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白耳目一新——席千树
时间:2017-10-08 18:21:16

  黄花接到自己母亲的电话,她躲到医院的楼梯间,听到母亲的声音就忍不住在楼梯间嚎啕大哭。
  “怎么了花花?”黄妈在那边心疼地问,但女儿怎么也不说,她有点心急,喊来丈夫,“老黄,你女儿电话里哭呢,赶紧过来。”
  “我没事。”黄花靠着墙,缓和自己的情绪。
  黄家父母正在欧洲旅行,他们俩退休后就四处走走,也不能老窝在郊区的别墅,像个没有生气的人似的。
  “那你怎么哭了。”黄爸接过电话,耐心询问着女儿。这几年可没怎么见她哭过。
  “就是最近工作不太顺心。没事,都解决了。”黄花擦掉眼泪,“没事,你们玩吧。”
  挂了电话的黄家父母怎么也放心不下来,决定提早结束后半程的旅游,回老家一趟,然后再去找女儿。
  黄花这几天的眼睛都是肿的,心烦意乱地掉眼泪,看到舒斯年躺在病床上,眼泪就忍不住落下来。
  舒斯年醒来时,是坐在旁边的舒母第一个发现的。
  黄花正在沙发上打盹,冷不丁炸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对上舒斯年茫然的眼神,她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了地。
  人醒来就好。
  黄花站在门外,医生们在里面检查,舒父也在里面,舒母站在外面紧紧握着黄花的手,宽慰她。
  多年的坚冰在这两日融化,黄花点点头。
  “不是简单的检查么,怎么这么久?”黄花有点急了,他们在外面等了有三十分钟了。
  “脑震荡,身体四处检查检查,要问很多问题。等会可能还要做血常规,今天一天可能都在检查。”舒母说道,“别紧张。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好不容易等到门被打开,黄花想进去看看舒斯年,却被医生拦住。
  “去办公室说吧。”舒爸叹了口气。
  这一叹气,把黄花的脸色都给叹变了。
  黄花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医院,现在讨厌的程度算是达到了顶端。
  黄花站在办公室里,背绷得直直的,明明是夏天,身上却冒了层汗。
  “手术过程是很成功的,手肘慢慢恢复。之前担心的脑震荡没有发生,但记忆障碍的原因还要排查。”医生说着。
  舒爸跟他说:“这个事儿一直在他心里是个坎,这几年也没过去,可能是潜意识里不想想起后面的事儿。”
  “老舒你说什么呢,什么记忆障碍。”舒妈仰着头问他。
  “就是刚才做检查的时候,年年现在还以为自己在上高三,最后的记忆是在莲花镇,后面的一段记忆他想不起来。他和花花那段怎么分手,怎么上大学,拍戏的那段都给忘了。”舒爸也是问话时才发现,“不过我刚才告诉了他点事情。”
  “记忆障碍可能是由于这次他的脑外伤或者应激事件引起的,等会还要拍个CT具体看看。”医生说道,“其他也没什么大事儿,这个记忆没准下一秒就回来了。我们人有的时候还会忘了之前的事儿呢。你们可以去看看他,跟他聊聊,没准就把记忆给聊回来了。”
  黄花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开了门,就往病房里去,站在门口深深地喘了口气,他忘了也好,把那段糟糕的记忆都忘了,误会苛责,都重新来过。
  黄花走进去的时候,舒斯年看到她就笑,“花花。”
  一瞬间,黄花的眼泪没忍住。
  “我没事的,你别担心。”舒斯年说道,“爸爸刚才跟我说了,我中间有段记忆空缺了,我就记得咱俩出去旅游了。”舒斯年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讲,笑容干净。
  黄花走过去,坐在凳子上,抱着他的手,头抵在他的手指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舒斯年轻轻地摸着她的头,靠在枕头上,静静地想事情。
  “你给我讲讲我们之后的事情好不好?没准我等会就想起来了。”舒斯年开口说道。
  黄花哭得双眼通红,抬起头,满脸的泪,从桌上拿了纸巾在擦。
  “你真忘了?”黄花问他。
  舒斯年眼神飘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你要是真忘了,那我就开始编了。黄花看人也没什么事儿,现在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咱们高三么,谈恋爱,父母不同意,所以咱俩就偷着摸的谈。后来你上了大学,我出国了,异地恋,然后我回国工作,因为你工作比较特殊,不能公开,就一直属于偷偷地谈恋爱,到现在。本来最近要结婚的。你说要求婚的,你肯定也给忘了。”黄花看着他澄澈的眼睛,胡说道。
  其实也不算是胡说,如果他们没分手,日子确实是要这么过。
  偷偷摸摸地谈,他在国内上高等院校,她出国读预科然后上大学,可能他不会选择当演员,去读了医科,成为一名医生,她读金融,都是不错的职业,寒暑假期腻在一起,有时间的话选个中间地点去旅游,小磕绊不断,大争吵也有,但总归是在一起的。
  “要求婚啊,那戒指我买了么?我给忘了。”舒斯年揉揉头,他给忘了。
  “没事,不急的。”黄花说道。
  舒斯年立刻摇摇头,“我一直觉得有件急事要办,但就是想不起来,可能就是这件事。”
  舒斯年看着自己的手臂,还伤着,脸上也有伤,“这个样子怎么求婚啊。”
  黄花内心的愧疚又多了几分,事情因为她而生,还害他受了伤。
  “没关系,可以等你伤好了,再求。”黄花说道。
  “嗯。”舒斯年点点头,闷闷不乐地说,“我记得我们当时在莲花镇跨年,还要去看他们的灯盏。但是灯盏好像没看到。”
  “等你这两天做完检查,我们就去看灯盏。”黄花抱了抱他,你的要求我都会满足。
  求婚也由我来做。
  舒斯年一觉起来,黄花倒是没忘,但是把沈迷和张洋都给忘了。
  搞得张洋哭哭啼啼的,喊他没良心。
  沈迷一脸无奈,跟他说我们可是在一起工作了七年的伙伴。
  舒斯年扑克的一张脸,疑惑地问黄花:“是么?”
