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下人二话不说立即退了下去。
许氏顿时害怕起来,现在的陆文顕就像是一头疯了的野兽,无论她说什么都没有任何的用处。
她好后悔,早知道会这样,她今天就不应该过来,更不该用沈昌吉来吓陆文顕。
她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以为陆文顕对她表现出来的迷恋,已经足够用来辖制陆文顕,却没想到陆文顕会在这时候失控。前世,陆文顕不是一直用满怀期待的目光望着她吗?怎么这一世他就敢动起手来。
她到底是哪里错了?
为什么现实发生的事却与她的期望相差那么多。
许氏瞪圆了眼睛,嘶声道,“陆文顕你听着,你敢动手,我就自尽……”
陆文顕停了手,可是当他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许氏涨红了的脸,是那么的昳丽,她那双冰冷的眼睛,现在就像是含了一汪的水,如此动人。
陆文顕表情笃定,“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名分,我会休了王氏,让你做我的正妻,我不在乎你成过亲,也不在乎你被顾家休弃,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说着将手伸向了许氏的衣襟。
许氏听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她的心仿佛也跟着被撕碎了。
陆文顕欺身上前,牢牢地将许氏压在了身下。
……
王氏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是个女的没错,马车到小院子外停下,然后……”
管事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陆静。
这种事不该让未出阁的小姐听到。
王氏吩咐陆静,“你出去吧,一会儿再过来。”
“不,”陆静一脸的坚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母亲还要瞒着我不成?我不能走,这个时候只有我才能帮母亲。”
王氏心里感觉到了一丝暖意,只有女儿才会全心全意地站在她这边。
王氏点了点头,管事这才接着道:“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斗篷的女人,径直就进了院子,那女人进去之后,马车就离开了,显然是怕被人发现,而且……院子门口也守了人,那几个人小的也不认识,应该是二老爷留在外面的人手。”
王氏手脚冰凉。
培养几个心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陆文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外心?她到底被糊弄了多少年。
王氏攥起了手。
陆静立即问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有没有查出来?”开始她以为是个见不得光的女妓,现在看来绝不会是一般人,否则父亲不用这样偷偷摸摸大费周章。
管事抿了抿嘴唇,“我看着那个赶车的人有些眼熟,好像是顾家的人……不对……是许家的人……”
听到顾家两个字王氏脑袋都要炸开,可是管事又说到了许家,王氏一下子愣在那里。
管事忙解释,“赶车的原来是顾家人,后来就去了许家……”
“什么又是顾家又是许家……到底……”说到这里,王氏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头发仿佛都根根竖立,“难不成是许氏?”
能够将顾家和许家联系起来的女人,不是许氏又是谁?
王氏僵住了,怎么可能是许氏,许氏那个没有心机,只懂得哭的女人。她从来没有将许氏放在眼里。不可能是许氏,老爷看上了许氏什么?会哭还是软弱无能?
陆静已经道:“你确定是许氏?顾琅华的生母?”
管事摇了摇头,“小的……小的……也不敢确定……小的就是远远地看着像是……不过……我们家人都在门外……那女人还没有出来,只要我们闯进去就都知道了。”
这一层遮羞布扯开之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陆静像是抓住了什么,“那个许氏……不是被顾家休了吗?”
王氏没明白陆静的意思。
陆静吞咽一口,“许家……是杭州的大户,许氏的哥哥不是临安知县吗?在我们大齐,被休的女子能够再嫁吧?”
