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嫁女成妃路(穿越)——彼岸风清
时间:2017-12-04 16:06:00

  “淘淘,你家在哪?”赵夕辰问。
  淘淘为难道:“淘淘自小被弃置街头,无父无母,更是没有家。”
  赵夕辰只得在脑海中寻思一阵,这才想到了上次她与萧重锦一起躲雨的那个茅草屋。于是朝那个方向一指,对马车夫道:“从这儿穿过半座城,就是了。”
  说罢,赵夕辰拉着淘淘坐上了马车。
  车子一路叮当作响,这马车的确有些年头了,老旧得紧,赵夕辰和淘淘坐在上边听着那叮叮砰砰的噪音,都有些头疼,而且那瘦马又跑不快,眼看天渐渐黑了起来,赵夕辰真是急得够呛:“师傅,可不可以走快点啊?”
  “没办法,我的马你早先就看到了,我的车也没戴盖头,明摆着跑起来不会快。你若是想早点到那地儿,我可以带你走条近道,只是那儿山多,看你们怕是不怕?”车夫慢吞吞地答道。
  “山就山吧,都到这地步了,我还怕什么?”赵夕辰不以为然道。
  车夫又道:“听说那儿经常出事,你俩可要想好了,当然,你们都不担心,我一个穷老汉,破车子,瘦老马,更是没什么好顾虑。”
  “今儿见过震惊事儿了,来什么我们也不怕!”淘淘回答。
  “那好,咱们就走那条近道!”马车夫赶着马车向前走了一段,来到开叉路口,选择一条靠山体的最狭窄的土路碾了过去。
  开始还好,土路较为平坦,视线也开阔,但拐过一道弯,马车就驶入了一个莽莽苍苍的林子。天色渐晚,林子里阴森森的。偶尔传来几声凄凄惨惨的鸟叫,真够令人毛骨悚然。
  一阵山风袭来,淘淘打了个寒颤,小声对赵夕辰道:“少夫人,我有点儿害怕。”
  “怕什么,咱们都一无所有了,也没什么好失去的,要命就一条,不要怕!”赵夕辰刻意提高了声音道。实际上。她是在给自己壮胆,也给淘淘壮胆。
  可不如意事常八九,你怕什么就来什么,两人对话完毕后,马车约莫跑了半柱香工夫,前方路口便跃出四条蒙面大汉,四把笨重的大刀在暗夜里闪着寒光,令人背脊陡然变得冰凉。
  为首的蒙面汉是个又高又壮的莽夫,见马车停下来,便大声喝道:“过路何人?快快报名!钱财交出,即可放行!”
  赵夕辰闻言,以整理头发的姿势偷偷将用做盘缠的金耳环取下,放在锦鞋的垫子里头,随后笑道:“不就是拦路抢劫么,还需要知道本姑娘的名字做什么?要钱财是吧?劳烦你自己来搜搜,看看有没有拿得动的吧!”
  四个汉子也不客气,立马持刀围了上来,先搜车夫,只搜出一个火折子和一小块碎银,为首的人拿着往怀里一揣,又上前搜赵夕辰和淘淘。
  淘淘吓得浑身发抖,连头也不敢抬。赵夕辰却是一副不满的样子瞪向搜身那人的脸,似乎想把他看个透。
  搜身人从没见过如赵夕辰这般强悍的女子,初时给震住了,半晌没反应,但看出赵夕辰也就嘴巴强势一点,没其他长处,于是放心大胆地凑上前来,上上下下搜赵夕辰的身。搜了半天,什么也没得,便气鼓鼓地吼道:“没钱还穿得这么光鲜,死要面子啊,行,老子看你还有几分姿色,把你卖给桥东那个烤牛肉串的单身汉说不定能赚一笔银子。”
  “老大,那这个呢?”另一蒙面汉指指一边瑟瑟发抖的淘淘,“这可是一只温顺的绵羊,不如就把他送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带头的蒙面汉想也不想,就爽快地回答:“好!就这么定了!”
  淘淘气极,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道:“我才不要做强盗的老婆呢?哼!”
  那家伙露在黑布外边的眼珠子一瞪,喝道:“跟我有什么不好,不愁吃,不愁穿,力气有的是,白天能干活,晚上还能得点意外钱财,嘿嘿!”
  带头的蒙面汉哪里容得这几人多说,大手一挥道:“将这两个女人扛下去!”
  于是,其他三人连忙涌上来,推的推,搂的搂,把赵夕辰和淘淘弄下了车。车夫虽说于心不忍,但为了保命,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就这样,赵夕辰和淘淘给四个人绑住手脚,又用手帕塞住嘴,扛着朝密林深处走去。无论赵夕辰和淘淘如何挣扎,被那些个汉子的臂膀死死抓住,两个人是没法挣开的。
  过了林子,走过一道山岗,下边就是一条白花花的大道。四个汉子正飞快地赶路,却见路边干涸的沟渠里猛地跳出八条人影,个个穿着清一色的服装,原是衙门派来的人。
  赵夕辰和淘淘以为是冲自己来的,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乖乖地伏在蒙面人的背后。几个蒙面人见状,连忙解下面纱,为首的那人指了指背着淘淘和赵夕辰的同伙,笑道:“我两个兄弟背媳妇儿回娘家,这山里黑灯瞎火的我们害怕,所以打扮成这般模样了,请大人明察!”