  见黄花点头,他才相信。
  沈迷跟他刚聊工作,他就喊头痛,不听。
  这人是废了吧?沈迷望向黄花,那我可怎么办啊,我刚和冷总说了辞职。
  “你慢慢跟他讲。”黄花说道。
  “我饿了。”舒斯年跟黄花撒娇道,“我想吃三杯鸡,还想吃油焖大虾,还想吃......”
  “我去给你买份白粥。”黄花起身,别的你就别想了。
  “好吧。”舒斯年撇嘴,满脸不高兴。
  等黄花拿了手机出去,舒斯年刚才懵懂白痴的眼神立刻变了,“迷哥,张洋,过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完结。什么鬼记忆障碍,当然都是骗花的咯。
☆、第四十七章
  几日下来, 舒斯年都在病床上指挥着黄花做这做那。
  黄花看着他躺在床上,愧疚心犯了,公司的事情堆到一旁,在这里操劳也心甘情愿。
  但是到了上海的黄家父母见了,不乐意了。
  黄妈每天看着女儿早上去医院,有的时候还在医院守夜, 气得指着她骂,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能。能。”黄花好脾气笑嘻嘻地看厨房里炖着参汤, 等会还得给舒斯年送过去。
  舒家父母来拜访过几次, 明里暗里都被黄家客客气气地挡了回去。
  黄花想着,得,这家里还有一出没解决呢, 慢慢来吧。
  “我们好不容易才来看你一趟,你能不能在家歇几天陪陪我们?”黄爸站在厨房门口跟女儿说, 高中时候她就喜欢舒斯年, 这他是知道的, 现在吧, 人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了,也不差啊,怎么还就栽在这个男生手里了。
  “我不去医院, 也得去公司。一堆事儿呢,爸。”黄花尝了口汤,有点淡了,拿起盐罐洒了点。
  “这样, 我找个导游,让她陪你们好好逛逛?”黄花回头跟父亲讲,“这儿可不比欧洲,地铁挤得够呛,您别挑早晚高峰出门。”
  “行知道了,我们也就住几天,看到你没事就行。”黄爸说着,“过两天我们就回莲城去,见见老朋友们。”
  “行,到时候我送你们去。”黄花把火关了,拿过保温桶,把参汤倒进去。
  盛了两碗放在外面,“等会你跟妈妈一人喝一碗啊,我放了颗老参,特别补。”黄花叮嘱道,拧好保温桶,匆匆忙忙地给人送汤去。
  “我这女儿还没嫁出去,就跟泼出去水似的。”黄妈跟丈夫吐槽道,然后看到跑过来的狗,“桂圆,来,到这儿来。还是狗好。”
  “你说她一个人照顾得过来狗么,不然我们带回莲城养两天再给她送回来。”黄妈抱着狗是真喜欢。
  黄爸的心思不在这儿,看着厨房堆着的一堆礼品问:“你说,下次舒家的人来,咱们还这么撵人,是不是不妥当?”
  黄妈听到跟没听到似的,玩着狗,诶,女方家还是要沉住气的。
  舒斯年被医生检查完后,看了看表,黄花应该还没来,叫住医生。
  “赵医生,我最近做梦总梦到一个地方。”舒斯年拢着眉头说道,让人觉得很奇怪。
  医生问道:“什么地方?”可能和应激事件有关。
  “莲花镇。就是和我女朋友一起待过的地方。”舒斯年说道。
  “噢。等这两天检查过后,没什么大问题,你们可以回去看看,没准被恢复记忆有帮助。”医生抱着病历本说道。
  “嗯,那您跟她说说,我家这位最近紧张的很,说出了院哪也不许我去呢。”舒斯年含笑说道,一副没办法,老婆宠得紧,我就是这么嘚瑟样子。
  “行,出去走走换换心情也好。”医生应许道。
  等医生走后,舒斯年勾勾手指让张洋过来,鬼鬼祟祟地问:“东西呢?”
