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姑娘——星球酥
时间:2017-12-04 16:03:01

  顾关山使劲擦了擦自己的嘴唇,说:“……是有记者的?”
  沈泽:“……”
  顾关山目不忍视,劈手一指沈泽身后,说:“你今晚有几个都市报和地方卫视的采访,中央决定今晚微博头条就是你了。”
  沈泽回头一看,身后电视台和扛着炮筒的几家纸媒记者。
  沈泽:“……”
  顾关山:“姓沈的,你绝了。”
  “再有下次——”顾关山羞耻地擦了擦嘴唇,拉住了沈泽的手,瞥了一眼那群拍完了照片的地方卫视。
  她对沈泽咬牙切齿道:
  “——再有下次沈泽,我就把你打进墙里,抠都抠不出来。”
  话音刚落,顾关山拉着沈泽就逃。
 
 
第78章 
  海浪唰然远去,长夜之中一轮圆月,堤坝上,月光温柔地落在人间。
  他们坐的地方离他们家很近,甚至还传来着流浪歌手弹吉他的声音,顺着花叶的缝隙流淌而过。
  沈泽拉着顾关山的手,两个人走在海边的栈道上。
  刚考完试,他们甚至像是很久没见了——也很久都没有时间说话了,沈泽揉着手心里女孩子的手指头,她的手指头细细的,凉凉的,指间一层薄薄的茧子,是她努力和强大的证明。
  顾关山喃喃地问:“……我们以后怎么办?”
  沈泽想了想,道:“这个你不用操心。”
  顾关山笑了起来:“行吧。”
  沈泽说:“我们还有一个暑假呢……关山,你的offer下来了吗?”
  顾关山温和地笑了笑:“下来了。我投了好几个艺术学院,SVA啊,加州艺术大学啊……还有伊利诺伊州艺术学院……SVA把我拒了,我确实和他们风格冲突太大,他们喜欢夸张的人,但是伊利诺伊给我开了全奖。”
  沈泽顿了顿,酸溜溜地说:“那个什么SVA懂个屁,算他们识货。”
  “风格契合不契合确实是很重要……”顾关山深呼吸了一口:“我最近又去联系了联系了曼斯菲尔德教授,阐述了一下我想要的风格,他给了我一些艺术家的名字,让我去参考。”
  沈泽看着顾关山,她的眼睫毛长长的,这两天似乎睡得不太好,语气平静,沈泽却听出了她话音里明显的低落。
  沈泽有点担心地问:“怎么了?”
  顾关山忧虑地摇了摇头,道:“……没怎么。”
  沈泽高考完的那天晚上,顾关山和他安安静静地沿着海边走了一圈,空气中弥漫了持续一整个晚上的,压抑的气息——然后顾关山清楚地意识到,沈泽真的是个混蛋。
  顾关山是个喜欢宅着的人,别说体育,她走路都顺拐,长得瘦全靠不吃饭,细胳膊细腿一捏都是软软肉。沈泽则和她完全相反,顾关山一摸他的胳膊,线条结实又流畅,二头肌拿指头戳都戳不动——俩人身体素质上,姓沈的经常去打篮球,大约能吊打五只姓顾的。
  顾关山拽着沈泽的胳膊,不安地说:“我今天没有穿运动鞋,脚累了,我们先别走了吧……”
  刚考完高考的沈泽沈大爷一句话都不说,都不看顾关山的方向,好像还在因为顾关山那句‘没怎么’生气。
  顾关山:“……”
  顾关山纠结地问:“高考都结束了,你不觉得你今晚欠我什么吗?”
  沈泽哼哼两声:“我欠你什么?”
  顾关山:“除了你可以早恋了之外,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沈泽犹豫了一下,问:“……我现在恋爱不算早恋了?”
  顾关山有点难受地低下头,过了会儿,把沈泽的手松开了。
  沈泽:“……”
  海洋漆黑如宇宙,孤岛上灯火闪烁,犹如回归天空的行星。
  沈泽叹了口气,伸手,将她的手抓在手心里,说:“别操心这么多有的没的。我欠你什么我清楚。”
  “——我本来想过几天,找几个兄弟把场景布置一下,玫瑰花啊小蜡烛什么的……”沈泽刚安抚完,就哼哼地笑了起来:“结果看你,猴急成这样,我也没办法了,出于身为你男人的义务,我今晚就满足你。”
  顾关山:“……”
  顾关山愤怒地喊道:“你这是从哪里学的骚——”
  沈泽往强硬地往顾关山肩膀上一靠,在她耳畔吹了口气。
  姓顾的极为外强中干,被一吹耳朵,眼泪都要出来了。她连颈子都一片绯红,颤抖着将沈泽推了推,小声道:“……离、离远点说话……”
  沈泽只当没听见,亲昵地捏了捏顾关山的耳朵,道:“咱们认识也快两年了……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十六,现在十八了,嗯?”
