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被她的反差表情吓得心惊,险些将攒盒摔到地上。流清见状,霎时恢复原态,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好在东西无碍,流清的注意又回归到苏锦溪身上。
“锦溪,要不将清蒸桂鱼给婵衣留下,我看的很清楚,绝对也没被那小子喷上!”
说罢,先是指天誓日一番,随即勾动着手指又恢复为楚楚可怜。
“那个攒盒能不能留给我?”
苏锦溪哭笑不得了的望着她,当真无了耐了。
“你这个丫头怎么见了零食就这么没出息,小心再吃些,被人过年一刀宰了!”
望着苏锦溪磨刀霍霍的比划,流清被弄的一头雾水。“为什么宰我?”
突然反应过来的她,立刻就不依了。
“哦,你居然将我比作猪!苏锦溪,你是不是也不想好了?想试试我的手劲了!”眼看虚晃的就要打上去。
秦欢以为流清真的要打苏锦溪,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拦下了流清的手臂。
“小姐说的没错,你现在就是个小胖猪,再吃就是大胖猪了!”
“算你小子有种,这次谁求情我都不放过你!”
流清被秦欢的话激怒了,她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直接说胖,苏锦溪好歹还说的隐晦,没敢直接说出这个字。秦欢居然开口闭口大说特说。
其实她也不算胖,只是脸型大显的胖一点嘛。
说着,流清伸手就要抓秦欢,有了上次的经验秦欢一猫腰躲闪过去。
“谁指着你放过,之前是趁我不备,被你得了手,这次看你如何抓住我!”
秦欢一边挑衅,一边围着饭厅左转右转,不多时倒绕的流清气喘吁吁。
“你!最好别让我抓住!”
流清又气又恼,使出了平日翻墙、爬坡练就的十八般武艺,可惜就是抓不住像个滑泥鳅的秦欢。
扶着墙喘着粗气,不停的想着抓住他的办法。
秦欢见流清吃扁,越的耍的她起劲。一想到耳朵上的红肿,不失多刺激了她几句。
“胖了就是活动不方便,你可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哦,你现在的身形能达到这程度也算可以了。”
“还说?你是想死吗!”
流清整个人都愤怒了,朝着秦欢就冲了过去。秦欢则东跑西颠的躲闪、躲她。
于是,好好的一顿饭,变成了猫追老鼠的游戏。
张伯已经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只顾埋头吃饭。他在心里默默念叨,早点吃完,早点就可以离这两个疯子远点。
苏锦溪微笑着看着他二人调侃、打闹,眼前突然浮现起昨晚男子的话。
“还不是为了托住你!谁你落下来那么重,害我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倒旁边河里了。”
“你什么你,赶紧换了衣服起床活动活动吧,再窝下去可真成猪了!”
苏锦溪顿时撤去嘴角的笑意,只觉的恨得牙疼,猛地夹起一块排骨,狠狠的咬了起来。
好在张伯一心埋头吃饭,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
吃过午饭,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婵衣才回来。撂下几盒山货,直接进了苏锦溪的房间。
“小姐,这是你要的东西。略小的一颗是解药。还有,这个是公子额外让奴婢带给你的。”
婵衣说话将一个包袱展开放到了桌上。
苏锦溪嗯了一声,拿起两粒药丸拿到眼前仔细端详。两粒除了个头不同,其他的都一模一样。
看着它们漆黑的外表,想到它们的功效,苏锦溪勾起了弧度。
待看过后,又拿起了额外带给她的东西。
是一个方正的铁盒子,长约一尺,高度则比半尺略高。
上下开合处挂着一把六两绍的广锁,铜质的上面刻有“富贵长春”的字样,而其“富”字少了一点,张伯提过,乃是取其富贵不出头之意。
苏锦溪单手没拿起来,又试着用两手,仍旧是坠手难取。只得任它摆在桌上,抬头问向一旁的婵衣
“里面是什么东西?”。
婵衣没有回答,而是从包袱里取出一把细长的钥匙。
苏锦溪接过钥匙插入锁芯,随着清脆的一响,里面的东西步入她眼帘,竟是一整盒银子。
装的很周到,从一两、五两到二十两、五十两的银锭子各类都有。最细心的是里面还放了小巧的戥子和银夹剪,方便称重和切割银子。
“公子说为了掩人耳目,一次先拿这么多。日后会不定期的经常送来。”见苏锦溪打开盒子,婵衣先一步开了口。
“既然如此,你便收起来吧。”说完,苏锦溪将锁和钥匙同时放到了铁盒上面,没有一点避及婵衣的意思。
“是。”婵衣默默锁上锁,将钥匙放到苏锦溪面前的桌上。
正要出去,被苏锦溪叫住。
“等等,我和流清为你留了午饭,一直在饭厅的温盘上热着。”
婵衣猛地心头一暖,急忙回身推辞道。
“小姐和流清姑娘不用管奴婢。”
作为杀手饿一顿两顿本就是自然事,就是饿上两日又能如何。然而,第一次有人关心她的饮食。
苏锦溪浅笑的拍了拍她的肩头。
“我说过,我们拿你当姐妹。”
第四十五章 探查
“小姐,奴婢下去了。”婵衣木讷的点头,转身就往外走。
突然身后传来苏锦溪的声音。
“记住,你不是工具,你是一个鲜活的人。”
婵衣微微顿了下脚步,没有再做声的走了出去。关好门扇,只觉的眼中有些莹润。
人?从小她听师父说的最多的就是,不要把自己当成人,而要当做一个工具。
她冰封了自己的感情,对任何人都铁血无情。
可是跟随苏锦溪的短短半月,她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色彩,第一次有人关心......现在又告诉她,她是一个人。
待婵衣离开,苏锦溪就着水服下一粒药丸。望着铜镜中渐渐受到药效的自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与此同时,无痕兴冲冲的进了书房。
“主子,查到了!”