  张洋掏出来,“我今早去取的,我办事您放心。”
  舒斯年看了眼东西,放心了,然后问:“节目组那边呢?”
  “都协调好了。他们正抓紧布置场地呢。”张洋说道,年哥这一招太妙了,这以后在家里的地位都稳了呀。
  舒斯年扬起眉毛,眼睛黑漆明亮,透着狡黠。
  黄花拿着保温桶还没进房间,就看到张洋坐在外面神色不对劲,要哭的意思。
  “怎么了?”黄花问道。
  “没事。”张洋摇摇头,眼里的眼药水要撑不住了,然后抬起头对黄花说道,“姐,你一定要跟年哥好好的。”
  黄花把保温桶放下,坐到他旁边,“你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儿了。”
  张洋从包里拿出宝蓝色的绒布礼盒,“这是年哥出事前定制的,今天才到。
  ”
  黄花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对钻石戒指,女款是玫瑰花样式,钻石闪耀着光,戒指内侧刻了两人的拼音,NIAN&HUA。
  “年哥本来想最近求婚的。”张洋眼尾扫着黄花的脸色说道,“我等会把戒指给他,但估计他也想不起来了。”
  “把戒指给我吧,等他想起来我再给他。”黄花说道,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想起来这档子事儿。
  见黄花走过来,舒斯年连忙跳上床,装作在看书的样子,见她进来,慢慢地放下书。他就是岁月静好的那款男人。
  “我带了参汤。”黄花把保温桶放下,摆好桌子,“给你盛一碗?”
  舒斯年点点头,边喝汤的时候,边说:“花花,我最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好像忘了办,但就是想不起来了。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没有吧。”黄花攥紧手里的小盒子,装作不知道地说。
  “哦。”舒斯年喝了一碗汤,然后跟她说,“医生说我这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去找他问问吧,我想明天就出院。我在这儿呆的都快闷死了。”
  “行。”黄花点点头,“那你把剩下的汤喝完,我去找医生问问出院的注意事项。”
  黄花在办公室等了会,在等到查房回来的医生。
  “赵医生。”黄花问道,“斯年他想出院,出院后的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隔两天回来到医院给伤口换一药,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呢,我就配一些,你们在家换药也行,注意卫生。我明天再开点药,就可以了。吃上注意点,他不是演员么,做饭菜的时候,少带颜色的调料,也别吃太辣的,海鲜也不要,这些都是发物。半个月后再来照个头部的片。”赵医生叮嘱道,“没什么大事儿,你们也不用太紧张。就是最近工作都先推一推,不要太辛苦了。”
  “哦,好。那我们明天办出院手续。”黄花说道。
  赵医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哦,还有,你可以带他回莲花镇逛逛,对他恢复记忆有帮助。”
  黄花点点头,“行。那您忙。”
  出院几天后后,节目组通知他们节目还要照常录制,他们的进度已经落下了。舒斯年正吵着要去莲花镇,节目组变把地址定在了莲花镇,黄花倒是没意见。
  黄家父母要回莲城,舒家父母自然跟着儿子,两家人带着张洋沈迷,坐在同一趟列车上。桂圆则被汽车托运回莲城。
  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诡异到可怕,张洋被车上的冷气和气氛冻得打哆嗦。
  沈迷跟节目组正微信,询问那边都搞好了没有。
  那边回他,早就搞定了。
  沈迷开玩笑地说道:我家年年后半生的幸福生活可都靠给你们了。
  莲花镇的那一站在莲城前面,黄爸黄妈本来要回家的,但后面听沈迷介绍那边的风景,觉得还不错,不如去那边就当是度假玩玩。
  黄妈在半路上出的事也没去过,想着能让女儿私奔的地方,应该也不错,起了好奇心,就决定跟她爸一起去玩。
  结果八个人到了莲花镇那一站就下了车。
  节目组没想到有这么多人,临时又叫了车,把人都先送到客栈。
  黄家父母沿着廊桥看着旁边的河和建筑,感叹道:“你当初是真会找地方,挺会享受。”
  一路上把黄花羞得都不肯抬头。
  “你们当时拿了多少钱出来的?”舒爸问儿子。
  “爸,你看那边有戏台子,你等会可以跟妈过去听听戏。”舒斯年转移话题道。
  舒斯年拉着黄花的手,问道:“是不是感觉很熟悉,故地重游。”
  晚霞挂在百子桥的那头,像是被油画的色彩泼了一层上去,橘色由深到浅蔓延到河中。
  河中撑船的老人举着长长的桨,在墙上重重地用力,轻快地带着乘客划出去,他在河中唱着当地的曲儿,幽哑的歌声又十分有力地穿破河面,传到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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