  顾关山颤声喊他:“沈、沈泽——”
  “十八了……”沈泽嗤嗤地笑了起来,“也是个打人了,能给自己做个决定了吧?”
  顾关山只觉得耳朵都要烧起来,沈泽滚热的气息吹拂过耳畔,他坚实的胸膛,性感凸起的喉结,无一不昭示着她面对的这个人——是个极具侵略性的成年男人了。
  他一直像头年轻的狼,不知恐惧为何物,不知认输,一身硬骨,而此时路灯下一看,又多了一种说不出的侵略性,和某种更令人面红耳赤的气场。
  顾关山耳朵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小声回答:“……决定的话,大概吧。”
  沈泽说:“那好——顾关山。”
  沈泽顿了顿,路灯下飞蛾扑火,撞得路灯啪啪作响——在那声音中,他认真地问:“顾关山,你愿不愿意当我孩子的妈?”
  顾关山:“……”
  顾关山脾气是古怪了一点,但好歹是个漂亮小姑娘,人生中是不缺表白的人的。——但再不缺表白的人和方法,被这么流氓地表白,也是人生头一次。
  顾关山脑海中天人交战,最终决定追究沈泽的逻辑漏洞,冒出一句:“……我不孕怎么办?”
  沈泽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负责任地回答:“我又不是非得要小孩,谁BB我就弄死他。”
  顾关山:“哦,那如果你不育呢?”
  沈泽想都不想道:“我?你只要看过就会知道不可能,等会就让你验货!保证你满——”
  顾关山立即捂住沈泽的嘴,颇想把他给掐死。
  沈泽知道顾关山脸皮薄得很,再逗两句就要掉金豆子了,遂任由她捂着。
  她捂了一会儿,沈泽只露着一双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她,把她硬生生看毛了。
  顾关山毛骨悚然:“怎么?盯着我笑什么?”
  沈泽笑眯眯道:“看你生气的样子,挺下饭的。”
  顾关山:“……”
  沈泽笑着揉了揉顾关山的头道:“那我条件都开完了,首先我不可能不育,支持随时验货,其次我也不是必须要小孩,那你愿不愿意当我孩子他妈?”
  顾关山:“……听起来就一点诱惑力都没有好吗!我今年十八岁为什么要给别人当孩子他妈!除非有什么好处或者我脑子坏掉了……”
  沈泽想了想:“好处么……我对你死心塌地一辈子算不算?”
  顾关山:“……你还是指望我的脑子坏掉吧。”
  沈泽听了也不恼,蹲下身,示意顾关山趴上去,路灯下灰尘飞舞,小青蛙呱地一声从他们面前跳了过去。
  顾关山乖乖地爬到他后背上,抱住他的脖子,闷声问他:“所以死心塌地算什么好处啊?”
  “算什么好处?”沈泽把顾关山背了起来,传销组织头头般欠揍道:“你要星星你的泽哥哥不给你摘月亮,你要太阳我能去NASA当宇航员,你要钻石我就给你当旷工——不对,这个直接买就行,反正,小姑娘……”
  “……你要的一切,我都给你。”他说。
  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沈泽身上仍穿着校服,却坚实地背着他的姑娘,沿着深夜的海岸线往回走——他一边走,听了那句混账话的顾关山,眼泪一边儿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你是不是混蛋啊……”他的姑娘哽咽起来。
  “你为什么不能直接说你喜欢我,沈泽,你真的是混蛋,你从来都不会主动提——”
  她的泪水掉进沈泽的颈窝里,烫得那混蛋几乎无法呼吸——那个混蛋想起高中爬满爬山虎的山墙,雪地里绽放的烟花,中庭里女孩冰凉的脚踝,星夜与海岸线,花朵与飞鸟,宇宙与太阳。
  她于沈泽而言,是一切的伤痕,是一切的强韧,是世界上的一切美好。
  顾关山带着鼻音说:“……虽然你是个混蛋,但我喜欢你,沈泽。”
  “——所以你就当我脑子坏了吧。”
  “我答应你。”
  顾关山走进自己的家门,沙发上照旧只坐着自己的妈妈,李明玉戴着眼镜抱着自己的笔电,word在黑夜中莹莹亮起。最近李明玉带的一个研究生做了一个非常好的实验结果出来,应该能发个IF10以上的期刊,此时她正在修改那篇文章,批注一个接一个地往上加。
  顾关山轻声道:“……我回来了。”
  李明玉抬头看了一眼钟:“回来的还挺早。”
  顾关山点了点头,安静地在门口换了拖鞋,李明玉却忽然问:“高考结束了,那个小子考得怎么样?”
