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顾湛带着江槿西一起离开。
刚出了办公室,顾湛就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准备和我说?”
江槿西低呼一声,双手捂着脑门往后仰了仰:“你家暴!”
顾湛扑哧一声,往她耳边一凑:“嗯,你说的挺对的,比如某些时候。”
比如某些时候……
某些时候……
“流氓!”
江槿西瞪了他一眼,想要先走,顾湛却大步跨上前牵起她的手,还在她掌心挠了下,一本正经道:“一起,我有正经事跟你说。”
两人甜蜜的样子被刚准备出来的程局长和阮琴在后头看了个正着,两人皆是一脸尴尬。
阮琴没好气地睁大双眼瞪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忽然想起了网络上很流行的一句话——
秀恩爱,死得快!
阮琴被程局长绵里藏针地警告了一通,刚回贺家公馆,又接到了江北那边母亲打来的电话。
“妈,什么事?”
阮母道:“你姨妈刚刚来家里了,阮芳的事情,你想想办法。”
一提到阮芳,阮琴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因为下药的那个人是她,她怎么可能会跟着惹上公报私仇的嫌疑?
她一口回绝道:“这事不行!妈,你也替我想想,贺家树大招风,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阮芳自己要作死作活的,我凭什么要冒险啊?”
阮母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小琴,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你撺掇阮芳去的?”
阮琴一头雾水:“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芳在这边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想着要回去给赵京报仇呢?你真的没从中作梗?”
这是说下药的事情是她在背后指使的或者说她也掺和进来了?
阮琴登时火冒三丈:“妈,你什么意思啊?你女儿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是吧?我怎么可能知法犯法?”
阮母面对强势的女儿,登时说不出半句话来——
阮琴多骄傲,她自然清楚。
可她不是听阮芳说顾家那儿媳妇和那人那么像吗?
一遇到和贺秉天有关的事情,她这女儿什么时候淡定过了?
当年糊涂事也不是没做过,非要瞎掺和进去拆散人家。
阮母想了想,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妈就是随口问问,你要是实在不方便的话,妈也不多说了。”
阮琴嗯了声,电话挂断后还是气了老半天。
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阮琴连看都没看,直接按下接听键不耐烦道:“妈,你怎么又打来了?我不是说了不是我吗?”
“是我。”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阮琴愣了下:“秉章,是你啊?你打电话来有事吗?”
“是爸让我打电话给你的。”
“老爷子?”
“顾湛打电话给他了……”
阮琴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冷笑道:“哟,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害得我要写检讨书也就算了,还去跟老爷子告状?”
“阮琴!”贺秉章极少如此严肃地喊她的名字,“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什么意思?”
贺秉章一字一句道:“江槿西不是孟静宁的女儿,也不是大哥的女儿!你不要再跟她作对了!”
阮琴算是明白了:“你们一个个的都觉得这事是我做的对吧?”
贺秉章道:“不然呢?”
阮琴登时哑口无言。
谁让她非要作死去封了江槿西的店呢?
现在好了,任是怎么解释别人也不信了……
她不过是想着在江槿西倒霉的时候落井下石踩一脚好出出之前的恶气罢了!
贺秉章重重叹了口气,几分失望几分不甘:“小琴,我觉得我可能等不到你忘了大哥的那一天了。自从你看到江槿西之后,我就觉得你状态又开始不对劲了,我大概没有信心也没有耐心了……”
阮琴心中一紧,刚想张嘴,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忙音。
她掩下心头异样,咬了咬唇,把家里的佣人喊了过来:“立峰呢?”
“少爷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
阮琴抬手看了看腕表,这都七点多了,晚上不回来吃饭?
阮琴打了个电话给他,却没打通,最后自己给气得不行,觉得所有人都在跟她作对,干脆连晚饭也没吃就上楼了。
夜幕初临,顾湛和江槿西在外面吃过晚餐后才开着车子驶向绿景山。
“阿湛,我总觉得这事还有点奇怪的。刚刚我和阮琴说的时候,她好像对这事并不知情。”
顾湛双手打着方向盘,只侧目看了她一眼:“会不会是你想得太多了?或许这事就是阮芳一个人做的呢?她恨裴丽也很正常,毕竟赵京被判了死刑,赵家也倒掉了。”
江槿西蹙着眉若有所思道:“是吗?心里总觉得有点奇怪,就好像有人在背后盯着我一样……不过,大概也是我想多了吧!”
