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华在侧——煦日酣酣
时间:2017-12-07 15:48:38

 
    “原说就从地窖出去问问锦溪一些物件的事,怎就生了这等事了啊!”
 
    “你说什么?!”听到王叔的话,隐匿在角落里的苏锦溪顿时慌乱,那里还顾得了与流清的计划。立刻跑出来冲到跟前。
 
    “锦溪?你怎么在这里?你没出事真是太好了!”王叔的惊诧不比苏锦溪少,见她无恙,忍不住润湿了眼角。抬手用袖口沾了两下。
 
    怎么说也算他半看着长大的。
 
    猛然想到张伯,指着火场大叫起来。
 
    “张伯,张伯还在里面!!”
 
    焦急的话不待他说完,苏锦溪已经不管不顾的冲入了房里。
 
    难道这一世,张伯还是会死于这场大火?!不,绝对不可以!
 
    “锦溪,危险!”流清没抓住苏锦溪,眼见她的身影被屋内的火舌吞灭,心一横,也冲了进去。这辈子,她只有张伯和锦溪两个亲人,要死就死在一起吧。
 
    王叔被眼前突的一幕惊的呆在了原地,同他一样被惊到的还有吴永安等人。
 
    怎么回事,四小姐不在房内?难道她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意图,一直在引他们上钩?
 
    想到这,他瞬时激出一身冷汗。对一旁的小义施了个眼色,小义立刻心领神会的悄悄溜走。
 
    而他和剩下的几个,则继续装模作样的用水灭火。
 
    小义离开后,立刻找了根粗壮的木头,绕到苏锦溪房间的后面用力撞击墙面,使得原本就因大火变的不结实的墙体,越的危险。
 
    此时,冲进屋内的苏锦溪和流清顶着呛人的浓烟,分别搜找着张伯。原本狭小的卧房,此时显的分外宽敞。
 
    突然,流清带着喜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锦溪,义父在这里!”说着,强吸入几口浓烟,呛的咳咳起来。先苏锦溪一步,扑向倒在床边已经半昏的张伯。
 
    此时苏锦溪所处的地方已经烟浓的看不清路了,几近不得呼吸。急忙甩下衣袖,用手攥着袖口捂住鼻口,强忍着辣眼的烟雾,循声踉跄向他们。谁知刚迈了几步,房顶接连掉下几块儿燃着的芦苇,有块儿混着泥土的险些就落在她的头上。她下意识的一躲,被脚下的物件绊倒在地上。
 
 第十二章 被救
 
    苇子落在了椅子旁,吐着火苗疯狂的燃烧起来,瞬时将她与张伯、流清之间架设起一道火海。
 
    与此同时,过度吸食的浓烟,已经让她的头昏涨起来,强撑着爬起身,顾不得火焰的****,手臂的剧痛,跌跌撞撞的继续前行。
 
    还好,在她被熏的窒息之前,总算摸到了张伯的胳膊。
 
    “张伯,你一定要挺住,我们马上带你出去!”苏锦溪狠狠咬着,已经因流血显的苍白的嘴唇,用尽力气架起了张伯半个身子,流清则扶着他的另一面胳膊使劲拖拽。她的情况同她相差无异,多半的衣服已经被烧焦,只是站在对侧,就能闻到浓烈气味。
 
    迷迷糊糊听到声音,张伯缓缓的睁开了眼。
 
    “锦溪?!”张伯勾起了嘴角,因焦虑而鼓起的眉峰总算舒缓下来。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十三年了,为了那个承诺,他养了她十三年。
 
    “不要说话,我们马上出去!”看了眼房顶不断的掉下的满是火星的炭灰,苏锦溪咬着牙只有一个信念,她要保住张伯,保住流清。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保住他们!
 
    原本已经无力的张伯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挣脱着要向身后扭身。
 
    “琴谱,我要去拿琴谱!”
 