这是位于别院顶层一个隐蔽的房间,好不容易打走了凌子青,李轻尘正清算各处近一个月的账目。
一手执笔,一手拨打着算盘珠。在他手下,那些久经使用的圆珠子仿佛都带上了灵性,一颗颗动的飞快。
“叫什么叫,没见主子在算账吗!”一旁倒水的欢喜不悦的插嘴。
不就是查到那个该死的女的,用的着这么兴奋吗!
上次离开密室,要不是被无痕这没骨气的死死抱住,他非要杀了那女子为主子的伤‘报仇’。
居然还说那人是什么未来的女主子,我呸,就她也配。
“查到了什么?”李轻尘停住手下的算珠,锐利的眼中话过一丝闪动。
“原来苏姑娘的生母是查侯爷的亲女儿,和燕王妃是自小长大的闺中姐妹。这次找她回府就是,就是......”
前两句还好,说最后一句时无痕有点吞吐。看着李轻尘的敏锐的目光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就是什么!”李轻尘突然预感到不好,急迫的追问过去。
“就,就是为了让她和李灏寒成亲。”
说完,下意识的朝门口靠近了些。
接到消息时,他的腿肚子已经转了几遍筋了,凭主子的性子,难保不牵连到他。
啊,命苦,怎能命苦到这份上啊!打探消息绝不是人干的活,谁让他往正经大事上靠拢些,他定然谢他祖宗八代。不,八十代也成啊。
等等,唐国有传了八十代的吗?难道想转个行还要指望别国的人?
“成亲?!”
李轻尘的眉头顿时拧成一个川字,他可没有无痕胡思乱想的心情,单听到定亲,脑中已然没有了其他内容,翻来拂去就这两字。
不由的加大了手上力度,攥着的账本眼瞅着就要被“废”了。
原来她真有未婚夫,还居然是李灏寒!怪不得她认识他。
可是,既然如此,她为什么冒着被李灏寒追杀,也不出来相认?
还好无痕的思维早就被‘折磨’的有点分裂,胡思乱想的同时也没错过李轻尘的问话,急忙开了口。
“是的,据说燕王准备等苏姑娘一回府就向皇上请婚旨。”
下意识抹了把额头的汗,虽不算豆大的粒儿往地下掉,也已经冒了一层一层又一层了。
“请婚?!”李轻尘说的咬牙,手下猛地一摔,顿时羊脂乱溅。
“李灏寒若是不怕死,大可去请旨试试!”
无痕惊的心慌,更多的是心疼,好好的一个掐丝珐琅玉算盘,就这么从此歇业了。
蹲下身,边拾珠子,边在心底一遍遍的呼唤起来。
主子不想要,大可以送给我啊,就算是摔,也要朝着欢喜摔啊!
不过这点只敢想想的泡沫念头,只存在了几秒,就被欢喜踢向他头的一脚碎渣击破了。
“啊!”
虽只是半个珠子,可欢喜的力度足以让它在他脑袋上鼓出了大包。没忍住,无痕叫了一声。同步的躲闪,使他的手扎向了更多的碎渣。
“啊!!”‘过瘾’的刺痛,使得他的声带再一次没忍住,扩大声贝的喊了出来。
也因此引得‘关注’他的欢喜,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吧,欢喜根本没忍。
看到两人滑稽的‘胡闹’,李轻尘烦躁、杂乱的心境渐渐的平复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她与谁成亲关我嘛事!
虽这么想,心里还是闷闷的堵的慌。
一想到苏锦溪和李灏寒一起的样子,只觉眼睛都被刺的生疼。
那个人,根本就配不上她。
不自觉的,眼前浮现起苏锦溪的一颦一笑,原本堵着的心口,瞬时柔成一片。
有趣的东西自然要搭配有趣的一起。
如今我知道了,只怕这梦他们也省了!
转动了几个念头,竟勾起了唇角。
无痕看李轻尘忽怒忽喜的架势,唯恐他是怒过头了,越的心里颤。也顾不上手疼、头疼了,呼了口气,豁出去他的厚脸皮奉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