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样就能对付我了?”
歌澜握紧手中的斩妖剑,淡然一笑。
“奉劝阁下话说的不要太满。”
话音刚落,诛心右手五指并拢,尖锐的指尖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狠厉的刺向她的胸前。
歌澜轻轻呼出口气,感觉到一阵阵带着杀气的冷风,扑面而来。萧礼目光如炬,紧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她感觉到剑尖划开了什么东西,还没等她庆幸,耳边就想起清冷的声音。
“你喜欢他!”
萧礼暗叫不好,是什么时候诛心拿下歌澜塞耳的棉絮,本来站定在墙上的歌澜,居然摇晃了下身子,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下墙头。
你喜欢他,这句话像魔咒般,不断地在她脑中回响,喜欢他?歌澜脑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萧礼那张含笑眼神宠溺的笑脸。
“喜欢我吗?歌澜!告诉本王,你喜不喜欢我。”
萧礼将她抵在墙角,轻佻一笑,宽厚温润的手掌扶上她的面庞,让她腾的一下子,脸红的滚烫,忍不住轻咬下唇,心慌意乱的看着,他俊逸的脸庞在她眼前越放越大。
双唇相触的炽热,让她忍不住低喊出声。
萧礼看着怀中双颊泛红,紧皱眉头的歌澜,眼神冰冷的看向诛心。
“你对她做了什么?”
诛心看着被削落的衣角轻声笑道。
“只是让她去阿鼻地狱看一看,醒的来醒不来就和我没关系了。”
☆、第九章:释怀之爱
“本王会让你后悔动我的人。”
诛心凄凉的抿嘴一笑,目光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空尘。
“何为后悔?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个遍,不差这一件。”
“歌昭,把你身上的东西给我。”
听到萧礼叫自己,歌昭才回过神,想起身后背着的东西,萧礼不提,他都快忘记了。
早上起来他还在抱怨,自己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还让他背这么重的东西。心里虽然不爽,但他还是麻利的解下背上的东西。
萧礼小心的把歌澜放在椅子上,接过歌昭手中的包裹,解开红绳,露出闪着金光的琴弦,眼神冷峻的伸手抚过琴身。
“有多久,本王没在和你并肩作战了。”
诛心看到他手上的琴弦,原本稳操胜券的心,一下子慌乱起来,锁心琴!这个男人居然有锁心琴,那是她们赤尾一族的克星。
如果说赤尾以迷惑人心出名,那锁心琴就以定人心魂闻名。
“看来生死门也不全是一帮废物。”
萧礼轻轻波动琴弦,悠扬悦耳的声音传来,带着清透的灵性直达灵魂深处。时间也仿佛停滞不前,所有人都如木雕般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昏睡在椅子上的歌澜听到琴声,原本紧皱的秀眉慢慢舒展,红如晚霞的脸颊也逐渐褪去颜色,口中轻声呢喃着。
“萧礼,萧礼。”
萧礼听到她呼喊自己的名字,唇边忍不住带起愉悦的笑。
“歌澜,如果醒了,就速战速决。”
歌澜听到他的声音,在睁眼时已经转换了眼睛,诛心看到那双眼,自嘲的轻笑出声。
“今日果然是个了结的好日子,樊竹笙,终于如你所愿我要死了,再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我只恨不能毁掉你所珍惜的一切。”
赤尾一旦没了幻术,就和待宰羔羊没什么区别,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可是她太累了,不想在逃了,看着自己葱白细长的双手,两行清泪划过,只见她轻闭双眸,凄美一笑。
这样艳冠群芳的容颜,难怪空尘会难忘不舍。目光落在她的胸口处,诛心诛心,她的妖穴就在心口上,还真是与她的名字相称。
看着她绝美的侧颜,歌澜无奈叹口气,看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目空一切,最后终究还是凡夫俗子一个,脱不去七情六欲,忍不住出声提醒她。
“如果你想毁去他所珍惜的,那么你第一个该毁去的应该是你自己。”
听到这话,原本心如死灰的诛心,突然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歌澜。
“可惜你在没这个时间了,我只想问你,为何要剖了所有女子的心?”
诛心低头淡然一笑。
“我若说心不是我剖的,你信吗?”
“是谁?”
