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转?你是说四爷的病有救?”
南宫忘川先不答话,直到稳稳的坐上了旁边的凳子,才言。
“医治没救的人?你觉得那种傻事我会做吗?一般遇到那种,我们家族一贯会摆架子、找理由推脱的。”
苏锦溪听了,立刻心里转喜。但看了眼眼前的人,还是忍不住冷哼。
“哼,原来了不起的医术世家就这么个了不起出来的!”
“承蒙夸奖,谁让我是个活人,暂时还管不了底下的事。”瞟了眼桌上的纸包,轻轻用手朝她的方向弹了弹。
“长话短说,这药一日一粒,五粒一付。你吃完一付,我会再送一付,一共三付,吃完保证你体毒全消。”
经过这两次接触,苏锦溪对南宫忘川印象大变,警惕的看着他,并不尽信。
“何故那么麻烦,真想为我,你直接给我十五粒不就行了。”
说着,伸手就去开他的药箱。
南宫忘川立刻将其撇向一边,按住了上面合页。
“那可不行,你当做粒药丸是玩着的吗,单这五粒就要费我少说三日的功夫,都给你了,其他人吃毒药玩的时候,可就没救了。说好三付,你放心,我看在他的份上也会给你的。谁让我这人最喜欢看热闹,你们又最会‘演’热闹。”
要说原先苏锦溪觉得他飘逸脱尘,如今只能当做可怕了。
太可怕了,一个看不出他的目的,一个又由不得你不用的人。
南宫忘川十分惬意的看她的反应。
“好了,我也该走了。和门房对峙时,别忘了说我是来诊治苏叶盛的。”放下之前抬了一半的脚,悠哉哉的走了出去。
苏锦溪盯着他的背影愣神,直到听到被他重甩上的门,出的声响,才清醒过来。
匆匆走向婵衣的住所。
在这个同时,也不能忘了李灏寒。
先是打猎被苏锦溪设计“捉弄”,后又被更不靠谱的蓝山大师“无视”。
在之后,不知谁将几名大臣突然病倒的事归为天谴。
皇上一路查找缘由,最后竟查上他本想邀功的白狐身上。
福伯又好死不死的,自作聪明的将白狐剥了。皇上立刻将怒气都牵到他身上。
赏赐什么都没有,白白得了一顿板子。要不是燕王最后求情,他非交代半条命进去。
之后,就在客栈里简单包扎后,就匆匆回府了。
又因着燕王爷的一路叮嘱,回府后并没有将仗责的事告诉燕王妃。
当然,燕王妃此时也是没有心情的。
她突然得到苏锦溪中毒的消息,见他们回来,立刻扑了过去。
“怎么办崇山,我听说锦溪中毒了!”
“中毒?到底怎么回事!”燕王爷说着,瞪向紧随着燕王妃身边的侍女。
其立刻跪在了地上。
“奴婢也不是太清楚,只是采买的小厮说的。苏府上下一片慌张,一**的派人去请大夫。不过王爷放心,刚刚苏府亲自派人传话,说苏姑娘已经无碍了。”
说完,燕王妃立刻接上话来。
“那又如何,总归是中毒了。我就说嘛,他们那里明明就是个狼窝,还是早些让她嫁过来的安稳。”
一旁陪着听的李灏寒也是心惊,明明上午她还那么“精神”,如何下午就中毒了。难道又是她...对她还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干脆上前拱手。
“父王,母妃,在这也是干着急,不如孩儿这就亲自上门探望一番。”
燕王爷立刻否了。
“男女授受不亲,这不妥吧。”
燕王妃却觉得是个沟通“敢情”的好机会。
“他们马上就是夫妻了,有什么不妥,你现在就赶紧过去。再晚了,就确实有些不好了。”
“是。”李灏寒立马应了,出去。
他还真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见”苏锦溪了。
苏锦溪刚服了粒药丸,永阳便过来找她,听说缘由后,立刻否了李灏寒来她这里的提议,“强撑着”的同他去了苏叶楠的书房。
步入前院后,还未走尽回廊,就听到李灏寒的声音。
“苏大人,在下觉的和令爱的婚事还是当面说清比较好。故而冒失拜访,还望见谅。”
“世子说的哪的话,她的院子较远,还请等等。”苏叶南压着火气,满脸赔笑。哼,还算你识趣,唯恐因锦溪毁了你的圣眷,主动前来和解。要不是碍于燕王,定不会这番客气!
李灏寒浅笑,“不知何时可以见到令爱?”
这一日他每想起苏锦溪最后的那表情就会不舒服,思来想后还是决定听听她究竟要说什么。所以他推了安挽星的相约,早就决定拜访到苏府。
苏叶南刚要回答,门外传来永阳的声音。
“大爷,四小姐到了。”
“已经到了,下官去带她进来。”苏叶南喜悦的朝月灏寒说了一声,扭身走到门外。见到苏锦溪,苏叶南的脸上变的无比慈爱。走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
“燕王世子现在里面,一定要小心伺候!”