  顾关山:“……”
  顾关山吓了一跳:“谁?”
  “沈。”李明玉惜字如金,眼睛盯着屏幕,想了想又补充道:“沈泽。”
  顾关山不自在得几乎想夺路而逃,小声道:“应该还行吧……今天他有说有笑的。”
  李明玉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又低头去改那篇文章。
  整个客厅里黑漆漆的,他们家里时常如此,客厅的灯总关着,李明玉不喜欢开灯,顾父回家的时间短——他在外面非常的忙。顾关山时常觉得就是这盏关着的灯掐灭了这房子作为一个‘家’的功能。
  顾关山去厨房拿了点小葡萄,洗了,打算端去自己的房间。
  李明玉却突然道:“关山。”
  顾关山应了一声。
  “那孩子不错。”李明玉淡淡道:“是个好孩子,虽然我觉得傻了点儿,但你看——”
  顾关山吃惊地望向沙发的方向。
  李明玉随意地道:“——但是毕竟孩子智商一般随妈妈……所以他傻点也没什么。”
  顾关山端着葡萄,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的妈妈。
  她觉得自己和自己妈妈没有熟悉到能够谈论这种话题的程度,这么多年来李明玉对她的态度都非常的冷淡理智,终于将母女的感情磨得冰冷了。
  “……我和你爸认识,差不多也是这年纪。”李明玉轻声道:“今天下午隔壁课题组的王叔叔给了我两张音乐剧的票,我和你爸都忙,票浪费了可惜,你带着他一起去看吧。”
  李明玉又指了指饭桌,淡淡道道:“在水杯下面压着。音乐剧在明天下午三点。”
  “记得早点回家。”李明玉说,“咱们家的门禁是十一点。”
 
 
第79章 
  顾关山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外面正在下雨,雨水滴进窗台上的含羞草里,含羞草垂着叶子,空气里闷闷的。
  上午十点,家里空无一人,没有早饭。
  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拉着窗帘,天光昏暗。她拿起手机揉了揉眼睛,看到了班长群发的短信——‘今天上午高考出分,晚上六点开放查分通道,查完分后请给我发个短信,方便进行统计;六月二十二日毕业典礼,上午十点,大家请按时参加。’
  顾关山打了个哈欠,在被子里滚了滚,又翻了翻自己的消息箱,看看有没有人找她。
  而她的消息箱里满满当当:
  早晨六点四十五,沈泽:“早安。”
  七点十五,沈泽:“我吃完早饭了。”
  七点二十:“出去晨练,你是不是还没起,顾关山你真的很懒惰。”
  顾关山心里腹诽你才懒惰你全家都懒惰,放假的时候只有姓沈的混球会七点起床,考了个高考脑子都考坏特了。
  八点三十二的时候,沈泽又给顾关山发微信:“我都绕着沿海栈道慢跑了三个来回了,你是不是还没起。有没有早饭吃啊?”
  顾关山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觉得沈泽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九点半,沈泽说:“你果然是要懒死了。”
  顾关山懒洋洋地蜷缩进了柔软的被褥。
  如果说熬夜是在透支生命,那搞艺术的人基本就是在用生命为燃料工作,深夜的灵感不是盖的,连画起画来用的颜色都格外纯正——顾关山理解为‘夜里没有别的光源干扰显示器’的缘故。
  顾关山昨晚修仙修到金丹初成,凌晨三点多才睡,醒过来已经上午十点了。
  然后她听见了楼下咚咚咚敲门的声音。
  顾关山赤着脚,喊道:“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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