    苏锦溪本就快要支撑不住了,张伯这一挣扎,压得她险些跌倒。赶忙稳住了身形,死死的拽住了张伯。
 
    “咳咳,张伯,什么都不重要,我们先出去再说!”另一边的流清也是一样,拼死的硬挺着,漆黑的手指将张伯的手腕拽出一层淤青。
 
    “义父,锦溪说的对,什么都不如命重要。什么琴谱,灭了火,我们都帮你找!”眼瞅着火势越来越旺,屋顶已经虚晃的支持不了多久。
 
    张伯不知哪来的劲,猛地将她们往外一推。
 
    “不行,那是我的命,我一定要去拿。你们先出去!”说着就朝后转身,却终因体力不支再次倒在地上。只是那胳膊仍旧不甘的费力向前挪蹭着。
 
    “我去拿!”苏锦溪拦住还要托住张伯的流清,将心一横,重新投入了火海。她突然想起刚才现张伯的时,他身下的那个本子。估计就是张伯所指,迅跑回床边拾了起来。
 
    本子的纸张泛黄,早不知多少年头了。
 
    “锦溪快回来,危险!”见苏锦溪为他涉险,张伯后悔起自己的执拗。使劲敲打着地面,朝她大喊。
 
    若是锦溪出了事,他该如何和她交代。流清亦是焦急的不行,要不是她要顾及张伯,早就跟着她追去了。
 
    还好,苏锦溪没有出事,飞的回到了他们身旁。
 
    “快走,屋子要塌了!”苏锦溪没时间回应他们的关切,艰难的架起了张伯,使尽将他往外挪去。
 
    流清点点头,赶忙支起了张伯另一侧,三个人虽然狼狈,好歹离出口越来越近了。
 
    眼瞅就要出去,撑不住的半边门框,生硬的倒在他们面前,瞬时将出口截成褊狭。
 
    “锦溪,你先走!”流清的嘴角不断淌出血水,不仅头烧焦了,手背上也有几处明显的烧伤。使劲用头努着,毫不犹豫的将出口让给苏锦溪。
 
    苏锦溪硬撑着摇头,“不,你那里走方便。你先,我随后就出来。”
 
    “锦溪......”流清迟疑的不肯前行,看着苏锦溪欲言又止。
 
    苏锦溪厉声打断她的话,紧皱眉头干脆朝她吼了起来。
 
    “快走,没时间了!”
 
    她知道流清是为她好,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每一刻停顿都不知会增加多少危险。而因去拿琴谱,她的身上不知又新添了不少烫伤,体力几近透支,根本没有时间容她停留。
 
    “......”流清抽动了下嘴角,一横心,扶着张伯朝门口艰难的挪动起来。
 
    然而,就当他们即将迈出门口的刹那,屋顶的一截顶梁直直的朝着他们落了下来。苏锦溪想都未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张伯推了出去。可当木头快要砸到她的瞬间,眼中看到的最后一幕,却是流清微笑着扑向她的背上。
 
    随后是整个屋顶碎裂的声音......
 
    “要是疼就喊出来。”男子神情淡然,嗓音沙哑的说道。这是他第三次见到苏锦溪上药了,不同的是前两次是在窗外,这一次是在床前。
 
    她的手臂受了几处很严重的烧伤,有一块儿几乎伤及至骨。南宫忘川的伤药虽可以保证她日后无疤,但敷药时感受到的蚀心疼痛却不是那么好过的。
 
    而她始终未吱一声。
 
    在她那里,他宛如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同是孤寂的人,貌似年少,早已心竭成灰。
 
    苏锦溪睁眼,循声望去。
 
    此人声音刺耳,容貌无华。虽然衣着华丽,却没有一丝光鲜感。只是他的眼睛,竟是双美到极致的丹凤,光芒照人不敢逼视。
 
    “你终于来了。”
 
    她一直在等待救她的人出现,还好,只等了两天,他便现身了。
 
    “为什么觉的是我,而不是他呢?”男子扫了眼正在不紧不慢收拾药箱的南宫忘川,目光又转回了苏锦溪身上。
 
    “我不喜欢废话,我的另一个同伴呢?是不是也被你救了。”苏锦溪看了看手臂上的烫伤,心里不禁感叹伤药的神奇,不过两日,已经结了一层薄痂。
 
    虽然敷药时是有些痛感,但还不至于让她惧怕。要说起,前世的那些痛楚哪一样不比这痛上百倍、千倍?!
 