  说罢,四人纷纷把大刀丢在地上,那大刀看起来明晃晃的,在星空下闪着寒光,但实际上,落在地上竟然没什么响声,很显然是假的。赵夕辰看出来的时候,真是气自己瞎了眼,连这个也没识破。
  县衙派出的那个为首的捕快捡起一把大刀看了看,笑道:“不错啊,木剑镀银,做得惟妙惟肖。”
  “多谢大人夸赞,这不过是小小把戏而已,没什么高明之处。”蒙面壮汉道。
  为首的捕快眉头一紧,言归正传:“近段时间,本地时常发生蹊跷命案,如今县衙日以继夜的派了人手在各地搜查,所以请你们跟我去衙门走一趟!如果你们是清白的,我自然会放了你们。”
  “好吧,去就去!”几个人干杀人抢劫的勾当想必也干了蛮多,居然一点都不畏惧。
  不过,看他们这副模样,赵夕辰倒更加畏缩了,心里道:“这些人若不是一伙的,蒙面人又怎么不逃走,还这么轻松地跑去衙门呢?”
  想到这里,赵夕辰预感到事情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所以一路上,她打定主意要给自己争取些主动或者自由。
  想来想去,赵夕辰决定去县衙自首,一来可以名正言顺地陪陪萧重锦,二来也好跟萧重锦说清楚,方裕是在设计陷害他们。
  等赵夕辰想通了,也便被人背到了县衙。天晚了,县令不在,只有师爷在。为首的捕快进去通报道:“师爷,属下发现几个可疑的男人背着两名女子,说是自己媳妇,请明察!”
  “嗯,你先下去,把人都拉上来让我瞅瞅!”师爷眯着眼睛,两手负在背上,从里间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赵夕辰和淘淘均被放在地上,在黑暗中摸索了太久,突然见到堂上的烛火竟然感觉异常刺眼。于是不约而同地拿手捂住了眼睛。
  “哟,这是害羞啊?还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师爷讽刺道。
  想起这些当差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青红不分,赵夕辰又改变了主意,绝对给师爷一个下马威:“师爷,你且说说,我们俩像不像他们这种人的媳妇儿?”
  “这个嘛,容我仔细瞧瞧……”师爷踱步过来,在赵夕辰面前站定,弯腰将赵夕辰的下颌端了起来,在她脸上打量好一阵。
  “你看什么看啊?人家师爷哪有像你这个样子的?”赵夕辰被看得不耐烦了,高声质问道。
  “哟,口气不小啊!”师爷三角眼白眼珠一翻,“我管你是不是这人的媳妇儿,今儿都得给你点颜色看看!不然你还真不晓得有没有王法了。”
 
  ☆、027  牢狱之灾
 
  师爷说罢,两个衙役拿着刑具走过来,将赵夕辰的手指死命按住,塞到刑具里头正要两边拉绳索,淘淘猛地里扑了过来,将其中一个衙役弄倒在地,拿嘴巴死死咬住他。疼得他直叫唤。
  乘此机会,赵夕辰把手从刑具中抽出,一跃而起,将刑具一股脑儿朝另一个行刑的衙役脸上砸去。
  师爷急得直跳脚,一边对左近的衙役指指点点,一边亲自朝事发圈跑了过来。恰巧此时,赵夕辰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他,本着“擒贼先擒王”的念头,“倏”地欺身到师爷面前,从头上抽出一根钗子,逼住他的咽喉娇喝道:“要想他活,你们就都给我闪开!”
  那些身份低微的衙役见状,都老老实实地闪到一边,只有为首的捕快双眼滴溜溜地乱转,好似在寻找时机出手。
  果不其然,在赵夕辰看向一边退却的人群时,为首的捕快闪身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靠近推了赵夕辰一把,随后麻利地将赵夕辰双手捉住,拗向身后。
  淘淘此时还跟之前那个衙役互斗,那衙役明明早就可以把她镇住,但偏偏要学猫抓老鼠,摸爬滚打各种动作纠缠得不可开交。
  这时候,一旁响起了掌声,却发自那四个蒙面汉。
  只听为首的蒙面汉道:“我等其实是巡抚派来的,本要捉拿这两个犯事的女子归案,但见你们插手进来,就想看看热闹,顺便了解一下衙门办事的能力,嗯,捕快还行,师爷嘛,别的都好,就是眼神差了些,做事有点含糊而已。至于县太爷嘛,那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
  “原来你们是……巡抚大人的手下,失礼失礼!”师爷赔了个不是,便在一边讨好地打哈哈,要请四人进去喝茶。
  “今天喝茶可不是时候,还是改日吧,这两个罪犯身犯重罪,涉及到皇上的安危,所以我们不得不连夜将其押往京城!”为首的蒙面汉道。
  “那好,我马上给你们配好马车。”师爷说罢,便带着两个衙役,屁颠屁颠地牵马装车去了。
  临走之时,师爷恭维在身后道:“四位好汉路上小心啊,可千万别让这两个悍妇给溜了!”
