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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掌中》作者:棠眠
文案
秦筠觉着她这一生就是诠释了被野兽盯上的下场,
甭管怎么逃,也逃不过“拆骨入腹”。
听说登基的新帝,暴戾贪色,一杆霸王熗,夜夜春宵当新郎。
作为新帝的儿时的玩伴,秦筠闻言甚感欣慰,
身为男子开枝散叶是正事,怎么能整日想着上“他”这个男人。
【女扮男装小公举vs直冲云霄大帝王】
PS:架空勿考据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女扮男装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筠,赵邺 ┃ 配角: ┃ 其它:
作品简评:
秦筠因为父母私欲,战战兢兢当了十六年皇子,赵邺的出现恍若天穹乍亮,撕开天幕将她从混沌中抓出,朝堂、亲情、爱情,赵邺将一切刨开赤裸地摆在秦筠面前,逼她站在他的身旁看一世明灭灯火。文笔行云流水,剧情起伏妙不可言,完美将大气与诙谐融合,犹如一块碧绿温润暖玉,再夜色中闪动光华;文章中传递的积极向上的价值观,在当今浮华世间是一股难得的清流,值得读者静下心细细品读。
第一章
初夏,细雨连绵。
刚升的金乌就像是被打湿的水,淡淡的金光不烈,笼在未干的翠绿的枝叶上闪着晶莹的暖光。
金丝勾勒祥云纹锦靴顿了顿,向前几步又倒回了原处,靴子的主人伸手折断了面前不停颤动的枝条,侧手一拨,露出了藏在其中的红团子。
赵邺扫过少年匆忙合拢的红底金线折花儒袍,眉头皱了皱:“你在做什么?”
蹲在花丛中的少年见到是面前的是赵邺,腮帮子一松,恍若受惊小动物的圆眼里带了一丝委屈,仿佛晕染了未干的露水,水汪汪的落在人的身上,比夏雨还粘腻几分,却只叫人想揉揉他的脑袋,赵邺自来与他不亲近也多了片刻的耐心。
“起来。”
细雨虽停,草丛中积的雨水也够染湿半个人。
团子皱着脸挪了挪步子:“大哥……”
赵邺漆黑的眸子眯了眯,音线依然冷淡,人却离他近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缩成一团的蠢蛋。
“到底怎么了?”
团子眉眼皱成一团,像是感觉到赵邺的不耐烦,没犹豫多久就把自己的境况全盘拖出。
“疼,我好疼。”
少年还未变声,嗓音本就细嫩,如今带了委屈的倾述,更是软绵,仿佛声音带了一根羽毛挠的让人心头发痒。
赵邺不耐烦地蹙了蹙眉,目光跳到了他手臂捂住的地方:“哪疼?”
“胸……”
痒痛一齐袭来,团子下意识伸手到衣服里捏了捏,双眼更是泪汪汪地看着赵邺:“真的好疼,快疼死了。”
看到他的动作,赵邺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气,紧皱的眉头未松,觉得自个大约是讨厌他粘腻的撒娇,抬手干脆掀开了他的衣领。
少年的衣服扣得不紧,只是虚虚掩着,赵邺这一掀,衣袍就开了大半,露出其中的内容。
十一未到少年,身上还未退肉呼呼的体感,细腻的白肉如同上好的瓷器,赵邺目光落在他捏的发红的胸膛上,连自己都没察觉到自个的眸子紧了紧。
白嫩皮肉上手指硬压的指痕格外的显眼,让人不可避免的看到微肿的粉点。
娇嫩如同盛放的蔷薇,旁边的枝叶倾斜便带了露,娇艳欲滴。
少年被掀了衣裳第一反应是想挡住,但见赵邺目光不闪不躲,神情依旧冷硬没什么变化,就像是看到了正常不过的事物,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坦荡荡的露出了胸膛,小脸皱着道:“疼得受不住我才躲在花丛里想捏捏。”
大约因为少年身体肉多,小小的粉丁下也是肉起了一块小丘,赵邺看了半晌,大约是少用了早膳竟不合时宜地涌起一股食欲,握着枝条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枝条上有着未干的雨水,细小的绒毛,有些刺。
不舒服的手感,让赵邺更无法将视线从少年细腻的肌肤上移开。
这时丛中的飞虫恰落在晶莹剔透白肉上,赵邺指尖掠过,细腻的触感跟随捏死的虫子一齐落在了指尖。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琉璃般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湿漉漉让他喉头发干。
赵邺的眸子暗了暗,平日里连蹭掉一块皮都追着让他吹,如今是不是更该……需要他的抚慰。
唇齿渐渐靠近,盛放的粉色蔷薇带着诱人的香。
真想一口纳入唇齿,尝尝有没有如蜜的甜味……
……
鎏金累丝镶红蓝石三足熏炉点着龙涎香,香味细腻幽静,袅袅白雾刚出熏炉便散入层层叠叠淡金色帐幔。
赵邺睁眼触到满目的金黄,神魂还未从梦中抽离,片刻感知到被褥中的粘腻,剑眉蹙起,神色流出几分厌恶。
常德轻手轻脚的守在帐幔外面,竖着耳朵听着里头的声响,见到了主子该起的时刻,悄摸掀起了小角,却见主子已经站起褪了身上的中衣,麦色精瘦的背脊股沟,愣了愣,主子视线直直射过来才回了神。
伺候的久了,常德也懂得几分赵邺这个年轻帝王低压的眼神。
鱼贯入了内室,常德扫了一眼宫人正在收拾被衾,瞄到其上暧昧的痕迹,脸上闪过一个纠结不过的表情。
虽然猜想到主子心情低沉是因为又灌溉了梦中人,但每次再见这痕迹他都控制不住自个的情绪。
陛下到底是什么毛病!?