    然而此时,她最关注的还不是这些,而是流清!
 
    至于她不认为南宫忘川是救她的人,纯粹来于直觉。
 
    在她答话的时候,南宫忘川的动作几乎没有停顿。之后,谁的招呼也没打,径直走了出去。
 
    一架药箱,一身白衣,翩然的宛若一个不理尘世的仙人。
 
    在南宫忘川迈出房间的同时,男子随手拔下一株几上盆栽的茶花。不过不是闻,而是一瓣瓣揪碎。
 
    “确实是我救的,你的另一个同伴,此时正在其他地方养伤。”
 
    说着,又掐向残存的一株。
 
    瞬时,花枝孤零,一地落殇。
 
 第十三章 合作
 
    “你的目的?别告诉我,你是无意路过我着火的屋内,恰巧救了我们。”听闻流清还活着,苏锦溪的心总算踏实了下来。有南宫忘川的医术,她丝毫不担心流清的伤势。反倒是眼前频频反常的男子,让她很难琢磨。
 
    虽是第一次谋面,不知为什么,他的身形总让她有丝熟悉。
 
    “你猜对了一半,我是无意中听说了你,恰巧救了你们。至于目的,只是见到了不平事,想帮你报复而已。”男子说的风轻云淡,似乎真的只是单纯的见义之举。
 
    “报复?我有什么好报复的。你认错人了吧。”苏锦溪强压住猛烈的心惊,语调淡淡的说道。她看不懂男子,更闹不清男子的意图。惊诧过后,忍不住暗暗揣测,难道自己的重生与他有关?
 
    “是吗?”男子冷笑,扭头看向门外。“拿进来!”
 
    “公子。”听到男子的话,门外走进来一个侍卫,将红棕木的托盘放到桌子上后,转身离去。
 
    托盘里放着一只死了的鸽子,身上穿透着一根长箭。
 
    “这是?”面对此,苏锦溪大为不解,双眼瞅着男子不敢懈怠。
 
    男子笑而不答,抓住长箭,将鸽子的脚踝贴近到苏锦溪的眼前。
 
    “是信鸽?是......”信环处熟悉的标记让苏锦溪失口而言,话过半,突然意识到不妥,立马收了声。
 
    “为什么不说下去?还是想我帮你说?”男子诡异的笑了笑,猛地将鸽子脚踝上的信环撕裂下来。连着挂在上面的血肉皮毛,直接丢在苏锦溪的脸上。丝毫不介怀她的自尊。
 
    “是苏府吴管事,吴永安的信鸽。内容很简单,是对你死的汇报。”他的话越说越平淡,似乎不是在和苏锦溪谈话,而是在含笑讲述街头巷尾的趣事。
 
    苏锦溪抬手将溅在脸上的鸽子血抹去,扯弄着信环上的白羽,眼底晦暗不明。
 
    “哦,苏府的事,你知道的到不少。”
 
    他究竟是谁,看样子,远比她想像的可怕。
 
    男子没意料到苏锦溪能如此的沉着,微楞了片刻,随即不屑的勾起了嘴角,恢复了淡漠。
 
    “也不算多,只是恰巧都关系到你。你的嫡母想让你死,而我这人最爱的就是管闲事。想不想和我合作,共同玩弄一下这些人?”
 
    言过,一把扯下信鸽身上的箭,闻了闻滴血的伤口。嘴角的冷意越浓郁。
 
    似乎那淋漓的血液,洋溢着诱人的气息。
 
    男子的话,击破了苏锦溪心底最后一丝冷静,猛地扭过头看向他。
 
    “我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话说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好遮掩了。她虽仍打着精神故作镇静,但一股难以驱逐的冰寒还是遍布了全身。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前世对他没有一点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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