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华在侧——煦日酣酣
时间:2017-12-07 15:48:38

 
    “李轻尘还真是有够无聊,居然闲情的帮一名婢女。”
 
    “恐怕帮的不是婢女吧。”南宫忘川说着,将脸上散落的青丝拂去。泛着潋滟光波的眼睛,如宝石一般明艳。
 
    商玄雪心里一揪,盯向南宫忘川。
 
    “你什么意思?”
 
    南宫忘川亦不看他,敛衣起身。
 
    “你说呢?你们不是好兄弟吗?该比我了解他。”说罢,放肆的大笑而去。
 
    商玄雪目光一禀,转瞬含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拨动了一下露出土的半截银针,突然将盆景打翻在地。
 
    .......
 
    时光飞梭,从上午出起,除了午后在马车里草草对付了点干粮。他们便一直匆匆赶路。好歹在落日前赶到了一处小镇。
 
    “店家,还有客房吗?”女子不易抛头露面,询问、打点的事,当其冲的落到了张伯身上。
 
 第二十一章 住宿
 
    谁料,打着算盘的伙计连头都没抬就挥了挥手。
 
    “没了!没了!”语气十分的不耐烦,似乎是怪罪张伯打扰了他算账。
 
    “不好意思,我们随行的还有三个女子,实在不方便在外露宿。差一点的房间也无妨,能让我们将就一晚就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即使伙计的态度不好,张伯为了苏锦溪几个,还是陪着笑脸递上了十几文钱。
 
    “这些,您添个酒喝。”
 
    “你是说还有三个女子和你一起?”伙计猛地抬头,一双贼眉鼠眼的小眼睛放出了少许的光芒。语气温和了不知多少倍。
 
    “是。”张伯被看的心里毛。要不是这个小镇就这么一家客栈,打死他都不住这里。
 
    得到确认的伙计非但没有收张伯的钱,反而露出满脸谄媚。
 
    “出门在外谁也不容易,这个您收好,小的这就帮您问问掌柜的。”说着出了帐台,心急火燎的跑去找掌柜的。
 
    看到他的转变,张伯心里越的没底。正当犹豫着要不要住下,伙计已经带着一个中年人快步走来。那人一见张伯,立马拱拳致歉。
 
    “伙计不懂事,让您久等了。店里还有四间上房,小的亲自送您等过去。”
 
    “掌柜的客气,我们要四间普通的客房就可以了。上房......”听到有房,张伯本应高兴,但上房两字却让他止步不前。他们的盘缠有限,普通的客房已经紧张,上房是万万住不起的。
 
    掌柜的看出张伯的尴尬,适时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来的太巧了,正好碰上我们店里活动,上房的价钱仅有原先普通房的一半。而且还包管晚饭和早饭。”
 
    “真的?!”张伯没想到会碰到这等好事,又恐怕有什么陷阱,心更忐忑了。
 
    “当然是真的,不要再耽搁了。眼瞅就天黑了,夜里天寒再冻着几个姑娘就不好了。”掌柜的生怕这单生意跑了,干脆抓住张伯的袖子。
 
    “您等先去房里,随后小的让伙计将晚饭送过去。”边说,边不由着他,连推带拽的弄着就往马车那走。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流清先探出了马车。
 
    “义父,客房都弄好了没?!”一天着急赶路,颠的她七荤八素的。这会子就指着好好吃顿晚饭,大睡一觉呢。
 
    张伯还未开口,掌柜的已经一脸殷勤的上前了一步。
 
    “客房已经准备妥当,就等几位入住呢。”随即瞪了眼身旁的伙计,“五子,天黑路滑,还不将马车直接从后门赶到院里。”伙计正紧跟着候着,立马陪着笑脸过去牵马。
 
    “那就有劳了。”这时车内苏锦溪也开了口,隔着窗纱细细的观察着外面陌生的两个人。
 
    面对掌柜的殷勤,她多少是有疑虑的。但她很快就把这归结为张伯唯恐她们受苦出了大价钱。面对有钱的金主,掌柜的举动也就解释过去了。
 
    然而这种花销,他们又能坚持多久?不由的扫了眼身旁静坐无声的婵衣,去寻她家公子,也许可以帮着解决燃眉。
 
    可是对方敌友不明,非到万不得已......暗暗叹了口气,目光转回烛光微弱的窗外。
 
    “应该的,应该的。”掌柜的虽提前得了主子的令,却不知正主是三个女子中的那个,只得将几个都当祖宗供着,听到车内女子声音,立刻哈着腰连连点头。
 
    之后,将头扭向张伯,“您老这边请。”亲自引导着张伯,跟在车后走向后门。
 
    很快,几个人安顿下来。
 
    说是四间上房,其实是个独立的小院。额外多加的一道围墙,将它与其他客房间隔开来。只是房内的摆件有些俗气,不是银质的,就是鎏金的。
 
    苏锦溪进院时,无意的瞅了一眼隔壁高耸的几层客房,拂廊上一抹倩影恍入了她的眼里。半倚在美人栏上像是远眺,又像是沉思。在与苏锦溪对视的一瞬间,别过身走回了房里。
 
    苏锦溪将长相看了个大概,只记得那双忧郁的眼睛。深沉的像一汪死水。
 
    “你看什么呢!”流清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愣神,看看她,也好奇的张望向半空。
 
    苏锦溪猛地醒过神来,回头朝流清若无其事的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现今晚的星星真是好看。”
 
    流清望着空无一人的高处,露出错愕的表情,当即不屑起来。
 
    “额,你还真有兴致。”哈了下手,挽起苏锦溪就往房里走。
 
    “我只现今晚真是好冷好冷,赶紧和我回房暖着才是正事!”
 