所以说。
陆文顕如果想要休妻再娶,也……也不是不可能。因为许家现在可比王家要强许多。
王氏摇了摇头,“不可能,那个许氏是被休了的,怎么能再做正妻,你父亲好歹身上有官职,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陆静抿着嘴唇,她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万一父亲真的有心要休掉母亲,“母亲,我们要以防万一,这件事倘若被扯开,许氏就算进门也是妾,而不能威胁到您的地位。”
王氏望着陆静,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陆静攥住王氏的手,“母亲您要听我的,我们要闹得越大越好。”
王氏觉得陆静说的有道理,她看向管事,“多带几个人,给我冲进去捉奸……一定要将那女人给我捉到……”
……
程颐匆匆忙忙进了门,脸色十分的难看。
陆瑛瞧了程颐一眼,心中不好的预感慢慢地扩大,他松开了手,直接将笔丢在了字帖上。
程颐道:“是……许氏……顾大小姐的生母。”
是她,竟然是她。
陆瑛眉宇中又添了几分的阴郁,都是假的,这个家还有什么是真的?陆文顕一直支持他娶琅华进门,原来不是因为陆、顾两家的情分,也不是觉得他与琅华般配,而是为了许氏。
“三爷,我看到管事去了二太太那里,您说,以二太太的心思,她会咽下这口气,还是会……”
陆瑛微微思量,“她认为许氏会威胁到她的地位,一定会将事情闹大,这样一来许氏就算进门也是个妾。”
程颐弄不清楚眼前的情势,“那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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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愧疚
陆瑛看向窗外的几棵银杏树。
买这处院子就是因为陆文顕看上了庭院的布置,当时陆文顕拿着玄学书四处走动,非说这银杏树能保家业兴旺,现在想起来,那所谓的玄学不过就是唬人的罢了。
现在看似是抓住了许氏,其实是陆家站在了风暴边缘,一个不慎可能就会满盘皆输,将来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如果不是许氏,他一定会帮着陆家遮掩,可偏偏这件事牵连到了顾家,他不知道琅华是怎么想的。
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再加上这件事,他与琅华也就没有了可能。
陆瑛看向程颐,“给我备马,我先去顾家。”
“三爷,”程颐不明白,“您疯了不成?现在大家都往小院子里去,您再不动手,恐怕就要……”
“别的不说,您马上就要明经考了,陆家有了丑事,您的名声也跟着受损,那些大儒不会让您中榜的。”
明经考的都是儒家经典,那些大儒尤其重视礼数,本朝极为重视明经考,对经学和时务策擅长的陆瑛来说,这次考试十分的重要。
“三爷,前程重要。”
陆瑛淡淡地道:“我知道。”却仍旧整理了衣衫大步走出去。
……
琅华正在和顾世宁一起商量商队的路程,萧妈妈进来禀告,“陆三爷来了。”
顾世宁皱起眉头,“陆瑛是来找谁的?”陆家没有几个好人,顾家与陆家的婚约也迟早会取消,琅华还是少见陆家人的好,“琅华你回避一下,我来跟他说话。”
顾世宁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只大公鸡,伸开翅膀护着她。
琅华笑起来,“四叔父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去问问就回来。”
陆瑛应该在准备明经考,就算是来见她也会提前让人知会,现在突然上门,应该是有什么事。
顾世宁也只好点头。
琅华带着人去堂屋里,撩起帘子就看到了陆瑛。陆瑛穿着淡蓝色的长袍,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不像往常那般从容自若。通常在面临左右为难的决断时,陆瑛才会这样的安静。
“怎么了?”
听到琅华的声音陆瑛才回过神来。
陆瑛将手里的茶碗放下,琅华会意立即让屋子里的下人退了出去。
陆瑛望着琅华笑起来,“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你比谁都了解我。”他们相处的时间明明不长,可是与琅华在一起却是那么的舒服,让他有种虽然人世沧桑却能相互依靠的感觉,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沉沦进去。
本来眉宇中带着些许忧虑和急躁的陆瑛,现在却安静下来,外面的风吹着竹叶沙沙得作响,陆瑛却已经安静下来,门外的程颐也仿佛得到了什么讯息,干脆走到了院子的角落里坐下。
陆瑛主动出击的时机已经过了,陆家势必要遭遇动荡。
淡淡的笑容从陆瑛脸上褪去,他能享受的安然也只是这片刻而已,接下来他要承受的可能会更多。
陆瑛道:“许氏与我父亲有染,之前害陆家的人表面上是王家,背地里可能是许氏和我父亲。”
琅华早就安慰自己,无论许氏做出什么事,她都不会觉得惊讶,可听到这样的话,仍旧不免动容。
许氏与陆文顕有染,所以许氏虽然身在顾家内宅却仍旧能将手伸向外面。何掌柜怎么被救出大牢,又怎么能经营起米粮的生意,父亲为什么会被杀,这些一下子都有了答案。前世,许氏和陆文顕就是这样操控着顾家。怪不得许氏会跟着她去陆家,而不是在她出嫁之后回到许家,因为这样一来两个人就能更加方便的联系。
许氏到了陆家之后,非要住进离主屋稍远的偏僻院落,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免得让人发现她和陆文顕的丑事。
弄瞎她的眼睛,也是为了方便控制她。
一个人就算再聪明,没有了眼睛什么事也做不了。
“松开手,”陆瑛拉住了琅华,“她已经被休了,对你没有半分的母女之情,你也可以不用将她放在心上。”
琅华这才发现自己握紧了拳头,指甲刺入了她的掌心。琅华坐在了椅子上,“你们怎么知道的?是谁发现的?”
