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哈汗什么身份,乐康没有说,安贵人凭着蛛丝马迹也知晓了他的身份。
如今塔塔尔成了西戎国新王,乐康这往重里说就是通敌!
通敌和养面首,自然是哪一个惩罚的轻选哪一个。
墨宁刚要动,就被林嫣一把拽住,她没打算要任何人的命,多大点事呢。
建元帝垂下眼帘,隐藏了自己的悲愤,咬着牙说道:“就按你说的办,乐康滚回公主府,三年内不许出来!”
乐康还要嚷嚷,被安贵人强摁下去磕头谢恩,并在其耳边说道:“你要是想让我一头撞死,想安家跟着你全族遭殃,你就继续嚷嚷!”
乐康胸口被墨宁踢的一直再痛,又被安贵人掌掴,她朝着冷着张脸的墨宁看去,对方的目光一直缠绕在林嫣身上。
她即嫉妒又害怕,到底还是屈服了:“谢父皇隆恩!”
“至于里面的人。”建元帝顿了顿:“两个宫人杖毙,那个面首朕要带回去严加拷问!”
墨宁微微一笑:“父皇,不用了,那个面首直接扔出宫去就是,想他也不会乱说话。”
建元帝说道:“不行,朕要好好问一问他还有没有祸害其它宫人!”
乌哈汗可不能落在墨宁手里,他手里的阵防图还没到手呢。
墨宁笑:“父皇若是不放心,将他交给儿臣便是,宁王府逼供的手段怕刑部也赶不上。”
建元帝脸色铁青,墨宁这么大言不惭,现在是一点也不掩饰宁王府实力了。
他心口又是一阵绞痛,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老了,以往可以随意摆弄的不孝子能力超出想象,打也打不过了!
这种无力之感让建元帝万分沮丧,堵在心口的气全泄了出去。
“罢!罢!罢!”建元帝挥手说道:“你高兴就好。”
说完朝着严妃和季妃一瞪眼:“扶朕回八宝阁!”
严妃和季妃鲜见建元帝有如此颓废的一面,傻愣愣的呆在一边,直到对方喊,这才反应过来。
季妃倒没什么,很自然的过去搀扶住建元帝。
严妃却神情莫测的看了看墨宁,又看了看林嫣,低下头跟着了建元帝和季妃身后出了宝慈殿。
里间那三个丑态百出的人,并没有按照建元帝的意思杖毙两个,而是全给扔出宫去,一人给了五十两银子,从此过好过歹只看个人造化。
一时之间,宝慈殿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留地上的安贵人和乐康,以及墨宁和林嫣等人。
安贵人依旧呜呜咽咽,乐康恼怒的瞪了林嫣一眼:“你赢了!”
“没有人输也没有人赢,乐康。”林嫣叹口气:“不知道你为什么总针对我,我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天理难容让你非要伸手打一巴掌的事情。”
她只能将此归纳于八字不合。
乐康扶着安贵人站起身,不忿的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你,有本事打死我,否则三年后我还会出来!”
林嫣无语了:“随你,或许三年后我正好无聊呢?”
跟脑子有病的人没法谈道理,反正别人出手对付她,林嫣总不会站着挨打。
墨宁却说道:“若是你抱着这种想法,或许本王随时就能让你暴毙。”
乐康打了个寒颤,安贵人忙抱住她:“不会的,有我看着她,乐康不对再闹事的!”
墨宁挑了挑眉毛:“希望你们看轻宁王妃的时候,想想她背后站着谁!”
说完,再不理会这母女二人,牵着林嫣的手离开了。
安贵人终于浑身一松,一下子瘫在乐康的怀里:“这下子好了,我要去庙里青灯古卷,你在公主府里浪费年华,可合你的意了。”
“母妃……”乐康突然发觉自己无论说什么,败了就是败了。
她只一点不明白,明明安排的好好的,只要林嫣身边随便哪有丫鬟跟着欢喜去了隐蔽的小道,就会被乌哈汗敲晕假装被强的假象。
到时候,她提前从庆丰殿出来,带着人将此事闹大,让林嫣里子面子全丢尽,再没脸在宫里呆着。
可是为什么,最后疏影没事,欢喜和乌哈汗,还有那个因为她不放心,被派过去帮忙的内侍,反而被人堵在自己起居室的床上?
这个问题,林嫣回去后,备好瓜子茶水也问了疏影:“说一说,到底怎么反转的!”
363想要飞的四皇子
疏影得意洋洋,坐在林嫣脚边,细细将过程说了一遍。
其实也没有那么惊心动魄,甚至还有些滑稽。
欢喜往灌木丛里一蹿,疏影背后就出现两个人来,一个乌哈汗,还有一个妖娆的内侍,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疏影都还没回头,乌哈汗和内侍就被郭立新和李瑞给放倒了,连挣扎都没一下。
这速度和力道,疏影给一万个赞。
“得亏娘娘有远谋,让人跟在奴婢身后保护。”疏影适时拍了拍林嫣的马屁。
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武力值面前都是纸老虎。
疏影又说道:“本来打算将乌哈汗和欢喜扔床上的,可是那个内侍闯了进来,郭大人顺手也将其剥了衣裳放了上去。”
她小脸一红,当时郭立新说反正是个断袖,不如搞个更辣眼睛的。
林嫣哈哈大笑:“我就说乐康胆子还是不大,只敢打丫鬟的主意,要是敢算计我本人,信不信我把她也扔床上去!”