路上车子不多,顾湛空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手放到了自己大腿上:“别多想,搞不好到最后自己还弄得神经兮兮的。”
额——
她不多想啊,可顾湛能不能不要把她的手放到大腿根这么明显的地方啊?
江槿西试图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可顾湛就像是故意的一样,明明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可手就是半点都不松。
她往后抽一点,他就握得更紧一点……
最后,江槿西干脆不动了——
算了,反正到时候撩起了火,难受的也不是她。
两人这边浓情蜜意之际,正在乔衿宿舍楼下吹冷风的贺立峰就不大好受了。
自从乔衿打电话说要跟他分手之后,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那丫头在开玩笑?
现在撩得他只能对她一个人有反应,他也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试着跟她认真试试的时候,她竟然说分手?
贺立峰看了眼再次被挂断的电话,双眼眯了眯,将手里的烟直接往地上一扔,大步上了台阶。
“哎哎哎,这位同学,你找谁?”宿管阿姨将人喊住。
贺立峰睨了她一眼,冷冷道:“617的乔衿。”
乔衿?
宿管阿姨不由多看了他两眼:“你打电话让她下来吧!女生宿舍男人止步!”
废话,她要是肯接他电话他还用得着自己找过来吗?
贺立峰懒得听她多说,直接举步就要上去找乔衿,刚迈脚,差点和一个小女生撞个正着。
钱婷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谁呀?走路不长眼睛呢是吧?”
贺立峰也不道歉,他现在憋了一肚子的火,一会儿看到了乔衿非要她好看,看她还敢不敢提分手!
就耽搁了这一会儿,宿管阿姨已经从监管室里走了出来把人拦住:“说了男的不能进去,你找那个什么乔衿就让她自己下来听到没?”
找乔衿的?
准备下去打开水的钱婷顿住脚步。
“你……是衿衿的男朋友?”
贺立峰睨她一眼:“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你来找她干嘛?”
乔衿回来后状态就不太好,还说已经分手了,肯定是这渣男不做好事!
贺立峰抿了抿唇,要是他想闯,拦住他的这两个中年女人根本就不是问题。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把人往旁边一推,就要上楼。
钱婷急得一把拉住他:“你不能上去,你又想害衿衿被辅导员记过是吧?”
宿管阿姨是最不能得罪的了,不然回头跟辅导员一告状,乔衿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贺立峰总算停了下来,对钱婷发号施令道:“那你让她下来,五分钟,不然我就要上去了。”
钱婷看他这样子不像是善茬,盯着人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屈服了。
贺立峰回了自己的车里,他每次来接乔衿的时候都在老地方,乔衿知道是他,肯定会找到这里来。
看着校园里来来回回穿梭的男男女女,贺立峰点了支烟,夹在指间吸了起来。
烟抽了一半的时候,就见乔衿裹着一件厚厚的黄色外套下来了。
怎么感觉几天不见,她就瘦了这么多?
“上车来!”贺立峰道。
乔衿站在窗边一动不动:“有话你就在这说吧,我不上去。”
“让你上来听不懂是吧?”贺立峰登时火大,可看到她两只肿起来的眼睛时,声音不由放柔了下去,“你眼睛怎么了?怎么肿起来了?”
乔衿吸了吸鼻子,将目光撇向别方:“你有事快说吧。我要考试了,还要上去复习看书。”
见她软硬不吃,贺立峰直接打开车门拉着她绕过车前方将人塞到了副驾驶里。
夜色下,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投来的好奇目光,乔衿终究是没叫出声。
贺立峰回了驾驶位上,砰地一声将门带上。
车厢里,烟雾缭绕,乔衿被呛得咳了几声。
贺立峰猛吸了几口之后,突然侧过身去将人抵在了车壁上,他恶劣地朝乔衿喷了口烟气,呛得她连眼泪都下来了。
“说,为什么好端端地要分手?”
乔衿梗着脖子道:“分手还要理由吗?我就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呵!”贺立峰冷笑,“你特么逗着我玩呢?”
他抬手在乔衿额头上点了好几下:“就这一点小伎俩,还想骗我?今天你不给个理由,你看我晚上不干死你!”
往常他这么说,乔衿都会觉得害羞不好意思,可这会儿她只觉得满满的不尊重。
她看着他的眼睛质问道:“贺立峰,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将来要和我结婚?”
贺立峰嗓中一窒,有些不自然地往后撤了撤,然后转回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问题了?你才二十岁,又还在念书,干嘛这么急着结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