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笑了笑,顺势往沙发里靠了靠,冷冽聪明的往前面一移,让温暖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的目光一扫,扫向厨房的位置,发现小李端着托盘出来,没说话。
小李刚刚进厨房的时候,发现老李正在倒水,她赶紧拿了托盘出来,将杯子放在上面。
陈医生可是有很久没有过来冷家了,至少他们搬回景山别墅之后,一直没有见到陈医生。
她端着托盘出来之后,一杯放在温暖的面前,一杯放在冷冽的面前,刚刚陈恩泽对着张姨撒娇的话也被她听到了,大致猜到,陈赫对自己的无视,表示不满。
归根究底,他始终是个小孩子脾气。
“陈医生喝水!”
果然热情的招呼了一声,陈恩泽顿时笑眯眯的,好像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张姨好笑的摇摇头,她看着他们三个人说:“你们有没有吃饭?我现在去做吧!小泽也是很久没有吃过我做的饭了!”
“好的好的!”陈恩泽点头如捣蒜,高兴的应答着。
说起来他确实有很久没有吃过张姨做的饭菜了,小时候他挺喜欢到冷家玩儿的,但是不太喜欢冷老爷子,总觉得老爷子太过严肃,后来也就去的少了。
但是张姨对他们始终特别好,那时候经常给他们做吃的,他妈妈做饭不好吃,小时候不懂事,总有一种想法,恨不得把张姨挖过来,年长稍微懂事之后,觉得张姨始终呆在冷冽身边比较好,毕竟冷冽是没有母亲的人。
张姨笑着往厨房去,陈恩泽听见动静,冲着张姨的背影喊:“张姨,我要吃你做的水煮鱼。”
张姨回头说:“今天怕是不行啦!今天没有买鱼,给你们做红烧狮子头好不好?”
陈恩泽听了之后,默默的回头看了冷冽一眼,随后若无其事,笑眯眯的对着张姨说:“那水煮鱼,张姨下次一定要做给我吃,而且是给我一个人吃哦。”
真幼稚!
冷冽听见红烧狮子头的时候,眼睛缩了一下,但终究没说什么话。
这时候,他总觉得言语比较浅显,完全表达不出他的内心。
坐在冷冽身边的温暖,似乎感觉到了冷冽情绪的波动,她伸出手搭在冷夜的手上,不着痕迹的拍了拍,再次看向冷冽时,发现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果然是做大事的人,能够快速的调整自己的状态,说实话和冷冽相交这么久,很少看到他情绪外泄的时候,现在也算是个特殊时刻。
张姨进厨房,小李自然跟着进去帮忙,老李没什么事做,也跟着往厨房走,小郭进来看见沙发上的三个人没有交谈,对着冷冽说了一声:“少爷,我已经把车停好了。”随后也跟着进了厨房。
沙发上的几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温暖想的自然是她的设计图,如果不是现在背疼的厉害,她真恨不得把自己的构思马上画下来。
毕竟灵感就像上厕所一样,不是你说有就有的,也不是你说酝酿就能酝酿出来的。
冷冽自然是想着刚才的红烧狮子头,说起来这个菜并不是他最爱吃的,而是他的母亲最爱吃的也是最擅长做的一道菜。
小时候,逢年过节餐桌上都会有这道菜,这道菜有些油腻,他并不是太喜欢吃,但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喜欢,也总是尝试着接受。
后来自己的母亲去世了,他作为念想,也会经常要求张姨做这道菜,大概次数多了,所有人都觉得他最喜欢的是这道菜。
实际上,并不是!
知道真相的只有他的好兄弟――陈恩泽,陈恩泽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在一众兄弟中,实际上他是最为细心的一个人。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所以他才能当一个医生,当一个好医生,当一个人人景仰的医生。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最喜欢吃红烧狮子头,只有陈恩泽会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他碗里的狮子头夹到他自己到碗里,随后偷偷的跟他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没关系,刚好我喜欢。”
后来无意间他碰到刚吃完红烧狮子头的陈恩泽在厕所里狂吐,那时候才知道,陈恩泽的善良和靠谱。
只是兄弟这么多年,矫情也没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出现了温暖,他真觉得其实把自己的命交给陈恩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往事随风,这些事好像发生在昨天一般,他抬头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男人,突然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当时那张稚嫩的脸现在已经变的十分妖孽。
他抬头的瞬间,刚好陈恩泽也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什么都不用说,却瞬间懂得了对方的想法。
刚刚两个人想起的是同一件事情。
冷冽率先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头一扫,见温暖乖顺的窝在自己的怀里,厨房里不时有香味儿溢出来,伴随着炒菜噼里啪啦的响声。
这不是一会儿就能处理完的。
他想了想,低头问温暖:“要不要上去换衣服?!”
穿着职业套装,总归是不舒服,而且,做饭还要一会儿,温暖完全可以上去躺着。
被冷冽这么一说,温暖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点了点头,随后准备撑着冷冽自己站起来。
冷冽自然不会让她自己做这些事情,在温暖行动之前已经先起身,他两只手掐住温暖的胳肢窝,一用力将人从沙发上扶起来。
温暖回头对他笑了笑说:“你跟陈医生聊会儿天儿吧,我先上去换衣服。”
冷冽看了陈恩泽一眼,说:“不用陈医生,陈医生的叫,你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
这话算是认可了温暖的身份,也算是拉近了温暖和陈恩泽之间的距离。
温暖笑了笑,点点头。
她张了张嘴,始终没好意思喊出成陈恩泽的名字来。
连名带姓的喊,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生疏,如果只是叫“恩泽”,似乎这个称呼不该是她来喊的,还是有些亲密了,“小泽”,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称呼。
这算是难倒她了?!
