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长安街的药铺
时间:2017-12-05 16:08:22

  阿婉正好进来,听到这,便问,“你让魏大人做什么了?”
  许砚行示意肖参先出去,末了又吩咐他带几个人下山去集市里买点菜种子,再抓几只鸡崽。等人走了才伸手拉阿婉坐到自己膝上,两手抱着她的腰,“一点小事。”
  “小事有什么棘手?”
  许砚行笑了笑,捉了她的手在嘴边亲了亲,“事小,只不过,也确实挺为难他,正好让他自己做个选择。”
  阿婉更加好奇了,放从前他不准备细说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刨根问底,这会抓着他的衣襟不住地问,“莫不是还和沈璧有关?你想通了,想让他娶沈璧?”
  “这脑子里都想些什么,”许砚行叹口气,咬着她耳垂道,“太后如今信的人不多,但嘉宁公主的话还是有用,我让魏成缙把那些信通过嘉宁公主转到太后手中,要知道比起她自己和卫太妃争了那么多年才替皇上争来的皇位,杜东亭可算不得什么。”
  “若是嘉宁公主不配合呢?”
  “这就全靠魏成缙怎么做了。”他停顿了下,又道,“此事事关重大,嘉宁公主再如何置气,也不会对此视而不见。”
  阿婉却有些发愁,她家许大人这是把魏成缙往嘉宁公主那里推呢,本来两人就要断不断的,这段时间,看那魏成缙对沈璧态度似乎好转,虽仍旧面无表情,但是那日她可看到魏成缙抱着睡着的沈璧坐在身前驾着一匹马,想了想,又道,“我原本还以为他同沈璧还真有点可能,这会看估计是难了。”
  “一个连自己感情之事都处理不好的男人,拿什么配沈璧?”许砚行眉眼间透着一丝不悦,“出身国公府的家世?沈璧虽是庶出,但我阿姐待她却如亲生,再不济还有本官这个名义上的舅舅,他一个二娶的,若真说起来,本官倒觉得沈璧配他还便宜了他。”
  阿婉噗地一下笑出声,“你怎么还念着这些东西了,还以为你不看重呢。”
  “那是因为你,我才不在意。”他手臂收紧了一些,两人贴得更近,“像定阳侯府和魏国公府这样的若是结亲,不可能不在意这些。”
  许砚行说的没错,到底不是普通人家,结亲可不是两情相悦就行。
  “这里头规矩多着,”男人抱着她起身,往床边走去,“他们的事你别操心。”
  阿婉被他放在床上,白嫩的脸颊瞬间红透透的,她踢着两只脚,还没动两下就让他一手抓住了,随后男人轻轻压了过来,蹭着她的唇,“我这伤可没完全愈合,你这踢上一脚,估计又得歇上十几日。”
  她被他这么一说,吓得忙放下脚,乖乖地躺着,有些扭捏,“天还没黑呢。”
  “没人进来,怕什么,”他单手撑在一侧,另一只手解着她的衣裳,露出白如玉瓷的肌肤,修长的指触上去,指腹在锁骨处左右摩挲着,一层薄薄的茧子轻一下重一下地触在她颈下,又痒又麻,阿婉黑色的眼睛眯了眯,双肩禁不住颤了一下,她想说话,却在开口时好似被东西卡住了喉咙,只剩下呜呜几声。
  许砚行笑着吻她的唇,舌尖推开她的牙齿,轻轻松松闯进去,缠着她的,阿婉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嗯了一声,他才放开她,看着微微红肿的唇,还有她不时颤一下的肩,眼角上挑,语气几分戏谑,“婉婉,你太敏感了。”
  阿婉闻言,只得无力地推着他,脸往一边偏过去,咬着唇不说话,却在男人的薄唇和微烫的指腹下如同小猫一般发出微弱的声音。
  他托着她的腰,微微用力压了下去,灼热的呼吸贴在她的耳畔,声音哑得发烫,烫得阿婉忍不住往他怀里缩着,“婉婉,我们生个孩子,生个像你一样乖乖巧巧的小姑娘。”
  阿婉声音低如游蚊,“为什么一定是小姑娘?”
  他额角的汗沿着硬朗分明的棱角往下滑着,低落,没入棉软的枕头里,“我猜的。”
  他又用力挤了一下,阿婉闷哼了一下,细软白皙的两只手臂摸索着抱上他的背,不小心触在了一层纱布上,男人受了刺激一般突然抱紧她,手掌抚着她的脸,喘着气,她忙往底下挪了挪,“没准是个小公子。”
  他笑了笑,又去舔阿婉的红得滴血的耳垂,“儿子女儿都行,来一对更好。”
  阿婉没说话,跟他赌气般拉过他的脖子,一口咬上他的耳朵。
  许砚行愣住了,那一刻仿佛全身血液在体内涌动,争先恐后地往下涌着,想要寻找一个突破点,双手紧紧握着她的肩,阿婉双眸有些湿润,她显然察觉到这个男人的变化,压在她身上的身子烫得吓人,她叫他,“许大人,你――”
  还没说出口就让他紧紧堵上了唇,唇齿纠缠中她听到他语气有些发狠地说,“下次不准咬这里。”
  她懵着问他,“哪里?”又突然晓得什么似的,笑着摸上他的耳朵,“这里?”