  淘淘闻言气急,啐了一口道:“小姑娘还没嫁人的,说我是‘悍妇’,我去你的!”
  “你你你……”师爷气得直瞪眼吹胡子,恶狠狠地憋出一个词,“活该!”
  很快,赵夕辰和淘淘给巡抚的四个手下押着上了路。冷风习习,吹得两人头发散乱,道边的河中渔火点点,在水波荡漾中摇碎,一如赵夕辰碎裂的清梦……
  马车跑了一段,淘淘含泪问赵夕辰道:“跑了一大圈,还是到了这个地方。哎!少夫人,咱们这到底犯了什么错啊?居然危害到皇上了?”
  赵夕辰摇头不语,但心里明白这不是其他人的错,而是方裕和华慕容的。赵夕辰真是后悔,当初不该把方裕这匹白眼狼招惹回来。但是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三天以后,赵夕辰和淘淘被带到了一座虎头牢。两扇硕大的牢门上各绘有一副狴犴图,张牙舞爪阴森可怖。
  二人被狱卒押着进得里头,发现此处阴暗潮湿,带着一股腥臊与馊臭怪味儿,一间间地用铁栅隔开,无门无窗,只有通道里挂着几盏发着微弱光芒的油灯。关在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出不去,也可能出去就一命呜呼。
  赵夕辰和淘淘被推入一间狭小的隔牢,与萧府其他女眷挤在一处。
  赵夕辰同几个女眷瑟缩在一起,包括老夫人、淘淘、茜茜、华夫人的丫鬟小柳和其他十来个丫鬟。该在的人都在,独独差了华慕容。
  看到这种情景,赵夕辰心里真是觉得可笑:“事实明摆在眼前,为什么萧重锦还是相信华慕容而不相信我呢?”
  在这个牢房里,苍蝇嗡嗡飞,老鼠也大摇大摆地跑来跑去,根本不把这些成为阶下囚的人类放在眼里。
  淘淘颤抖着偎进赵夕辰怀中,带着浓浓的鼻音问:“少夫人,我们会一直呆在这里吗?我们……会不会被拉去砍头?”
  赵夕辰的心因为淘淘的话而“咯噔”了一下,她们根本没有办法证明萧府的清白,况且死去的还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差点还要了皇上本人的命,这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呀!
  透过坚实的栅栏看看隔壁牢房的萧重锦,赵夕辰见他眼神刚刚接触到自己就马上蹙紧眉头别过脸去,仍旧不想理睬她。赵夕辰苦叹一声,心里暗自道:“看来他还是不相信我。”
  从无忧无虑的小姐到被关在规矩极多的萧府高墙内;接着沦为阶下囚。赵夕辰回想她这小半生,过得也是颇为挫折。如今枕边人竟不信任自己,赵夕辰之前所做的一切算是付之东流了。赵夕辰心酸得紧,但还得安慰身边悲伤无限的淘淘。
  夜半三更,牢房外梆子声声。
  赵夕辰被吵醒,睁眼一瞧,临近几间牢房的其他人都睡下了,唯有萧重锦缩在一个角落里,很心伤地自言自语着什么,看样子像是噩梦初醒。她心里一酸,泪便流了下来。
  第二日,赵夕辰正拍着淘淘的后背安慰她,却见一个一袭湖蓝色长袍的男子款款朝他们走来。
  牢房里有点黑,赵夕辰努力瞪大眼睛才看清了来人是谁。他不是别人,正是方裕那个陷害他们的恶魔。
  此刻的方裕,彻头彻尾就是一个翩翩公子,一袭华服,潇洒飘逸。
  难道这才是方裕原本的样子?赵夕辰真是不敢相信。但又由不得她不信。
  先前初次见面的时候,方裕目光清澈心性也不坏,可如今竟变得如此黑心,这变化还真是令人接受不来。
  萧重锦一眼见到方裕,控制不住地大吼了起来:“你这个混蛋!为何要这样陷害我们萧府,你这个没良心的恶奴!”
  方裕闻言淡然笑道:“胜者为王败者寇,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你……”萧重锦还想说些什么,方裕却已经转过脸朝萧老爷看过去,笑道,“萧老爷也很恨我吧?不过你现在尝到的苦,也正是我爹曾经尝过的,我现在不过是将爹受过的一切全数返还给你而已。”
  “你是谁?”萧老爷盯着方裕,他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却还是想听方裕亲口说出来。
  “萧老爷你看看我的脸,还有我之前与您下棋的路数……”方裕说完,意味不明地笑了,继续道,“再给点提示吧,我复姓司马。”
  “呵!”萧老爷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
  “爹您怎么了?他到底是什么人?”萧重锦急急问道。
  萧老爷没有回答萧重锦,反而苦笑出声,问向方裕:“司马方裕……你爹他,还好么?”
  “谢萧老爷关心,我爹他还活着,不过一直挂念着萧老爷,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样将自己受过的苦全数还给你。今天,我终于替爹办到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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