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康轻轻一笑,往前又走了两步,离李啸只有一胳膊的距离:“男人就是薄情寡义,为了自己的私利可以忘记所有甜言蜜语。
可是大伯,您带着西戎国的五皇子在侯府住着,是为了连累侯府,还是为了向万岁献宝呢?”
李啸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看着乐康。
他是想借着五皇子重新在建元帝面前得到重视,从而成为建元帝手中的筹码。
那个济宁侯杨丕国,什么本事没有,就是靠攀上魏王献个祥瑞,如今隐隐有崛起的势头,应酬也多了起来。
他堂堂一个临江侯前世子,为什么不能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世子之位?
西戎国五皇子手里的东西,可比祥瑞更实惠。
但是这样,乐康又是怎么知道的?
乐康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大伯何须惊讶,这事也就本宫一个人知道罢了。
只是临江侯府如今谁也进不去宫里,大伯不怕夜长梦多吗?”
乐康说的是事实。
如今宫里,除了皇室成员以及太医正,如今谁递牌子建元帝也不见。
李啸目光黯淡下去,进不去宫里,又怎么面圣。
“大伯,”乐康盈盈一笑:“联手吧!”
李啸后退一步,不敢相信乐康嘴里吐出的话。
“本宫要自由,你要世子之位。”乐康目光一沉:“各取所需,大伯这么优柔寡断,可不是办大事的态度!”
333此章辣眼睛
李啸震惊的望着乐康,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乐康笑了笑:“大伯若是信本宫,五皇子进宫面圣献宝的事情就包在本宫身上如何?”
李啸舔了舔嘴唇:“你……你,是真的?”
“大伯太好笑了,”乐康咯咯笑起来:“您瞧本宫是跟你闹着玩吗?”
李啸还是不敢相信:“弟弟他,到底是你的夫君。”
俗话说的好,夫妻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乐康笑道:“那是寻常夫妻,大伯也是读过书的人,您看前朝哪位公主要受驸马的气?”
这倒是,哪怕最懦弱的公主,冷落归冷落,也没有谁敢像李显那般折辱的。
也就乐康,被宫里安贵人压着忍这一口气。
现在,显然乐康不打算再遵循安贵人的处世之道,开始反击了。
何况乐康又说中了李啸的心思:“就算您能进宫献宝,可是李显不死,他就是驸马,万岁怎可能将临江侯的世子之位给你?”
李显算计这门婚事,宫里也算计了临江侯府的未来,李啸若是一意孤行,不过是做无用功罢了。
这句话打动了李啸,他沉吟片刻说道:“殿下有什么具体的打算没有?”
乐康松了一口气,还真怕对方左性,不肯合作。
她说道:“做事要趁早,明个儿一早你和五皇子扮作内侍,本宫带你们去八宝阁面圣!”
李啸眼睛一亮,总觉得这是在做梦。
终于能进宫面圣,看乐康表情,似乎面圣后的结果也是可以预见的好。
他脸上慢慢堆起笑,朝着乐康规规规矩行了一礼:“啸在此先谢过公主殿下了!”
乐康终于逮到机会拦住李啸,一番鼓动之下达成协议,也没了在侯府继续惹事的心情,当即回了自己公主府。
王氏也得了个清净,有心情在饭桌上同李啸和李显说笑两句。
只是李显的心情似乎不大好,心不在焉的应和几句,便匆匆去了公主府。
王氏奇怪的对临江侯说道:“这孩子不都是留在咱们府上吗?怎么今个儿上杆子往那边去?”
临江侯不以为然:“到底是两口子,公主再傲气,也得尽做妻子的责任。”
本朝又不似前朝那么变态,公主不召唤驸马不能进屋,前期可生生憋死了几个深受《妇训》之害的公主。
临江侯说这话时,并没有发现李啸发白的关节。
一回自己院子,李啸打发了下人后就一扫桌子上的茶盏,顿时叮叮咣咣落了满地。
五皇子乌哈汗身着宽大的衣袍,袒露着半个胸脯,抱着胳膊倚在内室的门框上:“你这是发什么邪火?”
李啸眼圈一红,走过去抱住乌哈汗:“这侯府愈发没有我的位置了。”
乌哈汗反手抱住李啸,哄道:“不是说好了,等我给你们大周的皇帝献了宝,你跟我一起回西戎享受荣华富贵去。
到时封你为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比在勋贵多如狗的上京城做个受气的侯爷自在?”
李啸身子一僵,推开乌哈汗:“你不懂!”
那是情浓时说的胡话,怎能当真?
西戎偏远小国,所谓的荣华富贵还不如大周朝一个皇商过的滋润。
至今他还记着乌哈汗刚走进侯府看见西洋钟和满屋的紫檀家具、精细瓷器时惊讶的眼神。
这些中原权贵举手可得的东西,据说在西戎只有皇室才有资格享用。
乌哈汗做了西戎国国王,李啸是国师,也终有年老色衰的时候。
李啸眼神黯淡,对眼前袒露半个胸脯的壮汉也失去了兴趣,转身坐在榻上出神。
乌哈汗变了颜色:“你这是贪图中原富贵,不打算跟我去西戎国了?”
