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青讥笑道:“我酒量是不好,只喝了妹妹递来的半盏果酒就头晕脚软。
母亲,女儿今日失态在别人家醉酒睡倒,自罚禁足一月可好?”
严氏自然知道周慕青的酒力,此刻一听,顿时将脸拉的特别长。
她瞧着地上哭成白莲花的周慕冉,跟她姨娘一模一样,厌恶之情由心底升起。
“今个儿带着二姑娘出门一趟,我也算看出来了。”严氏说道:“你规矩还是学的不好,守着众人咋咋呼呼的,也关在院子里多学学规矩吧!”
她精心养大周慕青,就是为了联个好姻亲,今天若不是林嫣家的丫头机敏,周慕青名誉就坏了。
到时候淮阳侯府难道还能指着这个跟她姨娘一样只会哭哭啼啼算计人的周慕冉?
周慕青笑了笑,又朝严氏行了一礼这才回自己院子。
刚出门,就看见周慕冉的姨娘常氏立在门口,笑盈盈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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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没意思
常氏有着江南人特有的娇小,笑起来两个酒窝尤其可亲,同周慕冉有五六分相似。
但是周慕青知道此人也是个面善心歹的,默了默后朝着常氏微微屈膝算是行礼。
慌的常氏忙避开身子,要伸手去扶又觉着不妥,尴尬的收回双手说道:“不敢得大姑娘的礼。”
周慕青到底是养在严氏名下,受周皇后喜欢的一个姑娘,常氏不过是通房上来的姨娘,算什么呢。
周慕青微微一笑,就要接着走路。
常氏突然靠近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庄子上你姨娘没了。”
周慕青双目猛的紧,赶紧睡下眼帘掩饰住不安,嘴里说道:“姨娘不早就在生我的时候没了吗?常姨娘又哪里来的这种话?”
屋外的动静有些大,严氏的丫鬟出来看了一眼,常氏却已经重新恭敬的立在门口,似乎没有刚才那个动作。
随后严氏放了周慕冉出来。
她抬头看见周慕青还没走,目光闪了闪又滚下泪来,然后一把拉住周慕青可怜兮兮的抬高声音说道:“姐姐,你不要误会,我真是心急。
瞧见宁王同宗二爷打架,知道你心仪宁王很久,怕你做什么差事这才问了两句。
姐姐,那个宁王已经定了亲,你以后不要再想着了。”
周慕青抬眼看了看周慕冉,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是个美人胚子,却没意思极了。
“姐姐知道你的关心了,妹妹做什么又哭?”周慕青说道:“宁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妹妹估计是想差了。”
她牵起周慕冉的手,语重心长:“只是今日守着众人大声喧闹,到底规矩上差了些,妹妹可一定要好好再学一学了。改天我去宫里请示了皇后娘娘,给你指个好一点的教养嬷嬷,你看可好?”
一副我为你好,你一定要答应的表情。
周慕冉眨了眨泪汪汪的眼睛:“姐姐还是不肯原谅我?”
“瞧你说的。”周慕青笑起来:“我都专门给你去请教养嬷嬷了,怎么还会怪你?府里就咱们两个姐妹,可不得互帮互助!”
说完扶着清姿的胳膊,慢慢悠悠出了严氏的院子。
周慕冉呆了半响,这才收了脸上可怜楚楚的表情,狰狞起来。
不就是对方姨娘死的早!
不就是长的美貌!
凭什么她能得嫡母和姑母的青眼,自己就得跟着姨娘去庙里念经!
如今嫁不成宁王,以后不知道流落谁家,有什么好得意!
常氏见自己女儿出来,又被周慕青不冷不热的顶了回去,面上变了几变才要进屋去给严氏请安。
谁知道屋里走出个小丫鬟笑着说道:“夫人累了,姨娘和二姑娘都回去吧,过明个儿请了教养嬷嬷来,二姑娘多学学规矩。”
母女二人闹了个没脸,双双看了一眼也没有多说话,对着上房的门行了礼,这才相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严氏按着太阳穴问大丫鬟翠浓:“都散了?”
翠浓道:“都散了。”
严氏这才冷冷哼了一声:“没一个安生的东西!”
她闭了闭眼睛又问:“大奶奶今个儿干的什么?”
翠浓答道:“回夫人,大奶奶一直在屋里佛堂为大爷祈福。”
严氏叹口气:“也算她有心了,送些燕窝过去,告诉她注意身子。大爷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只恨自己生周旻时坏了身子,再不能多个一男半女,以至于儿子发配北疆闹的失了体统,被周皇后厌恶。
如今竟然只能靠着周慕青能在周皇后面前说上几句话了。
怎么着,也得给这个丫头找个对淮阳侯府有利的姻亲才是。
周慕青她被常氏的话击打的七零八散,胸口闷的喘不过气去。
她扶着清姿一步一步的回了自己院子,另一个丫鬟清韵见自家姑娘终于回来,松了口气,上前为其换衣梳洗后,似乎有话要说。
周慕青一个眼色过去,清姿就去门口守着。
清韵从衣柜里掏出个小包裹来交给周慕青,并说道:“这是从庄子上送过来的。”
周慕青心紧紧提起,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小包裹。
半响,她才吐出一口气,尽量平静的问清韵:“谁送进来的,别的人知道吗?”