先帝还未去的时候,还是太子的赵邺就到了该娶妻的年纪,王家怕赵邺寻得力的岳家当靠山,百般阻扰,毕竟不是亲子,先帝也是一副任由王家阻碍的意思。
后来先帝去了,赵邺登基成了新帝。他这身份虽然改了姓进了皇家族谱,但却算不上名正言顺的秦家子孙,三年孝期一过本以为他就要从权臣中挑出一个可靠的娶其女。
可这都过了半年,也没见有半点动静,就像是怕了王家似的,后宫别说嫔妃,连宫女也为见他收用。
要说这是因为怕了王家,常德一个内侍都看的出来,从做出的决策和行为,陛下半点都没把王家放在眼里。
乡下没钱娶婆娘的闲汉才会压抑欲望,难不成陛下是偷偷修了佛,常德偷偷望向赵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心中默默摇了摇头,那还真是暴殄天物。
憋得只能在梦中释放几分,宫外还能传出新帝暴虐无道,御女无数在先皇丧期胡搞乱搞,王家当真是觉得赵邺这皇帝只能当上五六年。
心中想着事,常德手上却半点不停,十二旒冕冠,星辰日月升龙袍,配上了最后的通犀金玉带,常德瞄了赵邺眼角不怒自带的戾气,低眉顺眼地立在了一旁。
常德是伺候过先帝的,但却不得不承认这身龙袍放在赵邺身上再适合不过,狭长的凤眼淡漠无澜,配上了这天底下至高无上的金龙,叫人连抬头的胆子都没有。
此刻崇德殿上站着等着上奏的文武百官想法与常德想法差不多。
大宋重文谏官养了不少,先皇在时指着他鼻子骂的老臣不是没有,而对待赵邺,却少了这一类的英勇的臣子。
毕竟不管先帝手段如何,有一张慈眉善目的龙颜,对做个慈帝颇有兴趣,但赵邺这个新帝,光是肃杀的气势,与雷厉风行的手段,就让人晓得他不在意旁人评价。
不过三年这朝堂上的气氛就变了一个样。
“吴永。”
赵邺目光落在本该带着人进宫复命的臣子,指尖椅首的龙头上轻敲了两下:“人呢?”
众臣还未反应过来陛下说的人是谁,便见吴永战战兢兢地跪下,请罪道:“微臣无用,有辱圣命,未能将晋王请回京城,还请陛下责罚。”
反应过来吴永前些日子去做什么的臣子都有些惊讶,饶谁都没想到赵邺上朝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问起那个本该继承皇位的晋王。
“哦。”
赵邺意味不明的长吟一声,之后便像忘记了这件事,只是舌心深处似乎还残留着梦中丝丝的甜味。
……
秦筠摸了摸热的快烧起来的耳朵,侧着照了照镜,果真通红。
“王爷这是睡觉压着了。”雪松见着主子的模样,淡笑道,吩咐小丫头取了掺了蔷薇香露青玉膏,剜了一小块在掌心替秦筠揉。
秦筠自来喜欢带着淡香的东西,以前在宫中怕让人瞧出端倪,熏衣裳用的都是木香,如今山高皇帝远,就放肆了几分。
越揉就越烫的慌,她哪里是压着了,分明是被梦骇住了,秦筠挥手:“拿个冰帕子给我捂捂。”
耳畔一凉,秦筠眉心舒展,回想起把她吓醒的梦境,觉着自己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不是这段时日赵邺频繁派人唤她回京,她早忘了这段幼稚的往事。
秦筠低头看了眼还未束起的胸,回想往事就罢了还平白添了那么多细枝末节,当初赵邺明明是一走了之,到了梦里怎么就成了俯首亲近,秦筠皱眉唤了雪松把布条拿来。
“这是在屋里头,要不然……”把长出来的东西硬收回去,看着就喘不过气,雪松拿着软绸忍不住心疼主子
秦筠摇了摇头:“一透气它便偷摸着长,前段时间便是放纵了一段时日,害的如今越来越难收拢了。”
如果可以永远待在这青山上,不管就不管了,偏偏如今京城动静一个接一个,她怕是消停了不了多少时日。
见主子掀开衣服头疼的模样,雪松圆脸绯红,主子做惯男儿,在某些方便真的大方的吓人,什么话什么动作都没有忌讳。
软布裹上身,秦筠眉头皱起,唇色都淡了一些。
受着疼,秦筠的思绪又飘到了那个梦上,她生母早逝,亲爹虽早知她是个女儿,却想着将错就错,把她当作皇子教养,因为心里不想承认她是个女儿,便忽略了不少事情。