这……就更辣眼睛了。
疏影掩嘴一笑,趁林嫣高兴问了一句:“那郭大人和李大人,可得好好赏一赏。”
“赏,都赏!”林嫣心情好,大手一挥:“回头你再往宫里溜一圈,将乐康的下场好好给那些目光短浅的人讲一讲。”
都说宫里的下人最会见风使舵,谁知道安稳日子过的太久,警惕性都没了,竟然敢被乐康指使同林嫣作对。
这一次,非要让她们看看谁才是最可怕的人。
林嫣毕竟住在季妃的延和殿里,墨宁不方便来的太频繁,将她送到门口后绕着御花园走了两圈,给建元帝了些出气的时间才慢悠悠的往八宝阁去。
魏王这时候也在那里,正同四皇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宫里的消息,传的一向快,又有疏影背后做推手,四皇子早知道乐康已经被强制赶出了宫。
他是因为乐康才重新进入建元帝视线的,现在乐康倒了霉,是不是预示着他又要回到自己那个空荡荡的寒冷宫殿里去?
四皇子心情不佳,一个五六七岁的孩童,阴郁的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眼神幽暗的看不清内容。
魏王最近也不得志,孙相正眼也不看他,外祖严相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府里幕僚纷纷找借口,辞官的辞官,告老的告老。
本来在文官那里还有些资源,现在一看也是不得用了。
他唉声叹气,看了看同样郁郁寡欢的四皇子,说道:“四弟,为兄好歹有个家,可怜你还要在宫里继续受苦。”
四皇子垂着头,没有出声,肩膀确实耸动了一下。
魏王又说道:“现在,倒是羡慕起你三哥了,天天斗鸡捧戏子,活的比谁都潇洒。”
娶个媳妇也温柔,不吵不闹,随你哪里去玩,只要按时回家。
他叹口气,又想起府里那个哭闹个没完,吵着要见他一面的张茜。
以前纯情可爱的表妹,怎么成了亲生出那么多不好的毛病出来,见天的争风吃醋。
他一拍四皇子的肩膀,正欲说话,严妃和季妃终于从里面走出来。
看见儿子也在,严妃招招手:“你别进去了,万岁刚睡着,跟我回去。”
魏王一个头顿时两个大:“不了,儿子出宫还有事情,母妃先回去吧。”
严妃脸色一拉,季妃拿帕子抹了抹嘴,试探着问道:“魏王妃可接回来了?听说孙相老糊涂了,竟然闹着要和离?”
真是笑话,只听说暴毙的王妃,没听过哪朝哪代王妃闹着跟王爷和离的。
魏王和严妃的脸色更加的暗沉,严妃气的一扭腰身:“走不走!”
季妃呵呵一笑,迈腿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墨宁回来了,瞧见魏王和四皇子都在,轻轻点头算打了声招呼,坐到对面也不说话,只把玩手里的羊脂玉环。
三个人谁也不理谁,气氛莫名的尴尬。
魏王欲言又止,想同墨宁搭讪,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现在拉近两人的关系,是不是已经晚了?
四皇子却在这时开了口:“大皇兄,我什么时候可以封王开府出宫?”
墨宁抬起眼皮,惊讶的问道:“按惯例,十岁以后才能封王,开府出宫。”
四皇子激动的站起身:“可是皇兄也是七岁的时候开府出去单过的!”
因此,才能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吧?
那能一样吗?
墨宁挑了挑眉毛:“这得父皇点头,找机会你问他吧!”
虽说皇室里没有兄弟感情,可是四皇子从来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直都是被人利用。
因此墨宁并不想打压他,可是也不代表就要做个友爱的长兄。
魏王忍不住哼了一声:“如今皇兄只手遮天,封不封王,还不是顺口的事情。”
这话着实大逆不道,坑挖的也略显蠢笨不堪。
墨宁默了默,本不想理会,但是魏王一直不太有眼力劲,没脑子还使劲作。
他叹口气:“本王不过是监国,没有权利给人封王。既然二弟兄友弟恭,不如先将四弟带回府上,提前感受一下开府另过的自由日子!”
先时他说不够资格给人封王的时候,魏王心里莫名一喜;随后墨宁话音一转,魏王感觉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惹了个麻烦回去。
四皇子眼神一亮,宫人背地里对他冷眼相待,可是魏王府里的人可不敢。
毕竟他是皇子,如今更有墨宁的吩咐,因此四皇子看魏王的眼神殷勤起来。
魏王硬着头皮扯了扯嘴角:“没这个先例吧,何况我府上如今……”
“没事!”墨宁直接堵了他的话:“抛开那些男女争纷,感受一下手足之情,或许能重新拾起你的名声呢?”
这话就太埋汰人了。
魏王的脸色当即五颜六色,四皇子却似没看见一样,伸手扯住他的袖子:“二哥,我保证乖乖的不给你捣乱!”
朱寿昌七岁弃官寻母,甘罗十二岁拜官入相,四皇子宫里长到七岁,魏王信母猪能上树,也不信他现在的无知蠢样。
但是自己嘴贱惹的麻烦,哭着也要承受。
他又推辞了两次,到底不是墨宁的对手,最后还是灰溜溜领四皇子回了魏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