  他立即将那只不乖地手压在了头顶,腰身用力,阿婉受不住了,往床里边慢吞吞挪着,却不想叫他从后面掐着腰贴了上来,这回他没顾忌了,酣畅淋漓起来,木床嘎吱响着,阿婉时不时猫般叫出声。
  ……
  阿婉再次醒来时,许砚行已经不在一旁,她扶着腰坐起来,身上虽然有些酸痛,但或是许砚行替她擦洗过,这会倒是很清爽,也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她下床,才踩上鞋子就听见窗子那边许砚行的声音,“本官自己来,你带人去砍些竹子,在前头围个圈出来。”
  她想到什么似的,慢慢走过去,像他上午站在这里看着她一般看过去,果然见那个本该身份矜贵的男人这会将绯色的衣袖挽在手肘上头,手上拿着一个铁锄头,如果忽略那一身锦衣的话,看着还挺有模有样的,似是察觉到她站在那里,许砚行抬起头,额角出了两滴汗,他扯着唇角,目光灼灼,“醒了?”
  阿婉双手撑在窗台上,眼底生出了几分痴迷和笑意,语气却含了一些撒娇的意味,“许砚行,我饿了。”
 
 
第44章 回去
  一日之计在于晨, 初夏的早晨,山中空气微微凉, 湿润而又新鲜, 阿婉出门, 就看到许砚行一身黑衣,长剑在握,在屋前挥舞着,平日里见他拿折子动笔杆较多,这会看他竟练起了剑,剑身泛着光,许是他隐隐带了丝力道,竟多了一份凌厉的感觉。
  她没有叫住他, 而是转身去了另一件小屋子,那里有临时搭的灶台, 柴火也是山里捡来的,细条枯枝, 在灶里边烧得极其旺。
  没用多久, 白糯香溢的粥便出锅了,许砚行进来时就闻到了味,屋里木桌上摆着两碗粥一碟小菜,还有两个大馒头, 这馒头是肖参一早从山下买回来的, 还顺了好多新鲜的菜肉。
  他看着还在灶台旁忙活的阿婉, 目光变得柔软起来, 这一刻,他才觉得他们是这世间最平凡的一对夫妻,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普通日子,若是在这山林中久居着,便是沾染了满身烟火味,却也是令人艳羡的。
  他抬脚走过去,从身后搂着她,“怎么不多睡会?”
  阿婉将过了水的木锅盖放到一边,这才道,“早上空气好,我以后都要起早,看你练剑。”
  两人吃了早饭,许砚行便同肖参进屋里谈事,她舀了一小瓢碎米,走到竹圈前,四只鸡崽缩在角落里,没精打采的模样,嫩黄的毛发看着软软的,她忍住想摸一摸的冲动,撒了一把米下去,又在一旁的小石糟里添点水,吃喝俱备,嫩黄的鸡崽们似是察觉到,挪着小细爪子,嘴巴一下一下地啄着,又不时抬头,阿婉来了兴趣,索性蹲了下来,又撒了一点进去,就这么杵着脑袋看着小鸡们吃吃食喝喝水。
  不知想到什么,她忽地笑出声,“快快长大,下蛋吃。”
  “夫人,这长大还久着,这土鸡呀,没个五六个月可长不大。”肖参出来,听了她的话,说了一句。
  阿婉喃喃,“那是挺久的。”
  肖参嘴快,忙接话,“是呀,您许是等不着了,咱们过段日子就得回邺都城了。”
  “肖参!”身后男人沉重的声音传来,肖参捂住嘴,知道自己又多嘴了,男人语气不大好,“你下山待两天去。”
  阿婉逗弄小鸡崽的心情瞬间没了,她知道这种平平淡淡,远离纷争的日子不可能长久,可是纵使心中早已经有了这般认知,这会突然听说没多久就要走了,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她就这么蹲着回头去看许砚行,“你对肖侍卫置什么气?”
  “他话太多。”他走近,接了她手上的活,却不小心将瓢里多余的碎米全都撒了下去。
  阿婉“啊”地一声,白嫩的手伸进里边捡,“你这给多了,它们刚刚已经吃了好多,再吃不好的。”
  许砚行捏住她的手腕,那双手白嫩光滑,肌肤如玉,指尖红润,他可舍不得就这么碰上了尘土,“我来。”说完便拢着三根手指,将细碎的米捻了出来。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男人坚实的肩膀就在身侧,她轻轻靠过去。
  许砚行拍了拍手,泥土在空气中散了散,最后落在地上。
  赵嘉瑜已经带兵攻到青州城,距离邺都城不过两座城池,太后娘娘这会完全慌了手脚,一下子病卧在榻,至于那杜东亭,嘉宁公主看了书信,都没禀给太后,去小皇帝那说了说,便直接让魏成缙派人给他抓了起来,这会正在天牢里呆着。
  一切都刚刚好,的的确确是他该回去的时候。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三天后。”
  “邺都那边情形如何了?”