    苏锦溪不再多言,任由流清半拽着去了。
 
    趁苏锦溪三个各自回房整理,张伯独自坐在院里分析着事情的蹊跷。生怕是遇到黑店。
 
    往饭菜里下药他是能试出来的,就怕他们等晚上熟睡后下手。思来想去,还是这一宿别睡了。好歹挨过去,明天一早就走。
 
    “张伯,外面天冷,要注意身体。”苏锦溪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张伯的身边,一件洗薄了的棉袍搭在了他的身上。衣角处的几块儿补丁,更加彰显了它的破旧。
 
    张伯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想了千百种婉转的问法,最终还是直接问出了口。
 
    “锦溪,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我......”苏锦溪有点踌躇。正在这时,流清突然蹿到了他们之间。
 
    “你们在聊什么?怎么没叫上我呢!”
 
    “不过随便聊聊,琴艺之类的你又不喜欢。”苏锦溪用笑容遮掩着,心里十分感激流清的‘及时解围’。关于实情,她暂时还不想告诉张伯。
 
    “那个啊,我一听就头大。你们还聊吗,再聊我可撤了!”流清最讨厌的就是琴艺、书法,装傻、演个戏她还行,其他免谈。
 
    “等等,我们换个话题不就成了!”苏锦溪可不肯放过这个及时雨,一把挽住了她的胳膊,死死的不松手。生是把她迈出的一条腿,楞逼的迈了回来。
 
    张伯知她不想说,可他这心里...
 
    一时间,到嘴边的话欲言又止。
 
 第二十二章 赔车
 
    正在这当口,院门处,一个端着托盘的伙计朝他们走了过来。
 
    “打扰了,小的是送晚饭的。哪里的角房一直被当做饭堂,不如几位也到那吃?”
 
    等不及其他人点头,流清一口应下。
 
    “好的,好的。我随你一同过去。”对于饿狠了的她,瞬间眼里只剩下吃的。
 
    伙计朝苏锦溪和张伯点了下头,同流清走向了角房。
 
    张伯暗自叹了口气,也罢,既然她不想回答,他又何故非要逼她呢。站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土。
 
    “叫上婵衣,我们也去吃吧。”
 
    “张伯!”见张伯起身要走,苏锦溪失声喊出了口。
 
    “嗯?”张伯心里一颤,若无其事的停住了步子。
 
    “对不起,有些事我暂时还不能说。但请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一口气说出了压在心底的一番话,苏锦溪觉的如释重负。虽然秘密没有说出来,但一直以来的孤楚总算是宣泄了一些。
 
    “我相信你。”张伯的声音坚定,眼中写满了信任。
 
    “张伯......”
 
    苏锦溪有些哽咽,一时间,她更坚定的确信自己做的都是值的。
 
    这时,又传来了流清欢快的声音。
 
    “义父、锦溪、婵衣快来吃饭喽!否则我都吃光了!”
 
    “快走吧,晚去了那丫头真敢吃光呢!”
 
    张伯接下来的话使的小院里的气氛瞬时变的轻松起来。苏锦溪用袖口拭了下眼角,和他相视一笑,相继走向角房。
 
    ......
 
    “呃,吃饱喝足就是舒坦啊!”吃过饭,流清便一头栽在苏锦溪的床上,打着饱嗝大感慨。
 
    “舒坦就回自己屋里睡觉去!”苏锦溪往外推了推流清,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书。这个呱噪的家伙已经在她这感慨了上百遍了。
 
    嘴不停歇她就忍了,可不能来来回回就这一句吧。
 
    “不,坚决不!绝对的不!”流清才不管那些呢,猛的坐了起来,干脆嚣张的将鞋踢掉,缩到了床里。自觉的枕上枕头后,还顺手搭上了被子。
 
    待一切‘折腾’完了,朝苏锦溪的方向翻过身子,“义父可说了,进了苏府你就是正经的四小姐,叫我不能再和你没上没下的瞎闹腾了。趁着还没到苏府,我给先闹腾够本才行!”说着,探出手就要挠她的痒痒肉。
 
    苏锦溪一面拿书敲她,一面躲闪,“说的自己跟多委屈似的,等你嫁了人、成了孩他妈,估计我上赶着找你,你都没工夫理我!”
 
    “我才不嫁人呢!苏锦溪,你最坏了!”
 
    流清被苏锦溪的话闹了个大花脸,将被子往她身上一丢,爬起来,拖拉着鞋就跑了出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苏锦溪收起了笑容,一双眼中充满了怜惜。前世的流清为了她卷入苏府的纷争,到死也没有为自己谋个姻缘。
 
    今世,她誓,一定要为她谋划一门好的亲事,要风光的送她出嫁,要让她过上为人妻为人母的幸福日子。
 
    ......
 
    第二日一早,一夜未睡的张伯刚准备洗把脸去套车,就见到掌柜的连哭带嚷的“滚”进了小院。
 
    “小的对不住您老,小的对不住您老啊!”说过,直接泣不成声的栽倒在地上不动弹。
 
    张伯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赶忙上前一步搀起掌柜的。
 
    “掌柜的,究竟出了什么事。”心里瞬间划过无数念头,但那个都觉的不可能。
 
    可巧,赶上这掌柜的是个慢性子,先揉着屁股摸索着在石凳子上坐稳了,而后又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才开口叨叨起来。
 
    “实在不好意思,今个早上,小的那个挨千刀的伙计在帮住客驾车的时候,不长眼的把您的马车撞坏了!”说这段时,那眼神焦灼的像要冒火,磨着牙,恨不得要咬谁似的。整个表情虽然“浮夸”,但愤恨的劲总算表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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