捎回来的信展开了,看完了,他一把把林夏薇手上拿着的旧衣服扯走,“大姨说,小孩子出生以后穿别人的旧衣服能长得好身体好,还有,晚上把小男孩的旧衣服放在枕头底下,能生出儿子。”谢鸿文说完,紧张兮兮的把旧衣服放到小屋的柜子顶上,就怕放低了会影响林夏薇肚子里孩子的性别。
林夏薇翻个白眼,洗漱去了,洗漱完林夏薇用小米煮了粥,等粥煮开以后把鸡蛋洗干净放进去跟着粥一块煮,等小米粥煮烂了,鸡蛋也煮的很熟了,这样煮出来的鸡蛋有一股子米粥的香味儿,比用白水煮出来的要好吃多了。
谢鸿文把他大姨寄来的蘑菇干放到厨房,林夏薇让他把灶台上面的腊肉拿一块下来。
她想吃辣椒炒腊肉了。
吃完早饭,谢鸿文万分不愿的去镇上换毛线。营业员还记得他,她昨天是把谢鸿文当做冤大头来宰的。谢鸿文今天来换毛线她几乎是二话不说的就给换了,就怕谢鸿文闹大她被罚。
谢鸿文听林夏薇的话把毛线都换成了蓝色的,走出去几步,他又舍不得了,他想,要是他家小闺女长大了知道小时候她爹给她买的第一件衣服制作材料是丑丑的蓝色,不喜欢他了怎么办?还是买点鲜亮的颜色吧。
想起林夏薇说的织彩虹,那也挺不错的,至于买回去会不会被打,他觉得,为闺女挨她妈妈一顿打,那是值得的。
说不定因为这个,女儿会更爱他一点呢?
谢鸿文摸摸自己的衣服口袋,他有先见之明,把他仅有的三十块钱私房钱带来了。这钱还是他结婚后一点一点攒的,攒到今天都没被林夏薇发现,他觉得他也是非常有本事的了。
像他的战友,藏点私房钱就算搁内裤里都能被发现,也是悲催。
让营业员照着刚刚换回去的毛线重新扯了二十块钱的,还剩下十块钱,谢鸿文觉得自己不能坐吃山空,留下这十块钱虽然不能让他钱生钱,但是每天想到自己还有十块钱,他心就不慌了。
在菜市场买了林夏薇要的菜,在骑车回去的路上他经过一个小摊子,走出去好远了他又倒回来。
“老板,把那个淡紫色的纱巾给我看看。”
老板依着谢鸿文拿下那条紫色的纱巾,纱巾很长,大概有一米二左右,淡紫色的边,中间是浅浅的接近于白的颜色,在上面印着各式各样的蝴蝶和蛋黄色的一块钱硬币那么大小的花。
林夏薇的脸色白,带上肯定好看,“老板,这条纱巾多少钱啊?”
老板抬眼看了谢鸿文一眼,“十块钱。”
谢鸿文不自觉的摸摸口袋,“少点。”
老板觉得他一个军官,平时都在部队呆着,肯定不知道现在的物价,眼皮子一翻,“不能少了。”
谢鸿文把纱巾放在摊子上,恋恋不舍的骑上车,这条纱巾虽然好看但必定不值十块钱,再说了,这十块钱是他的全部身家,都用完了他拿什么来抚慰心情啊?
老板见他要走,急了,“解放军同志,咱们再商量商量嘛,你看这样,我按进价卖给你,八块钱怎么样?”
八块钱也还是贵啊,两块钱刚够买一包下等烟和一个打火机的,他果断摇头,跨上自行车。
“那这样,我亏本卖给你,6块钱怎么样?”
谢鸿文想了想,4块钱可以买一包中等价位的烟和一个打火机了,于是道:“4块钱。”
老板摇头,“四块钱不行,不吉利,五块。”
谢鸿文抬脚要蹬车,老板妥协了,一边给谢鸿文包纱巾一边说:“解放军同志啊,你可真会讲价钱。”
谢鸿文腼腆一笑,拿着纱巾走了,把一个憨厚可靠的解放军形象发挥到了极致。
有了纱巾的加持,林夏薇在谢鸿文又把彩虹毛绒线拿回来的时候也没生气了,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私房钱用光了吧?”
谢鸿文条件反射的去摸自己装钱的口袋,林夏薇懒得看他卖蠢,把谢鸿文拿回来的毛线起头,织衣服。
从底部开始打,先打几路双螺纹避免衣服卷边,再打平针,然后每打七路平针,在勾出三针贝壳,这贝壳是纵向排序的,打出来的样子十分好看。
又因为是小婴儿的衣服,林夏薇把针脚拉的很松,没有那么紧,太紧了衣服孩子穿起来太重了,不舒服。
这么小的衣服林夏薇打的很快,不到一天就完成了一件,等谢鸿文训练假期结束以后,林夏薇已经打出来一件背心一件开衫了,毛线还剩下不少,林夏薇和钟艳玲借了钩针勾了两双小鞋袜,在鞋面上用嫩黄色的毛线勾出眼睛的形状,勾好后小鞋子放在手心里还不到一只手长,加上小眼睛,真是萌萌哒。
蓝色的毛线打完了,林夏薇用粉嫩嫩的少女颜色用钩针勾了一件撞色斗篷,从底端开始勾起,颜色从深到签,勾到帽子上面时已经是米黄色,林夏薇给帽子的两边订了两个用不着的黑色圆形纽扣,在用剩下的同色系毛线勾出两只短短的耳朵。
等把这件斗篷也完工,中秋节也到了,这次中秋节部队就不请着吃饺子了,谢鸿文从部队领回来了两个月饼,还有几斤果子,都是常见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