  许砚行大致给她说了一遍,她笑了笑,“回头若是太后娘娘为了杜东亭质问你怎办?”
  “你觉得我会怕?”他哼笑一声。
  阿婉低下头,是呀,她怎么会怕,这次被太后娘娘刁难,不过是他离开邺都城让小人钻了空子,叛军一步步往邺都城打过去,还得靠他来力挽狂澜呢。
  “亏我还特意找尚总管,让他后面想法子把杜东亭惑乱后宫之事给张扬出去,这会倒是不用了。”
  “你这法子其实也行得通,只是若我真出了事,太后为了给自己拉拢权势,也有的是法子逆转,最后只怕还会拖累了尚青云。”
  阿婉哎呀两声,“我就一时着急,哪里想得到那么多,这么年来我能想到的最万全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许砚行摸了摸她的鼻子,问,“什么?”
  她眉眼渐渐生出浓浓柔情来,“就是如何和你在一起,在一起后又会怎样,生了孩子后会怎样,等我们都老了以后会怎样。”
  阿婉的人生里,十二岁以后的人生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多,偏偏只将他记在了心上,妥帖安放多年,不想再放下。
  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捧住她的脸颊,亲着她的唇,随后双臂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这些小鸡你舍不得,我们就给它们都带回邺都去,这地方我让人守着,将来时局定下来,皇上亲政了,我们就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好不好?”
  “好,我都听你的。”
  * * * * * *
  离开的日子来得很快,阿婉走之前给这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又是舍不得那小灶台又是舍不得后面地里种的菜,最后许砚行哄着她下了山。
  下山后,他上了一匹棕黑色的骏马,又朝她伸出手,“上来。”
  阿婉仰着脑袋,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就让他弯身拦腰勾到了身前,这场景就像她曾经做过的梦。
  她没骑过马,这会突然离开了地面,坐在马鞍上,隐隐觉得有些发抖,双腿打颤,身后那人许是察觉到了,双臂往中间紧了紧,贴着她,“不要怕,有我在。”
  “嗯。”她缩在他怀里,背脊贴上他的胸膛那一刻,不安的心绪忽然就镇定下来。
  他高高扬起马鞭,马蹄踏起,接着阿婉便觉脸颊两侧生了风,呼吸仿佛被带走了,有点困难,但是她却眯着笑,大声道,“许砚行,这是我第一次骑马。”
  “我以后教你骑马。”他回应着。
  阿婉重重嗯了一声,风大,后面他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全心享着受这种被他护着的感觉,好像天地间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个男人都会在自己身后。
  山路到底灰尘多,再加上外边太阳也大,许砚行带她跑了一程,过过瘾,便没再继续,和她上了马车。
  朝廷派出来寻他的人早已回去,赵嘉瑜那边正在连连胜仗的兴头上,许砚行下落如何也没在意,所以他连夜赶回邺都许府的消息谁也不知道。
  * * * * * *
  阿婉接过家仆的茶水,只道她送过去便可。
  肖参见她过来,忙替她开了门,里面许砚行正在同魏成缙还有宁王爷商议事情。
  这种事,许砚行向来不避着她,见她进来,等她放下茶水,便将人拉到身侧坐下,又听宁王道,“太傅,本王的人在青州城外潜伏多时,梁王带了一队人马抄了另一条路准备进邺都城,此番他们大军也是受损严重,如此分头行动倒是好事。”
  许砚行笑了笑,“他们是打算同杜东亭来个里应外合,”说到这里,他看向魏成缙,“继续模仿杜东亭的字迹给赵嘉瑜传递消息,就说邺都城内基本已经掌控,让他们放心。”
  魏成缙点头应下。
  阿婉听明白了,这是让赵嘉瑜放松警惕。
  “王爷,本官会让孙岳康带一批精兵与您接应。”他起身,抬手在眉间揉了揉,“今天就到这里吧。”
  送走了宁王和魏成缙,许砚行这才呼了一口气,枕着阿婉的膝盖躺在长榻上,眉宇间尽是疲惫,眼睛合着,阿婉在他眼角屈指按着,“万无一失了?”
  “差不多,”他抬了抬眼皮。
  “那你接下来是不是都要待在府里了?”她低头,“等事情结束了再出去?”
  许砚行握住她的手,嘴角勾了勾,“对,在府里陪你好不好?”
  阿婉俯身靠在他胸膛上,语气有些慵懒,“许砚行,我好困呀。”
  男人闻言,手臂往上挪到她腰间,随后起身顺势将人抱在怀里,走了几步,陪她在床上躺下,“睡吧。”
  屋里灯火渐暗,阿婉没一会便睡着了,许砚行这会却没了睡意,他撑起手放在下巴处,身子微微侧着,一双深色的眸子静静看着阿婉,过了一会,又伸出另一只手,长指沿着她的脸颊往下抚着,最后落在她的小腹处,掌心覆在那,隔着一层衣裳,是她温热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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