冷冽说完之后也没太在意,陈恩泽自然也没指望温暖喊出什么与众不同的称呼来,啧,就知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看看冷冽那样子,也知道温暖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都怪自己当年太同情心泛滥,总觉得冷冽特别可怜,所以从头到尾罩着他!
哼,这年头,善良的人都会被欺负。
陈恩泽悠悠的想着,他双臂摊开,搭在沙发上,双脚交叠的,翘着二郎腿。
遥控器放在茶几上,他一伸手就能拿到。
冷冽看着他这个懒洋洋的样子,也没打算招呼他,而且也觉得不用刻意去招呼他,于是扶着温暖往楼上走。
温暖回头看了陈恩泽一眼,低声问冷冽:“你不用招呼一下吗?!”
她见冷冽不为所动的样子,又说:“我上去换衣服,你跟着总是不大好的。”
冷冽不甚在意的回答:“又不是没见过……”
他顿了顿,又说:“嗯,我没记错,确实哪里都见过了?!”这话说的,十分冠冕堂皇,一本正经,丝毫没有意识到这话有多么的暧昧和上不了台面。
温暖伸手在冷冽的腰间掐了一把,抬头瞪了他一眼,一双圆咕咕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十分清亮。
眼睛长得极美,介于桃花眼和猫眼中间,轻轻一勾,几乎就能勾走人的魂魄,眼珠子黑白分明,就像刚刚成熟的黑葡萄,总是水汪汪的,看起来十分的有活性。
琼鼻挺翘,有着圆润的弧度,并不是特别刚毅,点缀在女子的脸上,十分的合适。
一双菱唇,有着丰润而饱满的弧度,颜色粉嫩嫩,只是看看就让人食欲大增,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她的皮肤极好,就像洗白的瓷器,即使能力和她隔的这么近,也看不到她脸上的毛孔和黑头。
皮肤底子好,即使不用化妆也能看出是个绝色佳人,经过一个上午,她脸上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满满的胶原蛋白,似乎能掐出水来。
冷冽越看,越觉得被她吸引,一把抓住温暖在自己腰间作乱的手,压低声音说:“不要勾引我,否则后果自负。”
温暖几乎快要被他气疯了,她什么时候勾引他了?明明就是一开始的时候他说话不中听,一点都不正经,她才伸手掐他的,结果现在倒好,恶人先告状,说她故意勾引他。
真是没天理,这话也亏得他好意思说出口。
温暖恨不得在自己的脸上抹几下,顺便对着他说:“羞羞脸。”
冷冽看着温暖着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但又不敢彻底惹怒温暖,不然今天晚上的睡觉问题就成了大问题。
有些时候男人并不是女人的对手,说起来很简单,主要还是看,那个男人愿不愿意成为女人的对手?只要愿意,什么时候都能赢,只要不愿意,什么时候都会输。
而现在,他明显不是温暖的对手。
没办法,一辈子只有一颗心,他早就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输掉了。
他伸手搂着温暖,不敢太用力,轻声哄着:“你别生气,本来就受伤了,现在赶紧上去换衣服,等会儿好好休息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温暖往楼上走,走到一半,听见后面突然响起声音,瞬间明白这是陈恩泽把电视打开了。
啧――自从温暖来了之后,似乎家里连电费都省了不少。
以前的看新闻时间,处理公务的时间,现在都变成了休息时间。
媳妇儿,孩子热炕头的日子确实好过,甚至有些太安逸,安逸到他几乎想放弃现在所得到的一切,一辈子就这么毫无目的的过下去。
温暖也被这一声惊到了,不过也在一瞬间想到了,她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冷冽:“我觉得陈医生和你做朋友真的很悲哀。”
冷冽没有反驳。
自己家的媳妇儿开口了,总得听她说些什么。
温暖见冷冽也没有开口,斟酌措辞,话说的太重,怕伤了冷冽,话说的太轻,又怕没起作用。
“陈医生帮了我们不少忙,你不说陪个笑脸,感恩涕零,但总得对人家态度好一点儿吧。”她顿了顿又说:“刚刚在车上,你都不理人家,我总觉得不大好。”
“你不是也没有理他吗?!”冷冽看着温暖回答,一脸的疑惑。
这话没毛病,刚刚在车上,温暖确实没怎么理陈恩泽来着?!
“我怎么理他呀?他又没有问我什么。”温暖回答。
“他问了呀,他不是问你怎么撸获了我的心吗?!”
嗯,没毛病,她忘记了!
只不过这个问题确实没有办法回答,而且这个问题不是应该问男方的吗?!
“这个问题他不是应该问你吗?!我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时候……你的心的。”
中间那几个字,温暖语音不详的带过去了,这样的字眼总归是有些暧昧和尴尬,两个人并没有彻底的说开,只是这么相处着,有着恋爱的羞涩和憧憬,就像情窦初开的青年男女一般。
冷冽认可的点点头,随后对温暖说:“所以说他是猪脑袋,这样的智商跟他交谈会变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