清韵答道:“今个儿正午,门房那边咱们的人,偷偷过来找奴婢,说是大门口有人徘徊。
他看着像是庄子上的人,长了个心眼悄悄过去一问,果然是找姑娘您的。
那婆子只送了这个包裹过来,说是姨娘的遗物,除了您也没人能接了。”
周慕青手紧抓着包裹,想打开却又不敢,她也不知道这里面会是什么。
那人穿的衣裳?或是她的画像?
府里老人都说周慕青长的像极了自己姨娘,美丽温婉;她们总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说自己的亲娘是瘦马,偏偏命好的寄养在严氏名下做了嫡女。
后来那些说她闲话的老人,似乎慢慢的就在府里看不到了。
不怎么爱哭的周慕青,眨了眨眼睛,突然就滚出两滴泪来。
前一段时间有个婆婆偷偷找来,说是姨娘还活着,是被严氏以疯病之名送进了庄子上。
姨娘为活命,只能顺着这个说辞装疯。
周慕青问的多了,那婆婆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她以为是骗子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今个儿常氏为什么也来说那种话?
还有这个包裹,真的是亲娘留下的东西吗?
她手抖了抖,想打开包裹,却因为上面的结打的太死,试了几次都打不开。
周慕青忽然就松了一口气,这兴许是天意。
她目光沉了沉,将包裹重新给了清韵:“收起来吧,不要让人知道。”
她突然不想看这些东西,也不愿意去追究姨娘当年被撵的真相。
淮阳侯同严氏青梅竹马,夫妻情深,在内宅里给足了严氏主母的面子。
若真是瘦马,自己揭穿又有什么意义?
闹个你死我活才算成功吗?
在内宅里,妾室、通房那就是个玩意儿,主母高兴了哄两句,不高兴了怎么处置也不为过。
周慕青抽了抽鼻子,决定不能上了常氏的当,反而同严氏生了嫌隙。
只是今个儿……
来的路上,她自己审问了清姿,为什么没有紧跟着自己。
清姿差点哭出来,因为她也被下了药,是林嫣的另一个丫鬟在一座假山洞里找到了昏睡的她。
以为去武定侯府做客不会出什么乱子,看来还是大意了。
周慕青只觉着没意思,按说自己已经及笄,马上就要嫁人,同周慕冉没什么利益冲突才对。
这么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周慕青端坐在灯前一点一点想着心思,竟不觉夜已沉风已静。
只有这样想东想西不让脑子休息,才能不去回忆墨宁的点点滴滴。
206吊唁
林嫣这几天可乖了。
信国公府来报丧,说是林乐同死了,林嫣眼皮子一挑正要说都他娘的分宗了,就是林礼死了跟她也没关系。
最近忙着娶亲的林修和却一把将林嫣推进了屏风后,眉眼间皆是春色。
国公府的小厮心惊胆颤,怕林修和也给拒绝,回去给国公爷不好交代。
林修和却说道:“就算分宗,也还是京里熟人,我们府上会登门吊唁的。”
只是吊唁。
跪棚这种事,是林乐同儿子和侄子的事情,武定侯跟他们家不是一个宗,意思意思就得了。
哥哥学坏了!
这是林嫣的想法。
她知道因为同魏国公府的亲事,林修和这几日没少偷跑出去见温昕雨。
虽说一开始议亲,双方就不该再见面的。
可是魏国公不拘小节,温昕雨又是很久没见林修和,自然国公府那边没人管。
林修和本来就不机敏,在边境磨练半年,也不过变得不那么傻而已。
跟着温昕雨聊上几次,媳妇还没过门心已经折服了,只觉得媳妇简直太聪明了,以后孩子智商有望翻上一番。
那个傻样子林嫣都不忍目睹,感情哥哥天生的老婆奴。
同信国公家怎么打交道,兴许也是温昕雨教的。
关键是,两个人见面竟然选在福鑫楼。
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宗韵景,打着替武定侯府训练护卫的名义,又要银子又折磨陈二蛋等人。
求人在先,林嫣只好忍着。
这边送走了信国公府的小厮,林修和又转向屏风后:“你都聘为宁王妃了,宫里的意思是赶在春节前能成亲,所以你老老实实在家里绣嫁妆。”
国公府的事情,不要再添是非了。
按着墨宁的年纪,早两年都该娶正妃,可惜他冷清面黑,死不开口,宫里又有自己的想法。
一来二去,他自己耽误了终身大事,连累的成年的魏王和蜀王也耽误下去。
这次好了,悬而未决的宁王妃定下来,宫里严妃和季妃坐不住了,开始着手为自己儿子挑媳妇,都想赶紧的抱个白胖孙子。
只要有品级,不管京里还是外地的官家太太都带着适龄的姑娘往京里涌。
一时景河西街等处,比过年还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