自从确认A市那些案子不是歌昭所做后,歌澜曾经仔细回想当初的种种线索,她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下冥渊的阴谋。
毕竟以歌昭的智商,怕是想不到这么缜密的谋算,那么这一世如此熟悉的手法,是不是全都是他所为,如果说上一世他这么做,是为了陷害歌昭,除去自己,谋取妖王之位。
那这一世的杀人剖心又是什么目的?歌昭不在是妖王,自己也不在是那个名震妖鬼两界的玄门之主。
“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只知道他是个带着鬼面的男子,身边跟着一个厉害的角色。”
说完这些话,诛心目光暗淡的,看着站在窗边静止不动的樊竹笙,还有他手心紧握的一抹殷红,那是她想和他做结发夫妻的夙愿。
可惜落空了,一切都在回不去,歌澜见她不在说话,抽出剑对着她的心窝用力刺去。
“结束了便不会再痛苦。”
眼看剑尖就要刺入诛心的身体,突然她的身体快速的向后退,然后重重的跌落在院外的地上,吃痛的闷哼一声,她瞥见手边一双血红的绣花鞋。
抬头看去,一个一身红衣手持白伞的清秀女子正笑靥如花的低头凝视着她。
清婉抬起胳膊,手指微动,本来跌坐在地的诛心,马上不受控制的起身,然后转身与她对立而站,两人四目相对。
“到你报恩的时候了,反正你也活不过今日,要说这剖心,还是我比你得心应手,只是可惜了你这剥的一手好皮的双手,以后我家阿狸的衣裳可怎么办?”
说完她满脸惋惜的看着手中尚在跳动的心脏。
诛心释然一笑,嘴角溢出一丝猩红,妖气从胸口喷薄而出,她看着原本白嫩的双手,开始快速干枯褶皱,终于解脱了。
竹笙愿下一世,再不要遇到你,不过怕是也遇不到,她这样满手杀戮的灵魂,最后的归宿只能是无间炼狱,生前不能一起,死后也注定一样。
萧礼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马上飞身上前,歌澜清冷的声音马上响起。
“一只摄青鬼!王爷,该说我们走运还是倒霉呢?”
清婉看到一头银发的萧礼,摊开手中的苍白如雪的折扇,掩面而笑,只露出一双灰白的杏眸,心里冷笑。
萧礼,多年未见,你还是如从前那样恣意洒脱,只是这样阴阳两隔的重逢还真是讽刺。
“你是谁?”
萧礼金色的双眼散发出凌厉的光芒,清婉沉默不语,双眼紧盯着他,红色的衣裙在风中摇曳。
“萧礼好久不见,你果然还是一个没心的人?”
她手上的折扇缓缓收起,露出她惨白的半面脸庞后噶然而止。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清婉,事情办好了就马上回来,别给我惹事,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惩罚你。”
清婉冷哼一声,终是不甘的抿紧双唇,转身眨眼消失不见。
歌澜看着一旁剑眉紧锁的萧礼,轻声询问。
“王爷认识那只鬼?”
萧礼摇了摇头,看来这只赤尾狐怕只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而且他刚才观察到诛心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涣散,那是被人下了幻术的结果。
能让赤尾一族着了幻术,这件事的背后主谋怕是个麻烦的角色。
见他沉思不说话,歌澜想到刚才的梦境,有些不自在的向边上跨了两步。萧礼发觉到她的动作,转头看向她笑了笑。
“她刚才说让你去阿鼻地狱走了一趟,本王很好奇是怎样的梦境让你喊出我的名字?”
听到他这话歌澜心里暗暗舒口气,还好刚才诛心没有说实话。
“没什么!”
“以后不要随便把手搭别的男人肩上。”
萧礼看着她有些酡红如醉酒般的脸颊,轻声低语。歌澜不解的看向他问道。
“为什么?”
萧礼抬手拨动下琴弦,嘴里幽幽说道。
“因为本王不喜欢。”
这是什么歪理,这男人也太霸道,她刚才只不过为了验证一件事情而已。
想着她忍不住黑脸走出房门,这件事情就算是解决了,苏醒过来的歌昭一直追在她身后问东问西,倒是空尘得知诛心死了,便又恢复到以前的沉默寡言。
回了生死门,翰飞和锦茵还有流萤就吃惊于,他们三人的办案速度,抱怨自己一点忙都没帮上,歌昭又添油加醋的和他们说了经过。
流萤是比较小女生性格,自是哭的稀里哗啦,就连一向以冷漠著称的锦茵,都忍不住感动的垂泪。
歌澜看到歌昭看向自己,一脸小人得志的笑容。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一定要哭,才是表达一个人的情绪的正常的方法吗?那她宁可当一个不正常的人。
“呦,今天都在这,难得,快把你们王爷请出来,我来给你们续命。”
看到青鸾,几人马上规矩的排排站好,翰飞咧开嘴笑着跑向书房。青鸾翻动着手上的命簿,仔细查阅。
锦茵轻轻拿脚碰了下流萤,一旁的歌昭和歌澜,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的举动。
只见流萤不情愿的撅起嘴,然后下一秒又甜甜的笑着走近青鸾。
青鸾早把这两个丫头的动作收进了眼底,只是不说破。
“小流萤想问些什么?”