就比如她十岁时,身体发育胀痛,身边没有嬷嬷提点,又怕惹亲爹厌恶,东想西想只能偷摸着害怕最后被赵邺看个正着。
真是太蠢了,也不知道赵邺是不是那时候发现了什么,前几年她回京扶灵,他才会态度奇怪。
秦筠眉头紧蹙,雪松也不敢下狠劲,秦筠低头看了一眼,见还是突起,虽然不满意却怕了疼,只叫雪松寻了宽大的衣袍穿上。
大宋重文,宽袖长袍的文人打扮在士大夫中算是风潮,她如此穿不算突兀。
仙鹤腾云的儒衫上身,黑发用紫玉冠冠起,唇红齿白的秦筠便有了几分浊世佳公子的气韵。
若说有什么不足,那就是一双天生水眸,水汽氤氲,太过俊俏少了几分英气。
第二章
“既然穿好了衣裳,咱们去见见我那二舅舅。”
秦筠想起西院那个吴永刚走就冒出来的王家人,用了早膳,没有在屋中多留的打算。
“王爷若是不想见,就让常荟公公打发了吧。”雪松皱着眉不高兴道,王家虽是主子的外家,但想起这些年他们透出来那股迫不及待的意思,雪松就对他们没有什么好感。
哪里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当年她爹武帝花了五六年终于接受唯一的孩子是个女儿的事实,终还是念及父女情分,安排她假生了几场大病,又找了五台山的惠林大师给她批命,说她上辈子是得道高僧,生来自带佛光,误入了龙胎。
这是大宋之幸,也是大劫。
不食烟火,却落入凡世,天生尊贵,却无凤命,若是逼之化龙,反倒把福气转为了灾祸。
惠林大师这番话虽然包了几个好听的词,但意思就是不认几个大字的百姓都能明白,她秦筠,大宋开国皇帝的唯一皇子不能当大宋的皇帝,带领大宋走向辉煌盛世。
那段时日恰好发了洪灾,成了上天示警,她就被送到了这五台山上静养,待满了十六还了金身,便与佛家没有了干系。
这歪七扭八的理由,能说服世人在秦筠看来靠的就是皇权,连她爹都一心把她这个唯一的继承人送走,那朝臣与百姓也只有对这一切深信不疑。
而自三年前武帝去了以后,惠林大师的说辞辩驳了无数遍,如今她过了十六,虽然皇位上有继位三年的赵邺,惦记她的人依然不少。
而王家身为大宋开国功臣之一,她的亲外家,更是惦记她中的主力军。
难题就摆在前头,秦筠烦恼了一阵便放下了,观赏起路边盛放的兰花,当作饭后消食不急不缓往西院走。
秦筠虽然是在五台山静养还金身,却不是住在寺庙里,而是在寺庙附近的山头建的别院。
别院白玉石雕的九曲回廊,雕梁画栋琉璃瓦,虽然比不上宫里,但也丝毫没委屈她这个王爷。
王信崴得了秦筠愿意见他的消息,早早就在路口上候着,伸长脖子眺望郁郁葱葱的幽静甬道,见到了人影若不是旁边有侍卫拦着,便想迎上去。
距离还有十步左右的地方,王信崴利落跪下行了一个大礼,额头碰上了青石板,秦筠快步将人扶起:“二舅这是折煞本王了。”
“臣虽是王爷的舅舅,却也是臣子,君臣之礼不可废,大礼是一定要行的。”王信崴抬头近距离触到秦筠的脸,不由得一怔,他的印象中秦筠是个有些虚胖的男孩,说话奶声奶气,才学不差但看到她那副模样便觉得她没甚主见的,没想到才过三年,整个人就长开了,虽然还是少年,但俊美夺目的样子跟之前就是两个极端。
大宋崇文,文人尚美,她如今这个模样,倒是好事一桩。
为官数年,王信崴片刻就调整好了面上的表情,爽朗笑道:“三年未见,王爷看起来比曾经要壮实许多。”
秦筠是早产子,个子一直长不上去,没想到现在倒是窜高了一截,身上的肉虽然少了,但气色却好了不少。
秦筠笑了笑:“长了些个子。”
“王爷康健就好,这次我过来,老夫人千叮万嘱让我看看王爷身体如何,还找了不少名医开了不少滋补的药方要我带过来。”王信崴抚了抚下颌的短须,“在我看来这就是多此一举,王爷始终都要回京城,到时候她再费这些心也不晚。”
秦筠没理会他的暗示,问了王家二老的身体,聊了几句就捧起茶碟,自在地品起了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