“乌哈汗。”李啸说道:“你我相识于落泊之时,惺惺相惜互相慰藉,我也是一片真心。可是一回上京城,我才知道这里是我的故土,万般不舍。”
乌哈汗脸一僵:“屁!你就是舍不得中原富贵!或者,你还念着你的旧情人!”
他悄悄去了中原人爱去的茶舍,听了一肚子八卦回来,其中就有宁王妃怒打临江侯世子的事迹。
原来李啸以前,在这里还有个未婚野合的相好,那跟他算什么?
乌哈汗可不是两面通吃的人,对李啸这种半路转弯的人,到底存着怀疑的心。
他生气的回屋穿正了衣服,又转出屋子:“可是你答应我见中原皇帝的事情,到底能不能成?”
六皇子塔塔尔正大光明的在驿馆住着,他一个母族高贵的五皇子,却跟老鼠一样躲在暗处。
李啸见他生气,犹豫着站起身握住对方的手:“我已经打通了乐康公主那边的路子,明个儿咱们就进宫面圣,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能帮你争取的,再难我也会帮你争取到。”
乌哈汗垂下眼睛,盯着李啸的手,上面还有在北疆时冻出的冻疮。
“公主?”他皱了皱眉头:“你是说你那个成天在府里指桑骂槐的弟媳?”
听说中原贵女笑不漏齿、弱不经风,他可没看出乐康哪里像个贵女,反而跟西戎国街头那些四处骂人的粗鲁婆娘没什么两样。
李啸不知他心中所想,勾了勾对方的手心:“没错,如今宫里只有皇室才能进去。
三位王爷跟我没有交情,二弟和公主一向不合,我抓住这个漏洞说动了公主。”
他大言不惭,将乐康的主动反说成了他自己的。
乌哈汗喜上眉梢,也不计较之前李啸辜负他的一番情义。
恢复身份的机会不好找,三条腿的蛤蟆西戎国遍地都是。
他拦腰抱住李啸就往内室里去:“好亲亲,我错怪你了,就算你不跟我回去,国师的位置始终为你留着!”
暗卫摸进李啸屋里,掀开床幔看见跪在李啸身后努力的乌哈汗时,被惊的愣住,不自觉的要反胃。
乌哈汗一个哆嗦,丢下还在身下喘|息的李啸,趁着暗卫愣神的功夫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还没回过神的李啸正要埋怨他这次怎么结束这么早,就听见外面兵器相交的声音。
刚要抬头,就被回过神的暗卫一刀砍在脖子上,滚落地上的脑袋眼睛还一眨一眨,嘴巴也是一张一合,一脸茫然的模样。
暗卫不敢多看,翻身就冲出去砍乌哈汗。
可惜因为乌哈汗在院子里同十几个暗卫厮杀的声音,引来了侯府的侍卫。
乌哈汗趁机逃脱,进来刺杀的暗卫损失大半才撤离临江侯府。
临江侯气的暴跳如雷,下了死令搜查全府,可惜这些人来如风去无影,根本找不到半点影子。
隔壁公主府也被惊醒,亮起了灯盏,乐康披着衣服问:“出了什么事?快去看看,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334买一送一
李啸死了!
坐在屋里等消息的乐康,真真切切被吓了一跳。
白日里刚同她达成协议的人,就这么死了?
“只他一个死了吗?”乐康突然站起身紧紧抓住回禀消息的小丫鬟:“别人呢?”
小丫鬟被扭的生疼,眼里包着泪说道:“侯爷和夫人都没事。”
乐康一松手将小丫鬟推倒:“谁问他们!”
“那你是问谁?”李显得意洋洋抬脚迈了进来:“你这么关心我长兄的生死做什么?”
小丫鬟趁机退了出去,李显将欢喜也撵出屋子,乐康忍着心里的恶心质问:“谁让你来这个屋子的?”
自打被强后,乐康将自己院子加了三重的护卫,吩咐不许李显靠近半步。
可是李显还是有办法进来,一次两次,让她看见对方打从心里恐惧。
李显往榻上一坐,乐康立即起身坐到了对面椅子上,离他能有多远就多远。
他扬眉一笑,不以为意,反而说道:“殿下白日里同我这长兄在廊下头碰头嘀咕半天,说的是什么?”
乐康压住心里的震惊,别过眼并不答话。
李显又道:“本朝风气是开放,可是你也别妄想着如前朝那些放荡的公主那般养面首!你以为是魏王能纵容你,还是宁王能惯着你?”
见乐康脸色铁青,李显又冷冷一笑:“想借着李啸的手将我拉下去,公主真是一手好算盘!”
乐康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指着李显:“是你对不对!”
一定是李显!
谁没事对一个悄悄从北疆回来的落泊公子哥下此狠手。
李啸才回来两天,外面的人连他住哪个院落都不知道。
只有李显,知道李啸的住所,又有着合理的动机。
李显推开乐康指到自己鼻子上的手,不屑的说道:“是又如何?”
说着,他笑了起来:“你是不知道,我这个长兄去了趟北疆,性子都变了,竟然喜欢被男人骑。”
暗卫告诉他时,李显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