流萤睁大闪亮亮的双眸,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
“我想问下那个狐妖能投胎转世吗?”
青鸾笑着拍拍她的头。
“当然不能,你们该知道她手上的杀戮有多重,想赎清手上的罪孽,少说也要在无间炼狱待个五六百年。”
看见这小丫头本来笑脸盈盈的,没想到居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旁站着的几个也没人上前安慰她,青鸾头疼的扶额。
“好了,好了,本来是要像我说的那样接受惩罚的,奈何有人要拿自己这一世的善果,换她一次投胎转世的机会,偏偏我家殿下又欠他的,所以就破例应允了。”
“是空尘吗?”
这下歌澜都忍不住问出声,青鸾抬头看向她嗯了声,锦茵伤怀的叹气道。
“那空尘大师余生可怎么熬,剩下的都是苦果。”
她似是懂得空尘为何会这样做,或许这是他所希望的结局,也许这样的苦楚,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当汴京在次入冬的那天,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这雪要比往年来的早了许多,空尘看着院中被白雪覆盖压弯的树枝上。
一只巴掌大小的狐狸,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歪头看着他,嘴里不时发出奶声奶气的呜咽声。
空尘看着她身后晃动的赤红尾巴,释然一笑。
“诛心,是你吗?”
☆、第一章:被看光了
青鸾放下手中的笔,双手环胸满脸严肃的看着眼前一忧一笑的两人。
“还是老样子?小流萤的奖励续给锦茵。”
流萤笑着点头,锦茵感激的拉住她的手。
“是,反正五个月对我们妖来说不足挂齿,而且锦茵也需要这个来续她哥哥的命。”
青鸾为难的看向萧礼,萧礼无奈叹口气,眼神凝重的看向锦茵。
“锦茵,你决定了?锦黎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最清楚,他已经死了。”
锦茵喉头哽咽的嗯了声,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歌昭看到她孤独无助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心疼。
“续了吧!”
萧礼声音带着些许肃穆,锦黎是和他一起打拼生死门的好兄弟,他尤记得数月前,锦黎满身鲜血的拉着自己的手,将锦茵托付给自己
他何尝不想让锦黎醒来,在于他并肩而战,可是冥府已经下了定论,锦黎阴寿阳寿全部已尽。
如果续命可以让他重新活过来,萧礼会毫不犹豫的拿自己的去抵。
但是天道轮回不可逆,即使续了命,锦黎也不过是一个昏睡不醒的活死人。
青鸾执起桌上通体漆黑的毛笔,声音深沉。
“下不为例。”
“我知道,就当是我欠你们殿下的一个情。”
青鸾轻笑一声,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歌澜,殿下似乎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
“萧王爷客气了,殿下常常教诲我们,对于盟友的请求,可以掂量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送走青鸾,歌昭和翰飞认命的继续清洗玄武的背。
“翰飞,锦茵的哥哥是怎么回事?”
翰飞提起手边的水桶,先冲掉污垢,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锦茵有个哥哥,叫锦黎,是和王爷一起入的生死门,但是数月前出任务,发生了意外,当时青鸾和飞龙都已经来接引锦黎的魂魄了,结果锦茵哭的撕心裂肺,王爷不忍,硬是让那二位空手回去了。”
歌昭沉思的点点头。
“难怪我听到好多兄弟提起这个名字都是一脸惋惜。”
“能不惋惜吗?锦黎可是生死门的功臣,王爷一直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因为在所有人眼里,那就是一件手到擒来的小任务,谁曾想到偏就要了他的命。”
“是怎样的任务?”
歌昭蹲下身,紧挨着坐在一旁休憩的翰飞,一脸好奇,翰飞嘿嘿贼笑两声,挑眉看向他。
“歌昭你怎么对锦茵的事情这么上心,这才刚来几天,你就胆大包天敢惦记起人来,小心王爷收拾你。”
歌昭忙心虚的摆手,不是不是,他纯属八卦好奇,但到底是不是,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我只是好奇而已,怎么?王爷和锦茵有情况?”
不能吧,他怎么觉得萧礼是看上歌澜了呢?从护国寺回来,一路上他就觉得这两人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