“是,锦溪记下。”苏锦溪也同样压低声音回了一句。
“嗯。”点了点头,苏叶南放大了声音。“锦溪过来了,快随父亲拜见世子。”说着大迈步的又走进书房。
“见过燕王世子。”苏锦溪果然如刚刚保证的乖巧无比,一进屋就做了个福礼。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否婚
“四小姐。”李灏寒回礼了一句,随即扭头看向打定主意旁听的苏叶南。
“苏大人,有些话我想和令爱单独谈谈,又怕不合礼数。”
“无妨,无妨。下官这就命下人出去。”苏叶南给身旁的侍从施了个眼色,一同走了出去。临了还不忘亲自关上房门。
不过是个庶女,讲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只要李灏寒开口,就是在这要了她又何妨。
待门外没有了声响,李灏寒先开了口。
“四小姐,我已拜帖上门,你的目的可以说了吧。”
苏锦溪见他开口“赶”苏叶楠,就准备着他的“问”。
“有劳世子殿下还记的这事。可惜你多心了,除了练琴时恰巧遇到你,我没有什么目的。”
说过,莫不经心的转着腕上的镯子。有意和月灏寒保持了一定距离,尽管语调调侃,再不见刚刚的亲近。
李灏寒神态若常,略略“迟疑”,沉言道。
“你我的‘婚约’不过是父母之命而已,我亦是不能做主的!何苦再‘闹’下去。”
苏锦溪眉心微低,“甩出”几分不耐烦来。
“我不明白世子的意思。我只知道燕王妃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你若为难,大可以提前给我份否婚书,就是他日在皇上面前,我也自会为你添言,不会勉强你的。”
“你说什么?!”
就算李灏寒再会伪善,此时也忍不住勃然变色。
苏锦溪丝毫不介意他的反应,反而含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我说你写份否婚书,你就自由了。”
之后,无畏的对上他的眼睛,绽放出他从未见过的傲气。
李灏寒“配合”的微微一笑,紧接着应了下来。
“此法上好,回府后,我定当好好考虑。”
心想,苏锦溪如此说不过是为了让他“心软”,见到他真的有所所为,看她如何后悔。
“何必那么麻烦,这里笔墨齐全,不如现在就写了。”当下取来宣纸,平铺在苏叶楠桌上,抬手就去研磨。让人觉得她有多么的迫不及待。
如此一来,倒弄的李灏寒自己下不了“台”了。
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这等事,还是细细思量后再定夺吧。”
“哦,随便吧。时候不早了,我又是个病人,就不在这作陪了,世子想通了,欢迎随时来找我。”苏锦溪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从容自若地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就朝外走。
见到苏若溪的动作,以及她眼角不时留露出的不屑。李灏寒突然有了点失落,觉得此行是自己干过的最愚蠢无比的事。
“你似乎很期盼?”下意识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
苏锦溪闻言,停住了脚步。眼珠一转,笑意更浓。
“当然,恢复了自由身又和你没了关系,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月灏寒的微笑僵在脸上,他没料到向来软弱的苏锦溪竟能说出如此决然的话。不过他没有走心,坚信这不过是苏锦溪为了让他心软的大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嘴角的讥讽让月灏寒感到刺眼,使劲抓住她的手腕拽到面前。第一次,他也有琢磨不透的女子。
“你不觉得问的可笑吗,我自然是舍不得你我之间的有什么情分。”苏锦溪丝毫没有前世见到他的羞怯,一而再的对视上他的眼睛。
“不对,应该说同喜同喜。世子终于可以如愿的去娶查大小姐了。”
“苏锦溪,你信吗,我要弄死你如同弄死一只蚂蚁!”李灏寒的眼睛已经要冒火了,不止是因为苏锦溪否了他们的婚事,更是因为她此时的语气和态度。
一个小小的庶女,是谁给她的胆量,敢与他这么说话。难道真以为有了燕王妃、蓝山大师几棵大树,他就真的奈何不了她了吗?!
她到底是怎样的人,以及她的过去,看来都需仔细查查了。
苏锦溪没有收敛态度,反而更嚣张。
“是吗,若是你不放心我的目的,大可以再拜帖来苏府求见,没准那日我心情好了,说不定就全告诉你了。”一使劲,将被抓着的手腕挣脱出来。除了嘲讽多了一些鄙夷。
“你...你!苏锦溪,最好不要给我玩耍心眼,你玩不起!”李灏寒心里烦闷极了,一丝喜悦也挤不出来。考虑到她背后势力不明,他压抑了火气,一挥衣袖先她一步离开了书房。
苏锦溪你尽管嘴硬,我看你日后如何后悔。
“哦,回见了。”
见到李灏寒的决绝离去,苏锦溪说不出的痛快。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快步走到门口,故意挤开他,先走了出去。
月灏寒,我们后会有期。
望着苏锦溪远去的背影,李灏寒久久回不过神。他分明从苏锦溪的眼中看到一抹异样的色彩,他却辨不出其中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