许氏虽然已经大归,只要没有跟陆家过明路,被发现了就是丑事一桩,王氏没有才智将这件事化为无形,只会跟大多数人一样,将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来保住自己的地位。
可她怎么没听到半点的风声,难道是……
琅华诧异地看向陆瑛,“这件事刚刚发生?”
陆瑛点点头,“王氏和我的人看到了许家的马车,我们已经猜到是许氏,王氏准备带着人去捉奸,我……就到了你这里。”
对陆瑛来说,这是陆家的大事,处理不好就会酿成灾祸,如果站在陆家的利益上,虽然捉住了许氏,却不能声张,只要拿住了许氏的把柄,王氏就能保住正妻的地位。大闹起来,许氏固然没有了脸面,但是陆文顕的德行也会被质疑,整个陆家名声都会受损,陆家还有准备入仕的子弟,尚未出嫁的小姐,对于一个主母来说,家族利益才是首先要考虑的,接下来才是个人得失。
琅华望着陆瑛,“你能阻止王氏。”
陆瑛点点头,“但是我不能这样做,陆文顕和许氏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我如果粉饰太平,从此之后你绝不会再理睬我,我不能哄骗你说,先将整件事压住,总会有合适的时机来惩办他们。”
“这件事不管压不压下来,许氏的名声也完了,对你来说伤害已经产生,所以我不能伸手,我只能立即来告诉你。”
陆瑛的神情,仿佛一下子又长大了十几岁,陆家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熔炉,他在其中煎熬着,每一步走得都很艰难,没有谁比她更了解整个过程的艰辛。
琅华道:“如果,事情闹大了,你准备怎么办?”
“离开陆家二房,过继到族里随便哪一支,只要还能应试,”陆瑛微微一笑,“我也不能不为自己打算……”
琅华心中油然生出几分的愧疚,陆瑛为她做了这些事,她要拿什么来回报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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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羞愤
陆瑛饱读诗书又善谋算一定知道被王氏过在名下做嫡子和过继给旁支之间有多大的区别。
前者可以名正言顺地有个嫡子的身份,后者总会被人诟病。
琅华虽然恨陆家,但是对于陆瑛她却埋怨不起来。
或者前世陆瑛也是被蒙在鼓里吧,毕竟他的目光停留在朝堂上,内宅中的事他并没有在意。
“陆瑛,”琅华看过去,“你回陆家去吧,这个时候你不能在外面。”不管事情怎么变化,陆瑛要怎么做,都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陆瑛摇摇头,“我再坐一会儿就走,就这样不说话也好,等一等我就走了。”
琅华有些心酸。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陆瑛都没有从这种孤单和哀伤中解脱出来,她希望有一天,陆家所有事都不再能成为他心上的伤口。
陆瑛过了一会儿才走了出去。
萧妈妈叹口气,“陆三爷也是不容易,怪不得小姐放不下,不过这样终究也不是个办法。”
琅华点了点头,如果陆瑛能像裴杞堂那样看得开就好了,那个人背着血海深仇,却依旧活得自在洒脱,就连他身边的人也都被养得无拘无束,不论到哪里都张扬的很。裴杞堂这些年留下的势力,如今都已经成长为江浙的骨骼和脊梁,以后会成为裴杞堂的最大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